陶纤纤领着李青卓快步走了进来。
李青卓一头雾水,他没有想到有一天竟会出现在春晚节目组的后台,这简直就是一次神奇的体验。
休息室内人渐渐少了,剩下的人都沉浸在紧张的氛围中,根本没有人有闲心去关注明镜。
郑青看到李青卓,本是懒散的坐着,忽然挺直了脊背。
明镜将保温杯递给李青卓:“第一,拿去化验水里的成分,出纸质报告,第二,报警,调查现场监控,第三,在结果出来之前,封锁消息。”
她抬眸看向李青卓:“李律师,麻烦了。”
李青卓瞬间意识到什么,神情变得郑重起来:“冉小姐请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陶纤纤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盯着李青卓手里的水杯:“怎么会这样……。”
小姐是怎么发现的?这简直太可怕了。
李青卓走去一边打了一个电话,返回来说道:“我已经联系了警察,正在赶来的路上。”
郑青“啪”的掰断了眉笔:“让老子知道谁干的,老子扒了她的皮。”
八点半,工作人员走进来提醒明镜该候场了。
工作人员瞥了眼李青卓,觉得这人眼生,西装革履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明镜施施然起身,抚了抚裙摆,灯光下,裙摆上绣着的银纹潋滟生辉,犹如月光投注在海面上,泛起的银色波浪,美不胜收。
候场时,邓阳偷偷靠近明镜,小脸苍白如雪:“姐姐,我有点紧张。”
明镜摸了摸他的手,很凉。
“姐姐教你一句经文,你在心中默念,久而久之,就不会紧张了。”
邓阳一脸好学。
明镜察觉到一道视线,抬起头,与那道目光不期而遇。
对方很坦然的一笑,嘴唇开阖间,明镜读懂了唇语。
他说的是:“加油。”
曲飞台的出场时间在九点半,和明镜的节目中间隔了一个小品。
他穿着红色的皮衣,黑色的长裤,长靴扎到了小腿处,衬得那双腿越发笔直修长,很酷很酷的打扮。
柔顺的头发梳成了中分,很有几分港风的味道,也越发显得下颌线条流畅坚毅,荷尔蒙爆棚。
他的脸上画了舞台妆,眼尾微勾,贴了几点星星亮片,映得那双眼睛,像大海一样深邃。
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他。
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她。
两人隔着人海,是多少人眼中,平分秋色的风景。
九点整,明镜登上了舞台。
电视机前的数亿观众,不管在玩手机的、打麻将的,在闹市街区玩乐的,均在此刻,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屏幕。
——啊啊啊真的有明镜,凭美貌杀人啊,颜值绝了绝了。
——化妆了吗?总感觉和平时的明镜不大一样,有种杀伐决断的气质,仿佛下一刻就要我的命了……恃美行凶啊。
——老婆身上的裙子真好看,某宝同款快上。
——声音好绝,吐字清晰,比演员还强,仿佛自带混响,简直是视听享受。
——讲的好好啊,稿子是她自己写的吗?文采真是绝了。
薄老夫人听着这道声音,下意识抓住了薄莲叶的手臂。
薄莲叶讶然的看向薄老夫人:“奶奶,怎么了?”
薄老夫人眉头紧蹙,喃喃道:“这声音……。”
“这声音怎么了?”
薄老夫人摇了摇头,直到节目结束,她才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薄莲叶抿抿唇,不明白奶奶为什么独独问起明镜,心底有些不舒服,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
“她叫明镜。”薄玉浔低声说道。
薄老夫人喃喃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她与我佛有缘。”
薄莲叶和薄玉浔同时震惊的看向薄老夫人。
薄玉浔脸上不自觉带了一丝笑,“母亲,何出此言?”
薄老夫人却是摇头,手指间转动着一串佛珠,那串佛珠她已戴在身上三十余年。
江州某看守所,赵蓁和李姣姣任佳佳混在一群女犯人间,乖乖的看春晚。
当看到明镜出场,所有女犯忍不住唏嘘一声。
赵蓁脸色阴沉的盯着电视里那张完美的脸,指甲抠着掌心,抠出血来她也毫无知觉。
她在狱中苟且偷生,她则光鲜亮丽的出现在春晚舞台上,接受着所有人的崇拜和羡慕。
凭什么!
这一刻,强烈的不甘和怨愤冲击着大脑,让她的胸膛急促起伏着。
“呕”一口血喷出,在李姣姣惊恐的视线中轰然倒地。
明镜、你我不共戴天。
——
江州某病房。
“劈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传来,值班护士一边在平板上看春晚,一边吐槽道:“404的病人又闹腾起来了,我看她不该在肾内科,该去精神科,天天这么折腾,能活得长才怪。”
另一值班护士撇了撇嘴,指了指平板上美的出众的少女:“嫉妒使人疯狂。”
404的病人是个什么货色,整栋楼都传遍了。
诋毁明镜的罪魁祸首,要不是仗着未成年的优势以及得了绝症,她此刻应该在监狱里服刑。
隔壁床已经出院了,病房内只剩下祝湘湘一个人。
她的一头秀发因为化疗已经逐渐脱落,一抓掉一大把,脸色苍白憔悴,眼神疲惫又恶毒,宽大的病号服穿在身上,让她看起来像游荡的恶鬼。
祝湘湘抓起板凳砸向电视,电视屏幕忽然花了,屏幕上少女美丽的面容变得扭曲。
祝湘湘哈哈大笑起来,像个疯子一样。
——
怀青倒地后,薄玉姜上去踹了一脚,她力气没恢复多少,这一脚力度不够,跟挠痒痒差不多。
薄玉姜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时间来到八点整。
薄玉姜没有多逗留,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薄家。
在薄玉姜离开后,倒地的怀青忽然坐了起来,揉了揉后颈,翻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李警官,人已经离开了。”
薄玉姜出了薄家,走了很久才走到大街上,她冲进马路上,一辆疾冲过来的车差点撞到她,她摔倒在斑马线上,司机破口大骂:“不要命了是不是?赶着去投胎啊。”
薄玉姜爬起来,手一甩,手指间亮出一把匕首。
她走到驾驶座前,匕首猝不及防的逼近司机的脖颈,司机惊恐的瞪大双眼,眼前是女人一双冷静的过分的眼睛。
“滚一边去。”
司机连忙举起双手,乖乖的爬到了副驾驶。
薄玉姜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右手握着匕首威胁司机,左手扶着方向盘,车子冲进了车流中。
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不慌不忙的跟在这辆车后边,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薄玉姜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
她要毁了薄家,毁了薄玉浔。
车子穿越闹区,今晚是除夕夜,街道上处处张灯结彩,霓虹闪烁,然而人却没见几个,街道上荒凉的不行。
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司机眼珠转了转,接着一点微弱的灯光看清了华清大学家属院几个字眼。
旁边的女人忽然下了车,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小区。
司机打了个哆嗦,手指颤抖着拿出手机,哆哆嗦嗦的拨打110。
他忽然挂断,不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如果招惹到警察,今晚别想回家了。
除夕夜,他可是想和家人一起度过的。
这样想着,司机只能自认倒霉,重新启动车子离开。
家属院很安静,家家户户待在家里看春晚,要不就是聚在一起打麻将,一路上一个人都没看到。
薄玉姜拍响了某户的门。
门打开,穿着白色毛衣的男人出现在门口,鼻梁上,金边眼镜令男人越发斯文儒雅。
看到站在门口的女人,柳相月蹙了蹙眉,“阿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