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师穿七零");
船停在上海的港口,
正是中午时间,天气炎热,港口上连走动的人都很少。
秦清要下船去人家里拜访,
现在外面太乱,她不放心居住在上海的秦家人。
宝山县是秦家经营数代的地方,
有族人护着,
还有她走之前敲山震虎,有小心思的人更不敢露头,但是上海这边情况却大不一样。
说起来,在上海的秦家人,
他们有的是秦家的姻亲,
有的是上几代分出去的秦家人,有一部分都没有出五服。
其他人秦清管不了,但这些和秦家主支还有来往的,能帮一把是一把。
“少族长,
咱们按照名单上一家家去吗?”秦澜拿出一份在上海的秦家人名单。
秦清道,
“你筛选一下,
按照区域划分,
你们几个人,每个地方选一两家去,通知到了就行。我去淮海路那一家。”
淮海路上那家主事的叫秦构,
和秦清的爸爸是一辈儿的,
是秦烛爷爷那一支的,听说他从小脑子灵活,
擅长做生意。
当年秦构满十八岁,选择分出去过,拿了他那一份财产就去上海闯荡,
在他自己的努力下,找了几个手艺好的师傅,开了一家绣品店,慢慢地做成了一个大工厂。
他通过秦家找到了关系,搭上负责进出口的人,从此,他的小作坊变成了为国家赚外汇的一个大工厂。
前几年,他的工厂私营转成公营,他也没耽误,直接就办了,最后他还是那个厂长的厂长。
说起来,他以前也跟着秦术学过刺绣,只是他手笨,到离开秦家,也就是缝扣子的水平。刺绣他不会,但天长日久的,把他的眼力见儿养出来了,他才能做成这当生意。
秦构的身份说起来有点复杂,有心人想弄死他,他浑身都是口子。更何况,他占着厂长的位置,这简直就是天然的靶子。
到秦构家,大门紧闭,门外一片狼藉。
秦澜去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应门。
秦清走上前去,她听到门后有个人轻轻的喘气声。
“我们是宝山县秦家的人,来找秦构。”
秦清说完话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比秦清小一点的小姑娘,像个受惊的小兔子,哆嗦着问,“你们是来救我爸爸的吗?”
秦清走进屋里,发现屋里连张不瘸腿儿的板凳都找不到了。
“你爸妈呢?”
小姑娘擦眼泪,马上把门又关上,“我爸妈被抓去游街了,我哥哥也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小姑娘抽泣着,“我不知道。”
秦清看了一眼秦澜,秦澜拉着小姑娘去旁边哄,秦澜会哄小姑娘,过了一会儿,她总算不哭了。
秦清在旁边也从她口中了解到,这小姑娘叫秦雪,是秦构的小女儿,还有两个哥哥,叫秦雷和秦洲。
秦清刚到不久,又有人来敲门,秦雪机警地透过门缝往外看,看了一眼她就把门打开,叫了一声杜伯伯。
“我在院子里听到你家来人了,特意过来看看。”
秦清诧异,这人能成为秦构的邻居,肯定不缺钱,不缺钱就意味着成分不太好,没想到他还能好生生地呆在家里。
两人聊了之后秦清才知道,他叫杜明,秦构的邻居,他们家和秦构这样白手起家的富一代不一样,他祖上就阔,到他这一代,家里有工厂也有房产。
前几年私转公,他直接就把工厂捐出去了,得了一个爱国商人的名头,才能一直安稳到现在。
不过杜明和他老爹觉得,这安稳的日子估计维持不了多久,大家都穷,凭什么你吃喝不愁?人要疯起来,可是不讲理的。
他这两个月一直和爹娘、媳妇儿和两个儿子窝在家里,除了买菜,基本上就不出门。
隔壁秦家被人举报之后,他们一直关注着这边,刚才听到这边有动静,害怕秦家小姑娘一个人在家吃亏,就过来看看。
秦清谢过他们家对秦家的关照,“我们也是秦家人,住在乡下,听到城里闹的凶,就来看看。”
杜明是不信秦清的说辞的,这姑娘一看就不是住在乡下的小姑娘,这气势,他杜家从小在富贵窝里养大的姑奶奶都没有。
杜明是个聪明人,见秦清不愿意多说,他寒暄了两句,跟着就告辞了。
秦清朝秦雪招招手,秦雪跑过去,秦清拉着她的手,问他,“这位杜叔叔经常过来?”
“嗯,爸爸妈妈不在家,杜婶婶和杜奶奶有时候中午会给我送吃的。”
“那杜家人还挺好的。”
秦雪点点头,“杜家大哥哥也挺好的,杜明德不好,他在学校里扯我的辫子,欺负我。”
“杜明德是谁?”
“杜叔叔的小儿子。”
“哦。”秦清心里给杜明德贴上调皮的男娃的标签。
有这么多大哥哥大姐姐陪伴,秦雪没有那么害怕了,还拉着秦澜的手,带她去楼上转转。
傍晚天黑之前,秦构回来了,额头上有血,手臂上有乌青的印子,一看就挨打了。
秦构扶着媳妇儿肖燕,一边走还一边有心情跟媳妇儿开玩笑,“你看看今天用鸡蛋砸你的那个女人,我记得她是咱们以前的老邻居吧,她可真喜欢你,跑了老远的路来看你挨□□,最后还亏了一个鸡蛋。啧啧,一个鸡蛋怎么着也要五分钱吧。我跟你说,晚上回家她指不定怎么心疼呢。”
肖燕被丈夫逗乐了,一整天跟着游街,有好几次别人趁乱要打她,都被丈夫挡了下来。就冲这个,她觉得,这辈子嫁的值。
至于那些她一落难就跟她断绝关系的娘家,以后就当不认识这些人吧。她还有丈夫,还有儿女,咬咬牙,没什么过不去的。
秦雷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他跟着跑了一天,累的不想说话,秦构扒拉他一下,“我说,臭着一张脸干什么,回家吓坏我的雪儿。”
秦雷无奈道,“您看看您额头上的血,到底是谁吓坏妹妹?”
“爸爸。”
秦雪跑出来,看到秦构脸上的血,嚎啕大哭,把邻居都惊动了,旁边院子里冒出来一张胖脸,喊了一声,“哟,秦构,你的小心肝儿哭了。”
秦构骂回去,“滚**,小心明天老子把你举报了,拉着你一起去游街信不信?”
那个人不敢说话,脑袋缩回去了。
秦构面对小女儿就没有骂人的气势了,小心哄着,发誓以后一定注意不受伤。
秦清看在眼里,秦构这个父亲当得挺好的,和她爸爸是一路人。
好不容易把女儿哄好了,秦构才注意到屋里的几个小年轻,其中一个姑娘,看着十岁出头的年纪,是在场最小的,偏偏屋里的人都以她为中心。
秦构脑子里过了一遍,心里冒出一个名字,又不太确定,他问道,“您是?”
“秦家人,我是秦清。”
秦构三两步走上来,“没想到少族长来了,有失远迎。”
秦清不爱见人,秦家人几次经过上海,秦构见过族长秦炅,也见过其他秦家主支的人,就是没见到过少族长。
秦清也不跟他扯闲话,“我们在港口有船,晚上就要起航回秦家寨,你要走就一起。”
“走,怎么不走,您等等,给我十分钟收拾东西。”
秦构听到这话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他原来还以为主□□边遭难了,少族长带着这些小年轻是来投奔他来了,心里还在想着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安顿下,没想到这不是投奔他来了,是给他递救命稻草来了。
“媳妇儿,快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走。”
“哎。”肖燕只知道这些小孩儿是秦家人,还没闹清楚是怎么回事,这就要走。
秦清看秦雷和秦洲,“你们不去收拾?”
“去,现在就去。”秦雷拉着弟弟赶紧回房间。
秦构让媳妇儿收拾东西,他自己则往院子里跑,还把秦家几个小伙子叫走,几分钟后,他们抬出来两个大箱子,一个装的是金条,一个装的是各种贵重首饰。
秦构得意道,“那群孙子想抄老子的家,下辈子也别想如意。”
十分钟后,秦家人收拾出十几个箱子的东西出来,秦清瞥了一眼,“这么多东西你怎么搬的走?捡要紧的!”
客厅里顿时又是一阵翻箱倒柜,最后收拾出七个大箱子,东西还是多,但好歹人手够。
“走吧。”外面天也黑了。
他们即将要出门的时候,下午来过的杜明又来了,他要求跟着他们一起走。
杜明下午回家说起秦家来人了,还是乡下的,杜明老爹马上反应过来,“他们要走了,你去问问我们能不能跟着一起。”
杜明道,“不能吧,以前我听秦构说,秦家是个大家族,人家肯定是一个姓的,咱们都是外人,能让我们去?再说,那可是乡下,不种田就没有吃的,我们家那两个小子能吃这个苦?”
杜明老爹看的清楚,“吃不吃得了苦都必须去,要不下一个被整的就是我们家。你住着这么大的房子,人家见了就不眼红。”
“那我们搬去小房子里住?”
“别傻了,人家要整你,总会找到理由,现在赶紧走是正经。”
杜明被老爹一顿洗脑,回屋跟媳妇儿说了,媳妇儿也说,爹说的对,能跟着秦构他们一家走最好。
“秦构和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他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有他在,我们总不会过不下去。”
既然老爹和媳妇儿都这么想,杜明下定决心,去隔壁跟秦家人商量。
杜明看得清形势,他知道这里能做主的是下午见过的那个小姑娘,他对秦清道,“我也不让你们白帮忙,我给钱,按年给。”
秦清摇摇头,“我不缺钱。”
秦构小声说,“老杜,你不是有好多房子吗?”
杜明咬牙,“给房子也行,大房子,带院子的,在你们秦家借住一年就给一套大房子。”
秦清瞥了一眼秦构,秦构没再说话。
秦清想了想,还是应下来,“看在你和秦构这么多年的邻居份上,我答应。”
“好,我们马上来。”
杜明得到肯定回答后,马上跑回隔壁,爹娘、媳妇儿和两个儿子都是又背又扛,他们早就准备好要走。
杜明回头把大门锁上,“走吧!”
路上,杜明凑到秦构身边,“咱们这是去哪里?”
“去港口,小声点儿,别惊动人。”
杜明不说话了,吭呲吭呲地搬着大箱子跟着秦构一家,在他累的快奄奄一息的时候,**,总算到港口了。
他擦了一把汗才发现,除了他们,港口还有好几十个拖家带口的人,一看就是要走的。
秦浩跑过来,“少族长,我们下午跑了好几个秦家人**的地方,这些人都是要跟着我们走的。”
“嗯。”
反正连外人都带了,秦家人都带上也没什么。
大家都上船后,秦浩去找船老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哥,这一次辛苦你了。”
“哈哈,你们是董哥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说啥辛苦。”
秦清原本计划的是坐顺风船到上海后,再坐车回双峰镇,但是他们现在人太多,目标太大,就不适合走这条路,只能麻烦船老大走水路送他们。
夜色中,皎洁的月光洒在海面上,杂货船开动,搅碎了一池宁静。
这一晚上实在太累了,到了船上,秦构和杜明一家挤一个船舱,顾不得洗漱,两个大男人躺下就睡着了。
特别是秦构,这一段时间,担惊受怕,生怕媳妇儿儿女受伤害,到了船上,他才彻底放下心来,安全了!
秦构鼾声震天,肖燕一点都不嫌弃,端了一盆水进来,把丈夫脸上的血轻轻地擦干净,上药,又给他擦了脖颈,尽量让他舒服一点。
杜大嫂拍拍肖燕的手,轻声道,“嫁给这样能护着你的男人,不亏!”
肖燕静静地朝杜大嫂笑。
秦构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昨晚上没吃饭,今天早上也没吃,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肖燕端来一大碗鱼汤面,“快吃。”
“哎。”
鱼汤面已经不烫嘴了,秦构一阵呼噜着就把面吃的干干净净,连一滴汤都没剩。
“好吃!”
肖燕笑了,“爱吃以后还给你做。”
“以后做给你和孩子吃就行了。”秦构估计,到了乡下,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饭食了。
肖燕拉着丈夫的手,“只要有你在,去哪儿我都不怕,吃什么我也无所谓。”
“我会努力种田,不让你吃苦的。”
秦雷和秦洲,拉着妹妹进来,就看到父母肉麻说情话这局面,恨不得他们没有进来。
秦洲喊了一声爸妈,提醒道,“这是在外面呢。”
“哼,臭小子,你懂什么?”
秦构问大儿子秦雷,秦家人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秦雷毕竟十六七岁的人了,他听懂了父亲的意思,害怕他们受欺负。
“除了在上海这边的秦家人,船上宝山县那边的秦家人只有十几个。人都好相处,没有坏脾气的,秦澜姐姐和少族长都很喜欢妹妹。”
秦雪扑倒妈妈怀里,“少族长姐姐真好看。”
秦构抱过女儿,“哈哈,我们小雪有眼光,那可是咱们秦家最聪明的人。”
“哟,醒了。”杜明吊儿郎当地进来了,笑嘻嘻的样子和他往常差不多。
“醒了,咱们可是去乡下种地,你这吊儿郎当的,别把杜叔杜婶饿着了。”
“哈哈,不会,听说那边有山,种地不行,我就上山捡蘑菇去。做人嘛,最重要的是扬长避短,就算种不好地,我还能干不好其他的?”
“捡蘑菇可是女人的活。”
杜明不同意了,“女人怎么了,我是男人也能做得好。”
“得,就你厉害。”
两个好多年的老邻居,早就处成了好兄弟。杜明靠着枕头,叹了一口气,好久没有和秦构这老小子吵过嘴了。
来的时候杜明还担心他们一家外姓人到乡下后被秦家人排挤,今天上午在船上转了一圈,船上还有好多北京过来的外姓人,一打听,都是什么教授、什么老师、书画家,都是有名头的人。
这些人一看就是逃难的呀,和他们一样!
杜明瞬间就不担心了。
杜老爹跟杜明说,秦家人,仁义。
2("玄学大师穿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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