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比徐长生他们赶路的速度更快的是,救治河南道天花的消息的传播。
一场原本以为会祸及整个河南道甚至天下的灾难,居然被控制在了一个小小的府邸之中,这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
再加上,晋王李治也在队伍中,沿途的官员基本都热情的接待着,李治的名声已经传出河南道,要说这次治理天花名声最响亮的就要数这小短腿了,沿途的官员都想见见这个传闻中贤名远播的晋王,听说河南道的百姓都不叫李治晋王了,改叫贤王。
李治还懵逼着勒,他不就是搬搬药品?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贤……贤王听着他都害羞。
现在他们的时间并不赶,徐长生问道,“这些官员这么热情,要不我们停下来见见?”
李治躲在马车上,将窗帘关得死死的,“不不不,我谁也不见,他们肯定要大张旗鼓的搞什么宴会,我害羞。”
徐长生嘴角一抽,这就是名声传天下的贤王?
徐长生想了想,科举将近,他还得回去给他的学生们备考,不见就不见吧。
于是,干脆直接向长安进发,不见就谁都不见,免得别人说三道四。
用了好几天,才回到长安,一回到长安徐长生肯定要去陛下那述职,他是带着任务去的河南道。
让学生们直接回学院,徐长生去了皇宫。
陛下那肯定早得到了相关消息,当然其中细节还是需要他亲自汇报的。
“如此,就是长生这次去河南道的全部过程。”太极宫中,除了李世民,还有几位丞相也在。
李世民一叹,“崔家虽然罪该万死,但最终协助接种牛痘的推广,还付出了崔家所有人的性命,朕就不在追究了。”
崔家已经覆灭,所有的罪过就让它化作尘埃。
魏征说了一句,“可惜了孔老先生这样大义之人。”
徐长生眼中的暗淡一闪而过。
“没想到雉奴一人就请来了军队镇守,这才防止了百姓暴动,小小年纪,勇气可嘉。”
“更是以皇子的身份,安抚百姓,让接种牛痘得以正常推广,有我大唐皇子的担当。”
连两位丞相都夸奖了好几句。
李世民表情有些古怪,雉奴怎么回事改变也太大了一点,心道,丞相们还不知道的是,他的那些奏章好多都是雉奴批阅的,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掀起什么动荡来。
李世民不动声色,然后道,“徐家子,你这次建功颇丰,不仅控制住了河南道的灾情,还让我大唐以后都免去了天花之害,有功于大唐,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对于整个大唐来说,徐长生这次的确是有功的,但……付出的代价却沉重了些,说到底,这次河南道出事的最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弄出了培养天花之法。
李世民不提这茬,明显是觉得瑕不掩瑜,对整个大唐而言,这点小的过失可以忽略不计。
徐长生虽然也知道,天花之害无论如何都要解决,不然就不仅仅死这些人了,所以对培养出天花病原体他并没有什么后悔,但内心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让他接受奖励是万万无法接受的。
徐长生说道,“这次能够成功推广天花,还多亏了太医院的医官和学院的学生,长生就不表功了。”
李世民一愣,徐家子以前可是无利不起早,这次怎么……
见徐长生怎么也不接受奖励,几位丞相也面面相觑。
徐长生离开后,几人还在讨论,“徐家子这性子怎么说变就就变了?我还在想着奖励他什么好,他又不来朝中做官,这奖励可是为难死人了。”
“以徐家子的能力,稍微培养培养就是治世贤臣,可惜可惜啊……”
徐长生整理完心情,就骑着大白回学院了,一路上的情况来看,长安的接种也完成了。
一走到学院门口,就看到一群小班的小萝卜头,雄赳赳气昂昂的扬着脑袋在那等着,这是怎么了?
一看到徐长生,一群小萝卜头就啊啊叫的往外面跑,“院长,你为什么不带我们去河南道?”
“对对对,居然只带了李治,哼。”
徐长生嘴角一抽,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要是真将这群小萝卜头带上,那何时才能到得了河南道?
徐长生有些好笑,被一群气势汹汹的小萝卜头围住,“刚才李治给我们吹牛,可威风了。”
“我们也要这么威风,院长大人偏心。”
徐长生嘴角一抽,原来是李治惹的祸,这小短腿一回来还知道跑去小班显摆了?有点飘啊。
徐长生假装脸一沉,“我离开这段时间,你们学习怎么样了,考及格了吗?”
引来一群尖叫,掉头就跑,“院长大人能不能不要一回来就提这个,扫兴。”
“对,扫兴。”
徐长生好笑,这不是打蛇打七寸嘛,当然要直击要害了。
在一群小萝卜头的簇拥下进入学院,学院还是一如既往,回到学院,徐长生的心情平复了不少,这里可是他的地盘。
当然,学院也有些不同,学习的气氛严肃了一些,应该是因为三年一次的科举将近的原因,错过了这一次科举就得等三年以后,大家都挺紧张,特别是大班的同学,都在博金榜题名,一举成名天下之知的机会。
徐长生一回来,就去见了先生们,先生们的重点也放在了大班身上。
徐长生眼睛一眨,“离科举还有一个月吧,该教的基本都已经教了,现在是巩固旧知识的时候。”
先生们点点头,“这一个月是最重要的一个月,要是能抓紧这一个月,科举的表现必定能更上一层楼。”
徐长生露出了笑容,“作为院长,我也不能不表示表示。”
众位先生一愣,徐家子这又是要闹哪样?虽然知道徐家子闹腾,但每次都能达到出人意料的效果,所以众位先生也没有反对,翘首以待的听着。
徐长生笑道,“我们如此这般……”
于是,当天,先生们忙碌了起来。
第二天,学院的学生还在庆祝院长回来了,特别是大班的同学,徐长生一回来,他们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
因为没有了新的内容教授,每节课他们都在复习备考,先生们也在学舍中巡堂,有问题的可以直接询问。
今天像往常一样,学生们来到学舍就开始复习了起来,难得的是一向准时的先生却稍微晚了一些。
和先生一起进来的还有徐长生。
一群学生热闹,一个个喊着院长大人。
徐长生压了压手,让学生安静下来。
这时学生们才发现了不同,因为先生和院长手中都拿着好大一叠试卷。
试卷算是学院独有的一种考核方式,学生们并不陌生,但现在不是月考的时间啊?怎么还拿一大堆试卷进来?
徐长生说道,“今天,就不让你们自己复习了,我们来做习题,这些习题都是先生们通过历年来科举考试的内容精心准备的,通过这些习题,你们也能了解你们还有哪些薄弱的地方,重点复习。”
学生们一愣,原来是这样,虽然和平时的复习有些不同,但他们还能接受。
徐长生一笑,开始发试卷了,“这张试卷要求你们在这堂课就做完。”
学生们拿到试卷,内容有些多啊,一点时间都不浪费才能勉强做完吧。
都没时间思考,就开始答题了,完全沉浸在试卷中,直到下课的钟声响起,学院专门打造了一口古钟,敲响的时候来提醒先生和学生上下课。
还好,他们刚才奋笔急书,也算勉强做完了。
徐长生和先生将试卷收走,学生们松了一口气,课间有十分钟休息的时间。
只是……
下一堂课,另外一位先生进来了,徐长生又跟了进来,同样的手上抱了好大一堆试卷,“同学们,我们来做试卷吧,这样你们就能知道你们薄弱的地方,重点复习。”
学生们一愣一愣的,这话有些耳熟啊,上节课不就说过了吗?
都来不及想,试卷就已经发下来了。
既然如此,做题吧。
然而,这只是噩梦的开始,下午,同样的一套套卷子被抱了进来,为了配合学生科举考试,连徐家村的印刷坊都开始发力了。
这就是徐长生为学生们准备的题海战术,有用吗?那是肯定的。
这些题都是先生们针对科举出的,先生们对科举熟悉得不得了,他们以前要么是科举考试的阅卷官,要么干脆就是科举的出题者,他们出的题,其实已经无限接近科举的命题了,说不定还能压中题。
只要认真的做一个月题,再纠正自己的错题,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学生们突然发现,他们就像变成了做题机器一样,除了做题,啥也不用干了。
就这样,他们做了整整一天的试卷,反都反应不过来,因为时间十分的紧凑,根本没有思考其他东西的时间,脑子里面都是题。
本来以为做了一天的题,强度足够了,结果晚自习先生们抱着他们白天的考卷来了,开始讲题分析题。
整整一天,他们都在试卷中度过。
如果,学生觉得他们今天就像回到了月考的时候一样,那么接下来他们才发现,他们每天都是月考时间。
第二天,第三天,接下来的时间,白天都是在做题,晚上都是在听先生分析题解题。
一开始,对没有接触过题海战术的学生们来说,有些苦不堪言,徐长生也看在眼里,但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先生们也有些担心,这种方式的强度是不是太大了?
但他们发现,学生们居然在开始慢慢适应,而且解题的速度越来越快,解题也越来越精准。
先生们出题,也会参考学生们的情况,比如集体错得比较多的,就会反复出这类题,针对性特别的强。
因为出的试卷多,知识面覆盖就非常的广,比起学生们自己复习,全面了很多,也有效率了很多。
这种效率先生们看在眼里,有些惊讶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这种有针对性的题海战术就像是专门针对科举而生一样。
这可不是说得玩的,题海战术在现代那么成功,并非没有一点道理,最出名的衡·水中学,不就是用这方式一举成名的吗?
日复一日,学生们的试卷堆在桌子上,堆得比他们脑袋还高了,看上去特别的夸张,也特别的有成就感,估计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过,他们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这么多的测试。
特么是每一次测试,他们的成绩肉眼可见的在提高,原本还有些抱怨的心情被喜悦取代,他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科举,累一点完全能够接受。
他们也完全放弃了自己复习的方式,完全按照先生们的思路走,毕竟先生们比他们了解科举得多,能让他们少走弯路。
大班的同学适应了,但中班和小班的同学看得脸都白了,“妈呀妈呀,大班的同学天天月考,太可怕了。”
“可不是,我一个月考一次都跟要命一样,你看他们的试卷,堆得比脑袋还高。”
一群中班和小班的同学还会落井下石,看见大班的同学就笑眯眯地道,“同学,天天月考辛苦了辛苦了。”
大班的同学眼睛一横,“你们以后还不得一样走这么一遭。”
中班和小班的同学不说话了,对哦,他们也是学院的学生,等到了大班,还不得一样天天都月考,想想脑袋都有一种天昏地暗的错觉。
大班的同学双耳不闻窗外事,做好最后一个月的突击。
中班和小班的同学还是嘻嘻哈哈,没心没肺。
但也有个别不一样,比如,李治和李拾遗。
李治疑惑地看着李拾遗,“李拾遗李拾遗,你做大班的试卷干什么?”
李拾遗的桌子上已经堆了一大推试卷,比起他小小的身体,看上去特别的夸张。
李拾遗头都没有抬,认真地做他的试卷。
李治不开心了,拿起个小木棍小心翼翼地就去戳李拾遗,“李拾遗,我给你讲讲我去河南道的事迹吧。”
李拾遗一脸恼怒,都讲十八遍了,他都能倒背如流了。
李治见李拾遗恶狠狠地瞪过来,小身板一挺,“李拾遗,你敢欺负我试试,院长大人答应我了,你要是再敢欺负我,就罚你以后只许吃包子,就问你怕不怕。”
李拾遗:“……”
这小子居然还要到了尚方宝剑。
李拾遗干脆不理李治,整个脑袋都趴在桌子上开始做题。
李治嘴巴翘得跟能挂酱油瓶一样,拿着小木棍就去捣乱,啧啧,看看他现在都敢欺负人了,牛不牛逼,“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做大班的试卷,我就不捣乱了。”
李拾遗瞪了一眼李治,这小子去了一趟河南道有点飘了啊,都不知道宿舍谁才是老大了。
不过现在不是收拾他的时候,他有正事,凑近李治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李治都懵了,眼睛睁得老大,妈呀妈呀,李……李拾遗脑袋瓜子一天装的什么,这种事情都能想得出来。
李治眼睛转了转,手上的小木棍一戳一戳的,“你……你将试卷分我一半。”
李拾遗:“……”
让你现在嘚瑟,看他以后怎么欺负回来。
李治抱了一堆试卷,眼睛亮闪闪的跑了,路上遇到了狄仁杰,狄仁杰斜着个脑袋有趣地打量着李治,“李治你怎么成大班同学的跑腿了,还帮他们拿试卷。”
“才不是。”李治说道,然后跑到狄仁杰旁边小声嘀咕。
狄仁杰:“……”
不得了不得了,这两小子要翻天,但似乎很有意思的样子。
此时,女子宿舍也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武曌正在做着一大堆的试卷,旁边中班的周胜男刚好过来玩,有些不解,“武曌,我们女孩子又不能考科举,白天做做这些试卷就够了,你怎么晚上这么一点休息的时间还要做。”
武曌抬起了头,认真的道,“狄先生教的大唐律,有哪一条哪一款明文规定了女子不能参加科举?”
周胜男都惊呆了,“不是,虽然没有记录进大唐律,但这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啊,自古以来,有哪个女子像男子一样去科举的?”
武曌又低下了头,边做试卷边道,“反正我遵的是我们大唐的大唐律,其他什么约定俗成的东西我不管。”
周胜男张了张嘴,好刺激,“那个……试卷也给我一点。”
反正她们遵的大唐律,闹到陛下那,陛下也没理,谁让他不写进大唐律里面,就是狄先生说跟他学了大唐律,不许钻大唐律的空子做坏事,她们这应该不算做坏事吧。
时光飞逝,学生在徐长生的题海战术安排下有序的进行着,至于学生们暗度陈仓的事情,他也是半点都不知情的。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徐长生得放学生们回家准备科举考试了,考试的地点是在长安,对学生们来说是有一定优势的,毕竟在学生们复习的时候,其他地方的学生还在路上长途跋涉赶往长安。
一大早,学生们一起床,就发现外面操场上拉上了横幅,上面写着,“祝同学们科举顺利,前途似锦。”
不知为何,只是一瞬间,看着这几个字,学生们眼睛都湿润了。
对大班的同学来说,没高中科举的同学,还可以回来继续学习,但是一旦他们科举高中,他们就要入朝为官了,也就说,他们可能要离开学院了。
突然之间,心中多了些东西,似乎是伤感,但好像又有些不同,看着熟悉又漂亮的学院,心里怎么都有些舍不得。
昨天,大班的同学就得了通知,今天一早就可以回长安,准备科举考试。
其实离科举考试还有三天时间,徐长生考虑到考试前精神太紧绷不太好,所以提前了三天放假。
大班的同学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向外走去,一步三回头,同学们互相看着彼此,也就是说,他们中有些人可能就要分别了,天南地北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聚的一天。
少年的惆怅是大人们不懂了,不少人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就中带上了湿润,这些曾经一起上课,一起劳作,一起玩耍嬉戏的同学啊,就要分别了。
人生有很多分别,但这一次绝对是他们最刻骨铭心的。
气氛十分的压抑,默默地向外面走着,心里默默地念着,再见了同学们,再见了我的学院。
但突然,地面传来哗哗哗踱步的声音。
正抱着东西的大班的同学心里一震,这是……军训时齐步走的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
猛地回头,就看到,中班和小班的同学,在院长,长孙皇后,和所有先生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祝,金榜题名,前途似锦!”
齐刷刷地喊声,从中班和小班的同学口中喊出来,一声一声的大声重复着。
刷,大班的同学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刷的流了下来。
他们本来以为,他们只是默默地离开,没想到中班和小班的同学居然……还有院长和所有先生们都来了,都来送别他们了。
眼泪怎么也忍不住往下面掉。
不过一年的时间,他们居然对学院,对先生们,对同学们,居然倾注了他们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感情在里面。
无论是功勋世家子弟,还是寒门子弟,在这一刻,除了深深的不舍,除了对彼此的留恋,再无其他。
连经历丰富的先生们,眼睛都不由得有些湿润,这些学生有调皮的有听话的,但都是他们的学生啊,是他们手把手,一天天教导长大的学生啊。
徐家子也真是的,他们明明说了他们不适合这种分别的场面,偏偏要将他们拉来。
这时,徐长生抬手,将祝福的声音压了下来,大声道,“大班的同学们,你们哭什么,学院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记得随时回学院看看。”
说完,还开玩笑地道,“记得收藏好你们的学生证,学院的门卫可是十分严格的,到时候进不来可就丢人了。”
大班的学生一愣,对啊,他们是学院的学生,一辈子都是学院的学生,别人进不来学院,他们却是可以的,谁不让他们进,他们能跳起来抽死他们。
赶紧检查学生证,然后擦了擦眼泪,在同学们和先生们的祝福声中,向山下走去。
只是才起步,院长的声音又响起了,“同学们,你们走错方向了。”
学生们一愣,没错啊,他们怎么可能搞错学院大门的位置?
徐长生一笑,“今天,你们可以乘坐学院的列车下山,去吧。”
大班的学生一愣,然后就是尖叫声,“啊啊啊,神龙,我们要坐神龙。”
徐长生嘴角一抽,说了多少遍了,是校园列车,怎么就是纠正不过来,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天就由着他们了吧。
原本压抑的气氛,突然就高亢了起来,还真是一群少年啊。
“笛笛!”
久违的声音在山巅响起,也预示着大班的同学,将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此时,长安城中异常的热闹,所有的酒家都住满了前来长安赶考的学子,盛况空前。
一群读书人齐聚一城,到处都在谈论诗词歌赋,风花雪月,可以想象那种场面的热闹程度。
大唐的文学气氛是十分浓重的,大家都崇尚诗文,如此这般气氛,连吆喝的酒家小二都卖力了不少。
长安的生意人也开心,除了酒家住得满满的,其他人的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
人们都在讨论着,哪个酒家住了哪里来的大才子,谁谁谁肯定能高中三甲等等。
读书人也三三两两的作伴交友,有惺惺相惜者,也有将所有人当成竞争者。
反正,长安的气氛被推高到了极点。
说是极点也不对,真正让气氛达到极点的是,一群穿着白衣,背着书箱,手里抱着半人高的试卷的学生走进了长安城。
外地的读书人就发现了十分奇怪的一幕,长安的百姓突然就变得热情了起来,还有上前嘘寒问暖的,但看样子,他们明明就不认识啊,这是怎么回事?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些白衣学生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学生们手中抱着的试卷,“这该不会是他们的书吧?没有钱的穷学生自己抄的书?”
“但看他们的长相和衣服也不像寒门学子啊。”
学生们听着周围的议论,也只是一笑,然后就往家里赶,他们现在身上这么多东西,沉死了,先放下在说。
有不明就里的外地学生还在道,“现在才赶来长安,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对科举也太不上心了吧。”
“是啊,我们都是提前至少半月赶到长安,听说有的人提前一个月就到了,他们对待科举的态度也太不端正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学院的学生。”
有长安的百姓听不下去了,说了一句,“他们就是本地的学生,哪还用得着去找什么住处,你们还是担心好你们自己吧。”
外地学生一愣,“不对啊,长安的几个学院的学生,哪怕国子监和弘文馆的我们都见过,没见过这样的。”
“说了你们还不信,他们就是我们大唐第一学院,徐家子的大唐理工学院的学生。”
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在长安百姓心中,徐家子的大唐理工学院就是大唐第一学院,有哪个学院的读书人,像徐家子学院的学生,那么不辞辛苦的帮助过他们的?
“大唐第一学院?”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我白鹿书院都不敢称第一,它一个才建一年的学院就敢这么自大?更何况,如此称呼,将国子监和弘文馆置于何地?”
走来的正是一群读书人,手拿纸扇,好不潇洒。
外地读书人一愣,然后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那些已经走远的白衣学生,他们就是如今名声鹊起的大唐理工学院的学生?听说河南道那边的人都称呼他们为仙宫弟子。
当真是好大的口气,明明都是一样的读书人而已。
众人议论了起来,“大唐理工学院的学生也要参加今年的科举?他们行吗?他们学院不过才建立一年。”
“怎么不行?人家不是都自称大唐第一学院了。”
“呵呵,科举放榜之日就是他们学院现形之时。”
讨论声此起彼伏,并且向整个长安传播。
徐长生估计都没有想到,他的学院已经被人拿在火上烤了。
长安的百姓也是好意,只是没有想到这些读书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开始借题发挥了。
大班的学生们回到家,家里当然是一番迎接,是否鱼跃龙门,就看此举了。
只是,家长们发现,学生们好像不是特别的激动特别的紧张,这可是三年一次的科举啊。
不由得问道,“娃啊,你不紧张吗?”
学生头都没有抬,“院长说了,科举不就是一场考试而已。”
指了指半人高的试卷,“我们天天都像在经历科举一样,天天考天天考,还紧张个啥?”
家长有点懵,不是,这啥情况?别人家紧张得跟啥是的,就像隔壁家,怕影响家里学生科举考试,凡是家里能出声的家禽都给宰了,说是要保持绝对安静的环境,他本来也准备这样做,但怎么感觉就他瞎忙活一样?
功勋家的情况也差不多,看着自家孩子回来后不紧不慢的样子,他们都急,儿这是咋了啊,马上就要科举考试了啊,怎么感觉还和平时一模一样的态度?
学生看着比他们还紧张的家长,也是无语,将半人高的试卷往家长面前一推,“你们看看就知道了,这是我一个月做出来的。”
功勋家的家长要有见识得多,他们本身就是科举出生,看着推过来的纸张不由得一愣,这是什么?
拿起来一看,然后就蒙圈了,这是学院独有的月考试卷?好多好多的试卷。
这半人高的试卷,看着都脑门痛,他们家孩子全做完了?是不是也太猛了。
而且试卷上的内容可都不简单,基本都达到了科举考试的程度,这得相当于进行了多少次科举考试了?
眼睛一动,“儿啊,你这些试卷让你弟也抄一份,我看这些题很有用。”
说完,不由得一愣,现在可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说道,“儿啊,你可别这么毫不在乎的样子,你怎么也复习复习啊,也让我放心放心,你这样,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学生实在被说得烦了,干脆拿出一个错题集看了起来,上面全是他抄录的他以前做错的题集,这是院长专门要求的。
家长看了一眼,这也是个好东西啊,都是可能要考,但容易出错的题,怎么整理得这么完整,不错不错。
又看了看那半人高的试卷,他自己心里似乎也踏实了一点,要是他以前也做这么多题,还不得考个状元回来,就是学院的学生应该都是这个样子,竞争就大了啊,要是只有他家孩子有这些题就好了,但无论怎么样,也比其他学院的好吧?
美滋滋的离开,然后时不时端点水果什么进来。
三天备考,其实基本不用学生做什么,所有的一切,家里早给准备好了。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整个长安车水马龙,特别是专门进行科举的贡院外,送学生前来的家长数不胜数。
一旦学生进入贡院,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持续好几天,所以准备的东西特别多,干粮什么的也得带足够。
当然,检查也是十分严格的,私藏夹带作弊等,一旦被发现,惩罚是十分严厉的。
徐长生还有学院的先生们,学生考试,他们肯定还是得来看看的。
学院没什么人,所以,学院的中班和小班干脆也放假了。
为了不给学生压力,徐长生让神仙食府留了一个视线非常好的包厢,和先生们坐在了包厢内。
通过窗子,就能看到进入贡院的学生。
但……
正看着外面的徐长生突然神情一愣,怎么回事?
他看到三个穿着校服的小罗卜头正向贡院内走去,刚好被守卫拦了下来。
不正是李治,李拾遗和狄仁杰吗?他们三个学院出了名的问题儿童这是在干甚么?贡院是科举重地,岂是说闯进去就闯的?
但令徐长生有些发懵的一幕出现了,李治好像掏出了一个牌子,然后原本拦截他们的守卫放三个小逗比进去了,三小逗比还是踩着八字步进去的,就差横着走。
徐长生擦了擦眼睛,没看错啊,真放进去了,啥情况?
徐长生正在发懵,但让他更懵逼的情况发生了,又有两个穿着校服,细皮嫩肉的学生向贡院内走去。
徐长生眼睛一个劲眨,这两人说熟悉也熟悉,说不熟悉也不熟悉。
因为这两个学生在学院是女生,但现在却着男装打扮。
这不是武曌和周胜男吗?
学院学生那么多,徐长生未必就认得完全,但武曌是大班班长,周胜男是中班班长,他还是能一眼认出来的。
徐长生嘴巴有些干,这个时候进贡院,只会是一件事情。
徐长生都忍不住有些哆嗦,这怕是要惹出事情来,不行,他得去皇宫给陛下打个招呼。
徐长生向几位先生辞行,就匆匆忙忙往皇宫跑。
因为科举的事情,李世民也非常忙,但还是抽时间见了徐长生一面,李世民有些愣,“你说雉奴还有两个小班同学,还有两个女学生也跑去科举考试了?”
徐长生点点头。
李世民有些好笑,“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大事,放心吧,我大唐才俊无数,就凭他们三个小孩子还有两个女生就算去考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说完,转身就去忙活他的事情了。
徐长生张了张嘴,陛下你别走啊,你这样会出大事的。,新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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