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诡异地看着下面请辞的大臣。
请辞的大臣也惊讶地互相看了一眼,怎么这么多人家中高堂同时病危?是不是也太凑巧了一点。
李世民心里是高兴的,这几天烦得他头疼的家伙,居然突然大部分就要消失了,脸上作安慰状,然后让他们滚蛋,当然用词是比较文雅的。
一群大臣匆匆忙忙往外面走,金殿之上居然空旷了好多,剩下几个继续规劝李世民,李世民左耳进右耳出,连看都不看,主力都不在了,剩下的再怎么跳,也掀不起浪花来。
大臣们走去金殿,正要急忙赶回家,但外面居然来了好多人,不正是他们的家属吗?每个人手里还拿着信封,面色焦急。
众人一惊,看这样子,得病危到什么程度了?赶紧快步走了上去询问家中现下情况如何。
一群在外面焦急等待的人都愣了一下,对哦,他们的借口有些大逆不道,但不这样,他们是不会从金殿出来的,还得一个劲拼了命的诋毁长孙皇后,自己找死还笑呵呵的。
其中,韦贵妃焦急万分,见她兄长出来,赶紧上前,“兄长,你刚才没有往死里进谏长孙皇后吧?”
韦胜一愣,不是说父母病危,第一时间不关心父母安慰,倒是关心他有没有死谏长孙皇后?
而且不是他这当了贵妃的妹妹让他拼了命的死谏吗?他可是打头阵那个,有些骄傲地道,“当然,你没有看到,今天所有进谏的人都以我马首是瞻,以我们这么势大,相信陛下也不得不先妥协,一但陛下妥协答应废后,那她再想上位就没那么容易了。”
韦贵妃硬是刷刷刷的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没站稳跌地上去了,他兄长不仅死谏,还是带头那个?
脸色刷白,这下完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反转的余地。
韦胜看着他妹子脸色都苍白了,还以为是家中高堂出事,心中焦急,说道,“我们快些回去看看情况,也不知情况如何,还是否安康?”
还没有说完,韦贵妃就脸色惨白的道,“兄长不用担忧,爹娘身体安康。”
韦胜有些懵,什么情况?不是让小公公进入金殿通知他父母病危吗?这小公公是金殿的一种机制,是唯一外面能在他们上朝时联系到他们的方法,必须是天大的事情才能用小公公在朝议时联系他们。
现在,韦贵妃居然说父母无事?无论是中途打断朝议还是假传父母病危,岂是儿戏?要是传出去,哪怕他这妹妹是贵妃,恐怕也免不了受人谴责和责罚。
韦胜正要开口,韦贵妃又道,“爹娘现在没事,但要是兄长继续留在金殿之上死谏,爹娘也和病危差不多了,不仅爹娘,我们家恐怕都得病危了。”
韦胜蒙圈得很,一脸的惊讶,他这妹子怕不是魔怔了,瞧瞧这说的什么话?他们家都得病危?
韦贵妃也不等韦胜问,脸色不好的说道,“这次借荧惑守心死谏长孙皇后,乃是大错特错之事,如果不及时收手,到时候倒霉的就是我们。”
韦胜眉头一皱,“这话怎么说?荧惑守心这等异相就要出现,这是难得的机会,如同天助,如何能不抓住这个机会?没看到其他皇子的支持者,都铆足了劲。”
韦贵妃脸上苦笑,“要是以往,的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如今我大唐却出了徐家子这个妖孽。”
韦胜一愣,“这和徐家子有什么关系?他人都不在长安,还能左右朝堂的局势不成?”
韦贵妃一叹,“这次如果能脱离大劫,还亏得我将慎儿送去了徐家子的学院,那些没有孩子在徐家子学院还在金殿上死谏的,这次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韦胜要多懵有多懵。
韦贵妃也不多说,直接将手上的信递了过去,“这是慎儿十万火急写给我的救命信,什么荧惑守心,后宫乱权,连慎儿都能通过那本神仙金书,推算出每一次荧惑守心出现的时间,比钦天监的秦恒推算得还准确,不仅如此,听慎儿说,他们学院的人都能推算出准确时间,荧惑守心根本就是按照固定时间出现的正常现象,和后宫乱权一点关系都没有,简直就妖言惑众。”
荧惑守心是按照固定时间出现的正常现象?
韦胜都惊呆了,传言那本神仙金书上面包罗万象,天文地理不过其中之一,没想到居然厉害到了这种程度,连慎儿现在都能推算天地星相了,而且比一辈子都在专研天相的钦天监还要厉害。
韦贵妃继续道,“徐家子是太子至交好友,他不可能不管不顾,一但他出来澄清,长孙皇后就能缓过气来,到时候就算长孙皇后性格温和,不予深究,但以国舅长孙无忌睚眦必报的性格,能轻易放过我们,他站了理,我们不死也得被他拔掉一层皮。”
韦胜赶紧打开信看了起来,信上言之凿凿,条理有据,关键将荧惑守心的时间写得清清楚楚,可比钦天监副监秦恒的模糊推测强多了,谁更厉害一目了然。
关键这还是慎儿学了个皮毛就能推算至此,那教慎儿的徐家子厉害到何种程度,他简直不敢想象。
一但徐家子出山为长孙皇后澄清,韦胜身体都哆嗦了一下,天文一道,钦天监根本比不上那个学院,要是他还想用钦天监的荧惑守心说事,恐怕……
李慎的这封信,对他来说,就是救命信,不仅是他的救命信,也是韦贵妃的救命信,韦家的救命信。
万幸,他们将慎儿送去了那座学院,料得先机。
韦胜转身就往金殿走。
韦贵妃一愣,慌乱道,“兄长,慎儿信上已经说明,此事万万不可为,你怎么还要去金殿上?我们现在不应该有多远躲多远?”
韦胜一叹,“现在躲是不行的了,我得去尽量收拾残局,慎儿的信要是早来一些就好了,现在我们都将长孙皇后得罪了个透,不做点什么,就算现在躲起来不闻不问,恐怕也必定受到牵连。”
韦贵妃也是一叹,慎儿应该是听了长安的消息才十万火急传信回来,真是万幸。
韦胜向金殿走去,其他一些大臣这时候也向金殿走去,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本来以为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没想到却是在不知不觉将自己往死亡坑里面推。
韦胜一看这些人手上都拿着一封信,大概也明白了,这些人应该都是家中有后辈送去了那所学院的,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万幸的表情。
一群人重新进入金殿,原本正悠闲看着剩下几个不成气候还在跳的大臣的李世民,眉头都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些人不是说家中父辈病危,不应该回家吗?怎么又回来了?
真是糟心。
而剩下的那几个正在跳的大臣,见大部队回来了,简直兴高采烈得不得了,跳得更厉害了,“陛下,荧惑守心,上天示警,陛下不可不防,还请陛下废后。”
现在他们连废后都直接喊出来了,一点也不担心得罪长孙皇后,在他们眼中,长孙皇后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脸色激动的喊完这句话,就看向进来的一群大臣,快快快,该你们了,我们一人一句,陛下就不得不三思了。
果然,就看到进来的韦胜跳了起来,心道,就是这样,就得这样的气势,不然陛下是不会听的。
只是……他马上懵逼了,韦胜是跳起来了,还伸出了手指。
但手指指的却是他。
只听一声爆吼,“太常卿周安宁,你居然敢妖言惑众,诋毁当今皇后,简直罪该万死。”
进来的一群大臣,心中不快,韦胜动作也太快了,将他们的话都喊了。
赶紧跑上去,将太常卿周安宁围在中间,跳起来手指一指,“你个妖言惑众的太常卿周安宁,诋毁皇后罪该万死。”
周安宁被围在圈里,周围都是用手指着他的大臣,这些大臣个个怒目而视,阐述着他的罪行。
周安宁都懵了,不是说好一起死谏的吗?
他死谏了,怎么这些人出去一趟,回来之后反而对他指责了起来,看他们脸上愤怒得都变形的样子,好像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可他们上一刻不就是和他说得一模一样,而且说得更加严重的都有。
围着周安宁的一群大臣心道,对不起了,死贫道不死平僧,谁让你家没有后辈在那个学院的,谁叫这个时候了,你还跳得这么欢。
周安宁被指责得还口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这些人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这些人见缝插针,你一句我一言怎么也停不下来,就像在表明态度一样。
李世民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鸭蛋,看着下面群起而攻之的一群人,上一刻,这些人可不是这个态度,可以说完全就是相反的态度。
事情怎么感觉诡异到了极点。
金殿上,原本两不相帮的大臣,也觉得头上金星直冒,他们怎么看不懂了?
看看那个金紫光禄大夫韦胜,跳起跳起骂别人妖言惑众,可这个说别人妖言惑众的人才是带头人啊。
现在韦胜跳得越凶,就越像在往他自己脸上啪啪打脸一样,因为他这是在骂前几天的自己啊。
韦胜脸上也有些红,但没有办法,他得让陛下看到他的态度,别人说他不要脸就不要脸吧。
李世民震惊得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些大臣难道同时魔怔了?对了,前一刻他们家父母还同时病危。
韦胜他们面红耳赤的呵斥别人,完全不管其他人诡异到极点的目光。
而周安宁脑子处于宕机状态,前一刻的盟友,一个劲往他身上捅刀子,他根本就懵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韦胜指责了半天,反正他能用的词汇都重复了好多遍,声音还特别大,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然后都指责得有些累了,这才对上方一拱手,道,“陛下,臣参太常卿周安宁,议大夫王文举,诸司侍郎邓道,散议长史卢荣,借荧惑守心之事,妖言惑众,恶意生事,诋毁皇后,其罪当罚。”
韦胜说着这话,只觉得脸上都红了,自己打自己脸的感觉可不好受,明明借荧惑守心生事的带头人就是他,他现在却要厚脸皮的参这事。
看热闹的大臣,看向韦胜的眼色,诡异得不得了,韦胜脸皮子也太厚了?这不是明摆着贼喊抓贼,好一个反戈一击。
韦胜的声音刚落,其他几个大臣也赶紧大喊道,生怕落后半分,“臣附议,这几人当不为人子,造谣生事,挑拨事端,望陛下重罚。”
他们脸也红,但看到韦胜能那么不要脸,他们也能。
被参的几人到现在都懵逼得不行,被盟友捅刀子好痛,关键还不知道为什么,谁让他们家没有后辈送那所学院。
金殿之上就这么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气氛之诡异难以想象,蒙圈的一大群,这态度反转得也太快了太不要脸到了极点。
这时,一个小公公小心翼翼地进来,道,“陛下,太子殿下让奴务必送一份信前来。”
众人只看到小公公递给了李世民一封信。
而韦胜他们身体都颤抖了一下,因为这信封他们熟悉啊,一看就和他们刚才得到的封的信封一模一样。
这应该是来自那个学院的信,这种时候,太子殿下交给陛下一封来自学院的信。
韦胜他们不用想,都知道信上会是什么内容。
有些庆幸地互相看了一眼,还好,他们先一刻收到了家中后辈的信,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的确是徐长生写给他的好基友李承乾,用来解释荧惑守心这个自然现象的信,几乎和学生们的信一起发出,只是那些学生急啊,都是让人十万火急送回长安的,所以比他的信稍微快了一步。
李世民打开信看了一眼,然后表情就更加诡异了。
看向下面,就看到几个大臣手上也拿着信,一脸的尴尬。
李世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些人突然变得不可理喻的行为了,还真是好不要脸的保命方法。
韦胜尴尬得满脸通红,但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一咬牙,喊道,“请陛下重罚这些妖言惑众的大臣。”
韦胜后面几个大臣也是老脸一红,韦胜这个老不要脸怎么说得出口,但……他们也能这么不要脸,齐声道,“太常卿周安宁等人恶意诋毁皇后,扰乱朝纲,请陛下重罚。”
李世民:“……”
现在演戏的人都懂这是怎么回事,看戏的人却看不明白,疑惑得不得了,啥情况啊。
李世民说道,“既然如此,朕就依你所言,即刻辞去太常卿周安宁,议大夫王文举,诸司侍郎邓道,散议长史卢荣等官职,永不录用。”
这一次,李世民是真的下狠手了。
被罚的几人惊呆了,他们何错之有?居然直接辞了他们的官职,他们奋斗一生……
“陛下……”刷地几人就跪了下来,正要为自己喊冤。
李世民就道,“大唐理工学院的院长刚才给朕来信,他夜观星象,推算出明日午夜,月上中空之时,天空会出现双星争艳的天地奇观,他邀请我大唐百姓一起,共赏这天地之奇观。”
“对了,他还在信上说,这等奇观,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天文现象而已,他能上推五百年,下推五百年,将这等奇观固定出现的时间都推算出来。”
明日午夜双星争艳?这不就是荧惑守心吗?
上推五百年,下推五百年,固定时间出现?
不对啊,荧惑守心乃是上天对后宫乱权的警示,怎么可能按照固定的时间出现?
要是这样,那么那个时间的皇后岂不是会冤枉死?
要是徐家子说的是真的,那么长孙皇后也是被冤枉的,这些死谏的大臣不就是在诋毁当今皇后,被罚也就是理所当然。
被罚的几人张了张嘴。
李世民笑道,“是固定出现的正常天文现象还是上天的示警,明晚就能见分晓。”
李世民还是比较相信徐家子的,因为信上除了徐长生推算的这次荧惑守心出现的时间,还将历史上出现过荧惑守心的时间记录了下来,和他的推测完全没有半分出入。
这不可能是巧合,也就是说,徐家子的推算结果,非常大的概率是正确的。
李世民高兴了,没想到他愁眉不展这么多天的事情,一封信就给解决了。
信上还说,消息都传到学院了,闹得这么凶,李承乾怎么没写信询问徐家子?
其实李承乾怎么知道徐长生会这个?所以才没第一时间询问,让这场闹剧上演了这么多天。
李世民看了一眼韦胜他们拿在手上的信封,大概也明白了,应该是消息传到了学院,徐家子那些学生也急切地给他们家长辈写信了。
李世民说了一句,“你们倒是有个了不起的后辈,哼。”
韦胜等人面色羞红,居然靠家里后辈才躲过一劫。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后宫。
小宫女兴高采烈地向长孙皇后汇报着她打听来的消息。
本来愁眉不展的长孙皇后,听得也是啧啧称奇,一群大臣临时倒戈,徐家子邀请大唐百姓明日午夜共赏双星争艳的天地奇观。
小宫女开心的道,“也就是说,只要明晚出现双星争艳,就说明徐家子在天文一道比钦天监还厉害,他说的才是权威,荧惑守心根本就和娘娘无关,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长孙皇后点点头,这其中的关系她还是理得清的,说道,“徐家子居然连具体时间都能推算出来,真是不可多得的奇人。”
小宫女眼睛都在发光,一个劲的点头,“听说徐家子学院的那本神仙金书,包罗万象,天文地理不过其中之一,真羡慕能在学院跟着徐家子学习上的学生。”
长孙皇后没想到她的小宫女居然还是徐家子那学院的崇拜者,无奈的摇摇头,那个学院,现在在长安,有太多神奇的色彩了,连她都有些想去看看勒。
想了想,好像每个月那学院要开什么家长会,她也是学生家长,说不定倒是可以趁机去一趟。
长孙皇后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如今就只等明晚,无论结果如何,事情才能告一段落。
消息同样传到了钦天监。
钦天监副监秦恒皱眉的来回走动,“消息可是真的?陛下真的说徐家子能上推五百年下推五百年?还推算出了这次荧惑守心出现的具体时间?”
“千真万确,陛下是当着百官在金殿上说的。”
秦恒脸色都变了,“这怎么可能?星象晦暗难懂,怎么可能推算出具体时间?能做到如此的,恐怕只有那两位了吧。”
现在可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荧惑守心,后宫乱权可是他最先说出来的,只要明天晚上双星争艳出现,他必定受到牵连。
这可怎么办法?
来回焦急的走动,他也是按照书上记录一五一十所言而已,连劝陛下遵循古制他都没有参与,这也是钦天监两位正监离开时嘱咐他的事情。
他是按照嘱咐所言办事,但这次恐怕想不受牵拉,很难。
一咬牙,开始写信,“将信尽快交给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位正监,就说钦天监大难临头,需两位正监出面。”
除了宫中,市井中也闹得沸沸扬扬。
因为徐家村的新的一版大唐都市报发行出来了。
头版头条,就是邀请大唐百姓共赏明天的双星争艳的奇景,当然版面上也详细的说明了,这不过是正常的天文现象,和什么后宫乱权一点关系都没有。
报纸上写的东西,和长安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可不一样,所以第一时间,整个长安都轰动了,热闹异常的讨论了起来。
“这么说来,荧惑守心当真不是上天示警?”
“徐家子还会推算星相?而且比钦天监还推算得准确?上面说荧惑守心就在明晚午夜月上中空之时,钦天监可没有给出这么准确的时间。”
“那是,难道你没有听说吗?徐家子学院的那本神仙金书上面,不就有天文地理,日月星辰运作的奥秘,徐家子都能教学生,他能不厉害?”
“你家亲戚的孩子就在学院中,天天给我们吹嘘,你当然帮着徐家子说话了。”
“哼,信不信由你,反正明晚自见分晓,给你说,我侄儿那本神仙金书我可是亲眼看过的,上面的内容那可真是神仙之学,我看得如同天书一样,我那侄儿却能说得头头是道,除了徐家子那些学生,其他人根本看不懂,你说神不神奇?”
沸沸扬扬的消息。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就在明晚分晓。
如果钦天监说的是真,那他们怎么还没有徐家子推算得准确?都没有人家厉害,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真的?而且徐家子说得好像更有条理一些,钦天监给的解释玄之又玄,根本听不懂。
整个长安都在热闹的议论和等待中度过。
第二天,长安生活如常,但又有什么不一样,相互熟悉的人都在约着晚上看星星。
可以预见,今晚将是一个浪漫的夜晚。
除了长安,徐长生的学院也是一样,正安排着学生们晚上看十分难得的星相。
学院和长安不同,晚上不会戒严,而且灯火通明,是十分方便看星星的。
还没有到晚上,一群一群学生就闹着看星星了,他们准备找一个最空旷的地方,那样子视野会更好。
而徐长生已经在看天边的云彩了,那如同火烧的云彩异常的漂亮。
不过徐长生确是眉头皱了一下,火烧云吗?
不仅动物行为异常,现在连火烧云都出现了,心中的一根弦似乎被拨动了一下,有什么想法在他脑子中慢慢成形。
徐长生心底一颤,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不过,预先防备一下也是可以的。
徐长生在天黑之前跑去找医学院的两位先生了。
两位先生一愣,“提前教学生们紧急救援的知识?为什么?现在学生们还有很多基础需要学习,而且学生们呆在学院也用不到紧急救援的知识。”
徐长生看了看天边如火的云彩,“我也希望不会马上用到,但最近异相纷呈,如果我看得不错的话,长安……很可能会有一场人力不可抗衡的自然灾难。”
两位先生面面相觑,看向正在看天的徐长生,“都没有到晚上,你都能占星卜卦?”
他们想到了徐长生准确推算出荧惑守心的事情,想必徐长生对占星卜卦应该十分厉害。
徐长生:“……”
半响才道,“这不是什么占星卜卦,自然界是非常神奇的,有些灾难来临前,总会有一些预兆,而据我这几天的观察,征兆已经一一出现了,为防万一,我会给太子去一封信,我们学院也要尽量培养学生的紧急救援能力。”
两位先生对视一眼,这不就是占星卜卦?“院长说的自然灾难是?”
徐长生一字一句的答道,“地龙……翻身。”
无论是从螃蟹上岸,家禽焦躁不安,蛇虫鼠蚁乱窜,还是天空的火烧云来看,这些都是地震出现的前兆,而且已经十分明显了,明显到徐长生想要忽略都忽略不了的地步。
两位先生眼睛都缩了起来,地龙翻身,在古代是最严重的灾难之一,几乎让人避无可避,之所以危害这么大,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古代的建筑根本没有什么防震系统,一但发生地震,房屋倒塌在顷刻之间。
每次地龙翻身,无不……死伤惨重,损失重大,百姓流离失所,因此造成百姓□□而起义的事情,不在少数。
所以,地龙翻身四个字,在古人耳中,犹如天罚一样,连谈都不敢谈论,生怕一但谈论,灾难就降临了。
两位先生脸色一变,忍不住提醒道,“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一但和你推算的不符,到时候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
徐长生一笑,“我在意那些名声干什么,我又不当官,而且万一我预测的是真的勒?如果不提前防备,损失会十分惨重。”
有备无患吗?
两位先生点点头,“我们会将近期的的课程都调整成紧急救援,也会将你那些奇怪的紧急救援知识传下去。”
知道毒夫人这样的传奇人物为什么会留在学院任教吗?因为在毒夫人答应任教之前,和徐长生长谈了三天三夜,其中就包括紧急救援的一些知识,徐长生的那些古怪知识,只要是听过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再离开了。
而且,徐长生说出来的医学知识,他自己又无法证明,将两位先生气得茶饭不思了好几天,两位先生只得留在学院慢慢研究。
两位先生又道,“这事关系重大,在学院和徐家村倒没什么,大家都会听你的安排,但长安就未必。”
长安情况复杂,徐家子之言,就未必能像在学院和徐家村这么有用了。
徐长生也是眉头一皱,说道,“我也只能尽绵薄之力,做到问心无愧。”
他也不敢私自散播地龙翻身的消息,这样会引起恐慌,他在大唐有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徐长生说了两句,然后就离开了,现在天色已晚,他明天就给李承乾去信,商量商量。
夜越来越深。
学院灯火通明,一群群学生热火朝天地在等待着。
长安也是如此,虽然长安有宵禁,但他们只是打开窗子不出门而已。
今天这个长安的夜晚也是热闹非凡,邻居们还能隔着窗子聊会天。
巡逻的衙内增加了不少,似乎也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见人从窗子伸出脑袋,甚至有人爬上自家房顶的,他们也不管。
家里有庭院的就方便多了,凳子搬庭院中,放上一些瓜果食品,泡上茶,悠闲得很。
皇宫中也是如此,李世民早早的就陪长孙皇后坐在了开阔的庭院中,宫内,今天的灯笼都点上了。
李世民还在安慰长孙皇后,“徐家子信上言之确凿,今日午夜必定会出现他说的奇景。”
长孙皇后一笑,“承乾倒是交了个不错的好友。”
李世民也是一笑,“谁能想到,承乾那样生人勿近的性子,居然也能交到朋友,说起他两的友情,现在长安城中都还在流传着勒。”
长孙皇后也笑,“听说,在民间都成了传奇故事了。”
两人说说笑笑,倒是让凝重的气氛变得轻松了。
长孙皇后不紧张吗?要是今夜荧惑守心的奇景不出现,她恐怕又得面对难堪的现状。
夜色流淌,在交谈间朗月已经到了中天,今晚月朗星稀,倒是个观星的好日子。
突然间,天地为之一静,整个大地都好像明亮了一些,天空中,两颗星辰闪烁着耀眼的星光,出现在了没有一丝遮挡的星空之中,星光照耀,是那么的艳丽多彩,此时,它们是世间最美丽的星辰。
长孙皇后刷地站了起来,双星斗艳,是……荧惑守心之相,和徐家子推算的时间分毫不差。
钦天监的观星台上,秦恒也是眼睛一睁,喃喃自语,“居然……准确到了如此地步,真的只是一种正常不过的天文现象吗?还是因为他是太子的好友,故意卖弄学识,借玄之又玄之术,来为皇后开脱?”
秦恒望着星空,然后又看向学院的方向,眼睛都亮了起来,无论什么原因,至少徐家子的观星之术,达到了他无法想象的地步。
长安城中,长安百姓也看着天空中两颗明亮得异常耀眼的星辰,啧啧称奇。
“真漂亮,这就是传说中的荧惑守心?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现在居然亲眼所见。”
“亏得徐家子推算得准确,不然靠钦天监那些人,我们可看不到这样的奇景。”
长安虽然热闹,但因为有宵禁,大家还是有所收敛。
但学院就不同了,一群学生哇哇直叫。
“还是我们院长的观星之术厉害,那个什么钦天监根本推算不出来具体的时间。”
“可不是,我们学院比他们厉害多了,嘿嘿,我们现在可是学院的学生。”
“以后去朝中为官,至少钦天监的人不敢惹我们了吧,一惹我们,我就将这事儿翻出来给他们说道说道,都没我们院长厉害,还敢惹我们。”
一群先生也在看着星空中奇景,“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山巅的原因,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明亮的星辰。”
“是啊,以前总觉得星辰奥秘无比,没想到在徐家子眼中,却稀疏平常一样。”
“徐家子,从他小时候开始,就异于常人,不能等同常人视之。”
“还好他的所学所为,都有益于这天下。”
徐长生也在看着天空,这样的奇景,他也稀奇得很,“大唐的天空,真是明亮啊,一尘不染。”
他和一群老先生呆在一起,这样的气氛免不了要喝几口小酒。
山巅之上,观星赏月,谈笑风声,好不在自在逍遥。
哪怕是几位先生,都多喝了几杯,徐长生也一样,他是不怎么喝酒的,今晚气氛好,免不了有些贪杯,脸上都出现了红晕,脑子也有些迷迷糊糊的。
这时候,李慎李治李明达三人屁颠屁颠跑了过来,“院长院长,今日月光璀璨,星罗棋布,正是观星的好日子,院长何不为我大唐观星测运?”
通过观星测王朝运势?徐长生有些不屑。
不过,三人声音一落,其他学生也跑了过来,他们院长观星之术天下无敌,他们可得见识一番。
而且,为大唐测运,是何等了不得的事情,他们可得看好了。
徐长生是有些好笑的,这些小萝卜头一天都在想些什么玄之又玄的事情,等他们慢慢学习,就会知道,他们所谓的玄之又玄的东西,是多么的不靠谱。
不过,除了学生,连先生们也在起哄,这个徐家子有多神奇,他们可比这些孩子了解得更多,十多年前,神奇就已经开始了。
徐长生因为喝了酒,硬是被一群学生围住,向山巅最高的地方走去。
徐长生脑袋有些晕沉沉地,看向下面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居然生出一丝豪气干云来,这些都是他在大唐的学生啊。
徐长生抬头看向天空星辰,夜风猎猎,吹得他的长袍索索发响,向后飘飞,吹得他的长发,随风飞舞,婉如谪仙人。
此时,荧惑守心的奇景正进行到最后的时刻,也就是星光最璀璨的时候。
那璀璨星光照耀在他身上。
下面,无论是学生还是先生,突然精神一震,看着高处的徐长生……
然后使劲的揉眼睛,他们的院长怕不是真的是天上的仙人。
最擅长绘画的李纲,展开了他的笔墨,在他笔下,一幅《谪仙人观星图》跃然纸张。
今天李纲也有些超常发挥了,估计连他都没想到,他居然能画得如此栩栩如生,飘然若仙,将那超然之姿画得淋漓尽致。
都说喝酒误事,这事儿放在徐长生身上也是一样。
他本来最近就在忧心地震的事情,加上这个判断又是他通过观察自然现象得出的结果,所以学生们让他观星,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地震。
于是,徐长生脑子迷迷糊糊的,收回凝望星空的眼睛,看向下面一群眼睛都在冒光的学生。
说道,“我大唐气运绵长,正是鼎盛之势,只是最近异相频显,乃地龙翻身的征兆。”
声音一落,雅雀无声。
先生们的酒都给吓醒了。
地……地龙翻身?
光是这四个字都让人身体发颤。
徐长生只是和医学院的两位先生大概漏了一点口风,其他先生还是不知道的。
众先生正要询问徐长生详情,徐长生酒劲开始上头,迷迷糊糊地开始打瞌睡了,哪还有空回答。
其他学生也是一副惊呆了的样子,院长观星的结果,居然是地龙要翻身了,妈呀,这还得了。
关键是徐长生刚才的样子,让这群学生心中百分百的相信啊。
不得了不得了,一些学生刷刷地开始写信,告知他们在长安的父辈观星的经过和结果,写得那是精彩纷呈,什么星光照耀,仙人降世。……
第二天,一大早,在徐长生去信和李承乾商量之前,学生们的信就送往了长安,连同这些信,还有李纲的那副《谪仙人观星图》。
徐长生脑门痛的起床,走在学院的时候,就发现所有人都眼神奇怪的看着他。
徐长生有些纳闷,这是怎么了?
摸摸脑袋,也不知道这些学生眼神是怎么回事。
然后徐长生按照他的计划,开始在学院和徐家村进行防灾演练,而且他还得让人晚上值守。
徐长生拿着一个破锣,敲了两下,“同学们,以后听到这声音,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无论是在上课还是睡觉,第一时间就往操场空旷的地方跑,知道吗?”
说完,还框框地敲了两下破锣。
这破锣他也得发给值守的人,要是晚上发现情况,也能大声敲锣,惊醒学生,让他们第一时间跑出来。
当然,徐家村也是一样,最近无论白天黑夜,都得有大量值守的人。
因为不确定灾难的程度,所以他也不确定他修的房子能不能抵挡得住,第一时间让人撤出来才是正确的。
房子最高的也就两层,撤离其实并不困难。
“同学们,现在我们来演习一遍。”
在徐长生大搞防灾演习的时候,整个长安都疯狂了,当然是因为那些学生寄往长安的信以及幅《谪仙人观星图》。请牢记:玫瑰,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277600208(群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