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五年春,朝堂获得马铁蹄的制作之法,一时间欣喜若狂,可惜他们的伤马好像都被人给买光了,买光他们伤马的人还是发明马铁蹄之人,朝堂上下面面相觑。
有朝臣竟然想赎回那些伤马,不过被几位大佬直接否决,比起这点损失,朝堂的信用,马铁蹄的作用更为重要。
贞观五年夏,一种名叫西瓜的水果出现在徐家村超市,其美味在长安引起轰动,特别是冰镇后的西瓜,受到了所有人的喜爱。
很多人不满足徐家村售卖的西瓜太少,不惜路途遥远,专门跑去徐家村购买。
一时间,西瓜成了最畅销的产品,无论大人小孩都喜欢得不得了。
西瓜之后,又是草莓,入口即化,甜味非常的草莓也备受欢迎。
贞观五年秋,一种比雪花还要白的沙粒一样的糖出现在徐家超市,开始售卖,这种品质高,味道甜,没有一丝苦涩的糖,被称为白砂糖。
白砂糖的出现,完全取代了天竺糖,无论品质还是价格,都完全碾压天竺糖。
贞观五年冬,玻璃制品出现在徐家超市,以其漂亮的外形,实惠的价格,受到大唐百姓一致好评。
玻璃制品的出现,让异域琉璃相形见绌,再无市场。
第二年,贞观六年春,徐家村的眼镜行开业,轰动了整个大唐,特别是在读书人中,不知道多少人感恩戴德。
因为其合理的价格,生意之火爆供不应求,凡是视力不好的读书人,基本都成了徐家村眼镜行的顾客。
贞观六年夏,徐家村的联排小楼的窗户,全部换上了透明的玻璃,不仅不影响视线,还能阻挡风雨,漂亮且实用。
贞观六年冬,徐家的大棚基地,也由原来不耐用的塑料薄膜,改成了玻璃顶,漂亮得让人无法置信,特别是在烈日下,都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凡是来徐家村的游客,都忍不住去观光一番。
大冬天的,看着里面绿油油的蔬菜,欣喜若狂,与此同时,大唐也第一次在大冬天吃上了真正的绿色蔬菜。
贞观七年春,徐家村在后山依山傍水的地方,获批一整座山的土地,用于学院建设。
与此同时,徐长生已经将手上所有的事情交割给了徐家村的族叔,完全过上了养元气,长身体的生活。
不将事情交割给别人不成,因为损了身体的后遗症出现了,他发现他居然没有同龄的小孩子高,吓得他什么也不顾了,一心补身体长身高。
也是这一年,徐长生开始完全淡出长安人的视线中。
一个人,如果长时间没有消息,是很容易被人遗忘的。
特别是在大唐这种消息相对闭塞的时代,一旦长时间没有弄出点消息,就容易被搁置在记忆深处。
徐长生也的确没有再折腾其他东西了,徐家村现在所拥有的,已经能够让他们过上十分优渥的生活。
贞观八年,徐家村以其独一无二的环境和独特的娱乐项目,名声传遍了整个大唐,天下无人不识,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士数不胜数。
凡是来长安之人,如果没有去过徐家村,那就和没来长安一样。
无论是踏春,秋游,徐家村已经成了必选之地。
徐家村的旅游宿舍不得不再次扩建。
贞观九年,徐家超市开遍了大唐十道,哪怕最小的城镇也有一家徐家超市,实现了徐长生当初在李二面前的承诺,让大唐所有人都能用上便宜的好油,没有愧对利国利民这四个字。
因为徐家超市的扩张,出货量越来越大,光靠徐家村的生产量,完全无法满足需求。
徐家村不得开设加工厂,雇佣了大批周围村子的农工,徐家村的规模越来越大。
原本徐家村的人,成了这些加工厂的监督者和技术指导。
徐家村始终将最核心的技术掌握在自己手上,也没闹出什么事情来。
周围的村子,因为徐家村的原因开始富裕了起来,至少比大唐十道的其他村子富裕了很多。
人们也从原本关注徐家子,变成了关注徐家村。
徐家子的存在也只有在时而的谈话中涉及一点。
贞观九年,徐家村后山的学院不急不慢地开始修建,这是一个宏伟的工程,光是设计稿,徐长生就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当然也有徐家的人不让他长时间鼓弄这些的原因。
除了画设计稿,徐长生有时候也研究他的蒸气机,不过速度十分缓慢,徐家村的人就算不要什么蒸气机,也一点不能让他累着。
徐长生的悠闲富态生活,估计超过了任何世家公子,皇家皇子。
路走远了,徐家村的人怕他累着,看书看久了,徐家村的人怕他费脑……等等。
加上徐家村现在有钱了,他们就算自己舍不得用,也要给徐长生买最好的东西。
徐长生的吃穿用度讲究到了极点,反正徐家村自己的孩子苦着养,徐长生确必须富着养,在他们心中,只要徐长生的身体能好些,娇贵中养也没什么。
所以就出现了现在这么个情况,好一个富贵公子的生活。
徐长生对此也很无奈,他其实没有那么娇弱的。
但在徐家村的人看来,徐长生就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
为此,除了长柏哥儿,二蛋也被安排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徐长生被大祖父限制着,不能干这干那,但这并非束缚,他的生活还是过得十分有意思的。
无忧无虑,养尊处优到了极点。
徐长生感慨,不是他不思进取,是所有人逼迫着他过上了纨绔公子哥儿的生活,他还反驳不了。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随着徐家村的名声越来越大,慕名而来的人越大越多。
徐家村无论白天和黑夜都热闹无比,徐家村的不夜天自从出现的第一天就没有停止过,不知道多少人跑来度过徐家村离奇的夜晚。
但这对一个养病养元气的人是不好的,大祖父就经常皱眉。
于是,在新划的学院的位置,第一时间就修了一栋漂亮的小楼。
徐长生长柏哥儿和二蛋搬了进去,学院也被列为外人禁地,不许进入,清净得很。
徐长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为了养身体也只得这样。
加上学院离徐家村并不远,想玩了自己跑去就行。
也是这一年,连在徐家村都很少再见到徐家子的身影。
徐长生就如同在整个大唐消失了一般。
住得更靠近后山了,徐长生的大白也恢复了一些山林之王的天性,每天跑去山林中玩,不过每天玩够了自己就回到小楼中睡觉,这里才是它的家。
大白聪明得很,都不用给它开门,它会从专门留给它的窗户跳进来。
贞观十年,徐长生开始长身体了,身高一个劲往上面冲。
徐长生这才松了一口气,至少还是正常人的身高,以前可吓死他了,生怕长成一个小矮子。
贞观十一年……
贞观十二年……
与此同时,大唐也如同历史上一样,日益昌盛,贞观盛世开始。
先彻底击败突厥,突厥可汗称臣。
然后是突利求助大唐,大唐出兵支援,突利可汗称臣。
然后还有南蛮向大唐进贡。
日本遣使犬上三田耜、药师惠日等来唐。
流鬼国遣使入贡,侯君集灭高昌,文成公主入藏。
唐蕃和亲,席君买平吐谷浑之乱
……等等。
李世民称天可汗,大唐无论民生还是军事都提升得飞快,贞观盛世开启。
……
时间已至贞观十五年。
离徐长生到大唐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年头。
这一日,繁华的长安城门下,来了一辆十分豪华的马车,引得人频繁侧目,纷纷猜测,这是谁家的马车,如此气派。
只见那马车,用昂贵精美的丝绸做布,蓝色的绉纱做幕,一尘不染,幕帘前还挂着颜色剔透的玛瑙串成的珠,漂亮得不得了。
连那窗牖上都镶金嵌宝。
长安人已经十分富裕了,见过的富裕人家的马车更多,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气派的,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有人甚至忍不住偷偷往马车里面瞧,想要一看究竟。
这时候,进去长安的队伍排得有些长。
长安现在是大唐政治和经济的中心,人流量可想而知。
赶车的是个身体均匀硕长的青年,有些皱眉地看着长长的队伍,又看了看日头。
然后回头说道,“长生,现在太阳也太大了,要不我去说说,让我们先进城?”
马车中传来一个温玉一样的声音,“不用,太久没有来长安了,这样感受一下也不错。”
周围竖起耳朵打探的人一愣,原本以为是哪家的老爷,但听声音居然是一个少年郎?
光是这声音,哪怕不见其人,也知道其中坐的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
也不知是哪家少年,如此气派,而且还不插队。
权贵总会有些特权的。
听那赶车的青年唤他长生,长安的少年公子中有唤长生的么?似乎没有听说。
十二年过去,以前的小孩都已经长大,老人也老去,徐长生的名字沉寂在那一代人记忆的深处,就算曾经接触过徐长生的人,也不可能轻易想起。
正在思索间,突然从后面传来一阵喧哗,声音很大,而且十分急切。
这时,马车的幕布掀开,露出一个皱着眉头的小圆脸少年,“怎么回事?长柏哥儿你去看看,这样会吵着长生。”
那唤作长柏哥儿的青年也皱了下眉,长生已经习惯了安宁的环境。
徐长生:“……”
其实他特别喜欢看热闹的。
长柏哥儿潇洒地跳下马车,然后很快就回来了,“后面的人中,一户人家的小孩得了热病,身体都紫了,眼看不行了,正在到处寻医,但哪有那么巧,刚好在这里能碰到会治病的。”
热病?身体都紫了?
不用长柏哥儿说,后面有人已经抱着一个小孩子往前面跑。
脸色都焦急得苍白了,这是准备进长安寻医,可是……他们排的队伍离门口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进了城门,还要跑很长一段距离才能有医馆。
周围的人看着那人怀里的孩子,已经紫了,叹息地摇了摇头,哪怕是跑进长安,也没救了。
那人似乎也知道是什么结果,所以脸色才变得苍白,但他不想放弃,这是他唯一的儿子。
有人似乎认出了抱孩子的人,“这不是大儒斐矩之孙,新任的四门助教斐行俭吗?”
“听说他回山东省亲,如今回京,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情。”
“是啊,这热病都成这样了,恐怕是没救了。”
斐行俭的脸色越来越白,别人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他知道别人说的是事实。
围观的人不断摇头,唉声叹气。
就在这时,一个小圆脸少年走了过来,“你就是斐行俭?快快将你孩子抬上我家马车。”
斐行俭正抱着孩子赶着进城,闻言一愣,然后又有些惊喜,“马车中可有医者?”
圆脸少年一愣,有点懵懂的感觉,想了想答道,“没有。”
斐行俭原本惊喜的脸色又垮了下来,没有医者,如何救得了他儿子?
正要继续奔向城门。
这时候,那圆脸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长生说这孩子根本等不到去长安就会丢了性命,赶紧道,“将孩子抱上我家马车,还有一线生机,我家长生定有办法救他。”
斐行俭此时哪会理会其他人,一心要进城寻找医者,但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有点懵懵的圆脸少年,“你可是徐家之人?”
二蛋正抓着脑袋,这人怎么不听他的话,闻言点点头。
不知为何,刚才脸色苍白的斐行俭突然眼睛都亮了,“他……他说他能救人?”
二蛋又点点头,这人听不懂他刚才说的话吗?为何又问?
原本还一脸苍白的斐行俭抱着孩子就往马车跑,别人会忘了那人,但他却没有,国子监中也就他们几人和他接触比较多。
没想到那个神奇的同窗,十多年没了消息,却在今天遇到。
徐家子如何神奇,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现在也只有将这一线希望寄托在此了。
众人看得一愣,刚才他们明明看着斐行俭不信,要抱着孩子进城,但为何又突然就信了?
这几年,大唐都市报一直宣传,病了就要去医馆,潜移默化,他们也觉得斐行俭做得对,应该先去医馆,要是医者的医术高超,能救活也说不定。
斐行俭抱着孩子跑到马车旁,长柏哥儿接过孩子,进了马车中。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想要看看事情的结果。
斐行俭焦急得没有办法,但他也不好上马车打扰,走到马车窗子旁,说了一句,“看在同窗的份上,一定要救救他。”
周围的人一愣,马车上是斐行俭的同窗?
这时马车的窗幕拉开一角,露出一个温润如玉一样的少年,点点头。
那少年真的就像最完美的白瓷,世间人儿怎会长得如此好看?
但马上反应过来,不对啊,这人一看最多就是刚成年而已,怎么可能是斐行俭的同窗?
真准备再看两眼,可是马车的幕帘已经落下。
天气依旧炎热,周围议论声声,猜测不断,刚才那个好看得不要不要的少年到底是谁?每天听说过谁家的孩子能够长这样啊。
唯有那那车安静如斯,它再次掀开的时候,恐怕就是宣布那个都紫了的孩子生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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