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琴琴眼眶一红,虽然她之前就已经怀疑过,但是当怀疑变成真相,内心还是有些难过。
“我知道了。”
她从小就很敬重这个哥哥,哥哥很优秀,不管做什么,都很成功。
哥哥一直都是她的骄傲,但是她也担心自己的亲哥哥
“妈,那我的亲哥哥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
她瘪着嘴说道,只觉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唐蓉揉揉眉心,眉宇满是愁容。
“我不知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只有血和鞋子在那里,后来也让人找过,但是一直都找不到孩子的踪迹,这些年我没有放弃,但从来都没有消息。”
唐蓉刚失去孩子那阵,就像是失去了灵魂,还好老爷子及时抱了一个孩子回来,这个孩子也给她带来了生的希望。
最初她对霍权辞无尽溺爱,但这孩子从小就十分懂事,一点儿都没有让她担心过,小小年纪就十分沉稳。
后来老爷子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她,她缓了一阵,还是接受了。
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毕竟照顾了这么多年。
至于老爷子当初是怎么把孩子带回来的,她并没有追问,也许这是老人家的秘密。
气氛有些沉重,又加上霍琴琴一直在旁边抽抽搭搭的,弄得唐蓉也愁眉苦脸起来。
霍权辞蹙眉,让佣人将桌子收拾干净,这才去了沙发上坐着。
时婳也只能跟在他的身边,从头到尾没说什么。
“妈,我也在查那个孩子的事情,最近已经有些眉目了,你不要担心,我很确定,那个孩子还活着。”
唐蓉动了动嘴唇,目光最终放到了时婳的身上。
“权辞,我本来十分满意时婳,但投毒的事情,确实是她的不对,我不允许任何人威胁你的生命。”
时婳放在膝盖上的手逐渐收紧,眼里坚定,“唐夫人,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唐蓉的嘴角有些嘲讽,面上威严。
“你怎么保证?你拿什么保证?权辞要面对的比你想象的更加沉重,我不希望当他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最亲爱的人往他的后背插刀子,时婳,你有这个前科在,所以我永远不会信任你,除非你亲口告诉我,你爱权辞,权辞的命和你自己的命一样重要。”
时婳身子一僵,爱?
她怎么能跟霍权辞说这个字,她蠕动了几下唇瓣,眼看着唐蓉和霍权辞的脸色都开始变得阴沉,连忙垂下眼睛。
“唐夫人,我不敢说我爱他,爱这个字太苍白,但如果他因为我而死,我绝对不会独活。”
她的话刚说完,眼角余光就看到一旁的霍权辞已经扭头,怔然的看着她。
唐蓉松了口气,她相信时婳的这些话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这样就好。
她拉了拉霍琴琴的袖子,起身站了起来,“我们回去。”
霍琴琴的眼眶都红了,拿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眼泪,没出息的说不出一个字,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离开。
时婳想起身去关门,霍权辞却拉住了她,淡淡问道:“腿还软么?”
她一时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注意到他眼里的一丝戏谑,她气恼的拍开他的手,抬脚就朝着楼上走去。
霍权辞闷笑了一声,跟在她的身后。
时婳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刚打算将卧室的门关上,霍权辞就将手伸了过来,稳稳的抵住。
他把她往里面推,顺手就关上门。
时婳刚想呛他几句,就被他推向了门,接着便是他的怀抱。
房间里还来不及开灯,两人的呼吸缠绕。
“婳儿,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从耳边落了下来,像是簌簌飘飞的雪花。
有些凉,却莫名的让人安宁。
“什么话?”
时婳明知故问,别开了脑袋。
霍权辞将她的手抓住,十指相扣,呼吸喷洒在她的颈边,“我要是真的因为你死了,你也不会独活么?”
他的婳儿什么时候也开始说这种肉麻的情话了?
时婳没吭声,这会儿想起来也有些后悔。
霍权辞大概是猜到了她的想法,闷笑了两声,有些喟叹的将她抱住,“时婳,你可以依赖我一点。”
时婳没说话,她已经不敢轻易的去依赖一个人。
因为依赖会成为习惯,当分别来临,她失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自己的精神支柱。
毕业后她就明白了,独立,会让自己活得更坦荡些。
此时两个人的心跳如此清晰,她脸上的温度也渐渐升高。
她能感觉到,霍权辞在悄无声息的包容她,甚至在纵容她的过错,她的自私。
每当意识到这一点,她就会无比的遗憾,遗憾自己怎么就没有早点儿遇到他。
“时婳,我希望你依赖我。”
霍权辞的声音又飘来,她的耳朵都无可避免的红了。
“霍权辞,人一旦有了依赖,就像幼儿园等人来接的小朋友,会变得期待,害怕,最后甚至是绝望。”
“我不是许长安,时婳,别总是陷在过去里。”
时婳深吸一口气,推开他,踮起脚尖在他的唇畔吻了吻。
“我知道,许长安早已经是过去,我能心平气和的和你谈论起他,证明我早已经放下了这段感情,但是一段感情,总得让人成长,我回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很多地方也做得不够好,大概因为我从小就缺乏爱,所以我的不安,我的恐惧,我内心经常性的匮乏和空洞,都会让另一半觉得窒息。”
如果足够了解真实的她,是不会爱她的。
她的骨子里自暴自弃,对爱常常带着一种不正常的渴望。
“我不怕。”
他说他不怕,他手上把她抱得更紧,“婳儿,你的一切我都接受,我也不敢跟你说爱这个字,可若是有人想要害你,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你是我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明白么?所以你大可来依赖我。”
霍权辞说这话的时候,大概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消失,消失得干干净净。
而这所谓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也成了时婳永远不敢回想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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