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斗诗
那天下了早朝之后,林景回府已经是将近晚上了,因为发现了容瑾的伤势,两个人又胡闹了一阵,就已经晚上了。
果不其然,林景回来之后就被叫到了书房内。
林父在那里坐着显得十分威严,而且看脸色明显是生气了。其实也不怪林父生气,容瑾把林景早朝叫进去了,现在才出来,不仅在养心殿待了一天,更是和君王一起用了午膳,不管怎么样,这样对林景的风评总是不好。
“父亲。”
林爹爹不在,林景就觉得还好,自家父亲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是觉得自己在宫里待的时间太长了罢了。
“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直接就住到养心殿了呢。”
“父亲,孩儿没有打算不回来,只是生意恩科重开的事情商议了晚了些,陛下,便留我在宫中吃饭了。”
话音一落,就见林父把手中的茶盏扔向林景,林景连忙躲了一下,道:“父亲,我现在好歹也是英武侯,您说打就打,我也太没面子了吧。”
林景可以说是从小到大没有敢和林父顶过嘴,今天算是头一遭,估计也是仗着自己大了,林父一般情况下,不涉及大事,是不会打他的。
“你就是升官到天上去,我也还是你父亲。”
“这点我承认,你确实是他父亲。”
林父话语刚落下,林爹爹就进来了,在林家敢这么说话的,只有林爹爹一个人,也只有这个人,能够让铁血无情刚正不阿的林家家主让步。
“你怎么来了。”
林景看自家父亲这样,合着教训自己还要略过爹爹去,你怕老婆就说怕老婆吧,拿儿子撒什么气。
“我不来,你是不是又要动手了,我都告诉你了,是非祸福都是他今天自己选的,让你不要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了,昔日他是王爷,我们林家只能退步,今天他是皇帝,他要和你儿子好,你还能不许不成?”
林爹爹这话说的虽然不太好听,但是确实是实话,昔日容瑾是王爷,林家受其昔日恩惠,根本反对不得,今天容瑾是皇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们更是反抗不得。
别说林景和容瑾两情相悦,就算是容瑾逼他林家献子入宫,你又能怎么样呢?
“爹爹,他不会的。”
林景虽然知道自家爹爹就是打了个比喻,但还是忍不住替他的夫君辩白,表示他不会这样做的。
“我知道,我今天拦着你父亲也是为的这个道理。”
高家一族销声匿迹,而林家却备受皇恩,这其中除了林家忠君爱国,一开始站对了队伍之外,还有就是林景的功劳。
“嗯,他不会的,他会是一位千古明君。”
说完了这个,林父当着自家夫人的面也不敢生气,只是嘱咐了他几句,重开恩科不是小事,若是这一次考试,哥儿根本达不到标准,到时候朝堂之上无论是林景还是皇上,都不好收场。
“孩儿知道,等恩科的事情一忙完,孩儿还有事情要和父亲爹爹禀报。”
林景要说的是影一的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儿戏,他要做的是给影一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但是这个身份只要是来的正当,那么毕竟会招来很多流言蜚语,所以这段时间这么多事情,林景也不敢轻易提起。
可是林爹爹和林父却猜到了。
“你说的是影一的事情吧。”
影一是家奴之子,当时年仅三岁父亲和母亲就双双去世,林景看他是个练武的苗子,就把他从小培养,以至于他成为了林景的贴身暗卫。
“是。”
其实只要是好好调查,影一和贺云起的事情根本瞒不住,更何况当时林景前往西北大营去坐镇,一直以来和林景形影不离的影一却是和贺云起一起回到了京城,这也是为什么林父他们能猜到的原因。
“影一跟我多年,情同兄弟,他和贺小侯爷情投意合,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他连靖安侯府的门都进不了。”
林爹爹点了点头,说此事容他考虑一下,因为实在是牵扯不少,更何况就算是林家认了影一做义子,也改变不了他奴籍出身的事实,到时候还是有人去戳贺家的脊梁骨。
“那就有劳爹爹了。”
林景在书房被训完话,一推开门就见影一在一边站着,身为林景手下的暗卫之首,影一肯定是把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一遍。
“回房再说。”
影一点头,跟着林景回房间了。一进门附身跪下,道:“主子,若是老大人不同意,主子不必为了我这样。”
影一是奴籍出身,他自然觉得这件事难如登天,更何况要是真的这么容易就办成的话,贺云起也不会这么着急了。“这件事情你不用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就安心就好。”
然后扶了影一起来,让他先下去休息,林景陪着容瑾在养心殿里耗了一天,现在倒是不困了,自己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书,心里思虑着恩科重开的事情。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到底是容瑾登基之后的第一件大事,也是有关他立威铺路,所以这件事情马虎不得。
第二日,林景上完了早朝,没有去跟着容瑾厮混,而是前往了红袖楼。
朝廷要重开恩科的事情,是最瞒不过这些读书人的,在林景离开,京城才子之一的穆柯嫁人之后,红袖楼就比以前冷清多了,也没有了当日林景三元及第之前的盛况。
可是如今一打算重开恩科,红袖楼又出现了昔日的盛景,不少来自各地的文人墨客,都齐聚红袖楼,希望可以在京城文坛里一举夺得盛名。
林景来的时候是悄悄地来的,上楼的时候更是没有让人通报,因为实在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盛景。
一靠近楼梯,就听见一道十分稚嫩的声音道:“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
“好,洛笙的才能,估计也就只有咱们英武侯可以相较了吧。”
白落笙抿唇一笑,道:“我十分仰慕英武侯,若是能与之较量一下,那就是洛笙三生有幸了。”
听到这里,林景觉得自己在不露脸就不地道了,红袖楼以文会友,林景自然也不能落了俗套,直接道:“腹内胎生异锦,笔端舌喷长江。”
白落笙抬头,就见一十七八岁的少年郎穿着一身官服上来了,端的是一派貌美,更是一身的风流姿态,有着不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傲气。
但是白落笙也不是个愿意屈居人下的,立刻对道:“纵叫匹绢字难偿,不屑与人称量。”
林景点了点头,心道这小家伙有两把刷子,当下片刻不停道:“我不求人富贵,人须求我文章。”
白落笙一甩衣袖,道:“古今风流占词场,自是白衣卿相。”
林景不住地点头,这人有这样的傲气,且对答如流,自然不是胸无点墨之辈,只是看着模样眼生,瞧着年纪又小,实在不知道是何来路。
大概他们是看出来林景不认识白落笙了,一个人立即介绍道:“这是江南首富的公子,白家老幺,白竹白落笙公子。”
林景还是一脸茫然,这倒还真的不怪他,实在是他和白落笙差的年纪差的太凑巧了,两个人差四岁,白落笙成名的时候,林景正好领兵打仗去了。
“侯爷不认识我没关系,早晚都会认识的。”
白落笙身上的这股子傲气,实在是有些像昔日的林景,家境好年纪轻,就那样的桀骜不驯性如烈火。
“是,等白公子及第,我自然也就认识了。”
能够说出“十七人中最少年”这样的话语,那自然是有考取功名之心的。
赵家的公子赵铭和林景,还有嫁了人的穆柯当时玩的最好,现在自然也是他上来招呼林景。
“我说九霄,你这一来,要是再算上穆柯,咱们还真和当年一样呢。”
林景知道他是有些触景生情了,但是也不安慰,只是坐在座位上,看着一群新人在吟诗作对,互相讨论着怎么才能取得好的成绩,一举扬名。
“听说穆柯嫁人过得不太好?”
穆柯是这半年才嫁人的,他远在边关,也就只有回来的时候,才听到了这么一两句消息。
“是啊,嫁人四个月,他那个新婚的丈夫以哥儿生育能力低为理由,抬了三房小妾,穆柯要是个性子傲的。”
听赵铭的话就知道穆柯过的不好,当年林景和穆柯在红袖楼并称“双姝”,可见穆柯才貌,但是也因为时间家中庶子,刚成年就被嫁了出去。
“唉,他也是个可怜人。”
要是能再等等,那穆柯今天又是其他的光景。
“行了,我知道你这次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赵铭知道重开恩科的事情交给了林景,那么怎么办林景现在心里一定是有了成算,所以他只需要听林景怎么安排就是了。
“我这次来,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看看这一届参加会试的考生如何,另外此次将红袖楼作为考生的暂住地,我想让你帮我盯着点。”
哥儿的才华能力很多不,亚于男子,甚至于高于他们,因此林景觉得可能会有人从考生身上下功夫,只要这次考试完成不了,身为督办此事的林景,自然难辞其咎。
“这我明白,另外我父亲管理此次科考的安全问题,我也会让他盯着的。”
赵铭的父亲,现在是京都防御使,此次恩科重开,就是他负责考试的安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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