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见面
原本林景以为,只要自己把事情说清楚了,这位杜公子就应该对自己没有什么兴趣了,但是林景还是低估了年轻人的执着。
“我说杜公子,你应该去招呼其他客人,老是这么跟着我叫怎么一回事啊。”
哪知道杜墨辰直接道:“凤公子,我虽然江湖阅历少,但是我不笨,昨晚凤公子既然说了那人不是你,自然就肯定不是了,但是那人百分百和凤公子有关系,不知道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林景微微一笑,他就说嘛,要真是一朵可怜的小白花,怎么能在危机四伏的盟主台活到现在,看来小白花还是有些能耐的。
“嗯,那人……确实是我身边的人,不如今日宴席过后,杜公子再来,毕竟今天还有各门派的人过来,你不在不合适。”
确实是不在不合适,毕竟杜阳肖就这么一个儿子,就算是盟主之位不是什么世袭的,那么现在这个杜公子也还是盟主台的少主。
“今日是各国派来的人到了,都是皇室中人,爹爹怕我应付不来,所以没有叫我过去。”
!
“你说什么,今日是皇室的人来了?”
那是不是证明,容瑾也来了。或许不一定,容氏王朝来的人就是容瑾,但是他的心告诉他,一定是他,真的一定是的。毕竟那人在没有腿废之前,曾经是皇帝最器重宠爱的皇子,眼下这件事没有比重新站起来的容瑾更加适合的了。
“对啊,放才下属还来报,说容氏王朝的二殿下容瑾已经到了。”
果然,真的是他来了。
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是再不想见,这下子也不能不见了。
其实有些时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林景正心里想着怎么面对容瑾,一回头就见着武林盟主和他其他几个门派的掌门人,簇拥着一个紫衣青年进来。
林景的红衣本来就很明显,再说后花园就这么那点儿地方,林景想躲也躲不了,只能迎面和紫衣青年对上。偏偏这位杜公子还像唯恐天下不乱一样,拉着林景上前问好。
容瑾自然也发现了和杜墨辰站在一起的林景,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林景好像清减了不少,看起来气色也没有之前好了。
“瑾王爷,这是犬子墨辰,这位是凤楼楼主凤箫凤公子。”
杜阳肖惯会做人,江南一事凤楼全力相助瑾王的事情,他这个武林盟主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在这里还是要让人觉得容瑾和林景是不认识的。
“凤箫拜见瑾王爷。”
“杜墨辰拜见瑾王爷。”
杜墨辰行礼的时候,一直在暗自打量这位瑾王爷,传闻中说瑾王专横暴虐,又说他不良于行身中奇毒命不久矣,可如今看来却是个翩翩如玉的青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一直盯着林景。
“杜盟主,我同凤楼主是旧识,不用介绍。”
林景听了容瑾说出这话来,身形一顿,确实是旧识,还是成过亲,上过床的旧识。
容瑾说完,杜阳肖才恍然大悟一般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早就听说凤楼主和王爷在江南的事情,只是想着王爷已经娶妻,所以不敢乱说,既然是旧识,那就有劳凤楼主带着王爷去白月楼先整理一下,咱们稍后开宴席。”
……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和容瑾单独见面。
但是事与愿违,就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杜墨辰都被杜阳肖叫走了,理由是怕他闯祸。
“……”
这该说什么啊!
好在贺云起还跟在容瑾身边,一见他这样就知道这位凤楼楼主是林景了,但是好歹他还是他们之中比较冷静的,哪怕是看见了林景身边的影一,轻声提醒:“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别人的地盘,先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再说。”
林景这么静静地看这么面前的青年,真的变了很多,这一个月以来,容瑾身上的气质都变了一些,以前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多少让人感觉到有些不能亲近,身上也没了少年时的恣意,多的只是深不可测的感觉。
时刻让人会忘记,他还只是一个刚刚及冠不久的青年,也才刚刚二十余岁。
“跟我来吧。”
宴席午间开始,容瑾他们刚刚到来,有些时候休整也是理所应当,林景不觉得杜阳肖给容瑾他们安排的地方十分安全,换言之还是自己的地方说话方便。
林景的住处一到盟主台就让自己带来的人给里外包围起来了,这也是在外面的惯例,毕竟在盟主台这次参见鉴宝大会的人,哪一个都出不得差错。
一进屋,林景让影一出去,容瑾让贺云起也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容瑾把人狠狠地搂进怀里。
“九霄……”
被抱在怀里的感觉真好,林景和容瑾分开这一个多月里,没有一刻不想念温暖的怀抱,其实这么多日的辗转纠结,在被抱在怀里的那一刹那,林景就知道自己栽了。
哪怕是此生困于宫闱,既然把满心满意都给了自己的帝王——
他林景,认了。
“怎么了,一见面就抱的这么紧,快让我看看,我家殿下站起来的样子。”
听到林景这么说,容瑾才微微向后一退,青年一身紫衣,真正的俊逸出尘,少了些少年时的青涩,多了些成年之后的沉稳,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和记忆里的少年郎重合到了一起。
“九霄,我……”
天知道当初林景只是留下了一封和离书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当时有多着急。但是再着急也没有去寻找,因为沈青竹和君庭琛告诉他,他的寒毒有救了,困扰了他整整四年的寒毒有救了,也就是这件事绊住了他去找林景的脚步。
“嘘,别说话,我问你回答就是了。”
容瑾点点头,因为他也是满腔的话语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萧枫和贺云起都跟我说过,你曾经给一个人写过告白的书信,不知道京城之中哪位这么有荣幸?”
容瑾揉了揉他的头,宠溺道:“别的本事没有你,自恋的能力倒是一绝。”
林景瞪了他一眼,道:“别转移话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准确来说,不是一封告白信,是两封,一封告白信,一封绝情书。告白信写于我十七岁那年,绝情书写于我十八岁那年。”
林景实在想不出来,容瑾怎么可能在自己眼皮底下整了这么一段求而不得,刚想发问就听见容瑾说道:“十七岁的信写在我最后一次出征之前,想着那次之后赚足了军功,就能回来迎娶我的少年,但是当时胆怯,那封信没有送出去。”
这下不用容瑾说了,林景什么都明白了,当时的那封信没有送出去,十八岁可以说是容瑾生命里变故最大的一年。先皇后去世,他身中寒毒命不久已,幼弟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
容瑾看林景的表情,本来以为他明白怎么一回事了。但听林景说了一句话,他差点没被这个小混蛋气死。
“那你现在好了,寒毒已经解除,荣宠恢复,可以去找你的少年了。”
正好,他还把正妃的位置空出来了呢。
看着少年倔强的样子,容瑾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开心嘛,自然是开心的,他的爱人还在乎他,一见面所质问的,也不再是自己到底爱不爱他,而是质问的那封所谓的告白信。
容瑾比林景稍微高一点,伸手捧着少年的脸,微微一笑,道:“我的林小景啊,我的少年除了你还能有谁。”
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来都不存在谁先动心这种事,因为早在翩翩年少他们就把彼此定下来了。
“啊?”
林景抬头看向容瑾,他不是没有想过容瑾的告白信本来就是给自己的,但是当时自己确定没有收到任何来自于容瑾的信件不说,少年时候的容瑾就是个闷葫芦,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也从来都不说一句,他怎么知道对方也喜欢他啊。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说什么,和离书我没有签,和离我不同意,京都上下我也瞒着,对外就说瑾王妃重病在身,需要修养,剩下的事情你要说什么都好。”
除了不要和他分开,其他的说什么都行。
“那……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要了我,到底是怕你后悔还是怕……”
“我是怕你后悔。”
怕他日后觉得,困于宫闱得不偿失,也怕自己万一没有机缘,以至于命不久矣,他怕耽误了林景。
“行了,这件事就此揭过去,至于以后的事情呢,过了鉴宝大会再说。”
容瑾也点点头,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在各国之中要把沧海图带回去绝非易事,再有就是还要把林景一起带回去。
“好。”
两个人该说的事情说完,接下来就该说正事了。
“鉴宝大会我也没有参加过,许多规矩也不知道。”
容瑾这是第一次参加,林景何尝不是第一次代表凤楼出来参加鉴宝大会,但是有些事情林景还是比容瑾知道的多一点,毕竟林景也算是半个江湖人。
“往常的鉴宝大会是也有皇室中人参加的,但是即便是参加也没有这么大的规模,这次应该是沧海图现世的缘故。”
容瑾也赞同,平时来参加鉴宝大会的,容氏王朝不是没有人,只是一直都是比较喜欢奇珍异宝的容琅前来,这次涉及沧海图,才让他前来的。
“九霄,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所顾虑的所有事,我都懂,这你不用管,我都能解决。”
两个明明说着正事,容瑾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林景微微一怔。
但是容瑾真的知道,自己在顾虑忧心什么吗?
【作者有话说:不往理想型上写,横在攻受之间的就是十分现实的事情,受是很骄傲的性子,但是和影一宝贝一样,这份骄傲可以在自己的爱人面前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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