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人的图片吗?”
老护士一张老脸直接刷成了猪肝色,她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指着沈熹冒出一句:“你……变态啊!”
沈熹知道老护士误会了自己什么,她赶紧解释起来:“你别误会,我是特殊原因……”
还有什么特殊原因,不就是那个原因吗?
老护士思想保守,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但为了尽快完成自己的工作,她深吸一口气,还是满足了沈熹的特殊要求。她从另一个抽屉里取出了一叠肌肉男的图片,嫌恶地丢给沈熹:“就这些了,没其他了。”
“这些就够了。”沈熹连忙接手过来,然后在医疗椅坐下来,认真地挑选起了照片。照片几乎都是肌肉男的类型,沈熹蹙起了眉头。她喜欢清俊干净的男生类型,比如林煜堂那种,何之洲也行,就是气场太冷,看着让人讨厌。
如果只是这些照片,她还不如拿一面镜子照着呢……沈熹挑剔地将一叠图片翻来翻去,找不出一张满意的。
想到可能要对镜自撸,沈熹一张脸腾地就红起来,然后继续低头挑着照片,另一边老护士已经看不下去了,一双鱼泡眼眯成了一条缝儿,冷飕飕地看着她。
沈熹也觉得很委屈,无奈之下,她从里面选了一张最有眼缘的。突然,身边传来一道凉凉的声线:“你在挑什么?”
沈熹转过头,就看到了坐在她身边的何之洲。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沈熹一阵心虚,连忙把照片收了起来,何之洲只是用冷眼看着她。过了会他站起来,指着沈熹对护士说:“抱歉,她不是何之洲。”
“什么?”老护士睁大了眼睛,就在这时,一个帅气的年轻人背着一个包冲进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护士阿姨,我才是何之洲,对不起啊,我来晚了。”
老护士:“……”
沈熹:“……”她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打算走上去搞清楚怎么回事,她又感觉后背一疼,身后真正的何之洲已经对她下重手了。沈熹眨了下眼睛,猛地反应过来,她走上前拍了拍这个赶来救场“小年轻”的肩膀:“早知道你能赶过来,我就不需要过来嘛,行了,既然你自己来了,我就走了,回头别忘了请我吃饭,就这样啊,你慢慢来,再见!”
沈熹说完,快速逃出了检测中心。她顺利逃出一劫,心情high到爆,只是那个男孩到底是谁?沈熹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何之洲:“何大哥,你有桃僵李代的办法,为什么还要我过来啊?”
何之洲冷笑两声:“我也真想不到,如果我不过来,你是不是真要拿着那些男人的图片进去了?”
哼哼!沈熹瞅了何之洲一眼:“你以为我想啊,我才不喜欢做这种事情呢!”
何之洲不跟沈熹争执下去,安静地立在路边的一棵梧桐树下。
附属医院的测验中心位于闹市里的静区,大门对面就是一条有着民国建筑风格的梧桐大道,一片绿叶成阴的光景。傍晚时分,密密层层的巴掌叶挡住了最后的余晖,蝉鸣喧闹,一叶障目。
沈熹把对准视线的梧桐叶拿开,问何之洲:“里面的到底是谁啊?”
何之洲懒散靠着梧桐花白的树干上:“我表弟。”
难怪长得有点像!沈熹又问:“他知道了?”
何之洲轻点了头,说出来的话十分呛人:“要不然你以为呢,我们家的男人能随随便便过来做这种事。”
去!貌似其他家的男人就能随随便便做这种事了……沈熹想到这,突然膝盖一疼,她赶紧用梧桐叶扇风。
何之洲以为她热,很自然地走到她左边站着,挡住了投在她身上的最后一道阳光。结果沈熹转头看见了,连忙拉了下他一下:“你站过来点啊,别晒黑了。”
何之洲气噎。
突然,何之洲带过来的那个少年终于走出来了,脸上没有一丝疲惫,还格外的意气风发。果然年轻人身体就是好。沈熹瞧着他一身装扮都是大牌,但样子有点中二。
莫非是有着中二病的富二代?
不管如何,沈熹还是非常感谢他的,她愉快地与他打招呼:“嗨,你好快哦。”
少年意气风的一张脸倏地白了。他真想不到自己辛苦办事,没有赞扬就算了,还是一句――好快?!
少年看向表哥,希望表哥能给自己出气。
何之洲扯了下嘴,笑容难得小坏:“的确快了点。”
啊啊啊啊啊,纯洁的少年快要疯掉了!他气呼呼地看着表哥,但他又无法面对表哥现在的脸,最后精神错乱地对着天空说:“你还有没有人性了,让一个高三生来做这种事。”
他已经无法面对这个世界了。
“哇,你才高三啊?”沈熹搭腔说。
少年点点头:“是啊。”
“高三就会撸了吗?”沈熹小心翼翼问。
高三怎么就不能撸了!少年气得咬牙切齿,不过心里终于肯定了一点:这个长得跟自己表哥一样的人,真不是他的表哥。
沈熹以为少年生气是因为何之洲,她看少年不说话,安慰了几句:“你表哥是有点不厚道,不过呢……做都做了,你就当做放松减压,对吧?”
少年生气地转过头:“你到底是谁?”
沈熹指向何之洲:“我原本是他,现在是你表哥,快叫声哥哥听听。”
啊啊啊啊啊!少年望了望两张脸,再次错乱了,他对何之洲说:“那你们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何之洲拍了下少年的肩膀:“这事你别操心了,操心也没用,回去准备考试吧。”
被用完就扔掉的少年表示非常不爽,甚至连个名也没留下,他对沈熹说:“我叫钟毓。”
“什么玉,碧玉的玉吗?”沈熹不知道是什么字。
钟毓一直很喜欢自己的名字,无法接受沈熹对他名字的玷污,他正要开口告诉沈熹是“钟灵毓秀”的“钟毓”时,沈熹已经先开口了:“哦,我知道了,是毓婷的毓对吧?”
“毓婷你个头啊!”钟毓吼完,默默转过身拦下一辆出租车,他现在只想回家让外公给他换个名字……
沈熹看钟毓郁闷离去的背影,朝他挥手:“加油啊,钟毓。”说完,咧着嘴笑起来,她真觉着钟毓挺好玩的。
何之洲看了眼沈熹,对她说:“走吧。”
沈熹愉快地同意了,前面就有地铁站,她对何之洲说:“我们坐地铁回去吧。”
何之洲没意见。
梧桐路走过来,就是s市老城的闹市区了,十字路口车来人往,何之洲走在了沈熹的左边,如果有人横冲直闯,就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动作细微得沈熹并没有察觉到任何怪异。
何之洲想:既然她和他交往,人家男朋友能做的,他也不能少了她。
“要喝水吗?”前面的冰冷店有不少男人排着队,给女朋友买饮料。何之洲看了眼沈熹额头上的细汗,就停下来问她。
沈熹手里拿着一张小姑娘发给她的传单,不远处一家新开张烧烤店的宣传单。她不想喝水,她想喝冰啤吃烧烤。
沈熹把烧烤店宣传单递给何之洲:“你看,只要66块一个人,全自助,还送冰啤酒。”
何之洲最讨厌的食物就是烧烤了,闻到味儿就不舒服,只是他看到沈熹眼巴巴的眼睛,嘴巴虽然没答应,人已经朝烧烤店的方向走过去。
太棒了!
沈熹心里高兴啊,快乐地走过去把何之洲抱起来,转了个圈儿。猝不及防的何之洲一口气血直接冲上大脑,他真恨不得掐死她。
――
烧烤店今天做活动,生意爆满,里面已经没有什么好位子,只剩下过道还有两个位子。沈熹一个箭步上前,随后贴心地给何之洲拉开了椅子。
何之洲勉强地坐下来,过了会。他还是扮演起男人的角色,问沈熹:“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沈熹哪需要何之洲给她拿啊,转身就跑向食材区了,五分钟之后,一个人端了两个大盘子烧烤食物回来。
沈熹是烧烤小能手,她把烧烤架的食物摆好,对何之洲说:“这是我发明的菱形烧烤,格外入味。”
呵,何之洲伸手帮忙。
沈熹低头有模有样地制作调料,蚝油、麦芽糖、海鲜酱、五香粉、蒜泥、料酒……调好自己的,她又根据何之洲清淡的口吻,给他调制了一份轻口味的。
身旁有一只吃货,何之洲也慢慢地融进了烧烤的气氛中。
沈熹拿了一些鸡心,她用钳子将它们一个个串起来,美食在前,她心情很悠哉,不经意哼出一首小虎队的老歌儿来。她一边串着鸡心,一边哼唱着:“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
串一串,烧一烧……
何之洲放下手中的串烧,顿时失去了胃口,当看到沈熹手中串好的鸡心,开始反胃了。
“等会这个烤给你。”沈熹说。
“别了,你自己留着吧。”何之洲喝了一口果汁,正要站起来去卫生间,身后就传来一道亲切的呼叫:“沈美人!”
沈熹和何之洲纷纷循声转过头。
只见猴子、壮汉和林煜堂三人全立在五米外的地方,猴子收了收嘴角:“老大,你也在啊?”
沈熹有点不乐意,对猴子说:“我在这里很奇怪么,我不在才奇怪好吗?”
好吧,猴子看向林煜堂,又把壮汉推到了中间,希望能挡着点。结果林煜堂根本不需要壮汉挡,这一次他连瞧都瞧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诶,老三……”壮汉看着掉头就走的林煜堂,作为老大和老三两人的室友,他好为难啊。他原本偏向老三的,最讨厌男人挖墙脚,只是有时候看老大萌萌哒挖墙角的模样,他又有点不忍心责备。
果然卖萌是王道啊!连挖墙角都会变得情有可原,难道这只是老大的策略之一?
猴子又何尝不是跟壮汉一样的想法,最后叹叹气:“老大,我们吃好先回去了,你跟沈美人注意安全,老三那边有我们呢,你们吃得开心点!”当室友当得如此两面插刀,猴子也觉得自己太不容易了。
沈熹也不再挽留,挥挥手:“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接下来,沈熹虽然依旧吃得很开心,她的心情还是被林煜堂影响到,她喝了两杯啤酒,一张脸喝得红通通的,她对何之洲说:“其实我这人有个坏毛病,你知道是什么吗?”
何之洲冷静地看着沈熹:“毛病太多,猜不着。”
沈熹吸了一口气,委屈地趴在桌上,像一条大狗。
何之洲拿刀叉戳了戳沈熹的胳膊,淡淡发问:“怎么了?”
沈熹挪开一点,就是不说话。何之洲见惯了沈熹话多的样子,她这样真让他不自在了。他拿过一串沈熹最爱的大虾,沉默地烤起来。
过了会,闻到香味的沈熹终于开口说话了:“何大哥,是不是男生都喜欢读书好的女孩啊?”
何之洲翻了翻烧烤架上的虾:“不,看脸。”
沈熹一下子被治愈了,心满意足地说了一句:“谢谢何大哥。”
“……”何之洲就没见过那么自恋的女人,他把烤好的大虾放到沈熹的餐盘里:“你先吃吧,吃了带你回学校。”
沈熹吃好了,何之洲顺手递给了她一包湿巾;当沈熹像大爷一样坐着擦嘴时,又是何之洲去买的单……这一幕,全落进了不远处一位帮女友拎包的大男孩眼里,他不由辛酸地叹了气:“什么是别人家的女朋友,这就是啊!”
――
晚上,沈熹回到921宿舍,林煜堂又不在。
猴子签到的时候给林煜堂打了一个勾,沈熹问猴子:“林煜堂去哪儿?”
“他有个朋友过生,到酒吧庆祝。”
沈熹端了一盆子脏衣服到洗衣房,哗哗啦啦的自来水溅湿了她的t恤。对于一些事,她心里没有难过是假的。
以前林煜堂从来不爱热闹的,他讨厌没有意义的社交。
只是人都会变,变好或变坏,变成熟或清醒。
沈熹想起了她一个在国外生活的堂姐,堂姐因为情伤出国。原因是几年前跟谈了十年的男朋友劳燕分飞了。两人彼此是初恋,初中开始的恋爱,相遇太早,爱得太早。谈恋爱的时候男友各种不懂爱,分分合合十年后,心累了,最后分手告终。
今年新春,堂姐回国,前男友有了新女朋友。堂姐抱着她就哭了,她说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我在他最不懂事最不懂爱的时候爱上了他,一爱就是十年。我陪伴了他十年,陪伴他慢慢变得成熟优秀。十年的分分合合,他也终于懂得了如何照顾女孩子的情绪,懂得了浪漫和体贴。然而等他终于长成为一棵大树之后,另一个女人过来坐享其成了。”
“熹熹,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样。”
……
沈熹搓着洗衣板上的臭袜子,心情不是一点难过。
――
第二天中午,林煜堂才回来,回来就瘫在了床上。
沈熹吃了午饭上来,宿舍只有她和林煜堂。她看到躺在床上的林煜堂,走过去摸了摸他额头,确定他是否发烧。
林煜堂什么都没察觉,依旧熟睡。
外面乌云密布,是打雷下雨的节奏,她连忙到露台收衣服。当她收好一半衣服时,外面传来了两道敲门声。
她本要进去开门,想到门根本没有关上,就抬起头看谁进来。
然后她就看到了凌潮汐。
露台和宿舍房间隔着推门和窗帘,凌潮汐看不到外面,但她看得到里面。同时,林煜堂也醒来了,他似乎非常惊讶凌潮汐会出现在他宿舍里。
凌潮汐立在林煜堂的床前,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有点自嘲也有点认真,她说:“昨天大丁打电话过来说你不开心,我整个人就不正常了,我冲动地买了火车票过来,全程无座。林煜堂,我知道你肯定会感到很突兀,但我还是想过来看看你,看看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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