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狼灭告别后,苏凤起离开食堂,下到一楼。
此时已快入夜,街道外漆黑如墨,妖影重重,尽皆往城外飞去。
是以,石楼显得额外冷清。
苏凤起下了楼梯,见妖媚娘子百无聊赖得依靠在柜台前面,便走到近前问道:
“小狐狸,向你打听个事。”
妖媚娘子抬首笑道:“虎大人,可是春宵苦长,想要奴家暖床。”
苏凤起虎掌摸出枚元晶,扔给妖媚娘子:“别往我使你那狐媚之术。”
“且问你,仙府遗址可有其事。”
狐媚娘子将元晶收入怀中,旋即脸色一整,肃穆说道:
“虎大人,仙府遗址确有其事。”
“遗址处于飞耀城西北方向,百里外的蜂王谷下方,形如宝塔,共有九层,内里有空间折叠法门,每一层皆有十万里方圆。”
“但经过数百年来的探索,如今头三层的宝物,早已经被收刮一空。”
“而四层至六层,里间禁制重重,陷阱无数,更有强横傀儡守关,便是归真期大妖进入,一着不慎亦可能身死魂灭。”
“七层至九层,非天妖不可入,就是虎王,也未敢入内一探。”
妖媚娘子顿了顿,随后笑道:“不过以虎大人威猛,想来四层应当能入的去。”
“奴家先预祝虎大人旗开得胜。”
苏凤起不置可否地回道:“谢你吉言。”
“虎大人,若不着急前往的话,倒可以去购置些破禁的宝物。”妖媚娘子建议道。
“哦,何处可以购置破禁宝物?”
她抬指指向上方:“明日亥时,本店七楼会有个交易会,虎大人到时候不妨上去看看。”
“这是交易会规则,您看一下。”
“如有不解之处,可以随时询问。”
妖媚娘子将张纸条递给苏凤起。
苏凤起接了过来,见上面规则颇为简单,只寥寥三条:
交易会期间,请遵守如下规则,若有违反,立即驱离飞耀城:
其一为:交易会期间,禁止斗殴;
其二为:交易会期间,禁止盘问他人底细;
其三为:物品出售后,概不退还。
以上规则,如有违反,后果自负。
苏凤起想了下,问道:“若是元晶不足,又看中一物,该当如何?”
妖媚娘子回道:“虎大人可以物抵押。”
“不知此物,价值几何?”苏凤起说着,掏出一瓶龙涎香水。
妖媚娘子自他手上将香水拿起,拧开瓶盖一闻,立即惊呼出声!
“竟是龙涎香炼制而成的香水。”
“虎大人,此物奴家颇为喜欢,能否直接售让与我?”
苏凤起见她又惊又喜的样子,哑然失笑道:“卖谁不是卖,只要价钱合适,尽管拿去。”
妖媚娘子想了下,说道:“巨鲸长于漩海深处,龙涎香并不多见。”
“这么一瓶,奴家愿意出十五枚元晶。”
苏凤起微微一愣,胡三娘先前说过,一瓶龙涎香水大抵相当于十枚元晶,如此这小狐狸愿意溢价五枚,想来是极其喜欢这瓶香水。
他自然不会介意多赚上一点,当下便开口回道:“可以。”
妖媚娘子手中一晃,将香水收起,再摊手时,十五枚元晶就悬浮在掌间。
苏凤起抬手一吸,将元晶收入玉戒里内,这笔交易便算是完成。
“虎大人,若还有龙涎香水,奴家可代为收购。”
苏凤起自身修炼并不需要元晶,再且这么个小城,也吃不了多少龙涎香水。
他想了想,回道:“明天我看看交易会有无心动之物。”
“到时候若元晶不足,再将龙涎香水出售。”
见他不欲再出售香水,妖媚娘子娇笑说道:“那奴家就得祈祷明日的交易会,有虎大人稀罕宝物。”
苏凤起朝她一笑,虎牙森森中,扭身回返六楼石屋。
关上房门后,他盘坐在床上,将狼灭给与的集结玉笺置于掌内。
回想起与狼灭的交谈,再对比小狐狸的信息,苏凤起心里已经明白,那狼妖定是怀着拉个炮灰前头趟雷的心思,才来招揽自己。
当下,他不再迟疑,左眼天目大开下,定睛往集结玉笺瞧去。
天目之下,玉笺被放大近百倍,里间的阵法脉络,节点仿若车马驿站,纤毫毕现。
苏凤起端详了半天,才算是摸索清楚这集结玉笺的本质。
“玉笺以元晶为材质,刻画阵法脉络,再矗节点使之相通无碍,倒是与前世的芯片有些类似。”他摸着下巴想道。
接着,他哂然笑道:“这狼妖果然是没安好心,玉笺是双向传送。”
“到时候我若不捏碎玉笺传送过去,这狼妖怕就要领着人传送过来。”
“就和你们玩一玩。”
苏凤起眼中闪烁出寒芒。
今日,他在食堂里见到妖物宰杀人族如同鸡鸭,心中早已经憋了怒火。
好死不死的,狼灭还将注意打上他头上,只能说,合该这狼妖倒霉。
“至于仙府遗址,不知道那虎王会不会进去。”
“我化身成魔,应能力压那虎王。”他脑海闪烁过先前的虎妖身影。
“不过,还得做些准备才好。”
自语着,他就自玉戒里拿出一大堆材料,里间有兽皮、兽骨、灵木、精石……种类繁多。
这些材料,均是近些时日,他自云泽山脉或是采集,或是打杀了精怪所获取的,倒是可以炼制出一些妙用不错的符篆。
苏凤起依着《玉阙金符》里的各道符篆,将材料分成二十来份,将整张床铺堆积的满满当当。
深吸了口气,他开始沉心炼制材料,随后再将之制成符篆。
符笔纷飞间,一日一夜很快就过去。
“噗!”食铁精怪的利牙,合同上头的墨迹,一同化为灰飞。
“这么多材料,竟一张符篆都炼制不出来?!”苏凤起脸黑如碳。
起初几道符篆炼制失败,他尚能保持住本心。但随着一道一道符篆,要么半途爆燃;要么最后一笔画下时,无法沟通法力成为张废符。
到最后,苏凤起几乎是凭着一股意气在炼符。
他就跟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样,直到最后一份材料输个精光后,才算是回过神来。
“罢了,权当练手。”摇了摇头,他拂手间,一道清风刮起,将石床上的符灰,全部卷起。
飘在空中时,符灰化作星星小火,片刻后,再无丝毫痕迹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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