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歌顺利的将玉佩换了钱,买好了药,准备回去的时候,看到百姓们都朝着一个地方跑,她顺手拉住一个男子:“请问前面发生什么事情?”
“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将军府的人要被开刀问斩了,今天在搭台子,明天就是行刑之日。”
将军府?叶朝歌想起昨天来问她退婚的,也是将军府,那男子的声音她到现在还记得,本想找他给叶朝歌报仇,如今他却要被问斩了?
叶朝歌带着药回到叶府,心不在焉的给柳小娘上好药,便出去熬药……
不对,若叶朝歌现在还是将军府的儿媳妇儿,那么明日一样要上断头台,难道他是故意休妻?想要给叶朝歌一条生路,却不成想,她没有死在官府的刀下,却死在了家人手里。
想到这里,叶朝歌只会柳小娘一声,便除了叶府,直奔将军府。
门口已然被重兵把守,直到黑天之后,叶朝歌才敢翻墙进去,看见院子凉亭里,坐着一个男子,背对着她,虽看不清他的脸,叶朝歌已经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
院子里除了他空无一人,叶朝歌走到他的身后:“你……?”
她不知道此时应该与他说些什么,对于一个明天就没了性命的人来说,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男子转身,叶朝歌看见他的眼睛,在月色下是如此的明亮,带着噬心的悲痛,却全无眼泪:“我知道你不怕死,只是怕看着亲人跟你一起死。”
“将军府与叶小姐已无瓜葛,请你离开。”男子的声音依旧是冰冷淡淡的,与那天一样。
“我带你走,我没办法救出将军府所有的人,但是我不能看着你就这么死了,跟我走。”叶朝歌伸手去抓他的衣袖。
被陌殇抬手甩开:“我不会死,你若不想死,就立刻离开。”
话落,他已消失在叶朝歌的面前。
回到叶府,叶朝歌一.夜未眠,第二日一早就匆匆出门。
刑场周围布满了士兵,层层把守,莫说要救出许多人,即便是救出一人都是徒劳的,叶朝歌的耳边只环绕着他昨日说的话,我不会死。
官府的人已经出来了,京兆尹落座之后,叶朝歌看清楚,被锦衣卫押着,坐在他身边的人就是陌殇,他没有被绑在刑场上,而是坐在法台上,他不会死,是让他看着亲人死在他面前。
忽然,叶朝歌懂了他昨日的眼神,极度悲痛,已然无泪。
将军府的人被押上来,一个个都穿着白色的囚衣,五花大绑,跪在刑场上,陌殇想要站起来,却被无情的按在椅子上,不能动分毫。
叶朝歌辨认着唇语,京兆尹将一张纸放在陌殇面前:“圣上旨意,由你来清点死囚。”
她看到了陌殇的手在颤抖,他极力掩饰,却徒劳无功。
“张茉染,镇边大将军陌秋意大娘子妻子;陌淳儿,镇边大将军陌秋意长女;陌宁儿,镇边大将军陌秋意次女,张启元,镇边大将军陌秋意副将……”
叶朝歌听着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好听,却不知为什么,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镇边大将军陌秋意家眷四十一人,全部在场,请大人明鉴。”名单从陌殇的手里掉落在桌子上。
京兆尹的嘴角却挂着一抹笑意:“果然是陌秋意最得意的儿子,这样的场面也能如此镇定自若,本官佩服。”
叶朝歌攥紧了拳头,算着能不能救出两个人,哪怕能给他留下一个亲人也是好的。
京兆尹看了看计时的水槽:“行刑!”
叶朝歌迅速跑到墙角,将外衣拖了下来,撕下一块蒙在脸上,飞身上去,将身后染布坊的红布扯下,扔到了刑场之上。
此时刽子手已经举起刀,看准了脖子砍去。
叶朝歌踏着红布飞身而去,京兆尹大喊:“有人劫囚,有人劫囚!”
四周的官兵只是看着叶朝歌将二人拉起,飞身而走,才反应过来。
离开的时候,叶朝歌在陌殇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点希望。
京兆尹立刻发兵去追,叶朝歌带着人一路跑,却因为这里地势不熟悉,只能乱走乱撞。
忽然前面出现一个官兵拦住了她的去路:“滚开,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这样跑不出去,跟我来。”
叶朝歌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一直到了一个村子外面,官兵将两套衣服放在张茉染的手里:“夫人,换上衣服,在这村子里暂时躲避一下。”
张茉染这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宁儿,我的宁儿!”
官兵摇摇头:“夫人,今日有这位侠士能将您和大小姐救出来已是万幸,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您还是进村吧。”
叶朝歌当时着急,根本不知道自己救出来的是谁,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二人正是将军夫人,和陌淳儿:“他说的对,你们的命才重要,你们就是陌殇活下去的希望。”
说完叶朝歌看着官兵:“你受过将军恩惠?”
官兵转身跪地:“多谢侠士相救,所有锦衣卫都知道将军是被冤枉的,怎奈圣旨以下,我们有心无力,今日侠士救人的时候,无人阻拦,也是大家敬佩将军为人。”
叶朝歌没时间听他啰嗦:“行了,我知道你不会害了她们就行,人就交给你了,我走了。”
叶朝歌摘掉蒙面纱,顺手偷了一件衣服换上,重新回到了刑场之上,此时的刑场已经血流成河,百姓们都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只有陌殇站在血泊之中,眼神依旧悲伤,依旧没有眼泪。
她远远的看着,没有陌殇说一句话,转身回府。
刚进府就听见丫头们在纷纷议论:“你听说了吗?今天陌将军一家行刑,夫人和大小姐不知道被谁给救走了,据说那人跟风一样快,官兵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救走了。”
“陌将军是好人,或许是神仙相救。”
“你别瞎说,这可是皇上亲审的案子,万一被人听见了,你也会被砍头的。”
那丫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匆匆走了。
叶朝歌刚回到东院儿,就看看见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坐在院子里,柳小娘则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简直是主仆不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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