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昨天的药很重要么?”不知何时出现的涯倚在门边淡淡地问道。
“昨天的药当然重要!那是阁主费了很多心思去弄的,可以彻底清除公子体内的毒,你倒好,直接一巴掌把它给端了!害我们公子受那么大的委屈!他已经疼了好多天了!”
在一边的丫鬟极度不满的大声说道,双眼毫不畏惧的直视男人。
她是新进府的丫鬟,专门侍候城水悦的。
但看样子很少根筋,认为阁主既然很护着自己的主子,那么在府里自己公子的地位自然最高,而她做为公子的贴身丫鬟,自然受公子的庇护,没人敢乱动她。
何况她如此护主心切,阁主一定心里也会对她另眼相看。
而且眼前的人,听说昨日还被阁主打了一个耳光呢……
哼,活该!
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又老又丑,还想跟我家公子抢男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出去倒贴钱卖都没人要!
“……”涯显然还从没被一个丫鬟如此的无礼过,以至于他一下没反应过来。
不说外面那些人对他的畏惧,就连庄里的人,见到他也从来都是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怠慢的。
可他还没开口,在一边的严凌枫却说话了。
“拉下去,割了舌驱逐。”
淡淡的吩咐完,一身暗紫长袍的俊美男子便再也没看丫鬟一眼。话音才落,旁边的侍卫便立刻上前将还没搞懂状况的丫鬟连拖带拽了拉了出去。
直至片刻后外面传来女子凄厉的哭喊声以及求饶声。
驱逐其实比杀了更残忍。
驱逐的人没办法进城市,而在这弱肉强食的年代,除了一些大的都城有守卫维护治安,郊外的村庄以及山林皆有流匪行凶。
而一个被驱除出城的年轻弱女子,下场可想而知。
“枫,她只是还小不懂事……你能不能……”城水悦有些紧张,这个女子照顾了他那么多天,也很卖力,还老跟他说话解闷。
而且,她是他的人,怎么能因为一句得罪涯的话而被如此对待。
可他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严凌枫对他摇了摇头,并没有妥协的意思。
“可是驱逐也太严重了……”城水悦不死心,抓住严凌枫的手劝说:“她还那么小,人生还有好多个美好的年华……”
顿了顿,城水悦又凄惨的笑了笑:“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被放逐的感觉。可我却很清楚。那种被迫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永远不知道未来,一年年看着青春消耗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那个时候,经常在想,是不是要这样过一辈子,如果这样,是不是死了更好一些。枫,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不想有人再跟我一样……”
“……”在一旁的涯不由得笑出声来,他又怎么会听不出,城水悦在指责他囚禁了他十年的事情呢。
“你不用在这里借题发挥。”涯走到城水悦的身边,才刚坐下,便见他抖得极为厉害,一个劲的往严凌枫怀里缩。
看来昨天那一巴掌给他的阴影同样很大,只是他的恢复力并没有涯好,半边脸现在都是肿的。
“我将你放逐至孤岛十年,那是我个人的做法,你大可直接冲我来。而今天的事情,虽然也跟我有关,但这是两码事。”
伸手捏住城水悦的下巴,涯凑近对方阴冷的笑道:“丫鬟以下犯上,无论犯谁,都是坏了府里的规矩。假若今天不处理,别人会以为我连一个丫鬟的治不了,那以后我指挥,自然会有障碍,并导致战事的失误。在这虎视眈眈的武林里,失误带来的负面影响,将是足以动摇整个山庄的地位。”
“你说,一个丫鬟重要,还是整个昙剑山庄重要?当然,适当的宽容,也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应该具备的,但这不是我的风格,冒犯我的,就得死。”
“……”城水悦愣然的看着涯,半响不敢吭声,他听得出涯的话外之音。
三天后,黑域阁的分舵。
墨溪断懒洋洋的坐在窗边,伸手抓过停在窗外的信鸽,轻轻打开了上面的字条查看手下发来的信息。
而他的肩膀,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完毕,但依然还有些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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