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仅仅只能感受到绝一丝微薄的存在……
“涯叔……”半迷茫中,涯隐约感到身后有一股热源靠近,那伴随着话语的炙热气息几乎是贴着耳边抚过。
“怎么一个人在喝酒呢……”黑夜中,城水悦似笑非笑的声音显得异样的阴冷。
“滚。”涯如同冰渣滓的话森冷地从牙缝挤出。
“何必对我如此无情。”城水悦像是有些难过的摇了摇头,随后,却伸手夺过了涯手里的酒壶,就着涯喝过的地方,直接喝了起来:“好香的酒……”
“……”城水悦今天实在太放肆了,以至于涯有些拿捏不准状况,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冰冷的打量对方。
眼前的这位,无论是从言行还是举止,都跟以往的城水悦完全不同,若不是他对自己的眼力向来自信,他几乎要怀疑眼前的这个城水悦,是另一个人所扮。
“涯叔……”城水悦慢悠悠的走到了涯对面坐下,舔了舔自己粘着些许酒水的唇瓣,双眼含笑的看向面色阴沉的涯:“我很久没跟你一起喝酒了呢,记得以前……”
“你来这里干什么?”涯冷淡的打断城水悦。
“……”城水悦略微收敛了笑意,像是习惯涯的不耐与厌恶,垂着眼默默地喝了口酒,才缓缓地道:“虽然我没看到他,不过,你现在是跟墨溪断在一起对么?”
“……”涯皱了皱眉,似乎没想过城水悦竟会过问他的事情,而后才讥讽地道:“我不认为你有过问的资格。”
他头已经开始有些晕眩,却又不愿在城水悦面前表现出任何的不适,于是脸色更加的阴沉。
“我知道你厌恶我,恨不得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城水悦像是自嘲的笑了笑,抬眼沉静地看向涯:“我只是看不下去,他这样玩弄你,你却还跟他走在一起……”
“……”
“这个东西,你应该不会陌生。”城水悦低头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水晶瓶放在涯的面前。
那是一个做工精细的瓶子,两指大小,透过透明的瓶壁,能清楚的看到瓶子内部正在煽动着翅膀的宝蓝色虫子。
涯确实并不陌生。
因为这个虫子,跟墨溪断放到他体内的那只,是一模一样的。
虽然,他当时并没有亲眼看到虫子的模样,可那股诡异而特别的气息,却死死的记在了他的脑海里。
“……”
“这种蛊的名字叫做情蛊,是一种很珍贵的品种,目前还存在世上的恐怕不足五只。”手指撩拨着水晶瓶,城水悦的视线却始终盯着对面一脸阴沉的灰发男人。
“它最大的作用,并不仅仅是给饲主提供内力……”说到这里,城水悦顿了顿,才缓缓对着涯继续道:“而是控制。”
“……”涯皱了皱眉头,依旧沉默,只是脸色有些发青。
“你也觉察到了对么?”城水悦抿着唇淡淡地笑了笑,起身懒懒地坐到了涯身前的桌面上:“觉察到了前段时间,那轻易失控的情绪。变得极端,变得不可理喻”
“我的存在让你感到再也无法忍受,如骨中钉,眼中刺。”城水悦垂下了眼,笑意有些惨然:“明知这样做会让枫跟你的关系变得更糟,你却还是冲动地让黑狮他们来侮辱我,甚至最后,你还毫不犹豫的杀了黑狮,从而导致接下来一连串的事情发生……”
“绝死了……”城水悦说这句话的时候,涯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瞬间隐现出了一丝脆弱,连唇都微微的发白。
沉默了一下,城水悦略微阴暗的琥珀色双眼依旧盯着涯,声音却已有些沙哑:“你跟枫的关系也走到了尽头。变成了一个人,被所有人孤立……”
“……”
“而墨溪断却恰恰在那个时候找到了你……”城水悦弯下了腰,双唇轻轻凑到了涯的耳边,声音有种莫名的妖异:“很巧对么?他一定对你很好吧?是不是很温柔呢?”
“够了……”涯淡淡的开口,并不想听城水悦接下来的话。同时,他的头也因为酒精而越来越昏沉。
他其实,隐约知道城水悦要说什么……
“你真的认为他不恨你么?”城水悦握住了涯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平缓,在寂静的黑夜里,却仿佛每一个字都压在人的心脏上般,重得发沉:“你也是练武的人,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少了一只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再也不能进步,意味这这一生都不会有太大的作为,可他原本明明能在站巅峰上的……涯叔,你这样,其实比直接杀了他还残忍……”
“……”涯沉默了。没有留意城水悦过于靠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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