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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大将军重伤卧床,京城之内传的人云亦云,甚至连差点被黑衣人砸了的浣花楼都上了大众舆论的头版头条。(.)
浣花楼的刘妈妈是个生意精,知道眼下有商机可寻,于是贴出告示,敲锣打鼓,卖力宣传着大将军力战群雄、伤重不起的三楼厢房成为了京城的一大观光之处。
那些崇拜大将军威武英姿的百姓文士们,手里捏着票排着长长的队在浣花楼外踮着脚尖翘首以盼,就看一拨一拨游客兴冲冲的冲进去,又凄惶惶的走出来;苍白着脸色描绘着三楼那一片狼藉的房间,仿佛通过那破败的屋子就已经看见了当天大将军是如何的力战群雄,是如何的潇洒英姿。
而容郡王府,紧闭大门,谢绝一切前来慰问探望外加表面是关心呵护实则是打探军情的不速之客。
后院的兵器房中,霹雳乓啷的声音不断从里面传出;偶尔,听见几声皮肉摔在地上的噗通声,听得候在外面的人各个心肝俱碎,差点泪流满面。
不一会儿,声音停下来;接着,藏青色的棉帘子撩开,赵括拖着快折断的大腿一瘸一拐的从里面出来;俩黑青眼窝子显得尤为扎眼。
季海瞅着赵括那惨状,吓得一哆嗦,忙上前就帮忙扶着:“哥哥,您还健在不?”
赵括只感觉骨头都快被卸下来了,各种各样的酸痛不断地侵蚀着他的神经,又瞧着季海那灿烂的眸子,抿了下嘴唇,皮笑肉不笑:“老大说,换你进去!”
季海一听这话,猛地倒抽冷气,抱着赵括就哥哥、哥哥的叫:“反正你已经被老大练一场了,再练一场也死不了是不是?”说完,季海就使劲的冲着赵括眨眼睛,那张本是清隽的脸上带着些许讨好与巴结,甭提有多香艳了。
只可惜,赵括是个不被诱惑的主子,揉着差点被卸掉的胳膊,冷冷道:“去不去?不去我送你一程?”
季海眼角夹着泪,算是瞅明白赵括这是要见死不救,呜呜呜的一边对手指,一边三步一回头的朝着赵括和众人看;可大伙儿根本不将他的求救放在眼里,倒是担心这重伤还未愈的大将军如此大动身手会不会又扯了身上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
花容月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在季海进去后就听见熟悉的闷哼声和一拳一拳打在肉上的声音;凤倾城看他一副小狗着急尿尿的模样在原地打转,凑上前,道:“别担心,她没事!”
花容月梗着脖子反驳:“怎么会没事?今天早上换药的时候肩膀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现在再这样打下去,颜郎会吃不消的!”
赵括冷冷,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腕,道:“郡王爷请放心,在我们被倒下之前老大是不会先倒的。”
赵括话音一落,就听见兵器房中传出季海的一声凄厉喊叫!
凤倾城本蹲坐在一旁的凸出来的石块上,听见这声音,顿时跟浑身打了鸡血似的,双眼冒光,雀跃惊喜道:“听见了没?季海那小子被踢伤小鸟了!”
赵括顶着一头黑线,颇有先知道:“看来很快我们就会被叫进去!”
藏青色的棉帘子再一次被撩起来,季海脸色酱紫的趴在门口,双腿夹着,一双手扭曲的捂着自家兄弟,一脸痛苦的对着外面的几人,道:“老大要你们都进来!”
花容月听见这话,第一个冲进去!
就看热气腾腾的兵器房中,周颜只穿着一身精炼劲道的黑衣劲装,乌黑的长发挽在头上被一根玉簪子固定着;双腿盘坐在地,中性美的帅气脸颊上还腾着晶莹的汗珠,被窗外灿烂的阳光一照,闪烁着熠熠的光彩;谁也没料到,半个月前还躺在床上差一点就一命呜呼的人现如今却犹如冲出兽笼的雄狮,整个人精神抖擞、强壮有力。
看见周颜完好无损的坐在地上的圆蒲团上打坐,花容月一直吊在嗓子眼的小心肝总算是收了回去,满眼心疼的走上前,从怀里掏出帕子就小心翼翼的给周颜擦着汗。
紧闭的睫毛因为花容月的碰触而微微颤抖了一下,继而缓慢睁开,似乎蕴藏着极大地力量和吸引力,如磁石一般深深地吸引着花容月,要他一下就腾红了脸颊,羞涩的对着怔怔的望着他的周颜羞煞一笑。
看见这一幕的凤倾城双手环胸靠在一边的门窗上,看着那对浓情蜜意的情侣,煞风景的说:“周颜,你很不甘心对不对?在战场上刀光箭雨中你都活了下来,可最后却在销魂窝里被人砍了一刀差点连命都没了!”
脸上徜徉的笑意渐渐消失,花容月的脊背也在周颜脸上的笑意消失之际,恨恨的转过头,瞪笑的妖艳冶丽的凤倾城。
面对着花容月的暗瞪,凤倾城无所谓的耸耸肩,目光咄咄,直看向那一脸沉静的人:“想要报仇是不是?所以在伤还没大好的情况下就钻到这里往死里历练自己。”
看着凤倾城那张极为聪明的脸,周颜慢慢站起身;虽然经过一场搏斗她身上的伤口有些崩开,可是这种疼痛让她脑袋清醒,被人背后砍一刀的感觉,是她这辈子最糟糕的感觉。
“我不是个爱记仇的小人,可是别人给了我多少,我往往都会回敬别人多少!”周颜淡淡的说着,一边还将手腕处的袖子展了展。
凤倾城看着周颜那看似无谓实则早已打定了所有主意的模样,笑了!
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定北大将军,这才是百姓口中相传的那个大周大英雄!
季海和赵括都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老大,顺带着连花容月都有些糊涂的在凤倾城和周颜的脸上打转;总是觉得这俩女人私底下似乎决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三日之后
夜深人静,寒冬风起时,热闹的京城大街早就在黑夜来临时,慢慢的归为沉静。
路边的小贩早早就收拾了摊子回家,只剩下一个个木制的摊位孤独的顶着夜风立在原本人来客往的街道上,犹如一个个尽责职守的标兵,围着凄凉的夜色多加了几分人气。
薛鹰刚从京城最有名的一家酒铺中出来,上好的水煮牛肉和塞北烈酒,让他吃的心满意足、面色红润;可就在他踩着虚晃得步子哼着小调儿慢悠悠的往迎宾馆的方向走过去时;忽然耳边擦过一阵烈风,紧跟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的十步之外。
周颜就这样大胆而明确的站在很明显喝醉了酒的薛鹰面前,双手负立,如战神降临,黑压压的朝着那酒醉之人沉沉的压过去!
薛鹰眯着已经有些发虚的眼睛有些瞧不清楚的揉着沉重的眼皮看向周颜,在他看清楚眼前之人并不是幻觉的时候;本来醉意正浓的他猛地一个激灵,双手本能般的朝着腰间的宽刀摸去,一脸警惕,警觉的看着那站在十步开外的人。
“太医院的人说你现在卧床不起,一条命都去了大半!”薛鹰脸色惨白的看着站在对面笑的阴测测的周颜,总是举得这个人现在这副模样比在战场上一身是血的从尸堆里爬出来还要骇人。
周颜眸光浅浅,头顶上的月光照射着她俊美英挺的五官,长长的睫毛浓浓的投下一层阴影在脸上,遮住她眸光深处翻卷的杀意:“是我教太医院里的人那么对外说的!”
薛鹰大惊:“你、你……你要做什么?”
周颜朝着他压了一步,然后在他恐慌的目光下又停下来;惩罚猎物的最好办法并不是一刀下去让他痛快,而是让他在痛快之前先好好尝一尝死亡一点点逼近的恐惧折磨。(.)
“薛将军,你那一刀砍的,真的毫不留情呐!”说完,周颜就轻轻伸出手搭了下左肩,指腹温烫,似乎隔着衣服连那道狰狞的伤口都要被烫烂了。
薛鹰喉结紧张的滚动着,眼神四处游转,像是在寻找逃出去的生机一样。
“我周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伤的这么惨,而且那个人还是偷袭来的!这对于我来说,是奇耻大辱,是一辈子都无法消失的侮辱!”说完,她就慢慢从腰侧掏出那把常年配挂在身上的短刀,然后在薛鹰骇然睁大的眼睛下,一字一句的说:“虽然我现在身体还未大好,可是对付你,绰绰有余了!”
“周颜――”薛鹰惊恐的喊出他的名字:“我是你们大周的客人,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如果你杀了我,皇子不会放过你的,西蛮的武士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就等着战火再次绕烧起来吧!”
周颜听见这话,就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玩笑一样,嗤嗤的笑出声来:“薛鹰,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薛鹰绷紧了嘴唇,脸色凄惶的一步一步的往后移,他知道周颜献出了杀机,他知道自己不会是这个疯子一样的高手面前有存活下来的机会,他必须想办法自救,必须!
“你当真以为你的皇子把你当成一回事了吗?”周颜讥笑着问他。
薛鹰脚下一顿,面色难看道:“我不准你侮辱我们的皇子!”
“哈哈!又是一个可笑的人,在你听从赤羽皇子的提示举起刀砍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放弃你了;你们不是想要趁着黑衣人捣乱的机会想要来一招借刀杀人吗?其实,连赤羽心里都不敢肯定我是不是真的能被砍死,所以他才会让你来做;如果我死了固然好,但是如果我活下来,若是他动的手你认为我会让他平安离开大周吗,但如果是你动的手,他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得力的悍将而已,自己的性命根本不会被牵扯进来!”
周颜近乎冷酷的戳破了赤羽皇子的安排,可如此明晃晃的真相摆在薛鹰面前,却已然让他开始怀疑,甚至有些信服周颜所讲的话。
“你不过是赤羽手中的棋子而已,一枚棋子你认为可以大到引起两国战火再次绵延吗?薛鹰,你应该感谢我在你临死之前让你做了一次明白鬼,赤羽用谎言欺骗你为他卖命,而我在要你命的时候最起码让你活的明白了一次!”
说完,周颜就拔出了手边的匕首,小小的刀刃闪烁着阴寒的光芒,在她手中,隐隐的似乎发出嗜血般的声音。
薛鹰面色苍白,愕然的近乎有些呆滞的看着周颜;手中的宽刀‘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对于一个人最毁灭性的打击,不是把他剁成肉泥或者是爆尸三日,而是将他心里一直以为对的东西或者是最忠诚的信仰彻底击碎;肉体的创伤养几天就会好,可心里的伤痛却是连死都不会让人瞑目的。
周颜看着薛鹰此刻像个木棒一样杵在那里动也不动,甚至连挣扎都没有了;嘴角讥笑着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在站定在他面前时,用冰凉的刀面啪啪的拍打着他的脸颊:“你当时的那一刀子就应该下的在狠一点,太小觑了我就会是现在的下场!”
说完,周颜就飞速转身,在寒芒乍起之际,刀锋如闪电般划过薛鹰的左手臂;下一秒,那本该能手举千斤的壮硕手臂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活生生被卸下来的胳膊似乎还带着生命,指头痉挛着颤抖;而薛鹰也只是感觉手臂处一凉,接着,刺骨的疼痛――
“啊――!”薛鹰满面爆血管,疼痛不堪的朝着身后退了数步,右手掌死紧的抱住已断的左臂,痛苦的连眼睛都有些发红。
周颜看他这样,好不容易淤积在心口的恶气总算是出了些,但想到那日她奋不顾身的保护着对狼心狗肺的主仆,就眼角直跳,怒不可遏:“你大可以回去告诉赤羽皇子是我卸了你的膀子;大周有我周颜在一天,就容不得你们这群跳梁小丑放肆!”
薛鹰疼痛的连面部肌肉都在抽搐,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精神涣散,脚步虚浮的撑着发软的大腿,鲜红的血,流了一地!
“周颜,你果然是好样的!”薛鹰抿着嘴角的冷笑,盯盯的看着用干净帕子擦着刀刃的他。
周颜嘴角扯着一股笑,随口道:“客气!”
薛鹰看着眼前似目空一切的人物,想到就是这个人在战场上身骑一骑,千里追敌,在他眼里似乎没有不可能,眼神里永远都燃烧着最炙热的火焰;西蛮最勇猛的武士在他面前似乎都入蝼蚁一般;周颜是大周的英雄,更是整个战场的战魂;只要是他出现的战场,大周的数十万将士都会高声呐喊,如在歌颂、如在赞扬!
他这一条膀子能被他砍下,也算是不屈辱了他!
想到这里,薛鹰抿着唇笑了,额头上布满了疼痛的冷汗,整张脸都显得有些油油的;漫步转过身,朝着身后一步一步的离开,只留下一滴的血印子,在清寒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目送着薛鹰离开,周颜就想到常年跟随在她身边的季海和赵括;心里暗暗发誓,她这辈子绝对不会将兄弟哪来当棋子利用!
可是,周颜永远都不知道,在事后半年之后,她食言了,而那次食言对于她来说,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清冷的月光,依然高高的挂在头上;冬寒料峭,光秃秃的树枝被夜风吹的啪啪作响;空无一人的行市里,他一人挺挺的站在正中间,风一吹,她的衣摆就随之一动,看上去带着一股飘逸也带着几分旁人难以靠近的凉意。
就在她仰头望月的时候,身后数十米处,一个不算太高的房顶处,站着黑衣黄金面的幻影。
周颜眸光清清,相较于初次相遇时的无措和紧张,再次重遇,她要显得淡定很多:“偷看了这么久,有什么话要说吗?”
幻影就站在房顶处的角檐边,常年被风霜雨露吹打的滑不留手的角檐寻常人站上去不消片刻就会重力不稳而摔倒;可是他却稳稳地站在上面,一身黑色的劲装边缘,被金线钩织的大片大片的织锦图显得尤为贵气尊和。
黄金面具,依然遮住了他那张不知是美还是丑的脸颊,只是那双眼睛似乎在不敢容颜被遮蔽,美的惊心动魄,幽的摄魂潋滟;他应该是极漂亮的,精致的黄金面具遮不住他过于莹白的肌肤,遮不住他比琉璃宝石还要神采飞扬的眸子;高大的身躯因为常年练武的关系显得挺拔而精神,虽然劲装遮体,但却依然遮不住他有力的身板和贲发的肌肉曲线;一臀一背影,妖娆而婀娜的劲美。
幻影知道自己站在这里是躲不开周颜的,现下又听他这样讲,好看的眼睛更是笑得弯弯,如盛开的星子,璀璨的照亮了夜空:“听闻大将军重伤卧床,我本还挂念十分,现在看来,谣传真是可怖,大将军英姿飒爽、稳健有力的站在这里,威武不减当日!”
周颜皮笑肉不笑的转过身看向幻影:“我是否受伤你应该最清楚不过,虽然第一拨黑衣人我不知道是何人,但是第二拨对于我来讲可是‘老朋友’了;数十枚暗器扎进肉里的感觉,真是要我毕生难忘!”
幻影双手环胸,黄金面具亮亮闪烁,可那双盛笑的眼睛却要更亮几分:“将军也要找我寻仇吗?刚才你那一招以牙还牙,我可是一眼不拉的看在眼里了!”
先是用语言攻击让一个堂堂的沙场悍将放弃了抵抗的本能,足以见得周颜的唇枪舌剑功夫那也是了得的;接着轻松便卸掉了那人的膀子,眼波中连一点情绪都没有,也可见他要杀死他的决心是多么狠;所以现在周颜这样看着他,幻影甚至都觉得会在下一秒这个人会冲上来将他手里的短刀插进他的身体里,让他也饱尝一番那日他所受到的煎熬。
只是等了半天,周颜都没有动静;反倒是收起了那削铁如泥的短刀挂在腰垮,清明眼目,带着倔强和逼视的看向他,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一次见面,我是你的恩人,这第二见面咱们也算是半个朋友了吧!”幻影说着,就呼的一下从房顶处飘飘洒洒、悠悠扬扬的飞下来;衣袂翻卷、玉树凌风,这样形容他丝毫不为过。
周颜垂眸一笑,只是眼底却是一片凄寒:“我从来不跟连个面都不敢漏的人当朋友,而且这个人还是屡次伤我之人的头头!”
幻影眉角一挑,口气中的笑意特别明显:“大将军好大的脾气!”
周颜冷哼一声,那还不是被你们这帮成天暗箭伤人的东西给逼出来的,更何况,你配她和颜悦色的温柔相对吗?
周颜刮着幻影那张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黄金面具,知道她想知道的一切他都不会给予回答;只是十分好奇他的功夫如何,要知道那天晚上,千钧一发之际连她都不敢肯定扔出一块玉佩能挡住数枚暗器;可是事实,这个人不光敢做,而且还做得滴水不漏!
想到这里,周颜就恨得牙痒痒;京城卧虎藏龙,果然要比她在边关复杂水深的多!
手指,又开始不自由自主的摸向腰间的短刀,这是她想要逞凶斗狠时的经典动作;幻影看见她眼里腾出的熊熊火焰,心里大惊不好的同时,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他是颇为好奇如果两个人真的打起来,谁会在下面!
两人四目相对,自然不言而喻;高手过招从来都不需要躲过的理由,只是一个眼神,就能电光火石、天雷地火!
周颜在呼啸声中唰的一声再一次抽出短刀,不同于先才砍薛鹰时的寒芒阵阵,而是真正带着嗜血的光泽,如狂风暴雨般朝着幻影的要害处砍去;幻影没想到周颜在受了重伤后还会有这样的伸手,慌忙勉强躲避他这一招杀招后,脚步踉跄着朝着身后退了两步,接着就瞬时稳住下盘,双腿迈开与肩部同宽,看准周颜的招式手,哗的一出手,周颜只感觉眼前一晃,接着手踝处就被幻影牢牢的抓住。
周颜心里暗惊一下,脸色仓皇而变,接着长腿一伸,回旋反踢,直直的朝着幻影的面目凶煞煞的踢过去!
幻影没想到这周颜的反应速度会如此之快,不得意的情况下唯有放开被他困住的手踝,腰盘朝着后面一躲,又是险险的躲开一招;这俩人,一个是在战场上常年磨砺而来的经验战术,一个是天生而来的武学奇才,强强相碰竟然打的不分高下,难舍难分;只是几百招比划下来,周颜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她本是重伤未愈,要不是心里提着一股傲劲儿逼得她牟足了所有的精气神来找薛鹰算账,恐怕这时候她还躺在床上喝着药汤子,虽说现在重伤之处已经结痂,可那一刀终归是让她伤了元气,与幻影这样的高手对招,前面还能持平相扛,慢慢就开始体力流失,额头上也渗出薄薄的汗珠,喘气也比先才更大声了些。
幻影看她有了颓势,干脆收起刚才凌厉的掌势,只守不攻;可在周颜看来,他这样相让无疑是对她最大的羞辱和不齿;一时间恼恨交加,周颜干脆提起最后所有的力气,拿出最凶狠的几招就朝着幻影攻去。
幻影没想到他到最后还留有这样的体力,心里暗暗咂舌惊起的同时也不敢在防水,赶忙措手应对,可谁知周颜那几招看上去凶狠万分,但毕竟左臂不便,再加上力道没有以前的那样狠辣,幻影收不住身上的攻势,突然伸出一掌,眼看着就要朝着周颜的胸口拍打过去的同时,那藏在面具家的脸上带着惊心的慌张,而周颜也陡然愣住,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一旁闪出一个飞快的身影,瞬时就替周颜接住幻影这狠狠地一掌!
自己这一掌没打到周颜身上,这要幻影在来不及暗中欣喜的同时,那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却夹杂这雷霆之势,手握长鞭,一鞭接着一鞭的朝着幻影毫不留情的抽出!
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而且来人武功也是相当不错;幻影在连着后退的同时,又翻起一个跟头,身姿轻盈一跃,又直直的站回到先才战力的角檐处。
周颜因为刚才的大打出手此刻有些喘不上来气,只是诧异的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影与幻影对招。
幻影长身祁立,风姿亦如先才的那般随行潇洒,黄金面具下的容颜带着饶有兴趣的笑意,看着那将周颜护在身后,头戴斗篷的黑影:“没想到京城真是卧虎藏龙,我以前从未知道有你这样一个人!”
那黑色的斗篷缓缓地收起手中的长鞭,被斗篷的阴影遮住半张脸的人慢慢的抬起头,那是一张绝对精致的女人半张脸,粉红的樱唇俏丽的微张,挺翘的鼻头因为刚才的武动而浮了一层薄薄的汗珠:“那不知暗门门主可有幸再与我斗上几回合?”
幻影惊愕的一抬眼角,嘴角的笑意慢慢的隐了:“你知道我的身份?”
黑色斗篷下传出银铃般的笑声:“大周暗门,对其他人来说是极为陌生的,但对我来说却如仇人般存在;你认为我会不认识你这堂堂门主吗?”
幻影此刻心中如翻山倒海般卷动着,的确对于大周人来讲,暗门恐怕是最陌生的;因为这个神秘的组织一直以来都只效力于当今天子,而且因为权力过于庞大而被皇权一直小心的掩藏着;而这个人却能轻而易举地说出他在暗门中的身份,而且,口气还是如此的嚣张……
一个女人!一个了不得的女人!幻影笑着,眸光幽深的看着那个黑色的斗篷,很好,他记住她了!
“大将军看样子有些疲惫,你送他回去吧!”幻影说完,就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人,然后在周颜诧异且不明白的眼神下,再一次投身入夜,与黑色的夜空彻底融为一体。
……
周颜抚着左边肩膀处,那里火辣辣的疼同提醒着她应该是伤口又崩开了;想到等会儿回去容月看见她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子,一直紧抿冷肃的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黑色斗篷转过身,就正好看见周颜嘴边看似清浅实则温柔的笑意,微张的樱唇又抬了抬,最后,在她柔婉的拿下头上的斗篷时,惊艳的容颜赫然出现在周颜的面前,低婉的嗓音柔柔的喊了声:“表哥!”
周颜眉心恍然一皱,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待她真的看清楚眼前这人就是她在金秋围猎时有过一面之缘的端妃娘娘时,发紧的喉咙只是发出类似于小兽一样的轻呼声。
看周颜诧异到近乎到不敢相信的眼神,岳颦温柔的笑;从怀里拿出帕子轻轻地擦拭着他额头上的薄汗,动作,前所未有的缱绻与柔曼:“表哥可是伤口疼了?让我看看……”说着,岳颦就极为担心的又靠近她一分,那原本握着长鞭的小手一瞬间变得柔弱无骨,仿佛刚才甩出似乎能劈断大地山脉之力长鞭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周颜警惕的朝着身后退了一步,右手抱着左肩,忍着阵阵辣辣的疼痛,嘴唇发白的问:“颦儿,你怎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竟然会武功!”
岳颦看着空了的手心,脸上闪过一瞬而逝的落寞笑容,再一次抬头看向周颜的时候,依然是当初那个柔美的她:“表哥,你害怕我吗?觉得我是坏人不愿意接近我吗?”那声声柔柔,几乎就像一根细线死死地缠着周颜的心,勒的她生疼。
“你刚才救了我,不会害怕你的;只是你……”她实在是太让她意外了,所以周颜现在才有些难以接受。
看周颜这样说,岳颦总算是长长地吐了口气;就像放下心一样,走上前轻轻地搀扶着周颜,让他靠在她的身上,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听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走去。
“表哥,你不愿意我看你的伤口也可以,只是你要歇一歇,我的马车上有紫金活血丹,你含上一个就不会这么痛了!”
周颜看着那辆华贵但又不失简雅的马车,又看着岳颦眉宇间的关心之色,知道这时候她回去怕是也会闹得府里人仰马翻,还不如听她的话在这里歇一会儿,等有了力气再回去也不迟。
……
幻影一路飞快跳跃,如闪电般在京城的各处楼宇和房顶上快速闪过;脑海中,那黑色的斗篷就像一座重重的山压在他的心口,搞错没有?在这京城里还有他不知道的一股势力存在着?而且还在关键时刻救了周颜?那人究竟是谁?是怎样知道他们的存在的?
心里越想,就越是迷雾重重;太多太多的疑点让他怀疑,可是在他好不容易搞清楚一个疑点的同时就又会又更多的疑点扑面而来;果然,一切势力都在大周西北军凯旋归来的那一刻,开始蠢蠢欲动了!
表面上的假象和平,终于要被撕破!
幻影嘴边噙着哧讽的冷笑,就在他又一次从楼宇间跳跃而起的时候;灵敏的他恍然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人跟着,接着他刻意的放满了一下脚步,那跟着他的小尾巴也似乎慢了些!
一帮兔崽子,找死来了!
想到这里,幻影就装作没有发现一样,接着朝着远处飞掠,只是,方向却是城北的一片小树林。
夜晚的冷风一如既往的吹着,已经光秃秃的树枝相互碰撞着发出干冷嗖嗖的声音;脚底下,积厚的树叶踩上去擦擦作响,人影、树影、如鬼魅一般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极为狰狞僻静。
幻影在将人带进树林的那一刻,就双手背立背对着那帮干跟踪他的兔崽子站着,终于在等到猎物上门的那一刻,他缓而慢的转过头,金光烁烁的面具闪烁着耀眼夺彩的光芒,可也如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勾揪着来人的心。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跟踪我?!”幻影嘴角带着笑,口气轻松邪气的问着。
就看不下数十名的黑衣人齐刷刷的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坚定刚强的眼瞳,盯着那站在十米开外的高大男子!
现如今幻影问话,他们面面相觑一阵,接着,就如商量好的一般,齐齐朝着幻影劈杀而去!
来人不说一句话,不做一个动作的齐刷刷的来袭,要幻影再一次确定这帮人只是纯熟来要他的性命的;在林中快速的起跳几步之后,突然跃身而起,赤手空拳,与来人交战开来!
凌厉的颤抖、丝毫不带任何犹豫的杀招;铺天盖地的朝着对方袭击而去!
幻影在看清楚来人的武功招数时,本来轻松地神色开始慢慢变得冷肃,再有冷肃变成了黑脸的冷骇;这些人,不管是一招一式都是经过专门训练而对付他的!
是世上,再强大的人都会有一些小毛病或拿捏不准的暗端;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他,所以这些年以来他一直在努力的可知自己的小毛病和不足之处,虽然成效并未理想中的那样好,可也算是不错;只是,没想到在他努力克制自己的缺点时,已经有人留心到了他,而且专门针对他训练出了一帮这样的人;招数虽然普通,可是攻击的地方却都是他最不拿手的。
幻影只要一想到身边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将他了如指掌;就恨不得跳起来劈死那个人,所以动作上也有些更大的差误,因为不稳的气息也开始脚步凌乱起来!
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生活中,人们最害怕的敌人不是那些凶名远播的人,而是真正将你了解透彻的熟悉的人;所以,当幻影看清楚这帮人的路数之后,就给了自己两条路可走,要么,宰了他们一个不留,要么,他就死在这里!
冷月、白霜,凄惶的大地和在林中迅猛的杀戮,几乎让这个平静的夜空变成了刺眼的猩红,到处都是团团吹也吹不开的血腥味,闻着都让人作呕。
白雪,终于又在无知无觉下开始洋洋洒洒的从天际飘落,干冷的大地,再一次覆盖上纯白的棉被,安静的沉睡着。
……
周颜被岳颦扶上马车的那一刻,那驾着马车的人开始慢慢的催动马儿,车轮滚滚,压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撩开车帘,发现又开始下起白雪,洋洋洒洒、沉静银白。
岳颦自上马车后就匆忙从车后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盒子后竟发现里面规矩的摆放着数个精致的小瓶,而她在仔细确认有,终于拿出一个青瓷小花瓶,对着车内吊起来的昏黄的玲珑灯照了照,然后打开瓶塞,倒出一颗青黄色的小药丸递到周颜面前。
周颜垂头,看着那片莹白的掌心中,青黄色的小药丸玲珑可爱的放在上面,一片式雪白的肌肤,一颗又是如此小巧玲珑,着实看着要人心里一喜;周颜看了一眼面带笑色的岳颦,就着她的手仰头吞下。
没有药物该有的辛苦味道,反倒是入口的清香和凉爽,倒是让人舒服不少。
看周颜一直紧拧的眉心稍稍有些舒展,岳颦也总算是放下了心,撩开车帘给驾马之人说了一声让他走稳点后,便又探回头,看着几日不见已然有些消瘦的他:“表哥,你身体还未大好就应该在府里养伤,少出来走动比较好!”
周颜看出岳颦对她没有坏心,就也没了先才的防备:“我出来找人算账,等账算完了自然会安心在府中静养!”
岳颦自然知道周颜口中所讲的算账是什么意思,脸色尴尬遮掩的一笑,道:“表哥何时与暗门门主接触上的?其实我一早就到了,看见你和他打的难舍难分我也只是旁观,最后瞧见你俩都现了杀招,这才上来帮了你一把!”
周颜也是第一次从岳颦口中得知暗门门主这样的名字,不免好奇起来:“这个暗门门主究竟是什么人?什么来头?以前在府里有一帮黑衣人冲进来要杀我,是他救了我;这次他又出现,言语间虽然有些轻狂玩味,但似乎对我并没有恶意!”
岳颦通过周颜的话,仔细解释道:“其实,我也是近段时间才得知有暗门这个神秘组织存在,而且他们效命的人就是当今天子!”
“昭光帝!”周颜惊讶的脱口而出。
岳颦点头,道:“大周自建朝以来,太祖皇帝为了维护皇权就偷偷创建了一个神秘的组织,就是现在的暗门;暗门权势很大,有先斩后奏、斩杀佞臣反贼、调动帝京兵马大权,甚至还有册立幼主、换天立君之能;历代暗门门主都是由前一代暗门门主暗自内定的,而且他们身份扑朔成谜,示人时皆是以黄金面具遮脸,就算是身边最相信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长相;唯独只有一个法子知道他们真正身份,那就是他们退位让贤,选出新一代门主时,才会将自己的真面目面见于天子。”
周颜听着这些话,只觉得热血沸腾;半天有些缓不过神来,她一直以为这皇权才是最大的,没想到在皇权的背后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庞大组织;册立幼主?换天立君?恐怕权利越大,他们同时伴随的危险也会越大,所以才会以金面遮脸,让任何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说白了,不过是一群不能堂堂正正的站出来潇潇洒洒或一回的人。
看周颜眸光闪烁,似乎有自己想法,岳颦淡然一笑,又拿出帕子轻擦着她额际的湿汗,温柔的说:“我想尽办法才知道这暗门门主的上一代主上是谁,表哥想知道吗?”
周颜眨了下眼,问:“是谁?”
岳颦狡黠一笑,道:“老国公!”
周颜瞬时睁大眼睛,半天没有好好喘一口气;今天晚上的以外实在是太多了!
岳颦笑了,道:“表哥可是在怀疑刚才跟你对架的人是花容月?”
周颜为岳颦的聪慧暗暗惊叹:“爷爷他既然是上一代的暗门门主,那么容月也有可能的,是不是?”
岳颦看着周颜急于求证的目光,半晌,摇了摇头:“以前昭光帝也怀疑是花容月,只是后来种种迹象表明,绝对不是他!”
得到这个答案,不知怎么的,周颜突然松了一口气;其实在她心里,她是极不愿意那个活在黑暗中的人不要是花儿,她的花儿笑的是那么灿烂,活的是那么轻松,不应该成为别人手中的利器,也不应该成为别人眼中的芒刺;只要不是他,是谁她都不在乎!
看着周颜放松的神色,岳颦心里一阵凄苦;她又怎么看不出来,表哥对花容月,真真是动了真心了,喜欢一个人可以装出来,但是眼神却装不出来!
突然,她心里的凄苦开始缓慢的扩散,流到她的四肢百骸,一点一点的折磨着她的意志和敏感的神经。
马车,继续缓慢的移动着;车夫驾车的水平显然是极高的,一路上平稳而轻缓,小小的琉璃灯火,照耀在这小小的车棚内,格外显得温暖人心。
……
白雪皑皑,似乎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空旷无人的街道上,白白的被覆盖了一片!
从远处,缓缓而跌跌撞撞的走过来一个人,红色妖冶的长衫,风情的在下着白雪的天空下显得艳丽极了!
乌黑的发,银白的雪,还有那妖妖娆娆近乎魅惑艳红,如一幅静美的画卷;只是,在来人跌跌撞撞的身影之后,一排长长的血迹刺眼而醒目地滴落在白雪中,赛雪的红梅看见那滴滴血印,恐怕也觉得比不上而羞煞的低下头去吧。
凤倾城顶着大雪寒风,整个人有些精神涣散的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干涩的嘴唇向着干冷的空气吐出白色的雾气,鼻头冻得有些发红,脸颊却是热得烫人。
她艰难的走在路上,右手死紧的捂着自己的胯骨处,而那血流不止的地方正是她的后腰,就算是她用尽身上剩下的所有力气死死地捂着,可鲜血还是争前恐后的往外溢着;血液流失的感觉,原来是这么恐怖,就算是等死的人,明明知道已经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可是老天就是要惩罚你,不来一招痛快的,让你慢慢煎熬着享受生命最后的一点酸胀和疼痛。
终于,在她又跌跌撞撞的走出几步后,噗通一声重重的摔在的地上;白雪被她的身子震的颤了颤,手指拼命地朝着前面伸展,想要再多走几步路,可是不管她如何努力,还是停留不前;地上猩红的血液里透着一股难以发现的乌色,也许就是这块乌色,让她全身瘫软如泥水。
睫毛上也落下白学了,眉毛上似乎也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冰凉在漫漫的向脑袋里渗进去;就在她昏迷之前,远处,一定四人抬起的小轿朝着她的方向缓慢而来;接着,停在她面前,然后轿帘被掀开,走出一个穿着资金靴子的男子。
“少爷,好像是凤姑娘!”小厮的声音在空寂的夜空下显得尤为响亮。
那人走过来,缓慢的蹲下去,然后勾起手指轻挑的抬起她近乎惨白的脸,上下打量了一下后,薄凉着口气无所谓道:“还没死呢!”
又过了一会儿,在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时,就看那先前说话的小厮从后面飞跑的跑上来,然后手里拿着一张精致的黄金面具,双手递到那人面前,道:“少爷,奴才发现了这个!”
那人盯盯的看了几眼后,本是敛着的狐狸眼顿时大放异彩:“把她抬回去,一定要救活!”
……
与此同时
彻夜通明的御书房内,昭光帝正满面疲惫的坐在龙椅上,面前的龙案上空空荡荡,只有在正中间,一个明晃晃的刀口子像扎进人心里一样刺眼的琉璃灯下显得有些狰狞。
过一会儿,玉落公公一身是雪的从外面跑过来,身后,跟着一个身受重伤的黑衣人!
昭光帝看见来人,立刻坐直身子,问:“怎么样?”
段卫跪下身,声音冷润清晰:“幸不辱命!”
“伤在哪里?”
“后腰处,半尺的刀口,没有小半个月休息,绝对不会愈合!”
昭光帝大喜,拍桌而起:“好!你下去休息,这段时间好好养伤,没朕的命令不必出现!”
“是!属下告退!”段卫又躬身行礼,接着拖着伤重的身体离开。
玉落公公看着昭光帝欢喜的脸色,走上前沏了杯茶,道:“皇上,你若是怀疑郡王爷,大可将他带到面前好好问便是,为何要费这么大得劲儿要人伤了他!”
昭光帝神采飞扬,道:“这你就不懂了,如果花容月是花容月,朕自然不用费这么大的劲儿,但如果花容月不是花容月,这点劲儿不得不费!”
玉落半懂未懂,只是将沏好的茶送到昭光帝面前;昭光帝是显然高兴极了,在顺手接过茶的同时,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玉落那莹白纤细的手指,眼角和嘴角都是藏不住的笑。
面对着年轻天子最魅惑勾人的笑,玉落眼里似有烟火盛开,柔美曼妙,倾国佳丽。
“传朕的旨意,明天早朝过后,要容郡王进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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