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妖言或中;苏玥臻
“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在九厘阁乱用法力。”
看着周先生和蒋先生两人的眼睛变得迷离无神,老赵有些不悦。
“不是想知道当年的事吗?”桉桦无视老赵的警告,伸出食指朝他们勾勾,只是一瞬,老赵和小八的意识陷入了桉桦的回忆当中。
“村长这次来,是想求你件事。”还是上次的残缺树干旁,有位花甲老人杵着拐杖对徐江苦口婆心道:“明日进宫你就老老实实地雕一座佛像,不要再妄想做那些离经叛道的东西了。”
“村长,我…”面对村长,徐江不忍说出半句忤逆的话,但想想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他还是决然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如果成功,我将成为本朝最有名的木雕师,如果不成,我也会承担所有责任,不拖累村里半分。”
“唉。”村长见他冥顽不化,摇摇头便走了。
“你愚昧的执着,真是可笑。”
“谁在说话?!”凭空出现的话语声把徐江吓了一跳。”
“你在这树下一度雕刻过八十一个木雕,从你身边人的态度来看,这些东西不论好坏皆被人毁去,而你却明知会遭遇什么,还坚持雕你的木头,真是可笑,不过我也不比你聪明,看看这棵树,今天的我就是你以后的下场。”
徐江朝着树干看过去,因为这里寂静无人,他确实经常躲在这颗巨大的树下雕刻,但对于这棵树的来历,他曾略有所闻,据说是棵千年古树,日前毁于天雷,剩半截残余躯干,再也没有发过枝芽,徐江第一次留意到它的树干上还有着一道道烧灼的长痕,被烧糊的顶端已经看不清年轮的模样,如果树也有知觉,它肯定经历过烈火锥心的疼痛吧?
“为什么这么说?”徐江有些不懂。
“树灵族不能修仙,因为我们不能和其它物种一样,可以通过移速躲避天劫,我和你一样傻,以为苦苦坚持就会成功。”桉桦说得轻松,就像是转述他人的故事一般。
“结果如你所见,再过不久我的灵力会全部消散直到死去。不过虽然我树身已经被摧毁大半,但木材仍是可用,作为我奉劝你的回报,你把我塑成木雕,好让我死得其所吧。”
徐江手拿刻刀,看着被挖出来已经处理干净的古树,却迟迟不下手,远处监工的舍人早就不耐烦,远远地看着徐江对着残树半天没动静,径自小跑过来催促着:“别磨蹭了,时间紧迫呢。”
看着古树残破的躯干,想到它曾经受天火焚身的惨烈,徐江的心中生出一股深如骨髓的疼痛,比那日鲜血直流还要疼百倍,同时也生出了一丝犹豫,究竟要不要背水一战?连法力高强的神祇都不能逆转天命,他只是一具血肉之躯的凡人,又能改变什么?
桉桦从来没想到,它还有重生的一天,不知身处混沌多少日,再面对灯火通明时,还是感觉十分不真确,恍觉是梦,当有液体的凉意溅来时,它才确定周围都是真实的。
“皇上!”徐江原本匍匐在地上不敢说话,但看见震怒的皇上摔下的被子,溅了观音像一身酒液,感到十分心疼。
那晚他对着古树残破的木料整夜无眠,最终雕刻出这一尊惟妙惟肖且与众不同的观音像出来,许是心之所至,他放下刻刀的瞬间竟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释然之感,纵是圣上真要降罪也无怨无悔了。
“来人,把这个胆大妄为的木雕师拉出去绞死,这尊木雕也拉出去烧了!”
“皇上饶命!”徐江平日大多数都在和木雕打交道,不善言辞,到了关键时候更不会用言语为自己辩解,只会一味求饶,但他看着被人胡乱捡起的木雕分明还想再说些什么,什么都好,只要能让它不至于毁去……
他和木雕都被拉了起来要往殿外拖走,谁料这时一直乖巧坐在皇帝旁边的陈国公主,却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了雕像跟前停了下来,后跪下三叩首,惊呆殿内所有人。
“皇上,陈国公主平日见到这些佛像都是哭着跑开,今日怎么会主动叩拜。”服侍陈国公主的舍人百思不得其解道。
“父皇,儿臣向来惧怕庙里佛像,唯独对这尊观音像倍感亲切。”陈国公主起身后对皇帝奶声奶气说着,“儿臣可否请求父皇,将此尊雕像赐给儿臣?”
皇帝还没应允,天竺的来使却在这时来到,见到殿中摆放的观音像神态,再听闻方才陈国公主的举动,发出了一声难掩赞赏的惊叹。
迎上来使望过来审视的眼神,桉桦吓得浑身虚汗不敢动弹,难道自己刚才控制公主的行为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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