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季暖头上和身上的雨水都让她看起来狼狈至极,却仍然静淡的让安书言忍不住想要看透她的灵魂,想要看看这个平时看不出半点锋芒的季暖,究竟是哪里和别人不一样?
但话已经被季暖点破,安书言的确没有法去反驳她这一句。
“今晚如果你还没有找清自己的站队,继续站在墨董的那一方,后果会怎么样我并不清楚,但肯定是你无法承担的。”季暖语气秀淡:“你只有帮助我,才能为自己,也为你们安家避过一劫,安小姐你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打算,现在想拿一走了之来威胁我?”
安书言的脸色已经不是那么好看,却是勉强在嘴角挂了丝笑:“这种时候,你还能这么清醒,我真怀疑你究竟爱不爱墨总。”
“越是情势不明的时候越应该清醒,特别是在面对安小姐你的时候,如果还自乱阵脚,那我恐怕也就真的配不上墨太太这三个字。”季暖神态静然,语气淡淡。
墨老爷子在那边听不见这边她们两个究竟在谈什么,这会儿已经急的干脆直接向这边走了过来,要问问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听见老爷子走近的动静,安书言不再浪费时间,轻声说:“那个女秘书不知道会昏迷多久,但的确已经被送了进了那个房间,毕竟已经四个多小时了,这种煎熬,我不知道墨总还能撑受多久。”
季暖这才皱了一下眉,看向她。
“他在滨海路万里星辰酒店,33楼,3320房间,但是整个33楼都有墨叔的人在把守,直接在那一层是根本进不去的,我话只能带到这里,你自己想办法吧。”
话落,安书言转身面向刚刚走近的墨老爷子:“墨爷爷,今晚的事情让您老人家受惊了,实在是抱歉,墨叔向来都是很强势的人,他想做的事情轻易没有人敢去阻拦,您一定很了解他的脾气。”
之后安书言就拉着墨老爷子去那边继续说话,季暖没有走过去,只看向窗外的电闪雷鸣和狂风暴雨。
安书言刚才转身时说的那句话也是提醒了季暖,墨老爷子虽然在海城坐镇一方势力,可毕竟如今Shine集团和墨家大部分的掌控权都在墨绍则手里,哪怕在名义上头不家墨老爷子压着,可如果墨绍则真的畏惧于老爷子的权势,今晚也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如果让墨爷爷现在派人去酒店,一方面不一定能及时将墨景深带得出来,一方面,墨爷爷很可能会和墨绍则这个亲儿子从此断绝关系,更甚至被有心人趁机而入,引起墨家的内乱。
……
十五分钟的时间,季暖回房间去吹干头发,换了身衣服,直接出门,无视墨家上下的阻拦,直接开车冲出了墨家的大门。
临走之前,她只给墨爷爷留下一句话:“爷爷,我去把景深找回来!等我!”
滨海路,万里星辰酒店。
这家是海城新开的一家七星级酒店,刚刚开业不到一个月,暂时没有录入海城的段落网,想要查起来的确很容易被人忽略这家新酒店的存在。
因为刚刚开业,酒店内外的安保设施仍然在建设中,还不算特别完善,又因为酒店价格太贵,还在滨海路这一带,入住的人不算多,酒店里的工作人员也不是特别多。
季暖一路开车赶了过去,将车钥匙扔给门外的保安,拿着包走进酒店的正门,她整体给人的感觉看不出是带着什么目的而来,端庄温婉平静,看起来就像是个因为大雨至室而不得不暂时来这家酒店住一晚的客人,她这时的出现,并不会引起工作人员的怀疑。
递上身份证件之后,季暖站在前台那里说:“你们这是一家海景酒店对吧?能不能给我开一间楼层高一些的,这样露台上的视野更好,价格无所谓,最好是30层以上。”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今晚31层到35层之间都被人包下了,只有三十层以下可以入住。3016号房间可以吗?就在三十楼。”酒店前台的小姐客气的问。
季暖淡笑着点点头:“可以。”
“好的,这是3016号房间的房卡,请拿好。”
接过房卡,季暖直接快步走进电梯,不再看任何人,以着尽快的速度上楼进房间。
进门,关门,季暖甩开手里的包,冲到窗前,不顾外面仍然肆虐着的狂风暴雨,直接拉开阳台上的落地窗,走出去,抬起头向着33层的方向看了一眼。
刚才她在这一层仔细看过,3020号房间与她的3016号房间只相隔了两个门,那墨景深现在所在的3320也就是在,右侧的那一间!
季暖盯着上面,手在阳台上紧紧握住,试了试阳台四周扶栏的结实程度,再转身回去从包里拿出一双运动鞋,将脚上的高跟鞋换了下去,穿上运动鞋后,将带子系紧。
最后将包扔在床上,只把这一间的房卡带在身上,转身再度走上阳台,用力的向上跳起来,再小心的踩着阳台上的扶栏,同时将目光放向斜上方半米开外的空调室外机。
探出脚试着踩了一下,很好,这空调的室外机安装的很稳,周围还有一圈很坚固的方型护栏。
季暖不敢向下看,毕竟三十层的高度,她活了两世也没敢挑战过。
她狠了狠心,手抓着空调外机上的护栏向上迈去,再又一步步小心踩着高层建筑必备的防火墙和金属栏向上。
一步一步,三十一层,三十二层……三十三层!
3320房间里,淋浴头被关闭,冲了数十次冷水澡的墨景深拿过衬衫穿上,走出浴室。
暗无边际的黑眸冷洌的扫了一眼床上始终昏睡的女人,肃杀之气在他周身蔓延。
墨景深随手将床上的被子扔到那个女人身上,将女人从头到脚全部盖住,转身时忽然听见窗外传来奇怪的动静。
他冷沉的眸色看向阳台落地窗的方向,微敞的窗帘缝隙间,看见一只手从下面伸了上来,那手紧紧抓住阳台的扶杆,奋力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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