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直勾勾盯着田舒,认真问道:“田舒,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境界吗?”
田舒眉梢一挑,语气不善,“你问这个做什么?”
徐牧轻叹口气,说了句,‘出事了。’
徐牧将苏凡的话,还有曲挽歌用飞剑传讯这两件事说了一遍,说是两件事,其实就是一件事。很快,皇帝赵和,就要对义庄动手了。
徐牧看着田舒,语气很轻,说道:“你若能抗住六个化神境联手,那我便求你接下来不要藏掖。若是不能,我也求你一件事,带着其他人离开京城。”
田舒沉默少许,所答非问,“你不想走?”
徐牧坦然笑道:“赵和真心相杀的人是我,我不能走。”
田舒不客气道:“你不走,他们也不会走的。”
徐牧微笑道:“其实你们走了,我就安全了。有件事,虽然不能与你直说,但有一点可以告诉你,我可以躲到一个赵和找不到的地方,那里很安全。等到风头过了,我可以改头换面,再回来。虽然我不喜欢这样,但这是能保住所有人的最好办法了。”
田舒仍摆着那副死人脸,说了句‘容我想想’,便没下文了。
该说的已经说了,徐牧起身告辞,田舒没有亲自相送,也没有说相送的话语。
徐牧走出门口时,田舒摆了下手,房门自动合上。
一夜无事,除了徐牧和裴坤,其他人都睡得很香,并不知道义庄即将大祸临头。
至于田舒,徐牧认为她是有办法自保的,保不齐到最后,自己要躲进冥都城了,现在想想实在丢人,也有些憋屈。
不过一想到白业要与自己一样,也就心里好受许多,至少还有个人与自己作伴不是。
次日一早,白业来了,直接将徐牧叫到了一旁,将昨晚萧灵清找过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若放在平时,徐牧还得调侃对方几句,问问这萧灵清是谁,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此时此刻,徐牧已经顾不得这些,等到白业将话说完,紧跟着说起昨晚发生的事。
最后,徐牧将自己找到田舒时说的话,也重复了一遍。
白业揣着袖子,倚靠着院墙,叹了声气,无奈道:“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了。”
徐牧怅然道:“这也是最好的法子了。”
由打城门口,走进来一个怪人,引得百姓侧目而视,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那人浑然不觉,哼着小曲,脸上洋溢着笑容。
一件写满奇怪符号的宽袖长袍,明晃晃的金边长靴,鞋头微微上翘,成尖状。头上的束冠要比正常人高上一倍,显得不伦不类。细长脸,小眼睛,两撇八字胡,活脱脱一个狐狸成了精。
这人走到路口时,用鼻子嗅了嗅,往右手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嘟囔,‘就是这边。’
这怪人径直来到一家客栈,掌柜的脸上挂满笑容,没不等他说话,只见他怪人伸手一指,说了句‘闭嘴’。
掌柜的只觉得嘴巴像是被人捏住一般,怎么也张不开,顿时大惊失色,裤裆差点都湿了。
怪人走上楼梯,来到一处房间前,又是用鼻子嗅了嗅,然后伸手一挑,说了句‘开’。
只见房门自己打开,与此同时,屋内传来一声呵斥。
“何方鼠辈,敢打扰我睡觉?”
苏凡从床上瞬间便来到门前,手中还拎着剑,但一瞅门外之人,这一身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惊愕道:“师父?”
这怪人便是苍歛宫的宫主,叶知天。
说起这叶知天的身世,还是有些来历的。他爹是个普通修士,而他娘则是一只妖狐,起初他爹下山游历,无意间遇见妖狐,想要除之,谁成想两人修为相当,打来打去,也没分出个胜负,到最后竟是打出感情来了。
这事儿被宗门知晓后,掌门和其他长老,逼着叶知天的爹杀掉妖狐,结果后者宁死不从,为了掩护妻子逃脱,不惜牺牲了自己。
而那时,妖狐已经有了身孕。
妖狐逃走后找了一处村子安顿下来,过了几个月后,生下叶知天,将其抚养成人。
叶知天这一身本领,都是他娘传给他,尤其是嗅觉极其敏锐,也是遗传他娘的神通。
当年妖狐一路逃走,受到不下十余次追杀,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身体也受到极大的创伤,再加上之后生下叶知天,伤了元气,所以早早就到了大限。
妖狐临死前,竟是祭出妖丹,将所有灵气都灌输到叶知天体内,她也是怕自己死后,叶知天不忍心将妖丹取出,所以才这么做的。
打那之后,叶知天便独自行走江湖,以极高的天资顺利进入苍歛宫修行,千百年过去,他已然成为了新的苍歛宫宫主。
而当年诛杀自己爹娘的门派,叶知天在成为苍歛宫宫主的头一年,将其赶尽杀绝,没留一个活口。
这事儿起初遭到门中不少人的反对,但却被叶知天以绝对的实力强势镇压了。
叶知天揣着袖子,瞧着二趟腿,坐没个坐像,眯着眼盯着面前的小弟子。
柳青青和洛河跟没事儿人似的,站在一旁。
柳青青抬起眼皮,瞅了眼拉耸着脑袋的苏凡,嘴角偷偷翘起,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在。
“听说你大晚上逛青楼,一夜未归,最后还是被别人从路边捡回去的?”
闻言,苏凡抬起头,悲愤欲绝,“弟子冤枉啊!这一定是有小人在编排弟子,想毁掉苍歛宫的声誉!”
叶知天忽然怒骂道:“苍歛宫还有个屁声誉!如今谁不知道,我叶知天的小徒弟,逛青楼一夜未归,最后急得两个师侄跑去衙门报官了!苏凡啊苏凡,你他娘还真是个人才!”
苏凡眨眨眼,“师父,你这是在夸我不?”
“我夸你娘个蛋!”
苏凡抹了把脸,低着头,不敢说话了,早知道‘大雨倾盆’,就不抖这机灵了,脸上这味道都不对了。
叶知天懒得再看他,运了口气,说起了正事。
他这次来到京城,就是为了皇帝赵和的那笔‘买卖’,如此丰厚的报酬,换做谁都会动心的。
说到正事儿,洛河犹豫半天,忍不住说道:“宫主,弟子觉得,咱们不应该答应皇帝。”
“嗯?”
叶知天捋着小胡子,笑眯眯问道:“洛河,你到是说说,为什么不能答应?”
柳青青用手肘顶了下身边的洛河,示意他不要乱说话,而洛河则浑然不觉,小声说道:“弟子去过义庄,那里的人都很好。咱们为了皇帝的一己私欲,就要动手杀好人,这是不对的。”
叶知天笑了笑,把手一摊,“你若是能给我这么多的钱财和法宝,我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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