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此时心里如焚,却只能压着步伐和百里末离在城中以龟速行进。
两人先去了之前白业和朱上玄出事的地方,结果并未发现那两个妖人的身影,好在牛车还在,两人赶着牛车一路沿途寻找。
等快到京城时,百里末离换上一身白衫,手持折扇,稳坐在牛车上,闭目养神。
忽然间,吆喝声、马蹄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传入耳中,才让百里末离睁开了眼睛,四下看去,原来自己已经身处闹市当中。
“没找到么?”
徐牧驱赶着牛车,听得身后传来的声音,声音低沉的‘嗯’了一声。
“如何打算?”
徐牧略作思量,“先回义庄吧。”
百里末离没再搭话,接着闭目养神。
牛车继续缓慢行走,等快到义庄时,却因门前围满了人进不去了。
徐牧坐在牛车上,心中一悸,心想别是出事了吧?
刚要起身,却被一只手按了回去。
只见百里末离踉踉跄跄的跳下牛车,说了句‘你在这别动’,自己则走向了人群,与其他人一样驻足围观了会儿,然后询问身旁的人,前面出了什么事。
没过一会儿,百里末离折返回来,沉声道:“义庄出事了,不过没有人死,你先别担心。”
徐牧急喘一口大气。
原来是衙门来人了,有人状告义庄,私下将年轻女子的尸体卖喽,与他人结明婚。所以刚刚他们来人,暂时将义庄查封,如今只许进不许出,义庄的人正在一一接受审问。
听完缘由,徐牧怒声道:“这是有人恶意诬陷!”
“嘘!”
百里末离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嘴前,憋了眼向这边看来的百姓,小声道:“别声张,先离开这里。”
徐牧竭力平复着怒气,脸色铁青。
两人离开义庄门前,过了两条街,在一处客栈前停下,义庄还不知要被封到什么时候,还是先找一个地方落脚为好,徐牧到不觉得怎么样,只是他感觉百里末离快撑不住了。
这一路咳得他心忙意乱的,那动静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徐牧要了两个房间,透过窗户正好能看见义庄那边的动静,大门口人满为患,门口被官差把守着,只许进不许出。
徐牧这会儿心里虽然还难以平静,但比刚刚却好多了,义庄里毕竟有田舒和裴坤在,不至于出大乱子。
想到这,便长出口气,将窗户关好,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将在秦罚山签到的物品取出。
第一样是副竹简,上刻有神通,摧魂术。
可摧残他人灵魂的术法,大多用于严刑逼供,若施法者修为低于被施法者,则神通效果甚微。
第二样,养魂丹。
二话不说,吃掉。
第三样,筑基丹。
暂且留下。
第四样,有些吓人,是一颗眼珠,瞳孔是绿色的,来自妖兽,碧眼妖狐。
徐牧托举着眼珠子仔细端详了下,脑子里不禁想起了那通臂猿的手骨来,自己若是炼化了这个眼睛,会不会能学会什么神通呢?
从通臂猿手骨上尝到了甜头,所以徐牧想炼化这颗眼珠的心情格外迫切,将眼珠放在床上,盘膝而坐,屏气凝神,嘴里默念起玄黄炼化术。
原本放在床上的眼珠此时缓缓飘起,周身泛起一层碧绿色光晕,忽然‘嗖’一下,化作一缕荧光撞入徐牧右眼当中。
徐牧捂着眼,口中传来一声痛苦的低吼,此时就像是有人捏着银针一下下刺进自己的眼睛里,令人痛不欲生。
不大会儿功夫,徐牧全身如同被水浸透一般,不过疼痛感已在慢慢减弱,到了一个自己可以忍受的程度。
徐牧用手撑起身子,呼吸略显急促,眨了眨眼,除了视线还有些模糊外,别没发现其他异常。
房间里有面铜镜,徐牧走到跟前,盯着镜子里自己的右眼,仔细看了看,到最后竟然发现,这眼睛的瞳孔竟然还是褐色的。
徐牧用手触碰了下右眼,喃喃道:“这不对啊,不应该是绿色的瞳孔吗?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不但如此,右眼似乎也没有任何神通在,任凭徐牧在心里呼喊着右眼,这眼珠子都没有半点回应。
镇妖在魂海上忍不住回了句,‘别嚎了,烦不烦啊!’
徐牧哭丧着脸,心说,得!这疼算是白挨了!
哪怕变个颜色也行啊,最起码还多了个美瞳。
签到这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被坑!
到了傍晚时分,义庄门口就没什么人看热闹了,大门紧闭,有四名官差一字排开,站在门前,没有要走的意思,这让人不禁怀疑,他们是不是要在这里盯一夜。
徐氏义庄刚开业没多久,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出事呢?若真是背地里干售卖尸体的事,那可真就缺大德了,大门口留下一地的烂菜叶、臭鸡蛋,就可见一部分百姓的愤怒。
等到夜黑时,徐牧敲开了百里末离的房门,走了进去,说晚些时候自己会潜入义庄一趟。
百里末离坐在床上,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点头道:“小心为上!”
话音刚落,就感到门窗一阵晃动。
百里末离脸色骤变,沉声道:“他们来了!”
义庄里,仅剩的几个人围坐在院子里,满脸愁容,时不时发出叹息声。
郭昂握着拳,锤了下自己大腿,焦急道:“徐牧他们三个怎么还没回来,别是路上就被衙门的人抓走了吧?”
随后,小黑胖子愤懑道:“介帮混账,不让我出去!我若是能出去,就能找师父他老人家来救咱们了!”
众人都沉默不语,就听郭昂在那里继续叨叨,“裴老,你修为高,要不你出去一趟,去找我师父得了?
裴坤反问道:“你就不怕给你师父惹麻烦?小胖子,你师父还管不了衙门的事。再者说,义庄出事了,他能不知道?保不齐你师父正在想办法呢!”
郭昂揉了揉自己脑瓜子,叹了口气。
其他人默然无言。
洛禾在想着,是不是那张宗言找人诬陷的义庄,若真是的话,就是自己害了大家伙儿了。
裴坤起身在院中来回踱步,速度不快,脑中想着事情。
真就像郭昂说的那样,徐牧他们怎么还没回来?难不成真的出事了?
忽然间,远处传来一声巨响,裴坤停下脚步,望向远处,惊呼道:“是徐牧的气息!”
与此同时,裴坤心里传来一道声音,“别轻举妄动!”
裴坤转头看去,就瞧见田舒面无表情,正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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