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洛禾也没露面,饭菜都是老海端到房间里吃的,后来老海和朱上玄也才明白,为什么洛禾会躲在屋里不露面。
所以到了转天,洛禾走出屋子时,所有人十分默契的不再提及此事。
也是打这天开始,到了晚上,徐牧会领着朱上玄三人,一起在院子里修行,而裴坤则搬了把躺椅,坐在一旁,优哉游哉的监督他们。
徐牧对这三人,也没藏拙,将圣虚长拳也教给了他们,只不过这三人天资确实不高,学了一天,连个样子都没学会。
到是白业和裴坤若有所悟。
如今这义庄内的气氛,着实不错。
那天一早,袁卫轩不告而别,离开义庄,然后便出了城又一次去往姚府。
如今的姚府,一片死寂,里面没有一个活人,更没有活死人存在,这都要归功于汪玄宗,只不过袁卫轩不知情罢了。
此时天气炎热,姚府上下竟然挂着一层冰晶,门是打开的,所以袁卫轩直接走了进去,并将佩剑握在手心当中。
从大门口一直走到姚府深处,袁卫轩并没有见到一个人,他站在院中,原地转了一圈,失声大喊道:“娘子!”
袁卫轩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他想起与娘子相处的曾经过往,简直痛不欲生,肝肠寸断。
他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或许当日他选择留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要生同生,要死同死。
如今你不在了,留我一人苟活于世,简直生不如死。
袁卫轩盯着手中的长剑,面目狰狞,他想要这就一死了之,却也没忘了娘子在最后对自己所说的话,好好活下去,为她报仇。
袁卫轩瞳仁充血,全身颤抖,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天空中传来猎猎声响,紧跟着就听得似乎有人落在了地面上。
袁卫轩抬头观瞧,顿时呆若木鸡,口中喃喃一声,“娘子......”
蓝小小站在他不远处,手中握剑,眼中无神,迈步而来。
袁卫轩站起身,喜极而泣,喊了一声‘娘子’,迈开步子,向前跑去,然后紧紧将蓝小小抱在怀中。
蓝小小个子不高,脸正好贴在袁卫轩的胸前,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袁卫轩忽然腹部一痛,表情痛苦,连退了两步,只见正对面,蓝小小抬起沾满鲜血的手掌,递出一拳,将袁卫轩打翻在地。
袁卫轩倒地后,看向蓝小小,声音苦涩,轻声问道:“娘子,为什么?”
蓝小小面无表情,‘噌’一声,拔出佩剑。
袁卫轩苦笑一声,唤了一声‘娘子’,将眼闭上,笑容解脱。
一阵剑光闪过!
蓝小小留下一行血泪!
午时,义庄里这七人正吃饭呢,来了两名官差,板着脸看向众人,说了句‘来活儿了’,快跟我们走。
这种事,众人早就见怪不坏,白业吃得少,早早吃完,听见官差的话,边站起身,说道:“两位官爷稍等,小人这就去赶牛车去。”
徐牧这时也将碗筷放下,随口问道:“官爷,是哪里来活儿了。”
其中一人说道:“城外,姚家。”
徐牧顿时一愣。
朱上玄狼吞虎咽,含糊不清道:“白业你等等,我这就吃完。”
自打开始修行后,朱上玄变得十分勤快,仿佛这一身懒筋都被抻开了。
徐牧上前走了一步,手掌搭在了朱上玄的肩膀上,轻声道:“你别去了,我和白业去就好。”
言罢,他又看向裴坤,嘱咐道:“裴老,这义庄就先交给你照看了。”
裴坤心中一动,点点头,‘嗯’了一声。
随后,徐牧和白业赶着牛车与那两名官差一起出了城,来到姚家后,便直接进了门,四人在后院瞧见了一具尸体,人首分离,一地鲜血。
徐牧一瞧见那颗人头,蓦然停下脚步,脸色微怔。
白业与两名官差走在最前,四下看眼,故意问道:“这姚府怎么变成这样了?这府中的人都哪去了?”
官差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若不是今天有人来报官,说姚府出了人命,我们哥俩也不会来到姚府。”
白业‘哦’了一声,又问,“那报官的人是谁?他怎么发现尸体的?”
官差瞪眼,训斥道:“你那这么多废话?这是你该问的嘛?还不赶快去抬尸体,仵作还等着回去验尸呢!”
“好嘞,好嘞。”
白业一扭头,看见徐牧正在愣神,便喊了一声‘掌柜的,想什么呢?’
徐牧回过神,深吸口气,沉声道:“抬尸!”
两人先将尸体抬到牛车上,然后徐牧独自返回将人头抱了出来,也放到牛车上,最后再将一块白布盖到尸体上。
做好这一些,两人赶着牛车,返回京城。
官差嘱咐两人,回去后,先不要封棺,仵作还要去验尸,然后便骑着马先行离开了。
这会儿就剩下徐牧和白业两人。
白业赶着牛车,出声问道:“掌柜的,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从刚才到现在都心神不宁?”
徐牧沉默少许,“这人是袁卫轩。”
上一次袁卫轩来义庄时,白业和他完美的错过了,人家来时,他回家了,人家走后,他才来,所以,白业并不知道袁卫轩长什么样子。
说完这话,徐牧紧跟着又问道:“袁卫轩的灵魂,你有没有引走?”
袁卫轩脸色凝重,“没有。”
闻言,徐牧当即掀开白布,手中多了一把短剑,瞬间将袁卫轩的衣服划开,在他的腹部,画有一副束魂符。
“混账!”
徐牧怒骂了一句,眼前剑光一闪,将那块皮肉给割了下来,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掰开下巴,瞧一瞧袁卫轩口中有没有黑色药丸,但好在没有。
顿时间,一道身影浮现在二人面前,看到徐牧后,微微一笑,唤了声‘徐掌柜。’
徐牧紧咬着牙关,问道:“是谁杀的你?”
袁卫轩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是娘子杀的我。她一定是恨我为什么那晚弃她而去。”
“放屁!”
徐牧怒骂一声,“你娘子已经死了。是有人在控制她的尸体杀的你!”
“什么?!”袁卫轩当场傻掉。
徐牧伸手一指地上那块皮肉,上面的束魂符正在缓缓消散,他向袁卫轩解释了一切。
徐牧本以为袁卫轩听完会伤心难过,没想到对方却眼含着泪水,笑了出来,开心道:“我就知道,娘子是不会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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