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九丈喝了口茶,露出缅怀之色。
轻轻将茶杯放下,韩九丈看向洛禾,说出了自己今晚的来意。
他想让洛禾回自己府中,或是远离京城。
韩九丈虽然暂时摆平了张家,但他还有些担心,张砚会在暗中搞些小动作。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论搞一些阴谋诡计,他韩九丈远不是这个当官的对手。
可洛禾犹豫都没犹豫一些,毫不客气的拒绝了韩九丈的提议。
她洛禾有手有脚,能靠茶肆养活自己,不想寄人篱下。
还有,她来到京城的目的,是想查出,陷害他父亲的凶手到底是谁?
那些指向他父亲的证据,到底是谁暗中散布的。
洛禾并没有将缘由告诉给韩九丈,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说了,对方一定会想方设法将自己送出京城。
瞅着洛禾坚定的眼神,韩九丈叹了口气。
等到将茶碗里的茶都喝光后,韩九丈只说了一句‘若遇到什么麻烦,大可来找我’,然后起身走出了茶肆。
老海从后院走出,来到切近,犹豫了下,轻声道:“小姐......”
洛禾扬手,打断了老海的话,语气不容置疑,“我留在京城的目的,绝不许跟韩老说。”
老海在心里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其实老海更倾向于将此事和韩九丈说,说句不中听的话,洛禾如今只是个平常女子罢了,想要查出当年案子的始作俑者,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退一步说,就算查出来了那人的身份,只靠她和自己一个黄土埋半截的老家伙,怎么报仇?
能诬陷一个户部尚书的人,能是普通人吗?
所以啊,老海一直提议将这事跟韩九丈说一说,凭借对方青雀府副统领的身份,做起事来不比咱们两个方便得多。
只可惜,洛禾一直不让。
对此,老海也是无奈。
自家这小姐,虽然看上去外表柔弱,其实内心可倔强咧。
又过了一旬,京城里平安无事。
徐牧在城中又‘挑’了几个伙计,但带回来用了一两天,都发现不太好,这些人都是些不想干活只想拿钱的主,性子懒散,还一肚子大道理,觉得出门不占点便宜就算是吃亏了。
徐牧不是教书育人的先生,义庄的事还忙不完呢,哪里有功夫去感化他们,直接将人‘请’出了义庄。
话说回来,朱上玄这人虽然也懒,但是徐牧只要一吩咐做事,他肯定爬起来,虽然嘴上经常碎碎念,但做事还真是不马虎,不会说糊弄徐牧。
而白业呢,则没这么多事,该干活就干活,没什么废话,重点是,吃得还少,省钱。
可就这么只靠三个人,终究不是个事。
徐牧一人分示多角,既要去和白业他们抬尸体,还要当账房,赶上下葬时,三人还得一起出去,连个看家的人都没有。
这天夜里,朱上玄吃完饭,回去就睡觉了。
呼噜声大的吓人,连鸟从附近路过一听这动静,都绕着飞。
徐牧每晚都会给朱上玄那屋子布下一个隔音的禁制,然后才安心修炼。
因为上次怀疑有人潜入义庄,将药丸塞入尸体嘴里,所以打那天之后,徐牧便在义庄四角放置了四个纸鸢,若是下次再有人进来,他会第一时间知道。
徐牧因为三修的缘故,修行速度较之曾经满了许多,每到夜深人静时,铸魂诀和吐纳术,都会各修行几个周天,还有再去研习《逍遥剑术》,砥砺剑意。
三宫内,一湖两海齐头并进,朝五境进发。
夜入子时。
徐牧忽然皱起了眉头,用鼻子嗅了嗅,蓦然睁眼,诧异道:“哪着火了?”
出门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隔壁茶肆,火光冲天!
徐牧没半点犹豫,纵身一跃,落入隔壁大火之中。
茶肆内,浓烟滚滚。
徐牧虽然有避火珠,可以阻隔大火侵袭,却无法阻挡着浓烟入肺,当他落入屋子时,没有丝毫防备,灌了一口浓烟进去,差点连肺都咳出来。
徐牧暂时闭气,开始寻找洛禾和老海。
若是常人入火海救人,且不说其他危险,有浓烟遮蔽视线,再加上心中的恐惧和紧张作祟,很容易迷失方向,到最后自己也困死在里面,所以,这种人不多。
但不得不说,敢于入火海救人的人,着实令人敬佩。
徐牧没耽误多大功夫,便找到了相邻的两间屋子,一脚一个,将两扇门踹开。
洛禾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而老海则倒在地上,看样子,是已发现了火势,想要去开门,却被浓烟呛晕了过去。
徐牧先将老海背在背上,然后去到隔壁,单手拦住洛禾腰肢,心念一动,让镇妖和桃花开路,砸穿了一面墙,冲到了外面。
过了有一会儿,城中的防隅军也赶到了这里,开始灭火。
次日天亮。
茶肆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好在灭火及时,没有太过殃及到义庄那里,只烧塌了邻墙。
百姓驻足在茶肆门口,都在谈论着,茶肆老板娘是不是葬身火海了?
后来有人说,他听防隅军的人说了,没发现茶肆里有尸体,看样子老板娘和伙计早就逃出去了。
众人一阵庆幸。
这么好看的女子,若真是被烧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说这话的,大多是男人。
隔壁义庄。
徐牧从屋子里出来,老海刚刚苏醒了,睁眼后第一句话便是问‘小姐呢’,徐牧告诉他,洛禾人没事,叫他不要担心,老海如释重负,真诚的道了声‘谢’,又睡了过去。
进到隔壁屋子,朱上玄和白业站在床前,谁都没说话,瞧见徐牧进来后,白业问道:“老海怎么样?”
“醒了,又睡下了。”徐牧来到切近,问道:“洛姑娘呢?可有醒过?”
白业看向洛禾,“醒过,不过没说出话来,就睡着了。”
徐牧‘嗯’了一声。
白业犹豫片刻,看向徐牧,“掌柜的,这火......”
这话虽然没说完,但徐牧已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旋即摇摇头,说了句‘我也不知道。’
白业没再说话。
到是朱上玄时不时的唉声叹气,让其他两人十分不爽。
这人又没死,你在这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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