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马秀生是谁啊?”楼月珠拿着信坐在楼老太面前。
奶奶冠夫姓,叫楼马秀芬,娘家是姓马的。
马秀生……马秀芬……
楼月珠刚要拆信,老太太眼疾手快,就把信拿了过去。
看着信封上面填写地址的笔迹,老太太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浑浊的眼睛立刻流出了泪水。
伸手要打开信封,却紧张得双手哆嗦,怎么也没法子把信封打开。
她咽了咽唾沫,紧张地说,“小四,快!快打开!是你老舅,是你老舅给我写信了!”
十几年了!十几年过去了啊!
她第一次收到亲人写来的信。
这些年,她虽然带着孙子孙女老老实实过日子,嘴上什么也不说。
但实际上心里别提多惦记那些亲人,生怕他们在逃难过程中,出了一丝半点的好歹。
楼老太最关心的是谁?
还不是马秀生吗?马秀生是她老娘难产生下来的老幺,足足比她小了二十多岁。
从出生就被自己这个大姐带在身边抚养,是吃自己的奶水长大的!
是弟弟,更是儿子!
怎么可能不惦记?
楼月珠听到奶奶的话,晓得这是那些亲人写来的信,顿时有些皱皱眉。
她对那些亲戚的印象,等同于零,但这封信,的确来得不是时候。
“小四,愣着干啥呢?快拆信啊!”楼老太迫不及待。
楼月珠把泼凉水的心思歇了歇,拆开信封,把里头的内容给楼老太念了一遍。
楼老太知书达理,马秀生也读书认字,这信上的字迹,倒是漂亮好看。
信上多是无病呻吟,主要表达了马秀生对楼老太这个姐姐的强烈思念,再提及分散后的生活,却有点棱模两可,没说自己过得具体如何,只说啥事儿啥事儿不顺心。
洋洋洒洒两页纸,最后提到了重点——
两个月后,马秀生要带着家人来投奔姐姐!
靠!
楼月珠直接把信扔了。
“你老舅要来?太好了!太好了!”楼老太激动得无以复加。
楼月珠这次可忍不了,直接给老人家泼冷水,“奶奶,您先别高兴太早,”
“嗯?”楼老太笑容僵住,慢慢冷静下来,“小四,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晓得孙女是个有主见的,也愿意听孙女的逆耳忠言。
“老舅寄信的时候,怎么知道咱们家住哪?还精确到门牌号?奶奶,您不觉得太凑巧了吗?”
“……”
楼老太瞬间反应过来,却不敢往深处想。
楼月珠直接撕破老太太美好的想象,“这封信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咱们家刚过上好日子,信就寄看了过来。而且寄信地址是周省,就用搭两天的火车,老舅知道您这个姐姐失散之后在哪落脚,为啥不来看看?”
说到底,还不是以前楼家穷,亲戚们躲远远儿的?
这一次,楼老太彻底傻眼了。
孙女的意思是,马秀生知道她在哪,却等他家日子好了再上赶着过来?
楼老太心思玲珑,几十年岁月活成了人精,哪还有想不明白的。
“嘶!”老太太倒吸了口凉气,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楼月珠见楼老太被气到,再看看这封信上的结尾投奔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无利不起早的亲戚,他们楼家不稀罕!
马秀生要来?那得早作准备,不让他们成为狗皮膏药黏着自家!
楼老太陷入沉思,楼月珠想让她自己梳理瓜葛,便放下信,收拾好碗筷去了龙湾塘。
当务之急,还是她的小卖部要筹建起来。
起两间泥坯房并不困难。
短短几天的功夫,龙湾塘这块地的烂泥屋,推了又建,现在就差用瓦片封顶了。
看到铺面差不多建成,楼月珠想了想,也是时候去置办铺子里的家当,免得到时候开天窗。
想到就做,第二天楼月珠将家里的事情归置好,立刻就去了县城。
第一站当然是供销社,在小县城,想要买点什么,供销社一应俱全。
和沙金菊打过招呼,楼月珠直奔锅碗瓢盆的区域,为小卖部旁边的面摊做准备,这也是采买的大头。
至于小卖部的货架,李美满的男人会一点这些活儿,之前就交给他了。
站在锅碗货架前,楼月珠仔细想了很久。
先买30个装面条的大海碗,量大,到时候一碗面条卖2毛钱,既保证了自己的利润,也能让客人满意,不可以偷工减料,否则就是自毁长城!
除了碗,就要买锅,楼月珠买了四个锅,这样熬汤煮面都可以分开进行,能节省很多时间。
买完碗筷之后,楼月珠看到有几个砂锅,也一并收入囊中。
到时候可以做砂锅类的食物,比如砂锅鱼面、砂锅鱼粥……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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