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出了门,赵云成则是往西边牛棚走去。
月珠不是说了嘛,调查证据!他照做!
和其他村民们一样,楼月珠一家到了生产队门口的晒谷场集合,等待许招娣她爸,也就是生产队大队长许荣发,分派接下来一个月的劳动任务。
等村里人都到齐了,许荣发拿着花名册开始点名,等全部人都回应之后,就开始派分任务,派一个任务就用文字记录下来——毕竟许荣发参加过扫文盲活动,又读过小学三年级,他可是全村为数不多的识字人!这也是他能做大队长的原因之一。
“许卫国,许卫英,许卫强……你们十五个人,负责东边的土豆地耕种。”
“许超国、许……你们负责疏通河沟引水灌溉。”
“许……”
许家村大多数人都是姓许的,只有少数十来户外来的人家不姓许,在每一次的分派任务的时候,姓许的人总是能得到优待,这就是平日里大家讨好许招娣一家的好处了。
生产队分配的任务,许荣发虽然小私心优先按姓分派,但最基本的男女区别还是有的,男人体格壮,当然就干工分多、工量重的重活累活,例如挖河引水、开垦耕田、挑粪沤肥等等;而女人则是做一些轻松些的活,比如割猪草、叉柴火、播种、担水去浇洒水渠没法普及的菜地等等。
干的活儿轻重不同,工分自然也不同。
男人们做的重活,肯定都是十个满工分,不过死分活计,谁要是偷懒耍滑,那肯定要口工分的!而女人们活儿轻易,平均下来一天也就五六个工分。
“楼马秀芬,李和生,挑粪水沤肥上肥!”
这些又脏又累的活儿,一半都是会给外来户,比如楼老太,每次分配的都是挑猪粪,一天至少要挑二十来趟去地里上肥,从天没亮就挑到天黑,没个歇息的时候!
楼月珠举手,“报告,我有话说!”
许荣发嗯了声,“现在是分配工作,不许打断我的话,有什么事情下次再……”
“我奶奶年纪大了,挑粪水适合她!”楼月珠打断许荣发的话,刚说完就被楼老太拉扯着,只差没捂嘴了。
许招娣环着手冷笑,“呵!呵呵呵!当初挑粪水的活儿,可是你奶奶自己打报告申请的,这已经属于重活儿里的轻活儿了,每工日能记10个工分呢!还挑三拣四?”
“我奶奶年纪大了,理应分配轻活儿,比如播种、割猪草这一类!要是我奶奶在生产队出了事儿,谁负责?打一次报告就是终身挑粪水了吗?大队长,这不合理!还有许招娣你刚刚说的,记10个工分??那大队长敢拿工分本来让我看看吗,虽然死分活计,但我奶奶每次都把分配的任务做得很好,却还是被扣了工分!”
楼月珠语气激动,“天没亮就出去,天黑都没能回来,是生产队里最后一个收工的!当然,“十分头”劳力不是那么好当的,村里能拿“十分头”的叔伯都是花了死力去干重活儿,一般来说每个工都会被扣分,可别人就算被扣分,那也剩八到九工分,我奶奶每个工的工分却大部分是七!大队长,我想问问,您是不是针对咱们外来户?”
“……”
楼月珠以前走路,可都是低着头的,今天竟然敢公然和许荣发作对?
楼老太白眼翻了又翻,只是没那勇气晕过去,她怕自己晕了,孙女说出更恐怖的话,仨兄弟也是惴惴,但楼月珠说的都是实话,他们既怕大队长记恨、更怕心底里的话说不出来。
其他外来户拉了拉楼月珠的袖子,“月珠,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咱们生产队那是向党看齐的,国家那么多数据都能公开在老百姓面前,生产队的工分本反而是机密,不能让人看了?”楼月珠今日来,不仅要领取派分的任务挣工分,更要为楼老太之前的劳动,讨一个说法。
当然,扣走的工分她不说重新记回来,可至少要给奶奶换个活儿,她老人家都六十九了,竟然还要挑粪水?这在哪个村的生产队,都找不见六十九岁老太太挑粪水的工作分配例子!
楼老太跺脚,激动道:“小四!甭说了!”然后又向许荣发求情,“大队长,孩子小不懂事儿,您别见怪,我挑粪水挑得挺好的,不用换……”
许荣发看着不少村民议论纷纷,顿时皱了眉头,楼家这个外来户真会没事找事!
许招娣拉了拉许荣发的袖子,“爸,你不是说‘那边’出了问题,没人负责任吗?这不,现成的送上门了,干脆把那些活儿分配给这一群不知死活的贱东西……”
许荣发陷入了沉思,楼月珠一家,的确是顶罪的不二人选,一家子懒鬼,只有一个老太婆上工,万一死在工作过程中,他这个大队长还要担责,倒不如让楼家戴罪滚出许家村……
当下,许荣发就做了决定,抬手压制众人的议论,“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静一下。”
村民们噤声,等待许荣发说话。
“刚刚胖四说我扣楼马秀芬的工分、故意安排重活儿、针对外来户?不,不是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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