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吊唁(1 / 1)

清漪这次是狠狠累到了,照顾病人,不仅仅耗费体力,而且耗费心血。&.{l}哪怕一旁有人照看,还得要睁着双眼看着。她休息了好几日,加上年轻,才将脸色养回来。

好不容易有个青筋的休养时间,清漪干脆将和那些贵妇人的交际全部推了。一门心思在家里休养,顺便和孩子多交流交流。

清漪坐在床上,小蛮奴身上帮着两条结实柔软的绳子,绳子紧紧的绑在他胸部和背部,绳子的另一头就在乳母手里。乳母提着绳子,小蛮奴就借着绳子的力道,两条小腿站起来,脚学着大人迈步的模样,一个劲的往前冲。

乳母们不敢真的叫小蛮奴用两条腿实打实的走,用力把绳子提起来,孩子的两只脚掌虚虚的踩在地面上,不用费多大的劲头,对于小蛮奴说,这样与其是学步,不如说是游戏。

小蛮奴走到兴头上,兴奋大叫。清漪坐在一旁,看着他小脸兴奋的通红,两脚和打了鸡血似的,一个劲往前冲,笑的双眉弯弯。

兰芝在院子外头和个仆妇说了几句,兰芝眉头皱紧,打发仆妇离开之后,转过身来,飞快向清漪这边走来。她脚下走的生风,不敢耽误半刻。门口的侍女见着她,立刻恭谨的给她把门拉开。

兰芝抬足进去,在清漪耳旁轻语了几句。兰芝的话说完,清漪面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凝滞,她看向兰芝,“真的?”

“六娘子,事关人命,奴婢怎么会随口乱说。贺楼夫人在家里自尽,这是奴婢亲耳听到的!”

清漪面上的笑容一点点散去,那边小蛮奴已经由乳母提着在屋子里头大摇大摆的走了一大圈,正迈着踩棉花似的步子,朝着清漪踱来。

他撒娇着扑到母亲怀里,呜呜哇哇叫个没完。清漪抱住他,却没有刚才的兴致。

“贺楼夫人竟然自尽……”她眉头皱紧,几乎成了个疙瘩。

“可不是,以前可没看出来那位的脾气竟然有这么大!看来她是死也要占着这个名分了。”兰芝咂咂嘴,心中很是愤慨。兰芝心下很是讨厌那位夫人,眼瞧着要大快人心,谁知道这位竟然一条绳子把自己给挂在房梁上。

“……”清漪沉默了一会,“派人过去打探打探,另外送帖子过去。”

清漪说着把怀里的孩子递给乳母,就要侍女拿来笔墨,亲自写拜帖。

“可是这要写给谁啊?”兰芝犯了难,贺楼氏自缢,人都不在了,这拜帖要写给谁。“如今夫人身体还没好,丞相府中暂时还不是夫人掌事。”

清漪一噎,她抬眼看了兰芝一眼。已经提起了的笔又放了下去,她写帖子的话,必定是要给府邸里的女主人写,如今贺楼氏自缢,韩氏又卧病在床不管事。那么到底写给谁?

清漪把手里的笔搁在砚台上,吐出口气来,“罢了,这会恐怕丞相府上也乱着,我还是别去添乱了。等到过了一天,那边有个眉目了,我再叫人送拜帖和东西过去。”

诚如清漪所言,现在丞相府上,因为贺楼氏自缢忙乱的一塌糊涂。

慕容谐休妻之心已定,再无半点回转的余地,为了避免和之前一样,贺楼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妖,特意派了人紧紧盯着,不叫她有半分作妖的机会。但就是这样,贺楼氏还是寻到个机会,借口想要喝酒,支开了身边的侍女,不过是一小会,侍女回来的时候,就见着贺楼氏用一条腰带把自己挂在了梁上,舌头伸的老长。

人很快就从房梁上解了下来,但是贺楼氏求死之心太重,竟然在之前还吞了□□。这下可真的回天乏术,那位新入府的道士看过一回,摇摇头说没救了。

慕容谐闻知大怒。他已经给贺楼氏准备了丰厚的财物,足够她离开自己之后,依然可以富足的过完下半辈子,他已经仁至义尽。不然光是挖出当年贺楼氏干出的那些龌龊事,他就能叫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谁知道她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慕容延知道母亲已经自尽之后,大哭跪倒在他的脚下,哭的不成人形。他在地衣上爬了好几下,踉跄爬到慕容谐坐床下,手死死的扣住地衣上的花纹。

“阿爷,阿娘死了!”

慕容谐脸色青黑,他瞥了一眼下头哭的几乎要晕死过去的慕容延,过了半晌,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人都死了,再和个死人生气不但没有必要,反而显得太不大度。慕容谐重新靠回凭几上,眼睛盯着头上的帷帐。

帷帐上忍冬秀纹曲曲绕绕,看在眼里显得有几分杂乱,就和他这会的心情似得。

又怒又气,怒自己不够果决,又气贺楼氏草草结束她自个的性命。

“嗯,我知道。”慕容谐半晌才从嗓子里说出这一句话来。慕容延满脸涕泪抬头,一脸错愕,不敢相信活生生一条性命,而且是嫁给他将近二十年的女人,竟然只有这么短短的一句。

慕容延怔怔抬头,慕容谐低头看到儿子这么一脸,气闷难当。

“你阿娘的丧事,我会叫人去办的。”他眉头皱紧,“你出去吧。”

慕容延手搭了上来,“阿爷,不管阿娘以前怎么糊涂惹怒你,但是现在人都没了。还请阿爷不要在身后事上亏待阿娘……”

说罢,他膝盖飞快的向后膝行两步,冲着慕容谐磕头,额头砸在地衣上砰砰作响。

慕容谐听着他磕头的声音,怒火更盛。

这对母子,一个两个的,怎么就这么爱拿自个来要挟他?真当他会受他们的胁迫?

慕容谐目光变得冰冷,他冷淡的嗯了一声,旋即调开了目光,看向一旁。

“我知道。你下去。”这一次话语里已经带了几许命令的味道。

慕容延听到,浑身一颤,他咬紧牙关,起身徐徐向外走。

慕容谐看着慕容延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重重的哼了声。叫过人来,“告诉夫人,就说贺楼氏的身后事由她来操办,随便她的心意,不管怎么样都成!”

来人退下,去告知韩氏。

比起贺楼氏,韩氏倒是更像这里的女主人。

半日不到,家里挂起了缟素,还有人挑着贺楼氏身前的衣裳在招魂。一样样的都是照着汉人的办法来。

至于鲜卑人旧俗,半点也见不着。

慕容延看到侍女手里挑着的衣裳,哭的晕死过去。

慕容谐对外宣称贺楼氏是暴病而亡,两日之后,长安里头的那些贵妇人陆陆续续的上门吊唁。

清漪作为侄媳妇,自然也在其中。她来之后,上堂不见慕容谐,只见着慕容延慕容弘慕容烈三个,慕容延哭的双眼通红,慕容弘和慕容烈两个眼睛也是红肿的,但是比起慕容延,总少了点什么。

那边朱娥挺着肚子跪着,披麻戴孝,一言不语。

“大伯节哀。”清漪到慕容延那里轻声道。

慕容定一系和贺楼氏完全不对付,但人都死了,再不依不饶的也没有什么意思。

慕容延抬起红肿的眼睛看了清漪一眼,嗯了一声,“多谢弟妹关心。”而后低下头。

“阿嫂,韩夫人在后面。”慕容弘小声提醒。

话语出口,就被慕容延狠狠用眼刀剐了一眼。

慕容弘半点也没在乎,脸色如常。

清漪谢过之后就往韩氏那边走,朱娥看到这边的动静,微微抬起脸来,又飞快的垂下头去。

韩氏坐在床上,室内没有一个贵妇人。她瞧见清漪,伸手来招呼她,“六娘来的正好,你过来和我说说话,我心里闷得很,这话都不知道要对谁说。”

清漪依言坐在床上,“阿家这里怎么不见其他人?”

韩氏笑了一下,“那些人倒是想要过来拜见我,不过我都谢绝了。这是她的身后事,她被我压了一辈子,身后事上还接着她的名头来交际,实在是太过了点。让让她吧。”

韩氏说着,有些怅然若失,“卫氏告诉我,查出来是她给我下得毒,说实话,她要是真有那份本事,我倒是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清漪一惊,“阿家也这么觉得?”

她心里也觉得依照贺楼氏那个手腕,要是在丞相府里大权在握,说不定能干出这事来,但是贺楼氏都已经被软禁起来了,还能对贺楼氏下毒,那就太抬举她了。

“她的脑子就那么点大。当初六藏到他阿叔家里,她害人的手段简单直接,直接叫个婆子把六藏给推到水里去。完了之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不会被查出来,把人远远打发出去。六藏醒了之后,说是有人推他。我找到那个婆子一问,果然就是她。这么点点功力,加上这么多年来被我按着打,她要是能这样,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韩氏说着,目光变得悠远,想起了当年的往事,“我那时候是真恨她啊。她老是说我是寡妇,还对着我的命根子来,她不仁我不义。何况那会他还真对我……”韩氏笑了笑,“这会她没了,还真少了点甚么。”

“阿家也别想多了,贺楼夫人……也是自己想不开,和阿家,和六藏没有任何关系。”清漪道。

韩氏看了过来,“你这么想,可是别人不会这么想。嘴上不说,可是私底下不知道传的有多难听,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人私下传是我杀了她的。”

清漪目光清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既然没有做过的事,又何必放在心上。就算是三人成虎,可是依照阿家如今的身份,谁又有那份胆子敢在阿家这里作乱?”

“……”韩氏看过去。

清漪继续道,“正如阿家以前说说,日子是自己过得,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说甚么,那是他们自己的事。让自己过得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韩氏一愣,而后不由得抬袖轻笑,“还是你说得对,我刚才还真是想岔了。也对,我没做过就是没有做过,问心无愧就行了。”

韩氏心头的一桩事了结,整个人都神清气爽。清漪看着她的笑颜,想起韩氏昏迷的时候,慕容谐说的话来。

“阿家,阿家病重的时候,丞相说过……要娶……阿家为妻。”清漪吞吞吐吐提起来,小心觑着韩氏的脸色。

韩氏听着微微一笑,“我还以为是甚么呢,原来是这个。他当年就和我说过,一直说到现在。”她抬起头来,“罢了,也没甚么意思。”

清漪不解看她,韩氏见她不解的目光,不由得笑出声来,“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了,年纪一把,还说要嫁娶之类的,有些害臊。再说了要是嫁给他,六藏是要叫他一声阿叔还是阿爷?这个不好乱。算了算了。”

韩氏说着,摆了摆手。

清漪正要再开口,一个侍女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噗通一声就给两个人跪下来了,“夫人,前头打起来了!”

清漪一惊,韩氏喝问,“谁打起来了,怎么回事?”

“是大都督和巨鹿公。”侍女惊慌的险些话语都说不清,“听说是一言不合,巨鹿公就和大都督打了起来。”

韩氏眉头皱紧,对清漪伸出手去,“走,去看看!”

堂上此刻是一片狼藉,拳头打在肉上的声响不绝于耳,还伴随着器皿碎裂的声响。

慕容定和慕容延两个抱在一块滚倒在地,拳脚相加。

前来吊唁的宾客们见到两人今日打的如此激烈,连连惊呼,伸长了脖子看的同时,纷纷往后躲避,免得做了被殃及的池鱼。

慕容定一拳重重捣在慕容延眼窝上,十足的力气打的慕容延整个人从他身上飞快滚到地上。慕容定翻身而上,把慕容延骑在身下,伸手揪起他的衣领,嘴角的血都来不及擦拭,“怎么,你还不服?”

慕容延伸手捂眼,直直看着他,剩下的那只眼里凶光毕露,不顾自己眼下的劣势,蹂身而上,两人又厮打在一起。

韩氏赶过来见到慕容定和慕容延两个打的天昏地暗,大喝一声,“你们做甚么!”

说着,她看向后面那些畏缩不前的家仆,眼锋如刀,“怎么还不上去把他们给拉开!”

家仆们得了她这话,纷纷上前把两人拉开,奈何两人打的正凶,你一拳我一脚,根本没有插脚的余地,还有家仆去拉,结果被慕容延一拳打中胸口,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在柱子上吐了口血。

“好了,别打了!”清漪见到慕容定嘴角有血迹,心头一紧,顾不得韩氏还在身旁,大喝一声,她飞扑上前,见到慕容延一拳冲着慕容定打来,她整个人抢在慕容延的拳头之前扑在慕容定身上,娇小的身子瞬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她眼睛闭的死死的。

等了好会,没等到意料之中的剧痛,她听到慕容定粗重的呼吸,还有胸膛剧烈的起伏,眼睛睁开一条缝,抬头看到慕容定喘息着,双眼盯着前面。她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见到慕容延拳头停在离她身上有一寸的地方。

两人眼睛都是血红的,喘着粗气。如同厮杀的野兽。

慕容定一条胳膊圈在清漪腰上,他低下头来,“你这傻子,好端端的扑过来作甚么,也不怕伤着!”

清漪低下头,“那会哪里想得了那么多,看到你……忍不住就扑过来了。”

慕容定脸色缓了缓。

韩氏大步走过来,排开众人,她看到满脸挂彩的慕容延,再看了一眼那边嘴角挂血的慕容定。

两人的伤势还真是不分伯仲,谁也不比谁好看。

“先回去梳洗上药吧。”韩氏对慕容延道。

慕容延看了一眼韩氏,眼中戾气十足。韩氏直接回望他,“你阿娘的身后事,你也好歹体面点。”

“劳烦夫人还知道,这是丞相夫人的身后事。”慕容延面带讥诮,他勾起嘴角,转身离去,留下一群宾客。

韩氏看向慕容弘和慕容烈,两人明了韩氏的意思,整理一下继续跪在灵前。下头的那些家仆们把打碎打翻的器皿家具都是收拾起来,不过一会,一切整洁如新。

韩氏见着慕容定抱着娇妻卿卿我我的,一把把他给扯到旁边的厢房里头。

到了屋子里,韩氏面若冰霜,“你是怎么搞得,都这会了,还要和他闹起来!”

“阿家,这事恐怕有误会。”清漪忍不住给慕容定求情。

慕容定却耸了耸肩,“不是甚么误会,不过是和他说,他阿娘有此事是咎由自取,结果他就打过来了。这么心毒的女人,我没有亲自取她性命,就算是对得起她了。一句大实话算的了甚么?”

清漪愣住,她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定,她这边才给他求情,这家伙就毫不客气的给她放大招。这会还一脸的无辜!

“贺楼夫人才走,你说这话,就算是实话,也不得理。”清漪扯了下他的手,“何况你还是对着人家儿子说的,他不打你才怪!”清漪气的七窍生烟。

人死万事消。只要人死了,哪怕生前有再多不是,嘴上也要说几句好话。

正所谓逝者为大。

至少脸上还要做做样子。

“她死都死了,嘴上说几句好听的,你是浑身不痛快还是咋地?”韩氏气道,她说着,拉过慕容定,见到他脸上的伤口,让侍女取来伤药交给清漪,“你给他擦擦。”

清漪把慕容定拉到面前坐好,把裂开的嘴角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了,给他上药。

“过来吊唁,结果变成打架了。”清漪说着忍不住叹口气,“你做的都叫甚么事。”

“我原本就不是来给她吊唁的,那么个女人,我还嫌弃她把自己吊死,死的太干脆了呢。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怎么着也该再吃点苦头,至少等阿叔把她给送出门去再死。谁知道她气性还挺大,宁可死都要做这个丞相夫人。这就有些赖皮了。”

清漪闷声不响的给他擦药,这会韩氏已经不在这里了,她手脚轻快给他把药膏涂在伤口上,“好歹是在主人家,别这么嚣张。”

慕容定裂开嘴笑,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的呲牙咧嘴,“主人家?他算是个甚么主人,阿叔才是主人呢,他现在落魄的很,现在拼着胆气和我打架,回头指不定被阿叔吊起来打的鬼哭狼嚎。”

清漪笑了下,她轻轻拉了下他的袖子,眼睛垂下来,“六藏,我和你说句话,你仔细听着。”

“宁宁说甚么,我都听着。”慕容定乐呵呵的,坐在她身边,半点都没有了在外面和慕容延打架的狠厉模样。

“我和阿家总觉得,那天下毒的人应该不是贺楼夫人。她手腕做不成那事。”

慕容定一愣。

他的确是没想到,心底里早给贺楼氏给定罪了,何况那侍女被刑讯之后,也招认是贺楼氏做的。

听清漪这么一说,他不由得浑身僵硬。

清漪坐在那里,两眼看着慕容定。慕容定好会才反应过来,他握住清漪的手,“此言当真?”

“我还会用这种事来糊弄你?”清漪看他的目光活像在看傻子。慕容定松开手,他坐在那里,原本痛快了的心情顿时又沉郁下来。

慕容定目光沉沉,他坐在那里,不发一言。不一会儿,清漪看到他拳头握紧,伸手握住他的手掌。

过了好会,慕容定抬头看着她,“竟然会这样,我再查查。”

清漪点头。

慕容延被慕容定打了个满脸花,自然不可能继续在灵前守着,他才返回院子里,朱娥就惊慌失措走过来,她肚子已经有点大了,一手撑着腰,脚下还要走的飞快,显得有些笨拙和滑稽。

“这是怎么了?”朱娥瞧着慕容延这满脸的青紫,满脸惊惶。

“没甚么。”慕容延转过头去,不欲和她多说,直接抬腿走了进去。朱娥一手撑在腰下,跟在他后面。

慕容延心情烦躁,见她还要跟进来,转过身道,“你该做甚么做甚么去,我这儿用不着你。”

朱娥脸色一白,她点点头,向后退了出去。

夫妻两人的居室都是分开的,朱娥回到自己的居室,慢慢踱步到床前,让侍女给自己脱掉鞋袜。

怀孕很辛苦,腿脚浮肿让她困扰不安。她伸出腿去让侍女揉捏,自己闭上了眼。侍女的力度适中,腿上的不适舒缓了许多,她终于长长的吐出口气来,想到贺楼氏的丧事被搅了个天翻地覆,朱娥眼里染上些许笑意。

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胳膊,这里还有这里,都被贺楼氏那个恶毒的老女人打过掐过。那老女人简直不是人,一句话不得她喜欢,罚她只穿着薄薄衣衫跪在寒风里头。甚至当她的面侮辱她的母亲城阳公主。

她若是死了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她活了下来。东边暂时回不去了,她不想以前发生的那些又重新在自己身上发生。慕容谐不管这个老女人的,慕容延更加不可能管束自己的母亲。所以一切都要她自己谋划。

既然要除掉贺楼氏,自然是要断绝贺楼氏的一切后路。还有甚么比得上动韩氏,那位大丞相的心头好呢?

贺楼氏性情乖戾,御下十分严苛。伺候她的侍女,但凡只要服侍的半点不合她意,轻则拖出去仗打,重则虐杀。

因为十多年不得丈夫喜爱,贺楼氏最喜欢看年轻娇嫩的女子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最后死去。似乎从那些年少侍女的惨叫里得到些许抚慰。

那些侍女有些是形单影只,有些却是姊妹一同进来的。她碰巧找到了一个被贺楼氏处死的小侍女的妹妹。那妹妹也在丞相府里当差,姊妹两人相依为命,死了姐姐,妹妹一心一意想要报仇,她大开方便之门,让妹妹进去服侍贺楼氏,负责提膳。

她不过是小小给那侍女提了一下,那侍女就把毒乖乖的下到了贺楼氏喝的东西里。

贺楼氏所用的一切东西都和其他人不一样,可谓是专供,只要下下去,就不怕她吃不进肚子。

果然一切如同她所料。贺楼氏被彻底厌弃。

她不想叫着老女人死的太痛快,要她死,□□下下去,两腿一蹬就死了。她要毁掉这老女人最重视的东西,她的丞相夫人头衔。

生不如死,软刀子割肉才是最痛苦的。

只是可惜,临门一脚竟然失算了。贺楼氏宁可死也要坐在这个丞相夫人的位置上。

不过,贺楼氏死了,她也能过得更痛快了。朱娥伸手按住高耸的肚子,笑的畅快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大尾巴狼咬住黄鼠狼的脖子来回撕拉,黄鼠狼回腰一爪抓破了大尾巴狼的脸

慕容大尾巴狼:我打死你个龟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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