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谐之后携皇帝元绩入长安,原先的太守刺史见着皇帝竟然真的出现,哪怕之前已经料到了,但亲眼所见心中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太守刺史等人恭迎元绩入城,元绩入城之后,宣布段兰为逆贼,召天下有识之士讨伐。并且迁都长安。
自从前后秦以来,长安已经被搁置了百年。当年汉都之巍巍气象已经衰减了不少,甚至难见当年气势。现在元绩宣布迁都长安,并且召还在洛阳的宗室大臣西进,让长安人心情澎湃了起来。
那些滞留在洛阳的宗室们得知消息,有些收拾细软家当,带着妻儿跟随元绩,出发前往长安。
洛阳通往长安的大道上,可以见到一队队人马。正在缓缓西行,今日艳阳高照,是个不错的天气,地面干燥坚硬,正好适合赶路。车马辚辚,一路蜿蜒,抬眼看去,几乎看不到尽头。
到了路旁的一个驿站,赶路的人下车休息,歇歇脚喝口水再吃点东西,等到体力恢复点,再上路。
小小的驿站顿时被挤得水泄不通。里里外外全都是人。
有一行人在外头停下,一辆七香宝车上下来两个相貌平庸的侍女,侍女朝着驿站这里张望了两下,又钻到了车上。
过了会元谵从马上下来,直接走到宝车旁,他满脸不耐,伸手敲了敲车壁,压下声音,“你这又是要干甚么?”
元谵过了会,才听到车内传来女子颇为不满的嗓音,“外面全都是人,你还好意思叫我出去抛头露面?”
“谁要你抛头露面了?再说谁家女子不是大大方方出去的,偏偏你这么多事,到驿站里头休息一会,你是打算一日到晚都在车里了是不是?”元谵从天蒙蒙亮就开始赶路,到了这会已经是口焦舌干,心烦气躁。
里头的人显然没想到元谵竟然这般不客气,一时间没了声响。
过了好会元谵听到里头赌气也似得说,“那我就不下来了,那么多人,我出去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元谵为数不多的耐心彻底告罄,“那你就在里头呆着,待会叫人给你把恭桶给送进去。”他说完,头也不回直接走开。
清湄在车里头听到,一时气苦。恼怒元谵的不知体贴,驿站里头那么多人,她要是出去,被那么多人瞧见脸,到底算什么!
过了好会,清湄小腹涨的有些受不了。忍了又忍,只好下车去驿站里头上茅房。
驿站外头是那些贵人的随从,但是到了驿站里头就是宗室大臣,还有那些王妃郡主了。
元谵坐在大堂里和元穆说着话。抬眼见到清湄,鼻子里头哼了声,看向元穆,“你说她矫情个甚么劲儿?出门在外诸多不便,不管男女都不能太讲究,她倒好,不是这里不行,就是那里不好。这会更是翻出花样来了,说是外头人多,不能出去抛头露面!我们甚么时候讲究过这个了?就是其他贵女,敞着头脸出去骑马射箭,和男人没有多少差别。”
元穆坐在一只胡床上听着,过了半晌,他开口道,“这话你可别叫杨妃听到,不然回头又要和你闹。”
元谵鼻子里头重重的哼了一声,“我和你说,我还真的不怕她!她要和我闹,拿甚么闹?若是惹急了我,我把她丢在一旁冷个一年半载。她可没有甚么得力的爷娘来做靠山。”
元穆垂着眼,面上神情似笑非笑。
两人的话语隐隐约约透过了镂空的门板随着吹入的风传到清湄的耳朵里。听的清湄一阵咬牙切齿。
她咬紧牙关,深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心里的愤懑给压下去。她马上去了茅厕,没有塞鼻的枣子,也没有除臭的熏香还有羽毛,更加没有药草澡豆净手,几乎什么都没有。清湄出来之后,肚子里头翻山倒海,恨不得把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长到这么来,除了当初六镇攻破洛阳的那几个月,她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出来之后,她就着清水洗了双手,去找元谵。元谵已经歇了好会了,喝了水吃了东西,见着她来,别过脸去。
清湄不见元穆,心里穆的轻松下来。
“留在洛阳不好?偏偏要跟来,这一路车马劳顿的,不说我这个弱女子,就是大王你这样的壮年男子,恐怕也难受。”
“你懂甚么?”元谵回过眼来看了她一眼,“就算留在洛阳,也讨不了甚么好,上回段兰在洛阳里头的所作所为,你都忘记干净了?”
清湄哑口无言,段兰那会在洛阳里头烧杀抢掠,要不是元谵带着她跑的快,恐怕也一块糟了难。
“可是,洛阳那边不也有一个陛下……”清湄垂下眼,声若游丝。
元谵险些白眼都翻出来了,“儿子对上阿爷,算得上甚么?!何况段皇后都已经被陛下遥废后位了。”
自从在长安的元绩发出诏书说段兰是叛贼,消息一传出,狼狈逃窜回晋阳的段兰也不堪示弱,说皇帝已经被慕容谐所俘虏,为了这魏国的江山社稷,他立还在襁褓里头吃奶的皇子为帝,遥尊元绩为太上皇。
元绩得知消息,丝毫不手软,下诏列出段尔英段皇后的十大罪状,其中一条说段皇后谋害后宫妃嫔,残害皇子,以至他子嗣凋零,不仅仅废黜段皇后的后位,而且一块儿把吃奶皇子也给撸成庶人。
段兰自然是没理会这道诏书,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不会理会,宗室们也有些留在洛阳,有些西迁。
清湄听了不再言语,自己就要和身旁的圆脸侍女上车去。
“你等等。”元谵突然叫住她。
清湄脚下一顿,看向元谵,元谵皱着眉头,好似在苦苦回想什么,过了好会他开口,“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妹妹嫁给了慕容定?”
清湄脸色顿时大变,惨白如鬼,没有半丝血色。
元谵见她这模样,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句话说的不对了。他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掌心,冰凉的,没有半丝活人的热气。
元谵担心道,“你怎么了?要不要寻个医官给你看看?”
清湄摇摇头,“没事,不过是路上累着了,回头休息会应该能好了。”
元谵上上下下打量她一下,心下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刚才还好好的,听到他问杨六娘的事,就成了如此模样。
“我记得你有个妹妹嫁到了慕容家,现在慕容家可是炙手可热,我们到了长安之后,恐怕也少不了要仰仗慕容家的地方,你到时候准备一下,前去拜访。既然有这门亲在,自然要用到。”
清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车上的。明明头上艳阳高照,但是她身上冰凉,寒气从心底生出来,顺着经脉流窜到四肢末梢。
“青娥。”清湄死死抓住身旁圆脸侍女的手,她双眼布满了血丝,狰狞可怖,“你说说看我要怎么办?”
她说着,手劲更大,尖尖的指甲都已经抠到了青娥的皮肉里头。青娥疼的厉害,脑袋低垂着,不敢出声。
清湄死死盯住了青娥好会,没有的到青娥的回应,她上下牙齿都在打架。当初她听到元谵想要跟随皇帝来长安的时候,就有些担心。原本他还劝说元谵不要到长安去,但是元谵去意已决,饶是她再费唇舌,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心里存了一份侥幸,要是不和六娘见面的话,应该也没什么事。六娘那个人,说好听点是心胸宽广,只要不打上脸,就不会叫人难堪。她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事,最多老死不相往来罢了。谁知道元谵竟然要她上门去拜访六娘。
如果真的上门拜访,依照六娘那个脾气,恐怕她都见不到面。如果六娘想到往事,心气一上来,到处说她当初抛弃妹妹独自逃命。那么她在贵妇里头也没办法存身了。
清湄脑子里乱糟糟的,诸多想法如同苍蝇一样闹哄哄的在脑子里头到处乱撞。闹得她头疼。
‘她怎么不死!她怎么不去死!当初都已经把她丢给那些鲜卑人了,怎么还没有死!’清湄胸腔里头的恶意如同浪潮翻滚,眼睛变得血红。
“她怎么不去死啊!”清湄再次狠狠攥住了青娥的手,修剪的尖尖的指甲戳入青娥白藕似得手臂里,“你说说看,那些男人是不是废物,连个女人都弄不死,要是当初她死了,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烦心事?”
青娥被她弄得生疼,疼的眼泪直冒,结巴着说,“应该是六娘子之前礼佛诚心?奴婢听说六娘子以前在洛阳的时候,经常礼佛……啊!”话语未落,青娥脸上挨了清湄一个巴掌。
“这么多人虔诚,怎么佛祖就偏偏保佑她一个?”清湄的嗓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头挤出来,她眼眸猩红,喘着粗气。
“她就是个妖孽!”清湄口中弥漫着一股腥甜,说罢,她转过头去,再也不看青娥一眼。青娥求之不得。捂着已经高高肿起的脸颊,躲到了一旁。
元谵休息好,整顿了一下队伍之后,再次启程。
和元谵一块启程的,还有元穆。两家的队伍前后在一块,说不出的亲密。
长安春日好,阳光大好,春~色盎然。
灞水之上柳条依依,垂下来的纤长柳树枝条,轻轻抚弄着清澈如明镜的水面上。今年的灞水两岸,比往年还要热闹些。仕女们在这还稍稍有些清凉的天气里,大胆的换上了轻纱制成的衣裙,两两三三结伴,出来赏春。
一个少女站在灞水河畔,左右顾盼,见着有株梨花树开的正好,花瓣洁白嫩嫩的,叫人拿了石头垫脚就去摘,正摘着的时候,道路上出现一个年轻儿郎,骑着一匹黑色骏马。
那儿郎长相俊美脱俗,在马上也显得身材颀长。他一手持马缰,回首冲身后一笑。那双眼睛里生出叫她怦然心动的光芒来。
少女看的入迷,也没顾及脚下,一不留神,脚下一崴,整个人噗通摔倒在地,头上的发簪步摇落了一地。这会那儿郎身后的马车的车廉被掀少许,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来。看了摔在地上的少女,掀开的车廉又放回去了。
车辆从灞桥上过,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行人到了龙首原上。慕容定在马上看了看四周,翻身下马去马车那里,他伸手掀开了车廉,“宁宁,到了。”
清漪前几日和慕容定说,想要出去踏青,随便看看汉都古城,好怀古一下。她说的文雅,其实就是待在家里,浑身上下都要闲的生锈了。趁着肚子还不是很大,能够出来走动的时候,多多看看风景。
“嗯,到了?”清漪探出头来,就往外面看。一看就见浓厚的,生机盎然的绿。她顿时起了兴致,把手伸给慕容定。慕容定小心的把她扶下车。
“这里就是龙首原了啊?”清漪举目四望,慕容定扶住她,“去看看?”
“嗯。”清漪点点头。她兴致勃勃的到处看,龙首原传说是秦代时候,一条龙到渭水饮水,后化为一道土山,龙首原也因此得名。
汉长安城就是在龙首原西北处。
既然出来旅游,自然是要奔着名气最大的来,清漪和慕容定说的就是故汉长安城。她兴致勃勃而来,不过看到那一片茂密树林,清漪高昂的兴致,顿时就化作了失望。
“啊,甚么都没有了啊?”清漪睁大了双眼,瞧着那一片的树林,树木生的很好,不过原来的城池,却半分都看不出来。
只见着山峦叠嶂,参差不平的原土被树木掩盖,成了重峦叠嶂的山峰。谁也不知道那些山峰是不是曾经巍峨在上的宫殿遗址。
“傻女子。”慕容定听见这话,不由得笑出声来,“汉时都离现在有多久了?还别说到现在战乱都数不清了,刘家皇帝的陵都不知道被起了几座,更别说城池了。这会能留下一堵墙都算是很了不起了。”
清漪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这直白的话听得她心里不怎么舒服。清漪乜他一眼,慕容定瞬间明白知道自己的话叫她不舒服了,他微微弯下腰,“方才我说错话了,望娘子大人有大量。”
“行了。”清漪转头,眼前都是一片片树林和山头,实在是没有多少好看的,清漪有些灰心丧气,出来一趟,什么也没见着。
兴高采烈出来旅游,结果就看着一片野山头。这种落差让她失落不已。
慕容定见她有些无精打采的,有点儿心疼。攥住她的手,叫她靠在自己身上,“没事,出来站在这儿,难道没有一种城池都在你脚下的感觉么?”他满口胡诌起来,清漪都有点蒙。
“你看啊,这地以前是甚么地方,现在随便你踩,难道不好?就算你现在一把火烧了都成。”
清漪目光幽幽,“要是真烧了,会有人来抓我吧?”
这草木葱茏的,要是真的烧起来,绝对连成一片。想要灭都灭不了。
“有我在,没事的。”慕容定凑过来。
清漪一掌按在他脸上,把他给推开,“瞧把你能的。”她瞧着慕容定那张妖冶的脸,想起来过来的路上,有个少女为了看慕容定,结果一下摔倒在地。
“刚才我来的路上,瞧见有个小娘子,看你看的入神了,不小心摔倒在地。”清漪嘴唇勾了勾,“你还真是招花引蝶。”
慕容定眉梢一扬,“这可不怪我,我没勾搭她,自己看男人看的入了迷摔倒,也只是她自个的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三言两语把自己给撇的干干净净。
“我又没说和你有关系。”清漪哼哼道。
“我不说清楚,怕你又胡思乱想。好好的出来游玩,可别把心情给弄坏了。”慕容定笑,说着他稳稳的搀扶住清漪,“走,去别处看看。”
“嗯。”清漪把身体的一部分重量放在他身上。这龙首原土地起伏不定,参差不齐,她可不敢托大。
慕容定自幼习武,他完全不把脚下的那片地放在眼里,手掌稳稳的托住她,四处游玩。
慕容东见着一丛野生的迎春花开的正好,亲自给她采了一条过来,清漪从他手里接过那串花枝,抬起手,上面鹅黄水嫩的花朵和嫩绿的枝叶相互映衬,越发水当当。
“喜欢?喜欢我多给你弄点回去。”慕容定见她笑的开心,想要得她欢心,开口道。
清漪一听,看过来,摇摇头,“还是算了,花朵还是活生生的才好看,摘下来也就能鲜妍一日,过了那个时候就枯萎了。”她想着眨眨眼,“要不,我叫人在家里种点?”
慕容定自然无不可,欣然点头,“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你开心就好。”
清漪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靠在他身上。
野外的东西多的是,什么飞蓬之类的野草野花。整颗的卷耳粘在人衣服上,慕容定眼尖瞅见遗址毛色斑斓鲜亮的野鸡,兴致上来,卷起袖子叫人把弓箭给他,过了好会出来,他背着弓箭,提着半死不活的野鸡,自个袍子的袖子上和下摆也沾上好几只卷耳。
清漪给他收拾,“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看着!”
慕容定嗤笑,“光顾着把这个扁毛畜生给你弄过来了,其他的都没有顾上!”说着他把手里的野鸡提起来,“这只生的可真壮,估计冬日里可养了不少膘,回去叫庖厨照着你喜欢的口味做了,好补补身子。”
清漪见着那只倒霉催的野鸡被慕容定倒提在手里,五彩斑斓的长尾巴毛都耸拉到了地上。两只小眼睛死死闭紧,也不知道死活。
“死了没?”清漪轻声问。
“还没呢,死了的话,提回去都不新鲜了。”
“要不养着吧?反正也不缺那一口肉。”清漪商量似得和慕容定道,“我记得以前那些权贵家里,就时兴养这种小东西。”
慕容定有些意外,他转念一想,又笑起来,“好,都听你的。不过你回去可要再多喝一碗骨汤。”
肚子里头的胎儿正在长大的时候,急需向母亲索取营养,清漪最近不是腿酸就是抽筋,实在是扛不住,后来叫了医官来看。直说是补养的还不够,要多喝骨汤。
不过清漪看到熬的油腻的骨汤,反胃的厉害,怎么也喝不下去。
清漪苦着脸,“那还不如多喝羊奶呢。”
“羊奶那东西又不是肉,怎么能养人呢。”慕容定才不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何况羊奶也膻,我记得你也喝不惯。”
清漪喝羊奶讲究很多,羊奶要过滤,然后加生姜茶叶等物熬煮出来。放久点,膻味一上来,她就受不了。
慕容定瞧着都觉得累。
“那我宁愿喝那个呢。我喝不下,十有八、九也是肚子里的小家伙不喜欢喝。”清漪摸摸肚子。
慕容定无言以对,他弯下腰来,对着清漪凸出来的肚子,“小家伙,你不好好吃饭,连累的你阿娘,你要是个小子,出来之后看我不打你!”
清漪见状,忍不住伸手护住了肚子。
慕容定微微一笑,“就这么说定了。”
“那能不能加上烤肉,我最近想吃这个。”清漪眼巴巴的看着他。
清漪这段时间口味变得很大,今日喜欢吃辣,明日就闹着要吃酸的,后天指不定就想要吃甜吃个痛快。
慕容定对这些几乎两眼一蒙,什么都不懂。只管清漪想要吃什么,他叫人做就是了。
“行,你想要甚么都行。”慕容定笑。他把手里的野鸡丢给了身后跟着的随从,说来也怪,那野鸡在慕容定手里和死了一样,到了随从手里就立刻扑打翅膀呱呱乱叫。
幸好它的翅膀已经事先被慕容定给折断了,再扑腾也扑腾不出个什么。
清漪听到晚上有烤肉吃,心情舒服了不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子里嗅到的都是草木芳香,身心愉悦。
“真舒服,果然还是出来走走才好,好香啊。”清漪和个半大孩子似得,抓住他的手。
慕容定眼里清晰映照出她的影子,清漪呼吸一顿,别开脸去。慕容定半是戏谑半是捉弄,“娘子的脸怎么红了?”说着他满脸奇怪的抬头,双眼盯着她直看。
清漪受不了他这打量,直接转过身去。
慕容定过了好会都不见她调转过身来,知道她真生气了,伸手勾住她手指,“好了好了,不捉弄你就是。走,我们再到别处看看。”
慕容定扶着清漪四处看了看,花花草草给她采了一束。清漪挺着个肚子,走了一会之后就觉得腰腿酸胀。慕容定见她身体不适,干脆把她抱上马车去。
他丝毫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当那些人都不存在,他把人抱到马车上,“我们回家。”
说完,再三看看清漪上下没有任何不妥,才放下车廉来。
通往长安的大道上已经到处都是车辆还有骑马的随从,几乎将道路挤了个水泄不通,慕容定叫人过去守着,见着空隙,插针似得穿□□去,把后面的人给堵住了。
前头侍从模样的人,刚要发怒,就听抢道的人呛声,“我们家主人可是新大丞相的侄儿,功劳大着呢,你要是不知好歹,仔细身上那层皮!”
“你!”
“怎么了?”后头一个年轻的俊秀男人驱马过来。
“大王,这刁奴实在是太可恶了,明明就是他们抢道,却说他们是……”
年轻男人抬头看到前方马上那个挺拔的身影,他脸上一颤,眼底涌出浓厚的化不开的阴霾。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大尾巴狼狼爪提鸡:兔几太瘦了还是要好好补补!
清漪小兔几叼着草迷茫回头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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