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于知海谋害皇子,倒也不算是冤枉了他。胆敢给朕的老幺用这等下三滥的东西,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皇上说的是,这等虎狼之药最是伤身,好在清川和小殿下二人都机警,这才没能让对方得了手。而且,皇上,此事一旦成了,只怕于知海的下一步动作,就是要败坏小殿下的名声了。”
皇上脸色一沉。
他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身为皇帝,他自认这些年来自己兢兢业业,而且一直为民谋福利。
先前西川闹地动,到如今已过去小半年了,可是这冬日的御寒物资却是明显跟不上,他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儿。
老百姓还在外头挨饿受冻,若是此时传出了老幺与女子寻欢作乐的消息,不说是他如何生气,只说这满朝的文武大臣们,也不能轻饶了他。
“老幺毕竟年幼,柳爱卿,朕是担心他镇不住场子呀。”
“皇上,请恕微臣直言。您此次派小殿下前去赈灾,不就是存了想要锻炼他的心思吗?既然如此,何不就借此机会,将于知海当成了小殿下的磨刀石?若是成了,那自然是小殿下的英武明智,或是不成,还有西川卫所以及高统领等人在,也绝对不会出岔子的。”
这话算是说到皇上心坎里头去了。
他也想着好好地历练一下这个小儿子。
虽说这几年也是颇有长进,可是毕竟没有独自地办过差。
最主要的是,老幺年纪还小,而且又一直不曾入朝。
他就是怕那些个官员们不将他放在眼里,这才将高威给派出去了。
没想到,老幺竟是如此有魄力!
“好,就依爱卿之言。这一次,也是多亏了清川,老幺在信中也说了,还是清川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提醒了他,否则,怕是要遭。清川年纪不大,行事倒是更为稳重,朕心甚慰呀。”
“皇上圣明,这也是小殿下的福气。他二人相伴多年,说是一起长起来的,倒也不为过。清川年长,一直将小殿下当成了弟弟来照顾。再说,他们二人本也是堂兄弟,论及私,他二人也都算是微臣的学生,是师兄弟。清川自小活地苦,家中的亲兄长一直视他为眼中钉,后来被内子救下之后,这冰冷的性子才慢慢地转变了。
当初小殿下初到微臣身边时,清川便曾说过,他是老大,底下的弟弟妹妹们,他都要护着,要有一个做兄长的样子。说实话,当时微臣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只是小孩子。
直到后来那次回京遇刺,微臣才真地意识到清川当年的话并非是随口一提呀。”
皇上也陷入了回忆中。
当年有人行刺老幺,若非是苏锦绣和清川二人舍命相护,怕是现在老幺的尸骨都没了。
那一次,虽然柳承恩没有在自己跟前邀过功,可是他也都知道。
苏锦绣小产,而且因为救治不及时,还仔细地调养了一阵子,听闻自那次之后,便落下了一些小毛病。
当然,这种事情,柳承恩是不会说的,还是老幺后来跟在自己身边时无意中提及的,说是苏锦绣一年四季不能碰冷水,夏天也不能太凉的,否则就要发热甚至是病地更厉害。
还有清川,那一次也是为了护着李幕,自己一人将几名杀手引走,身上还中了刀子。
“清川是个好孩子,朕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曾救过老幺,只是这孩子看着就让人喜欢。”
“皇上,那西川之事?”
皇上收敛了几分心神,“就依你之见,让老幺和清川二人自己去处理。若是这件差事办好了,朕自有重赏!”
“皇上圣明。”
于知海的背后是谢家,而谢家全力支持的一直就是安王和谢贵妃。
此事,算不得多隐秘。
几天后,西川传来了于知海谋害小殿下的消息,这头一个慌的,就是安王。
无他,只是单纯地担心皇上会迁怒于他。
想要上前表示忠心,坦承自己的无辜,可问题是,皇上未曾苛责于他,他这样贸然前去,岂非是不打自招了?
安王府一连两晚,都是灯火通明,直至天亮。
安王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派出去的人也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于知海会胡乱地攀咬呀。
可是眼下这个时候,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他想直接杀了于知海,可是手底下的几位谋士则是都劝他先等一等,这个时候动手太惹眼了。
而且,就算是灭口,那也得找一个再恰当不过的理由。
比如说制造成意外,或者是自杀等等。
而现在,他们根本就接触不到于知海,更别说是杀他了。
“皇上如今定然派人在盯着安王府呢,王爷,您可千万不能冲动。再说了,这于知海是西川的知府,就算是与谢家有些来往,那也是情理之中的。您没有实际地给他吩咐过任何差事,所以不用担心。”
可是安王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的确是没有直接跟于知海有过接触,可是他的手下有呀!
就算是这件事情不能让皇上给他定罪,可是他的手下呢?
折损了人手,那就等于是削弱了自己的实力呀!
“王爷,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稳住,于知海那边不用担心,他是四品知府,就算是犯了大罪,也是要押回京城来受审的。要么入大理寺,要么就是由刑部看押,总之,不会让小殿下草率处置的。只要是在此之前,就算是于知海说了什么,咱们也有法子推说这是于知海被人诱供或者是威胁了,所以不成问题。”
谢侍郎的一番话,终于让安王找到了几分松懈的感觉。
“若是这于知海真地交待出了什么要紧事,那咱们也不急,从西川到京城,坐囚车的话,没有两个月是根本就到不了京城的。这么长的时间,咱们有的是机会弄死他。”
安王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还是谢侍郎看地清楚。”
“王爷,吏部尚书的老母亲病世,估计明天一早他就会上折子,到时候他扶灵回乡,再丁忧两年,这吏部,不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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