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傻了的嫡公子又有什么用?
出身再怎么好,也不过是一个傻子,若是那王夫人在世,自然还好一些,哪一日这王夫人去了,只怕这傻子也活不长了。
这法子当真是歹毒。
苏锦绣也是见过那位王七郎的,长地一表人材,如今虽然不足十岁,可是却颇有才华,连张阁老都曾夸过这孩子天赋好。
试想一下,若是让这样一位人人称道的天之骄子一下子跌落至於泥里,那王夫人的心得有多痛?
这位妾室的手段也着实狠辣了一些。
“能确定是那位宠妾做的?”
“八九不离十,听说王大人的内宅中有如此手段的不会超过三个,而且巧的是,那位宠妾方姨娘的外祖家便是药商,这不就对上了?”
苏锦绣点点头,这女人的心狠起来,还真地是吓人。
“对方这么针对正室,她就不怕王夫人报复回去?”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呢?”董姨摇摇头,似乎是想到了当年自己的遭遇,“那方姨娘深受王大人的宠爱,便是王夫人也轻易动她不得。更何况还找不出证据来指证她。只是奴婢也想不明白,一个小妾,何来这天大的胆子对嫡子动手?”
这话说地有道理。
一个小妾再怎么得宠,也只是个妾,怎么就敢对嫡子下狠手了?
“这位方姨娘出身可清白?可是能被抬为正室的?”
董姨瞪直了眼睛,“夫人莫要说这等地胡话了!那方姨娘出身卑微,就算是王大人自己愿意抬了她做妾室,那王家宗族的长辈们也是不可能答应的。”
苏锦绣皱眉,“这又是怎么回事?”
董姨左右瞧了瞧,然后脸色古怪道:“那位方姨娘可是进过教坊的,而且在那里还待了一年,听说是进王家之前,还曾小产过一个孩子。”
苏锦绣听得也跟着瞪直了眼睛,“还有这等事?”
“可不是嘛!要不说就这样出身的女子,哪里有资格做一府主母?她是贱籍,若不是仗着王大人宠她,她怎么可能穿金戴银做主子?”
苏锦绣也一时有些唏嘘,万没想到这个方姨娘竟然还是这样的出身。
苏锦绣不是正经的高门小姐出身,对于出身卑微之人,从来没有鄙夷之色。
只是这位方姨娘既然已经进了王家,算是脱离了苦海,以后好好伺候王大人便是,何苦要与一府主母为敌呢?
竟然还要想出这等隐晦的害人的法子,着实令人心底生寒,更令人厌恶。
苏锦绣原本没在意王家的事,只想着王夫人不在京中的这段时日将王静茹照顾好了也就算是对她有个交待了。
可没成想,她竟然还能有机会与那位方姨娘会面。
甚至还是在光明正大,且宾客如云的高府遇上的。
高威的生辰到了,他家中父母早逝,也没了旁的长辈,所以可以大办宴席,无所顾忌了。
而高威则是觉得妻子近日身体大好,干脆便连女眷也一并请了,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说是一起请,可自然还是男宾在外院,而女眷在内院坐席。
一般来说,女眷赴宴都来地早一些,苏锦绣身为苏锦玉的亲姐姐自然也是要来的。
没带孩子,和关疏影一起来的。
家里面有董姨在,她们两个倒是都放心。
她们刚被请进内宅没一会儿,张桂香和姚明兰也到了。
几人自然是凑到一处说话,而苏锦玉则是在忙着招呼其它的夫人。
正闲聊时,听到了院子里有争吵声,而且声音还不低。
几人连忙从屋子里出来,正好看到了一脸尴尬的苏锦玉。
“这是怎么了?”
被苏锦绣拉住的正巧是一位熟人,解释道:“你瞧瞧,这种正式的宴席,咱们来的哪一个不是正室或者是名门闺秀?偏王家稀奇,来了一位小妾装门面,这是瞧不起谁呢?”
正巧,一位微胖的夫人也走了出来,眼睛往院子里头瞧,“哟,这是趁着正房夫人不在京中,一个妓子竟然也敢光明正大地与我们这些夫人平起平坐了?”
她的声音可不低,好似是故意让所有人都听到。
苏锦绣瞧着她有几分眼熟,还是姚明兰跟她解释道:“那位是王夫人的表亲,自然是向着自家人的。”
苏锦绣点点头,护短,没毛病!
再说这是正经的宴席,哪有人带着一个妾室到别人家登堂入室的?
这将诸位夫人们置于何地?
若只是一个正经的妾,比如说是贵妾或者是良妾,那也就罢了。
可问题是眼前这位是曾在教坊里头待过的,而且苏锦绣打听过的,这位方姨娘的父亲可是犯了重罪的,与几年前的那场陇西府叛乱可是有牵扯在内的。
这等类似于叛国的大罪,按大兴朝的律例,她的贱籍是不能拿银钱来赎的。
也就是说,她本人,或者是她的家人犯下了大罪,不容赦免的那一种。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董姨说就算是王夫人没了,这位方姨娘也是不可能被抬为正室的主要原因。
一个贱籍,如何能成为官夫人?
苏锦绣缓步移至苏锦玉身边,“妹妹,我看这位有些眼生,莫不是我这些日子未曾出门,所以京城里头又添了新贵?”
不用苏锦玉给她介绍,那位胖夫人又轻嘲道:“哟,什么新贵?柳夫人,您久居内宅,不知道这位可是王家的一位妾室,家中有人可是犯了死罪的。如今竟然这般冠冕堂皇地来参加高家的宴席,呵呵,我真是不知道那位王大人是怎么想的,就算是正头娘子不在,也不能让一个贱人露面呀!”
贱人二字,她咬地极重。
苏锦绣挑挑眉,“这位夫人也莫急,妹妹,依我看,还是差人去前头跟妹夫说一声吧。好歹也是王大人的家眷,若是没个正当理由就将人撵走了,也不合适。”
苏锦玉为难的,也正是在于此。
有位年长的夫人出声了,最是看不惯那起子受宠便张狂的人,“柳夫人,你就是心肠太好了。在场的诸位夫人们可都是极重体面规矩的。依我看,还是先将人请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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