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十四,这么早成亲的大有人在,还有人十三上就被嫁人了。
苏锦绣本人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在大兴,女子十三四岁成亲才是正常的,十七岁若是还没有婚约,则是要被强行官配的。
而且民间守孝也只有几个月的孝期,不像是那些达官贵族们,一守孝便是一两年。
正所谓礼不下庶人,不对百姓苛求完备的礼节。
越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所忌讳的事情就越多。
柳承恩却觉得苏锦绣还太小了。
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就算是身体发育地再好,也不过就是一个初中生,所以,他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对一个小姑娘下手。
不过,他也是个聪明的。
当初不同意今年完婚,就是觉得苏锦绣太小了。
既然是阿娘请大师算过的,那就只能按时完婚,不过,他还是单独跟阿娘说了,只成亲,暂时不圆房。
给出的理由也很常见,就是自己还要读书考取功名,这是再正大光明的理由不过了。
也因此,柳承恩才会想着再建一处竹屋,到时候,他和苏锦绣分房睡。
方氏一听是为了能专注于读书,自然也是十分支持的,所以也便不强求了。
在方氏看来,今年成亲,明年下场,若是中了秀才,也便可以圆房了。
哪里知道柳承恩想的是等苏锦绣十七八岁以后再圆房?
柳承恩这里准备新房,又特意带人去山上挖了一些野花回来,特别是知道苏锦绣会做鲜花饼,又特意多挖了几株的蔷薇花和菊花回来。
山里头的花花草草很多,只是普通的百姓们,吃饱饭就是最大的追求了,谁会有那个闲情逸致去赏花?
而且,山里面大部分的花草也都是不值钱的,所以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柳承恩回村的第一天,就拿了银子去了里正家,围着自己家又买了几分地。
柳承恩都想好了,以后就把自己当成吃软饭的,让娘子来养着自己,这样一来,至少能让某些人不敢来打他的主意。
毕竟,媳妇儿可以贴补自己,没道理再去贴补别人!
至于点心,甚至柳承恩也想过,要不要让绣姐儿继续做。
可是想到要天黑着就得起来,又觉得过于辛苦,所以开始盘算着是不是可以有其它的进项。
柳承志拎着两只野兔过来,“四郎,多谢你教我设陷阱了,这两只兔子给你家添个菜。”
柳承恩笑道,“这怎么好意思?你也是好不容易才猎到的。”
“不打紧。我家里还留了。”
柳承志是族长的孙子,这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
严格来说,柳承志的爷爷和柳承恩的爷爷是堂兄弟,所以,若是按大家族的那套嫡旁论来说,柳承志这一脉算是嫡系了。
说来也是奇怪,柳老二在自己家不招人待见,可是在其它的族人眼里,却是一个老实本分,又极好打交道的。
而对于柳承恩来说,那就更明显了。
除了他的阿爷阿奶和亲叔伯不待见他,其它的族人对他几乎都是一种膜拜的感觉。
就感觉,很迷。
柳承恩自己也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呢?
就因为‘柳承恩’七月能言,三岁能背诗,七岁能出口成章?
柳承恩想了个法子,还是拜托了苏大郎将苏锦绣带出来,两人见上一面。
苏大郎当然不可能让他们两个独处了,就要成亲了,这个时候,可不能传出什么不好的闲话来。
“是这样,绣姐儿,我得麻烦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县衙。”
“啊?”
“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想办法赚钱,而且苏家也给了我不少的分红,我就想着在县城里买下一间铺子,每个月收些租金也好,还是以后自己想要做些事也好,只是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所以,我想着把这铺子写在你的名下。”
苏锦绣连忙拒绝,“不可!这可是大事,你,你还是回去后再跟家人商量一下吧。”
柳承恩却很坚持,“绣姐儿,我家的情况你应该也是听说过一些的,你将来跟我过日子,我总不能委屈了你。若是被阿爷阿奶知道了这铺子是我花钱买下来的,还不知道要闹什么幺蛾子。倒不如一开始就说是你的嫁妆,如此最好不过了。”
苏锦绣却是有些犹豫,这么大的事情,她哪里敢作主?
下意识地去看兄长,就见他也是眉头不展,显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难办。
毕竟,银子是柳承恩的,可是好处却让他们家绣姐儿占了,总觉得过意不去。
“四郎,你最好还是再跟家人商量一下,在县城买铺子,怕是得不少钱吧?”
之前苏大郎在镇子上买了一处小院儿,还花了不少银子呢,这要是在县城买,怕是起价就得二百两银子了。
“这个大哥不必担心。这银子原本就是我自己辛苦赚来的,我想给谁用就给谁用。况且,我阿爹一向愚孝,若是他知道了这件事,必然会被阿爷和阿奶联手哄骗过去,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记在绣姐儿的名下,将来无论我是否考取上功名,都有个保障。”
如此,苏大郎也不多劝了。
三人吃过午饭,便往县城赶。
铺子是苏大郎早就看好的,主家是因为一家人欠了债,急于给给儿子还赌债,这才不得不将几处铺面给卖了。而苏大郎买的这一处,铺面较小,也是原主家几处产业中卖地最便宜的。
办好了手续,苏锦绣手上便多了一纸房契,晕晕乎乎地上了牛车,还觉得不太真实呢。
这可是件大事,所以,关上房门,还是跟阿爹阿娘说了。
张桂花和小四都被安排去干别的,这么大的事情,可不能随便让人知晓。
杨氏听得虽然震惊,但更多的却是欣慰,甚至是高兴。
“我就说四郎是个好的,你看,还没过门儿呢,就想着把手里头的东西给你了。这是好事,不管是对于他们一家子,还是对于你来说,都是好事。既然四郎待你真,将来你嫁过去了,也一定要孝敬公婆,好好过日子。”
苏保柱则是有些不太舒服,“这四郎就这么防备着自己的亲生父母?让他父母知道了,不知道得多寒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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