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请看!”陈太医端过一碗清水,将慕容雨从洛阳王妃那里偷来的鸢尾花放了进去,鸢尾花在水中浮浮沉沉,蓝色的花瓣,红色的脉络配在一起煞是漂亮。
这鸢尾花,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啊!慕容雨纳闷间,陈太医滴了一滴红色的药汁入碗,如同墨汁一般,药汁在清水中快速飘散开来,缓缓落于鸢尾花蓝色的花瓣上。
突然,那红色脉络如同活了一般,快速吸收着红色药汁,并以人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膨胀着!
水中的红色药汁被它全部吸完时,红色脉络突然缩了下去,鸢尾花的花瓣,脉络已然恢复了原来的蓝色,
花蕊中心,躺着一只黑点,很细,很小,在清水的映射下,明显在动。
“这个黑点是什么东西?”慕容雨心中明白了怎么回事,却不敢相信。
“蛊!”陈太医揭晓了慕容雨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以血养鸢尾花,再配些其他的药材协助,是苗疆的一种养蛊方式!”
“那陈太医刚才滴进水中的红色药汁,就是其中一味药?”否则,那红色脉络也不会吃了红色药汁就迅速长大,化成小蛊!
“确切一点儿说,那是蛊所需的全部营养,并非单一的某种药材!”陈太医拿过一条丝帕,慕容雨认得,正是她沾了欧阳寒风药汁那条:“刚才的红色药汁,来自这条丝帕上的污迹!”
陈太医手一松,丝帕掉进清水中,被浸湿,淡淡的红色在水中渐渐飘散开来,到达黑点,黑点好像遇到了美味的食物,扭动着身体,贪婪的吸食着,小小的身体,也以人眼看得到的速度,迅速增长……
“欧阳寒风吃的药,怎么会是养蛊的药材?”慕容雨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因为他体内有蛊!”欧阳少弦的目光如一汪深潭,越凝越深。
“洛阳王妃对欧阳寒风下蛊?”难怪欧阳寒风会莫名其妙的得病,可是虎毒不食子,洛阳王妃为何要这么对欧阳寒风,他可是她的亲生儿子。
“此蛊名为蚀心蛊,培育很是麻烦,以卵的形式进入人体,慢慢生长,十年后方才成蛊……”
“陈太医的意思,寒风世子中蛊十年了?”洛阳王妃早就对欧阳寒风下了蛊。
陈太医捋捋花白的胡子:“最少十年,也可能会更长些,因为卵成蛊后,一直潜伏在人体内,没有这种药材提供营养,它就是休眠的蛊,安安静静的在人体沉睡,对人体构不成任何伤害,把脉时,也把不出来,一旦喂食了这些药材,蛊就会苏醒,随着药材的不断喂食,蛊渐渐长大,每到月圆之夜,就会蚀人心,中蛊之人痛苦不堪,死于蛊痛非常正常。”
慕容雨眸光微沉,原来前世欧阳寒风不是病死,而是死于蛊痛,他死的那晚,的确是十五月圆!
陈太医低头望向清水中的蓝色鸢尾花:“如果我没有猜错,大小姐拿来的这朵鸢尾花,是用寒风世子的蛊血做底培育,再每日以鲜血喂养,渐渐成蛊,此蛊若植入人体,虽比不上寒风世子体内的祖蛊厉害,对人也有很大的伤害……”
洛阳王妃居然在十多年前就开始筹划,把欧阳寒风培育成了祖蛊之体,她到底想干什么?她是欧阳寒风的亲生母亲吗?慕容雨不由得再次怀疑:世上哪有如此狠心的母亲,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蛊怎么不动了?”慕容雨低头望向清水中,却见那只大大的蛊落在碗底,毫无动静。
“死了!”陈太医说的轻描淡写:“刚才我用丝帕上的药汁,只是在向少弦世子和大小姐演示蛊的成长与营养,并非在养蛊,蛊在成形前,是很脆弱的,它吃了不对的东西,身体却在迅速膨胀,当然会死了!”
“那它要吃什么才算正确?”慕容雨有些好奇。
“未成形的蛊,隐于鸢尾花上,最好的食物就是寒风世子与一对童男童女的心口血,每天一滴即可!”
怪不得欧阳寒风吃药后会昏睡,方便洛阳王妃偷他血喂蛊!
欧阳少弦望了一眼水底的死蛊:“洛阳王妃培育的子蛊,已经快要成功了!”
“她花房里有许多蓝色红脉络的鸢尾花!”慕容雨细细想想,最少也有近百颗,培育这么多,她准备给多少人下蛊啊?想想那美丽的花瓣上隐藏着丑陋蚀心的蛊虫,慕容雨只觉毛骨悚然,后背无端的腾起一股冷气。
“世子!”一名暗卫走上前来,在欧阳少弦耳边低语几句,欧阳少弦目光深邃:“雨儿,侯府出了事情,快些回去吧!”
“什么事?严重吗?”太阳自东方缓缓升起,慕容雨和欧阳少弦在大街上急步前行,真是多事之秋,在这节骨眼上,忠勇侯府怎么又出事了。
“放心,事情威胁不到侯府人的安全!”欧阳少弦温暖的大手紧紧包裹着慕容雨柔若无骨的小手,热度透过肌肤,暖进心田,慕容雨莫名的感觉安心:“洛阳王妃那边……”
“我会想办法应付,绝不让她诡计得逞!”欧阳少弦目光凌厉,语气坚定,让人不知不觉间选择相信他的话。
忠勇侯府后门,欧阳少弦俯身在慕容雨额头印下轻轻一吻,依依不舍的和她告别:“侯府发生的这件事情,是我送你的礼物!”两人还未成亲,欧阳少弦又在孝期,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随意进出侯府。
“什么礼物这么神神秘秘的?”慕容雨疑惑不解。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欧阳少弦笑的诡异神秘:“时候不早了,快进去吧,以免被人发现端倪!”欧阳少弦非常不想和慕容雨分开,但是,他们两人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过多的耽搁时间。
欧阳少弦走后,慕容雨回了烟雨阁,梳洗,梳妆,重新换了身衣服,扶着琴儿的手去往松寿堂向老夫人问安。
慕容琳早早的便到了松寿堂,侍奉老夫人用早膳,见慕容雨进来,亲亲热热的招呼一声:“姐姐来了!”
慕容雨轻轻笑笑:“琳妹妹服侍祖母用膳啊,真是孝顺!”
慕容琳谦虚的笑着,暗中送给慕容雨一个挑衅的眼神:“孙女服侍祖母是应该的嘛!”
老夫人吃到一块油腻的食物,微微皱了皱眉头,绿燕适时的递上一杯清茶:“老夫人,请用茶!”
老夫人接过,轻抿一口,目光露出一丝赞赏:“绿燕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绿燕盈盈行礼,挑衅的目光望向慕容琳:“服侍老夫人,是奴婢的本份!”
慕容琳暗暗气愤,自己忙碌大半天,也未能及得上绿燕轻轻松松一杯茶,哼,老夫人偏心,气死了,气死了!
“刚才站在屋外,就闻到茶香,看来,绿燕的茶技是越来越高了!”慕容雨夸奖着,清冷的眸底隐有冷光闪烁。
“多谢大小姐夸奖,大小姐要喝杯茶吗?”绿燕笑的异常妖娆,妩媚,看在慕容雨夸奖了自己的情份上,自己可以请她喝杯茶。
慕容雨微微笑着:“陈太医说膳后两刻钟,不亦用茶,祖母在用膳,可以饮茶,我刚用过早膳,还是等会再喝吧!”
老夫人瞬间变了脸色,手中茶杯啪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雨儿刚来,不知道自己差不多吃饱了,绿燕茶技高,肯定知道喝茶禁忌,她一直站在身边,肯定也知道自己将饱,却仍然让自己喝茶,她绝对没安好心!
陈太医是医术高超的医者,对养生之道深有研究,他说膳后不能饮浓茶,就是一定不能饮,老夫人丝毫不怀疑他的话不对。
绿燕猛然变了脸色,慌忙解释着:“老夫人,奴婢不知道膳后不能立刻用茶的!”仇恨的目光转向慕容雨,眸底燃烧的怒火,恨不得将她焚烧怠尽。
慕容雨勾唇冷笑,出嫁前,自己一定要将侯府的这些刁奴清理干净了!
“老夫人,侯爷请您去大厅,说是有要事处理!”门外小丫鬟禀报。
老夫人凝凝眉:“侯爷可说是何事?”若是后院有人犯了错,慕容修根本不插手,直接将有错之人带到老夫人的松寿堂处置,如果是外面的事情,慕容修会在书房处理,不会打扰到老夫人。
可是现在,慕容修请她去大厅,明显是商量如何解释事情的,难道事情很特殊,一个人不能解决。
带着浓浓的疑惑与不解,老夫人扶着柴嬷嬷的手去了大厅,慕容雨,慕容琳等人也纳闷的跟了过去:到底出了什么事,爹爹居然要和祖母商量着处理……
慕容雨眸光闪了闪,看来欧阳少弦送给自己的这份礼物非常特殊!
大厅,慕容修站在最前端,背对着门口,老夫人抬步走了进去:“侯爷,出什么事了?”
慕容修转过身,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沉重:“我找娘来,是共同审问这个人!”
众人这才发现,屋内角落中,跪着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头发乱蓬蓬的,又低垂着头,众人看不到他的模样。
“他是谁,做了什么坏事?”老夫人皱皱眉,最近的侯府很太平,没出过什么事,难道是以前做的坏事,被揭穿了?
“刚才我下朝回来,他正被一群人在街上追着打,看到咱们侯府的马车后,他惊呼……”慕容修声音沉重的居然说不出下面的话了,眸底闪着痛苦之色。
眨了眨眼睛,慕容修将满眼的泪水吞了回去:“来人!”
一名侍卫快步走上前来,拿着一面绣有忠勇侯府标记的锦旗,猛然向那乞丐面前一放,那乞丐猛然抬起了头,眸光惊恐着连连后退:“我是受人指使……才杀了侯夫人和岸少爷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老夫人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岸儿是被有心人暗害的,不是死于叛军……
慕容雨也明白过来,欧阳少弦送自己的礼物,就是揭露六年前母亲与哥哥的冤死案,嘴角轻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他还真是体贴,让自己将侯府事情全部处理完,安安心心的嫁入楚宣王府。
“是谁指使你暗害我母亲和哥哥的?”想不到那些杀手并没有被赶尽杀绝,还留了个活口下来,这一次,足以让御史府彻底坍塌。
“张姨娘……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侍卫拿着锦旗步步紧逼,乞丐惊恐着,连连后退。
“你胡说,张姨娘怎么可能派人杀……嫡母!”慕容琳怒吼着,搬起旁边的椅子砸向乞丐!
“住手!”老夫人话出口时,慕容修已来到慕容琳面前,啪的一声,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眼眶通红:“你想杀人灭口吗?”
慕容琳被打倒在地,耳朵嗡嗡做响,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鲜血溢出,好半天才恢复正常:“爹,你打我!”
“像你这般不知轻重之人,打死也活该!”慕容修气不打一处来,他做梦也没想到,他最信任的,觉得最亏欠的张玉兰,居然是害死他最心爱女子与儿子的凶手。
“一个疯子说的话你们也信,万一他是别人故意收买陷害张姨娘的呢?”慕容琳不服输的大喊着。
“正因为他是疯子,说的话才更加可信!”慕容修语气坚定:“我已经命人去调查这件事情了,是非对错很快就可见分晓。”当时,也是自己太大意了,梓馨和岸儿那般的惨死,自己都没有怀疑!
“祖母,娘和哥哥是被人买凶杀死的,不是被叛军害死的!”慕容雨泪如雨下,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但有人证做证,真相被揭晓这天,她还是忍不住泪流。
老夫人拿着丝帕,轻轻为慕容雨擦拭泪水:“雨儿别哭,你还有祖母和爹爹,不是孤身的一人!”
慕容雨的眼泪却是怎么都止不住,两世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哭了出来:娘,哥哥,间接害死你们的凶手很快就会得到惩罚,那名挑拨张玉兰买凶的人,肯定也会被揪出来的……
等等,慕容修是在大街上抓来的这人,挑拨张玉兰的人,会不会已经知道此事了:“爹,我们带着他去大牢里找张姨娘对峙!”慕容修一定要答应,速速带人前去,否则,张姨娘可能会被杀人灭口的!
“没错,叛重罪,一定要让张玉兰心服口服!”老夫人非常赞同慕容的作法:张玉兰这个贱人,居然害死了她最疼爱的孙子,她绝不会让张玉兰好过!
慕容修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来人,带他去大牢!”
洛阳王府,小丫鬟在熬药,按照药方上所写的药品,药量等配好后,放上水,开火熬制,突然,外面传来‘咚’的一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小心倒了。
“谁在外面?”小丫鬟走到门口,向外望望,院落里空无一人:“咚咚咚!”接二连三的响声不断响起,小丫鬟顿时怒气冲天,大白天,谁没事乱推东西,快步走出药房,向着响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来到院门外,咚咚声停止,几个石墩放在门口,四下望望无人,小丫鬟又走了回去,奇怪,刚才是怎么回事?
突然,小丫鬟反应了过来,大惊着快速向药房内跑,王妃特意嘱咐,一定要亲眼看着药熬好,不得离开的,自己居然好奇的丢下药出去了。
气喘吁吁的进了屋门,药好好的炉子上熬着呢,小丫鬟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药没出事!事情就不向王妃禀报了,否则,她指不定如何惩罚自己呢。
如往常一样,欧阳寒风喝过药后,睡了过去,洛阳王妃禀退海棠苑的所有丫鬟,嬷嬷,来到床前,居高临下的凝望欧阳寒风片刻,快速将他侧过身,伸手,解开了欧阳寒风的睡袍。
寒光闪闪的匕首现于手中,轻轻一划,欧阳寒风心口的肌肤现出一条血痕,洛阳王妃拿来一只小瓶,接下他不断下流的鲜血,若是细看便会发现,这血的颜色有些暗。
两盏茶后,洛阳王妃接够了血,拿出一些药粉洒到了欧阳寒风的伤口上,顿时,伤口停止流血,并以人眼看得到的速度,迅速愈合,欧阳寒风已是祖蛊之体,体质与常人不同,配以这种特殊的药粉,可在最短的时间内止住伤口。
取完血,洛阳王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快速离开,而是站在床前,继续凝望欧阳寒风,眸底,闪着复杂的光芒。
这是她最后一次取血,用过这次血后,那些子蛊就培育成功了,子蛊也可自行培育子蛊,不再需要欧阳寒风的血,也就是说,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在她这里,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死!
欧阳寒风做了她十几年的儿子,即将死去,她是不舍的,但是,为了她的事情,必须要有人做出牺牲。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凡中了蚀心蛊的人,没人能忍得过月圆夜蛊发时的蚀心痛,而今晚,就是十六,欧阳寒风已经‘病’了一段时间,!
转身,洛阳王妃如轻烟一般,飘出了内室,空气中,隐隐传来她小声的祝福:“寒风,一路走好!”
大牢,张姨娘如往常一般,躺在肮脏的干草上翻来覆去,不知道琳儿怎么样了,她有没有按照自己教她的做?
慕容雨聪明伶俐,却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张姨娘让慕容琳暂时避开慕容雨,讨好老夫人,并给侯府上下的人,留下好印象,然后,在府中慢慢站稳脚跟,顺便笼络人心,等根基稳了,再对付慕容雨不迟。
若琳儿扳倒慕容雨,夺取到老夫人手中的侯府大权,自己就有出去的希望了……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气,张姨娘心中一惊,快速坐了起来,还来不及反应,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眼前寒风一闪,一柄锋利的长剑刺进了她的胸膛……
“你……是你……”张姨娘嘴角,鲜血流下,眉头紧紧皱着,眸底闪着浓浓的震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蛊惑她杀谢梓馨的主谋,与往常一样,那人身着黑衣,黑裤,戴着黑面巾,张姨娘根本看不到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我不知道你是谁……威胁不到你的……为何还要杀我?”鲜血顺着闪光的剑柄流下,张姨娘紧抓着剑柄,声音虚弱而尖锐。
“因为是我蛊惑你杀谢梓馨的,即便你不知道我是谁,也会在大刑之下,将事情讲给慕容修,老夫人!”黑衣人目光,声音皆冰冷:“既然你已经替我背了黑锅,就继续背下去吧,清明之时,我会为你多烧些纸钱的!”
“事情不是张姨娘做的,一定不关张姨娘的事……”慕容琳的高声解释在不远处响起,黑衣人一惊,猛然拔出了张姨娘身上的长剑,顿时,鲜血飞溅,黑衣人手腕一翻,一把匕首塞进张姨娘手中,挥手,打昏了张姨娘,黑暗来临的刹那间,张姨娘暗自庆幸:
慕容雨知道所有的事情,即便自己死了,她也不会放过真正的幕后主谋,若她真的杀了那人,为谢梓馨,慕容岸报仇的同时,也为自己解了恨,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她……
转过弯,众人看到了满地的鲜血,以及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张姨娘,瞬间错愕,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琳最先反应了过来,高呼着跑上前:“姨娘,姨娘,你怎么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紧紧皱起了眉头,畏罪自杀么?想的美,若真是她杀了岸儿,断不能让她如此轻易的就死了:“来人,快请大夫!”害死自己两名孙子的恶毒女人,罪孽深重,怎能让她这么舒服的死去……
慕容雨望望牢门口的鲜血,以及张姨娘身上的伤口和手中的匕首,眼眸沉了沉,那伤口很大,不像是匕首所为,还有这牢前的血,匕首造成的伤,可飞溅不了这么远,是那名真正的幕后主谋来过,准备杀人灭口吗?
夜慕降临,洛阳太妃独自一人在房间用膳,山珍海味的美味佳肴吃到她口中,却失了味道,轻轻叹了口气:王爷一天到晚忙的不见人影,寒风得病,王妃负责照顾,一家人何时才能聚到一起,用顿团圆饭……
“太妃,太妃,不好了!”一名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进房间,面色焦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太妃身边的嬷嬷,狠狠瞪了小丫鬟一眼:“出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也不怕冲撞了太妃!”
小丫鬟累的小脸通红,急声道:“奴婢不是有意冲撞太妃……是世子……世子出事了……”
“什么?”洛阳太妃猛然站了起来,面色焦急的快步向外走去:“去海棠苑看看,寒风究竟出什么事了。”
海棠苑,一阵阵痛苦的哀嚎声穿透云层,响彻云霄,欧阳太妃来到内室时,欧阳寒风正捂着胸口,疼的在地上来回打滚,清亮的眼底,闪关浓浓的痛苦之色,嘴唇被他咬的鲜血淋漓,额头满布的,分不清是冷汗还是虚汗。
丫鬟、嬷嬷们站在一米外,不敢上前,欧阳太妃挤开人群,高呼着:“寒风……你怎么了……寒风……”
“疼……我的心……好疼……”欧阳寒风费尽力气,终于说完了这句话,额头,青筋暴出。
洛阳太妃转过身,对着丫鬟,嬷嬷们高声命令着:“快去请王爷和陈太医!”
洛阳王忙碌一天,将所有事情处理完,出了书房,无事一身轻,洛阳王的心情很是愉悦,正欲命人摆膳,小厮来报:“王爷不好了,世子得了怪病,疼的在地上打滚……”
“什么?”洛阳王惊呼一声,快速向海棠苑飞奔,海棠苑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大群人,见洛阳王来了,主动让出一条道路,欧阳寒风疼的厉害,几名侍卫上前也制不住他,洛阳太妃无能为力,急的在一旁哭泣,洛阳王怒吼:“世子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了?太医,请陈太医了没有?”
“已经差人去请了!”洛阳王妃走出人群,快步向门外走去:“我去看看人来了没有……”
出了海棠苑,欧阳寒风的哀嚎声小了许多,洛阳王妃冷冷一笑,自己命人在路上给陈太医使了绊子,他是绝对来不到这里的,并且,欧阳寒风的蛊毒已经在蚀心,就算陈太医避过那些绊子,来到洛阳王府也没用,太妃,王爷,买一具上好的棺材,准备给欧阳寒风收尸吧!
王府大门近在咫尺,洛阳王妃换回以前的单纯模样,焦急的询问着:“陈太医来了没有?”
两名守卫相互对望一眼:“回王妃,陈太医尚未来到!”洛阳王府世子得了怪病,非同小可,片刻已传遍整个洛阳王府,侍卫们自然也是知道的。
“怎么还没来啊,寒风的病情,等不了太久的!”洛阳王妃在门口来回走动着,眸底的悲痛与焦急看的人心酸:“难道陈太医有事耽搁了,备车,我亲自去请陈太医!”
张御史的饮食,起居非常有规律,晚膳后,在外坐上一个时辰,就回房休息。
张玉菲每天除了吃,就是发呆和睡,膳后,被张玉玲,张玉棋早早的扶回房间休息了,张玉玲和张玉棋本打算围着陆皓文聊聊天,却被他找理由,打发着回了房间。
在外坐够了时间,小厮也扶着张御史走向屋内,陆皓文望望天空,时候不早了,前来接替他守夜的将军还未来到。
天色刚黑不久,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就算有人来行刺,也绝不会在这个时间动手,陆皓文正准备和侍卫们说一声,提前离开一会儿,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直奔小厮扶着的张御史而去。
陆皓文心中一惊,眼明手快,挥剑斩向黑衣人的长剑:“当!”两柄利剑在半空中相撞,闪出耀眼的火花,陆皓文和那名黑衣人各自后退了四五步方才停下脚步,心中暗道对方不是简单角色。
“有刺客,抓刺客!”侍卫们反应过来,惊声高呼,数十名侍卫从四面八方涌出,将整个小院重重包围,手中长剑直指地面上的那名黑衣人。
大批侍卫围攻一名黑衣人,场面堪是壮观,黑衣人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节节败退,陆皓文手持长剑,却没再进战圈,胜负已分,他没必要再进去多插一脚。
侧目,望到了不远处的小厮,以及面色僵硬,苦涩的张御史,陆皓文淡淡吩咐着:“扶御史回房,好好保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随意出来。”
“黑衣人还有同伙!”一名侍卫惊呼出声,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远处的大树上,四、五名黑衣人竞相飞离。
“抓活的,不要让他们跑了!”前来接替陆皓文守夜的将军高呼一声,大批侍卫飞离小院,紧追黑衣人而去,整个小院乱成一团!
陈太医迟迟未到,欧阳寒风痛苦的哀嚎却是越来越震人耳膜,无奈之下,洛阳王让府医先来查看病情,几名侍卫紧压着欧阳寒风的手脚,避免他乱动,府医则站在床边,细细为欧阳寒风把脉,却迟迟不敢确定病因。
“世子得的到底是什么病?”洛阳王已经不知是多少次怒吼了。
府医战战兢兢:“卑职才疏学浅,尚未诊断出来……”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洛阳王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出。
“王爷,张御史居住的地方出事了……”一名侍卫急急忙忙跑进海棠苑,面容焦急。
“出事就出事,让陆皓文他们前去增援。”洛阳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世子病成这样,本王哪还有心思去理会那人罪臣张御史!”
一道修长的身影越过侍卫,从门外走了进来:“王爷,您不是大夫,世子的病,您再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张御史之事,是皇上亲自交待下来的,若是出了事,不仅王爷,守卫的将军与侍卫们都会受罚……”
“那依你的意思,本王应该怎么做?”在这人面前,张御史强忍了暴燥与怒气。
“病者,交给大夫和太医,张御史被行刺,非同小可,将士们需要您的指挥!”
养病的小院
小厮们遵从陆皓文的吩咐,扶着张御史回了房间,远离院中的混乱与打斗,将张御史安置到床上,关上房门,将一切的纷扰与危险关在门外,小厮们长长的松了口气,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压惊:“这外面打的真是激烈,幸好咱们回了房间,否则刀剑无眼,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刺在你我身上了……”
“就是,还是这房间安……”全安尚未说出,那小厮突然顿了动作,面容痛苦的扭曲起来,嘴角鲜血溢出,在另一名小厮惊讶的目光中缓缓倒地,他身后,现出一道窈窕的身影。
“你……你想怎样?”望着那人手中带血的长剑,活着的小厮震惊着,连连后退。
那人邪恶的笑了笑:“躲在房间,也未必完全!”猛然挥手,长剑送进转身欲逃离的小厮体内,那小厮连惊呼声都没出口,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连杀两人,意犹未尽,浓烈的血腥味更加刺激着那人嗜杀的神经,转身望向床边的张御史,那人冷冷笑着,步步逼近:“不必再装了,我知道,你已经恢复记忆!”
“你是来杀我的!”张御史蓦然开口,神智清醒,口齿伶俐:“让人引走侍卫,只是你的调虎离山计,以便有更多的时间与精力来杀我,可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你很聪明,也很愚蠢,既然你能想到我用了调虎离山计,为何想不到当今世上,有的人杀人,有的人被杀,这是很平常的事情,不需要理由!”那人诡异一笑:“就如当初,你女儿张玉兰买凶杀谢梓馨时,不也一样没有理由,你帮她除去那些杀手时,问理由了吗?”
张御史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无论他承不承认,黑衣人说的其实没错,他杀人时,的确也没有问过理由。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弱,黑衣人知道,时间不容耽搁,眸光一寒,手中长剑快速刺向张御史:“受死吧!”
“当!”张御史毕竟年老了,出手快不过黑衣人,手中用来自保的短匕首被打落在地,长剑直直刺向心脉。
本以为这次张御史死定了,哪曾想,寒光闪闪的长剑即将刺到他身上时,对面凭空出现一柄软剑,瞬间将那人的长剑打了回去,软剑尖借势挑下了那人的黑色面巾,顿时,一张熟悉的容颜出现在眼前。
“阿音,怎么会是你?”洛阳王带着大批人出现在门口,望向她的眸底充满震惊与难以置信,洛阳王是真的做梦也没想到,他多年的枕边人,单纯的毫无心机的王妃,竟然会是他的敌人,还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洛阳王妃抬头,对着挑下她面巾之人怒目而视:“欧阳少弦,居然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手腕轻翻,欧阳少弦收剑回鞘,速度快的让人根本看不清他从哪里拿了剑,又放回哪里去了:“若王妃只是名普通女子,也不会与我成为仇敌!”自然不会形成现在这种对峙场面。
“阿音,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本王哪里待你不好?”洛阳王怒吼着,就差上前掐着洛阳王妃的脖子质问了。
洛阳王妃转过身,对着洛阳王大吼:“你这个笨蛋,蠢货,你的真心,蜜意只对另外一个人,哪里是对我!”吼到最后,洛阳王妃身体猛然一抖,一只小木桶掉落在地。
“快闭气!”陆皓文话未落,木桶中腾起阵阵浓烟,迷了视线的同时,呛的侍卫们连连咳嗽。
烟尘散尽后,众侍卫的包围圈已是空荡荡一片,哪里还有洛阳王妃的影子。
“人呢,哪里去了?”洛阳王走进房间,气急败坏的四下寻找着,他要找到她问清楚,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欧阳少弦眸光幽深:“若无意外,王妃回了洛阳王府!”无人能从欧阳少弦手中逃脱,除非,他是故意放她离开。
“出了这种事情,她不急着逃命,还敢会洛阳王府?”洛阳王有些不太相信。
欧阳少弦眼睑微沉:“洛阳王府里有一些她放不下的东西,她一定会回去拿的!”
洛阳王妃逃出小院后,一路急奔,可恶,自己的调虎离山计被识穿了不说,他们还将计就计,请君入瓮,欧阳少弦,厉害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洛阳王妃可不认为,着急欧阳寒风生死的洛阳王能有那么大的闲情逸致,布了圈套让她钻……
洛阳王还未回来,王府的人自然不知道王妃是敌人,任由她匆匆忙忙的进了王府,直奔花房而去,放眼整个王府,她唯一在意的,也就是那些成了蛊的鸢尾花了!
“砰”的一声踢开房门,洛阳王妃窈窕的身形随即闪了进去,拿了小坛准备装那些蚀心蛊,哪曾想,现于她面前的鸢尾花不是火红一片,而是黑红色,全部败落,一棵一棵掉落水中央,焉焉的,了无生气。
“是谁毁了我的蚀心蛊?”洛阳王妃咬牙切齿,怒气冲天,眸底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人焚烧怠尽,这可是她花了十多年精力培养祖蛊,然后小心翼翼,费尽心力,方才培养出的子蛊,还未派上用场,就这么被人毁了,可恶,可恶!
“王妃,喜欢我们送你的这份大礼吗?”伴随着清冷的女声,慕容雨和王香雅从门外走了进来。
“是你们毁了我的鸢尾花?”洛阳王妃漂亮的眸底,隐有魔气凝聚。
“我们没有毁你的鸢尾花,只是弄死了一些讨人厌的蚀心子蛊而已,哪曾想你这些鸢尾花也跟着败了,还变成了黑红色,真是难看。”王香雅漫不经心嘲讽着,听到洛阳王妃耳中,就是一种变相的挑衅:“我母亲喜欢大红色,这黑红色的东西,她可是很讨厌!”
“王妃,下次再找丫鬟熬药时,一定要找个尽心尽责的!”慕容雨微微笑着,目光挑衅:“那个小丫鬟,好奇心太强了,熬药时,跑出去看热闹,才被我们寻到空子,换了药,所以,您用了寒风世子的血后,鸢尾花全死了!”
“你们两个,找死!”洛阳王妃眸光一变,挥掌打向慕容雨和王香雅,害死了自己的蚀心蛊,就让她们用命来还!
洛阳王妃的掌风中带着凌厉的杀气,与浓浓的血腥味,王香雅和慕容雨不躲不避,直接挥掌迎上:“啪啪啪!”六掌相接,招式凌厉,快速,电光火石间已过了十几招。
“砰!”三人对掌,各自后退三、四步,站成了一个小三角形,摆着杀招,随时准备对敌,衣衫随风飘动,发上的珠翠,摇曳生辉。
“慕容雨,你居然会武功?”洛阳王妃眸底,闪着浓浓的震惊,难怪在花房里她能躲开自己的偷袭,武功还很是不错呢。
“我还以为王妃早就猜到了呢!”慕容雨眨眨眼睛:“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王妃了,那天,在窗外偷听到王妃和李向东谈话的不是张玉菲,而是我,一直以来,您都杀错了人!”
“张御史与叛军是有一定联系的,若无意外,王妃您也是叛军一伙吧,你杀他,可是自己人杀自己人,窝里反了啊!”无视洛阳王妃那愤怒的嗜血,吃人的眼神,慕容雨接着刺激:
“其实,那天我还真没听到什么,从你们的言谈中,我只能猜到六年前的叛乱,以及三年前的平叛,都不简单,并非世人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对吗?”
“慕容雨,你真该死!”话落,洛阳王妃手腕一翻,手中小青蛇窜出,直直射向慕容雨,慕容雨双足轻点,窈窕的身影瞬间到了门外,避过洛阳王妃的杀招。
洛阳王妃紧追不舍,随之跟到院中,小蛇吐着长长的红信子再次袭向慕容雨。
找死!小青蛇越来越近,慕容雨眸光一寒,正欲以匕首杀掉这讨人厌蛇,一柄长剑凭空伸出,三两下就将那蛇斩成几截:“大小姐,没事吧?”挺拔的身形,英俊的容颜,关切的目光,正是陆皓文。
“没事……小心!”陆皓文站在慕容雨面前,洛阳王妃想杀慕容雨,必须要先除去陆皓文。
身后,寒风袭来,陆皓文不慌不忙:“雕虫小技!”猛然转身,手中长剑正对上洛阳王妃刺来的利器:“当当当!”激烈的兵器交接声在小院中响起。
陆皓文和洛阳王妃皆招式凌厉,招招狠辣,快速,看的人眼花缭乱,慕容雨站在一边,暗暗赞叹:陆皓文弃笔从戎,能有今天这番作为,肯定付出了常人难以忍受的艰辛与努力!
洛阳王妃与陆皓文旗鼓相当,短时间内难分胜负,陆皓文离开边关一段时间了,很久没与人过招,此战正好洛络筋骨,一招一式,稳稳当当,气定神闲。
反观洛阳王妃,在小院刺杀张御史一事被人知晓,她的暗藏的身份已经暴露,必须尽早离开这里,否则,洛阳王等人回来了,她就插翅难逃。
可陆皓文紧缠着她不放,洛阳王妃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抬头望望天空,时间越来越晚,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洛阳王妃眸光一寒,另只手中的暗器,对着陆皓文射了过去。
“小心!”慕容雨惊呼的同时,正欲上前救人,王香雅已先她一步出手,挥剑打落了洛阳王妃射出的暗器:“本来我们念你是女子,公平起见,与你单打独斗,可你居然给脸不要脸,暗箭伤人,是你不守规则在先,休怪我们不讲信义在后!”
话落,王香雅手持长剑冲了上去,与陆皓文一起,联手对付洛阳王妃。
王香雅体态虽胖,但出招凌厉,快速,丝毫不显笨拙,一柄长剑在她手中挥舞的密不透风,更与陆皓文配合默契,一招一式,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慕容雨本打算上前帮忙的,可望着对敌时配合的天衣无缝的两人,她又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观战,心中暗暗称赞:以武功招式来论,他们两人真是般配!
“嗖!”洛阳王妃被陆皓文和王香雅联手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天色渐晚,她必须要走了,于是,故计重施,竹桶丢下,趁着浓烟散起时,快速逃离。
“咳咳,就这么跑了,真是便宜她了!”王香雅愤愤不平。
慕容雨微微一笑:“放心,她逃不掉的!”这洛阳王府早就安排好了,作恶多端的洛阳王妃已经入了瓮,哪会轻易让她逃走!
天色虽黑,却尚早,许多人都还未休息,小院中,激烈的打斗声吸引来无数人的目光,洛阳王带着大批侍卫,浩浩荡荡回府时,众人就站在自家门口,探着头,好奇的向外张望:洛阳王亲自出动了,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李向东是一个很会把握机会的人,看架式他就知道洛阳王府出了事,如果他借此立功,说不定会有美好前途,目光闪了闪,李向东混在侍卫中,进了洛阳王府!
洛阳王府已经织成了一张密网,洛阳王妃在府中如同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她每到一处地方,迎接她的必是手持长剑的侍卫,太妃,丫鬟,嬷嬷,小厮等人都不知去了哪里:
洛阳王妃气的咬牙切齿,这一切,绝对是欧阳少弦搞的鬼,早知如此,自己当初就应该杀了慕容雨,让他痛不欲声,生不如死!
转了几圈,与侍卫们几番较量下来,洛阳王妃多少挂了点彩,门外传来一阵熙攘,却是洛阳王带人回来了,洛阳王妃更是心急如焚,若是再找不到太妃,自己小命不保,她们究竟去哪里了,难道是出府了,这么多人出府,不可能没有一点儿动静啊……
突然,洛阳王妃脑中灵光一闪,快速向着一个方向走去,她们一定在这个地方,在外人完全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多人出府,是不可能的,可她们又不在府中,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们藏起来了,放眼整个洛阳王府,能藏住这么多人的地方,只有一个!
寒冰床上,欧阳寒风正躺着熟睡,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下来,陈太医施完了最后一针,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太妃急步上前:“陈太医,寒风的病情如何了?”
“太妃请放心,世子体内的蚀心蛊已经取出,最近几天,就睡在这寒冰床上,祛除蚀心蛊残留的热力,再配以药物,不出半月,就可恢复如初。”
“有劳陈太医了!”太妃高悬的心放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真不知阿音究竟怎么回事,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如此毒手……”蚀心蛊,她摆明了想让寒风被虫蚀心,痛死!
“砰”紧闭的房门被大力踢开,洛阳王妃全身染血,噙着森冷的笑容走进房间:“既然太妃有此疑惑,我可以解答!”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太妃暗暗吃惊,现在的洛阳王妃,满眼的嗜血与算计,哪里还有半点平时的单纯与无知。
洛阳王妃冷笑着,步步逼近,嬷嬷护着太妃,连连后退:“聪明人都想得到来这藏宝库避难,这里够大,东西也够多,万一被敌人找到,也可以拿元宝砸人不是……”
“王爷,王妃进了宝库……太妃、世子都在里面……”门外,传来侍卫的禀报,洛阳王妃眸光一寒,挥掌将丫鬟、嬷嬷打开,伸手掐住了太妃的脖子,恰在此时,洛阳王也带人踏进了房间:“阿音,你干什么,快把娘放开!”
“全部后退,否则我就掐死这个老太婆!”欧阳寒风是洛阳王的儿子,如果洛阳王妃拿欧阳寒风做人质,而洛阳王一气之下,就算牺牲掉欧阳寒风的性命,别人也不敢议论什么,毕竟,虎毒不食子,因为洛阳王妃对清颂威害太大,洛阳王痛心的牺牲儿子,也要铲除她,传扬出去,说不定还能赢得对君忠心的美名。
而太妃却是洛阳王的母亲,如果洛阳王敢牺牲她,传扬出去,可是大不孝,虽然也同样对清颂表了忠心,但他不孝之举在那摆着,必定会官员弹劾!
“阿音,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洛阳王痛心疾首:“你堂堂贵族千金,洛阳王妃,为何要学那些邪门歪道,还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王爷,她不是王妃!”几名侍卫抬着一只木箱子走了过来,打开来看,女子熟悉的容颜现于眼前,不过,她双眸紧闭,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身体僵硬,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显然是死去多时。
“阿音!”洛阳王惊呼一声,望望挟持着太妃的另一个阿音:“这是怎么回事?”
洛阳王妃不屑的冷哼一声:“洛阳王,你还没看明白么,我根本不是你那高贵的王妃阿音,我是小甜,你这多忘事的贵人,还记得这个名字吗?”最后一句,洛阳王妃几乎是吼出来的。
小甜,这个名字对洛阳王来说,已经恍如隔世:“你没死!”
“你很希望我死是吗?可惜我命大,死不了!”小甜咬牙切齿:“死的是你那高贵、愚蠢的王妃,不过,你要感谢我,用特殊的药物,将你这笨王妃的尸体保存了十多年!”
时间,追溯到二十年前,小甜也是名门闺秀,与洛阳王定有婚约,可不知为何,一夕之间,小甜一家全部死于非命,只有小甜活了下来,可是,她的额头却出现了一个非常怪异的胎记,星相大师曾言,那是亡国印记!
皇室根基,不容动摇,于是,小甜被追杀,下落不明,暗卫们带回的消息是她已死,洛阳王伤心之余,娶了阿音为洛阳王妃!
“既然那星相大师说我亡国,我就亡给你们看!”小甜眸底嗜血的目光仿佛要将众人全部杀尽,自己在苗疆受的苦和痛,定要千倍万倍的还给这些人!
“阿音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她?”洛阳王妃一直都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子,从未伤害过任何人。
“她占了我洛阳王妃的位子,抢了属于我的东西,我恨她,当然要杀她!”小甜怒吼着:“还有欧阳寒风那个孽种,根本不该存活于世,若非为了养蛊,我早就把他一起杀了,哈哈,你们全家都是蠢货,我假扮了十多年的洛阳王妃,居然都没人发现!”
自己养蛊时受了伤,终身不能生育,否则,自己也可以有孩子,做母亲!
欧阳少弦走上前来,目光凌厉:“你师父肯定没告诉你,当年,你全家的惨死案,以及你额头的标记,都是他一手造成,那星相师,也是他买通的……”
“这不可能?”小甜想也没想,立刻否认:“是我求着师傅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和蛊术的……”
“你在全家惨死前,曾见过你师傅吧!”欧阳少弦也不急着和洛阳王妃争论,慢慢转移了话题:“你是难得的养蛊奇才,他要收你为徒,可你父母不同意你这名门千金学那些邪恶之事,所以,你师傅对你全家下了毒手……”
“欧阳少弦,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是不会上当的!”在见识过欧阳少弦的厉害之后,对他的话,小甜再也不会相信。
“你不信也无妨,那你知不知道你体内有蛊?你师傅亲自下的子母蛊,你师傅是母,你是子,如果他出事,你也会一起死亡!”欧阳少弦声音平静:“你是养蛊高手,不需要我再过多解释这子母蛊的作用吧!”
对欧阳少弦的话,小甜将信将疑,正思索着要如何答话:“刷”门外传来一声凌厉的鞭打声,小甜胸口却是猛然一痛,尖锐的痛感瞬间袭遍全身:“啊!”鞭子打在别人身上,她居然痛了。
“刷刷刷!”门外的鞭子声越来越密集,小甜痛的死去活来,大叫着,:“别打了,别打了……”欧阳少弦说的都是真的,害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不是别人,是自己最尊重的师傅,他怕自己知道真相后会报复他,杀他,才给自己下了子母蛊!
门外,鞭打声停止,小甜疼的险些直不起腰来,一手紧掐着太妃的脖子,另只手轻轻垂了垂,缓解疼痛,袖中的小蛇掉落在地,快速游开……
嘴角,轻扬起一丝苦涩、疯狂的笑意,哈哈,人生给自己开了个大玩笑,当年,自己单纯无知,救下重伤的师傅,哪曾想,自己救了个祸害,全家被他害死,自己也被他逼着学蛊,天天过人生不如死的生活,那种痛,那种黑暗与害怕,无人能了解,无人能体会……
心已经麻木了,但恨却更加强烈:“我要让你们所有人为我陪葬!”自己的人生毁了,自己的敌人也休想好过!
小甜手腕一翻,小手掌中升起一只闪亮的物体,映着小甜阴冷的笑,格外碜人:“人都凑齐了,大家就一起下地狱吧……”
光芒越来越亮,照的人睁不开眼睛,众人只觉脚步沉重的提不起步了,胸口更是沉闷的难受,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
“雨儿!”慕容雨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幸好欧阳少弦及时扶住了她:“你怎么样?”
“我……喘不过气……”慕容雨的声音非常微弱,欧阳少弦抬头望向其他人,王香雅,陆皓文,洛阳王等人也是如此,洛阳太妃已经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皱着,仿佛再也不会醒来!
欧阳少弦武功高强,小甜手中的东西对他没用,眸光一寒,正欲出手杀人,“嘶!”一只小青蛇,吐着长长的红信子,张口咬到了小甜后颈上。
“啊!”小甜凄厉的惨叫声在屋内容响起,手中的光芒瞬间消失无踪,众人松了口气,大口喘息。
小甜疼的倒在地上,她的身后现出一道身影,正是扮成侍卫的李向东,慕容雨冷冷一笑,李向东真的很会把握机会,不过,只要有自己在的一天,他就休想升官,发财!
小甜尖叫着,在地上不停打滚,身上的衣服,肌肤,居然一点儿一点儿被腐蚀,露出身体里的骨架:“救我……救我……”
众人全部后退着,冷眼旁观小甜被蛇毒侵蚀,无一人上前帮忙,刚才她可是要杀自己,自己为何还要帮她,既然她想下地狱,就成全她!
慕容雨震惊的望着眼前一幕,被那条小青蛇咬了,就会这么凄惨的死去……
一条强有力的胳膊自身侧伸出,将慕容雨拥进怀中,安心的感觉萦绕周身,耳边响起欧阳少弦的轻声安慰:“别怕,一切有我在!”
“救命,救命……”尖叫声中,小甜的身体渐渐冒出白烟,血肉和骨架以人眼看得到的速度,快速消失,稍顷,尖叫声湮没在阵阵白烟中,小甜化为一滩血水……
三天后,大牢,张姨娘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让她十分讨厌的脸:“慕容雨!”声音虚弱,几不可闻。
“醒了!”慕容雨声音淡淡的:“我还以为你会去阴间,全家团圆呢!”
“你什么意思?”每说一句话,张姨娘的嗓子都如火烧一般,疼痛难忍。
“你出事的当晚,张御史也被黑衣人刺杀,去了四五名武功高强的杀手……”
“你说的可是真的?”张姨娘的心猛然沉了下来。
“这种事情,我骗你干什么,如果不信,你叫牢头或狱卒来问!”慕容雨摆摆手,琴儿快步走到大牢门口:“犯人醒了,可以进来对峙了!”
官兵押着那名乞丐来到张姨娘面前:“张玉兰,你可认得他!”
乞丐的头发被官兵拉紧揪着,不得不昂头,虽然现在的他非常肮脏,张姨娘也隐隐能看出,是她买凶之人,因为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非常紧张,也非常小心,故而将与她接头之人,记的清清楚楚,想不到他居然没死。
“哈哈,我认得你!”仔细望了张姨娘半晌,乞丐笑起来:“再给我银子,我帮你杀人!”
“没错,谢梓馨和慕容岸是我买凶杀的!”张姨娘没再推脱,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自己全家人都死了,那人还在追杀自己,即便自己可以逃过一劫,也活不了多久的,每日担惊受怕的活着,还不如痛快的死了,同时,再将那人咬出来,让侯爷,慕容雨为自己报仇。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慕容雨和那人都是玩心机手段的厉害角色,不知谁会笑到最后,又或者,两败俱伤!
“张御史有没有参与此事?”顺天府尹走了过来,他负责此事,案件当然要他亲自审理。
“他动用权力,杀了这些刺客灭口!”爹爹已死,即便是有罪,也惩罚不到他了!
“还有其他要交待的吗?”顺天府语气微冷,主动承认了很好,以免自己再动刑了。
张姨娘轻轻摇了摇头,终其一生,她做的最惊天动地的事情,就是这一件了,其他的都是小打小闹,在这件事情面情,不值一提!
顺天府尹转身面向官兵:“来人,前去捉拿张御史,押入大牢后审!”
张姨娘顿时一个激灵:“爹爹不是遇刺了么?”怎么还要捉拿。
慕容雨轻轻笑着:“张御史的确是遇刺了,不过,幸得洛阳王爷,楚宣王世子,陆将军等人相助,他化险为夷,还记起了以往的所有事情呢……”
“慕容雨!”张姨娘气的咬牙切齿,她居然骗自己招供,可恶,可恶!
“是你自己没领悟透,怪谁。”慕容雨冷冷笑笑,不理会张姨娘快要杀死人的愤怒目光,转身向外走去:“你失血过多,好好养养吧,不过,估计,你的身体养好之后,罪名也定下来了!”左右是,她活不了多久了。
张玉兰买凶杀人之事上报刑部,不知怎的被皇上知道了,龙颜大怒,亲自下旨,凌迟张玉兰与张御史,张玉菲,张玉玲,张玉棋三人贬为官奴,永世不得脱籍!
凌迟那天,晴空万里,在行刑广场上,万人观摩,看着血肉一片一片从张玉兰和张御史身上割下来,鲜血飞溅,听着两人一声痛过一声的嚎叫,众人议论纷纷,慕容琳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大声哭泣,娘死了,就没人教导,指点自己了,怎么办呢?
慕容雨抬头望向天空,心中有了一丝安慰:娘,哥哥,我一定会找到那名幕后主谋为你们报仇的,张玉兰这个间接的凶手已经受到了惩罚,你们可以安息了!
凌迟完毕,张玉兰,张御史彻底死绝的时候,已是三天后了,天空有些阴沉,慕容雨的心情也很低沉,那名幕后主谋,比张姨娘聪明,狡猾许多,来无踪,去无影不说,自己还没有查到有关他的任何信息,甚至于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这一仗,很难打……
突然,一袭熟悉的衣袂映入眼帘,慕容雨停下脚步,抬头望去:“寒风世子,你怎么出来了,身体可好些了?”
小甜给欧阳寒风喝的最后一次药,是最厉害,也是最致命的,不过,被欧阳少弦的人调包,以陈太医开的药方代替了,所以,欧阳寒风保住了命,也驱出了体内的蚀心蛊,每月月圆,不必再受蚀心之苦。
欧阳寒风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是小厮扶着他出来的,几天的时间不见,他好像一下子熟悉了许多,眸光明亮,却暗含了一些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
轻轻笑笑,欧阳寒风摆手遣退了小厮,琴儿等人也在慕容雨的暗示下走的远了一些:“世子找我有事?”
欧阳寒风沉思半晌:“谢谢你救了我。”
慕容雨微微一笑:“不必谢我,药是陈太医配的,药材是少弦世子的人换的,我可是什么忙都没帮上……”
“不必自谦,香雅都告诉我了,是你冒着危险,取了我喝的药和……那人养的鸢尾花给陈太医检查,他们方才能救下我……”欧阳寒风语气低沉,提起那个照顾了他十多年,却又在暗害他,甚至于是他杀母仇人的女子,他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
眼睑沉了沉,欧阳寒风语气惆怅:“其实,我倒是希望你没有救我,这样一来,我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
转身的瞬间,慕容雨看到欧阳寒风的眼中泪水闪动:“阿北,扶我回去!”
望着欧阳寒风渐渐远去的背影,慕容雨眸光闪了闪,他今天特意跑出来见自己,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吗?
“砰!”慕容雨在出神,未注意四周,一人急步前行,可能是也没注意看路,狠狠撞到了慕容雨身上。
慕容雨踉跄着后退好几米,方才停下脚步,抬头望向那个冒失鬼,美眸中怒火燃烧:走路都不看人的吗?
撞了人,那人也停下了脚步,侧目望去,慕容雨美丽气愤的小脸映入眼帘,那人眸底一丝惊艳一闪而逝:“姑娘,对不起,要不要去看大夫?”
“不必了,我没事!”男子相貌英俊,气质高贵优雅,如同天边的骄阳,让人无法忽视。
慕容雨身边围绕着许多美男子,欧阳少弦,欧阳寒风,谢轻翔,陆皓文,他们各有各的优点,慕容雨见的多了,再看这名英俊男子,并未察觉他有多优秀,最多能得欧阳少弦,欧阳夜辰相提并论一下。
“小姐!”琴儿,瑟儿等人惊呼着,快步走上前来,仔细察看,确认慕容雨无碍,方才放下心来。
整好衣着,慕容雨看也没再看那人一眼:“回府!”
慕容雨起身欲走,那人快行一步,来到慕容雨身侧:“请问姑娘,知不知道七星塔怎么走?”
男子气质修养皆不俗,言谈举止也非常礼貌,再加上他也只是无意撞到了她,也道过歉了,慕容雨的怒气消去不少:“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大约走上半柱香,会有一个很大的十字路口,再向右拐,走上三百步左右,就能看到七星塔了!”他应该不是京城人,不然,岂会不知道七星塔在哪里。
“多谢姑娘。”男子礼貌客气:“姑娘是否知道,碧水湖在七星塔的哪个方位?”
“公子,碧水湖和七星塔的方向完全相反,您究竟是去七星塔,还是碧水湖?”琴儿皱了皱眉,长的倒是相貌英俊,但问的问题真是奇特,不会是拿小姐寻开心的登徒子吧。
男子轻轻笑笑:“两位朋友约我见面,一位在七星塔,一位在碧水湖!”
慕容雨淡淡一笑:“碧水湖在……”
“公子!”远处,一名小厮目光焦急。
男子微微一笑:“失陪一下!”转过身,快步走向小厮:“出什么事了?”
“雨儿!”王香雅突然冒了出来:“你怎么站在这里啊,走走走,陪我去醉情楼喝酒。”不由分说,王香雅拉了慕容雨向前走去。
慕容雨戏谑道“我没酒量,喝上几杯就醉了,会扫你酒兴的!”欧阳少弦孝期已过,准备请皇上赐婚,慕容雨很快就要出嫁了,而王香雅这个比慕容雨还大一岁的女子至今找不到婆家,说不伤心,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王香雅拿出一颗药丸:“我这里有太医做的解酒药,你先吃上一颗,保证千杯不醉……”
“喝太多酒可是会伤身体的,适量的饮些就好……”知道王香雅借酒消愁,慕容雨劝她不要喝太多,心中已暗暗有了计划,香雅的肥胖,应该是能减下来的吧,自己好好翻翻这方面的书籍,帮帮她。
男子听小厮说完事情,吩咐过细节后,回头望向慕容雨,却见刚才站过佳人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男子快步走了过去,着急的四下观望,大街上人来人往,却唯独不见他想见的那张脸孔……
“大哥,你今天没事情做吗,拉着我出来逛街!”谢轻翔,谢轻扬两兄弟英俊潇洒,器宇不凡,走在大街上,引得无数人驻足观看。
在丞相府休养这段时间,谢轻扬的伤已基本痊愈,虽说整天呆在府中他有些闷,可让他陪着谢轻翔逛街,他还真是有些不自在。
“轻扬,你觉得送女孩子,什么礼物好?”谢轻翔停在一个小摊前,细细打量着摊上娇小玲珑的各种物件。
“大哥有心上人了?”这可是大事件,祖母和爹娘知道了肯定高兴。
“没错,我想送她件礼物!”谢轻翔居然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那她是哪家的千金,性格如何,喜好是什么?”送礼嘛,就要投其所好,这样才能掳获芳心,更重要的是,谢轻扬想知道,那女子和丞相府是否门当户对,若是身份很低,即便谢轻翔再喜欢,也是不能做正室的。
“她……你也认识……”不知是不是谢轻扬的错觉,谢轻翔英俊的脸庞微微泛红:“就是雨儿表妹……”
谢轻扬猛然抬起眼睑,眸底写满了震惊,大哥喜欢雨儿!意料之中,震惊之外!
仿佛早就料到谢轻扬会是这种反应,谢轻翔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在小摊上看东西:“很吃惊是吗?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把雨儿当妹妹,可前几天,我突然发现,我对她不止兄妹之情,当我意识到这点时,也很吃惊……”
“你看这只玉蜻蜓,雨儿会喜欢吗?”谢轻翔拿起一只展翅欲飞的蜻蜓,询问谢轻扬的意见。
谢轻扬淡淡扫了一眼,无论雨儿喜不喜欢,她都不会以恋人的身份收下这份礼物,欧阳少弦喜欢雨儿,放眼整个清颂,谁敢和他抢人,大哥的一番真心,根本得不到任何回应!
“就要这只蜻蜓了!”谢轻翔付了银子,向前走去。
“大哥要去忠勇侯府!”看谢轻翔前行的方向,谢轻扬也猜出了他的目的。
“我想早点把礼物送给雨儿!”顺便表白心迹,女儿已经到了出嫁年龄了,若是侯爷、老夫人都不反对,过几天他就送聘礼。
谢轻扬轻轻摇摇头,大哥此去,绝对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忠勇侯府十分热闹,管家指挥着丫鬟,小厮们来来往往的忙碌不停,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谢轻翔走上前:“管家,侯府可是有喜事?”
谢轻翔是侯府常客,管家自然认得他,快步走上前来:“回谢少爷,是皇上下了圣旨,赐婚大小姐于楚宣王世子,世子的聘礼已经送来了……”
“当!”谢轻翔怔立当场,手中的蜻蜓掉落在地,摔成两半:世子对雨儿早就有意,难怪自己说想娶雨儿时,他那么气愤,看来,轻扬也一早就知道了,否则,他刚才不会有那么大反应,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谢轻扬扫了谢轻翔一眼,他天天见世子,这件事情居然还不如自己知道的早,是欧阳少弦隐藏的太好,还是大哥的反应有些迟钝……
“轻扬,陪我去楚宣王府!”谢轻翔愣了半天后,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大哥,你想干什么?”谢轻扬伸手抓住了谢轻翔的胳膊,目光凝重:欧阳少弦不好惹,千万别做傻事。
“欧阳少弦喜欢雨儿,却瞒了我这么久,身为好朋友,你说我应不应该多罚他几杯酒?”拍拍谢轻扬的胳膊,谢轻翔微微一笑:“走吧,去找欧阳少弦拼酒!”
大哥居然这么快就想通了?望着谢轻翔渐渐远去的身影,谢轻扬望望天空,大哥和雨儿之间,还未开始,已经结束,所以,雨儿嫁人,大哥虽惋惜,却不会执着,心痛,这样的结局,很好!
夜幕降临,一名英俊男子坐在桌前,提笔书写,目光专注,若是细看便会发现,这男子是那天慕容雨在街上遇到的那位。
“当当当!”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得到允许,一名小厮端着食物推门走了进来:“公子,用膳了!”
“最近京城有没有大的事情发生!”男子手中的笔,仍旧在纸上挥洒,头也未抬。
“回公子,大街小巷都在盛传,楚宣王世子欧阳少弦,和忠勇侯府大小姐慕容雨即将大婚!”
男子眸光微闪,写完最后一画,放下手中笔,笑容高深莫测:“想不到欧阳少弦也遇到了心爱之人,那慕容雨,长相很美吧!”欧阳少弦喜欢的女子,和自己一样,绝对是顶尖的。
“传闻,慕容小姐美若天仙!”小厮没见过慕容雨,自然不敢说的太过肯定。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我交待你的事情,不可怠慢!”
“是!”小厮领命而去,男子拿起了桌上的纸张,一副美人图跃然显现,那一笔一画,十分传神,可见画画之人画像时的专心与专注,将画上的慕容雨画的如同活了一般。
男子望着画卷,久久移不开眼睛,眸底闪着淡淡的笑意,以她的言谈举止,穿着,打扮还有身边跟随的丫鬟来看,她定是大户家的小姐,身份不低,无论她是谁,身在何方,自己都会把她找出来的!
欧阳少弦急着娶慕容雨回府,赐婚后,下了聘礼,就请钦天监算良辰吉日!钦天监日以继夜的测算,终于定出了最近,也最吉利的日子!
八月六日,欧阳少弦、慕容雨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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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不好意思啊亲亲,实在写不了太多了……先开个头,明天一定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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