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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的一惊,这什么意思?
这话肯定不是对那条鲤鱼说的,那条鲤鱼虽然肥硕,但就是普通的鲤鱼,非妖非灵,他说这话,肯定是说给我们听的。
难道说这钓鱼张在等我们上钩?
不可能啊!他说的可是等了七十三年的仇恨,我连二十都没到,凤琼华比我还小两岁,我们俩加一起都没七十三,这个仇肯定不是指我们。
那是指什么?
钓鱼张将鲤鱼放入鱼篓之中,才缓缓转过身来,一张老脸之上,沟壑纵横,长眉、鹰鼻、薄唇、短须,一脸阴狠之色,一双眼睛却明亮的如同遥远天空上的星星。
“小娃儿,对我们这种都老的快入土的人用激将法,是没有用的,我们的心,都早已经如死水一般不起波澜,这世间荣辱,对我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晒。”
“但我们并没有忘记仇恨!”
“哪怕我们忘记了岁月,却永远不会忘记仇恨,因为有些仇恨,是刻在骨子里的!”
“百年前,妖族入世,那时我风华正茂,血气方刚,一心想斩妖邪,立威名,却不料害了我的家人。”
“那一夜,我的父母、兄弟、妻儿,全部惨死在妖族偷袭之中,我也重伤,幸亏被路平安所救,等我伤势痊愈,妖族已经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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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七十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煎熬中度过!”
“无尽的思念,刻骨的仇恨,支撑着我活到了现在,之所以苟活残喘,就是在等妖族再次入侵。”
“路平安说过,妖族一定会再来,妖族入侵我神州之心,数千年来从未绝灭,一定会再来!”
“而且我也无法打开妖族与人间的封印,只能等着,等着妖族再来,只有它们再次入侵人间,我才能有机会报仇!”
说到这里,钓鱼张整个人都变了,身上戾气滔天,恨海难填,散发出一股骇人之极的血腥煞气,哪里还是刚才那个昏昏欲睡,行将就木的垂钓老人,分明是一尊来自修罗地狱双手沾满鲜血的杀神。
我知道,这钓鱼张一定也是一位隐世大拿,而且之前必定是一位心狠手辣之辈,就凭他身上这股杀气,不杀个几千上万的生命,只怕都难以达到。
最主要的是他和妖族有血海深仇,他全家都被妖族杀了,这仇浓的用三江四海之水都填不平,只有用血族的血,才能洗清。
钓鱼张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心中的恨意压了下去,缓缓给鱼钩串上蚯蚓,持杆抛入江水之中,才又缓缓开口。
“路平安已经知道妖族入侵的事情了,他让我告诉你们,大年初一之战,他会出现,但在这之前,他没必要见你们。”
“你们回去吧!路平安一生,从未失信,到时候老夫会和他一起前往,会一会妖族的七大高手!”
我眉头一皱,隐约觉得,这钓鱼张的话语之中,好像对我们有所不满,虽然确定了会出手帮我们对付妖族之战,但心里对我们并不认同。
但我们今天才和他见第一次,虽然刚才用了点伎俩,但也就是激将法而已,以他们的境界,不应该这么小心眼。
这里面肯定还有事!
“为什么?路前辈不愿意见我们,前辈对我们好像也有所不满,这其中定有缘由,不知前辈能不能坦言相告?”
那钓鱼张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带有一丝轻蔑。
“你真不知道?”
我苦笑摇头。
“晚辈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前辈,在两个小时之前,都没听过前辈的名讳,怎么可能会知道前辈为何对晚辈们心有成见呢?”
那钓鱼张的眼皮子耷拉了下来,略一沉思,点了点头。
“这倒是确实,倒是老夫与路平安格局小了。”
“主要是因为你们高家和凤家不地道,当年与妖族大战,你太爷爷高绝尘倒是一号人物,在妖邪战场,死战不退,死了尸身不倒,怒视妖族方向,为世人所敬。”
“但你爷爷高六爻却没这个骨气,临战逃脱,抽身离去。”
“万千年来,妖族与人间,战火不断,双方死仇大敌,慷慨赴义之辈多不胜数,但也有无数贪生怕死之人,我们敬的是英雄,是燕赵悲歌之人,是心存大义之人,即使他们死了,残存的勇士,也会永远的将他们放在心中。”
“至于那些苟且偷生之辈,我们看不起!”
“即使高六爻后来名声显赫,位列双雄,但我们一样看不起他!”
我脑海顿时一阵晕眩,爷爷竟然干过这种事?这让我如何自处?
钓鱼张说到这里,又转头看了一眼凤琼华。
“至于凤家,凤天青那老狗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当年大战之后,老段身受重伤,他将老段带走,我们原本以为他是好心替老段疗伤,谁料凤老狗竟然逼迫老段给他做了守祠人,并且逼老段发了毒誓,一生不得出凤家宗祠。”
“你们自己说,风老狗他还算不算人?老段当年在妖邪战场之上,可是他的并肩战友,无数次救过他的命!”
我听的又是一愣,钓鱼张口中的老段,自然就是指那守祠老人,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些个内幕。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钓鱼张哈哈一笑。
“误会?我们从妖邪战场上活下来的人,一共只不过两手之数,我们怎么会轻易地去怀疑自己曾经亲密无间的战友,如果可能,我们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他们的安全。”
“高六爻是我亲眼看着离开妖邪战场的,我当时在后面对他破口大骂,骂他是孬种,是懦夫,是缩头乌龟,他连头都不敢回,抛下了我们所有人,独自逃回了人间。”
“凤天青囚禁了老段之后,我和路平安、还有老梁亲自去过凤家宗祠,凤老狗亲口承认了,他囚禁老段,就是为了老段掌控的水之灵。”
“我们原本是想将老段救走的,但老段忠于誓言,不肯离开,我们只能眼看着老段被囚与凤家宗祠数十年!”
我和凤琼华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有了愧色,咱们这两位爷爷办的事,确实有点丢人。
这该怎么弥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