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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是悟明叫姜亮和姜可情躲起来的,他则带着徒弟进了姜亮的房间。
用他的话说,就是他要先和那妖邪谈判!
这悟明之所以能够成功骗了不少人,除了有点嘴把式之外,装模作样起来,也还挺能唬人的。
师徒两人戴着鱼云道冠,身穿八卦道衣,还一人弄了一双鲸吞口的黑布鞋,看着确实挺像样。
尤其是悟明,肩上背着桃木剑,手里拿着铜钱剑,腰间悬挂着一方八卦铜镜,身上斜跨一个黄布袋,布袋里装满了黄符、罗盘、铜铃、墨斗等等法器。
其实这要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俩货是个骗子。
真正的风水好手,正常的也就带个用趁手了的罗盘,最多也就是戴个护身符什么的,一般还都是师门传承下来的,意义大于作用。
谁他妈没事把这些家伙都带在身上,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何况每一种妖灵凶煞,对付起来所用到的手段也不尽相同,带着些东西在身上,除了累赘一无是处。
其实悟明带这些东西,还带错了!
黄符、罗盘是风水师用的,铜铃一般都是赶尸匠用的,墨斗是对付僵尸用的,一般都是玩茅山术的人会用,真正的风水师,很少碰这两样。
就像我连赶山鞭都是现编的,真正的好手,不需要靠行头来衬托自己的本事。
悟明带着徒弟进去发生了些什么,姜家兄妹不知道,他们并没有看到。
但一开始能听到悟明不断念诵经文的声音,还有摇动铜铃的声音。
到了入夜之后,这些声音忽然全都消失了,紧接着就听到了两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然后就没了声音,悟明和徒弟再也没能发出半点声响来。
但是姜可情却开始动作了。
实际上,并不是姜可情动了,而是姜可情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并不是姜亮认识的那一个。
长发披肩,面色惨白,双脚漂浮在半空中,舌头从口中伸了出来,直接耷拉到了胸前。
吊死鬼!是个吊死鬼!
姜亮一看到吊死鬼的一瞬间,整个人都麻了,坐那里动也不能动一下,舌头都像打了结一样,连一个简单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个吊死鬼一出现,一下就飘到了姜可情的身边,嘴巴伸到姜可情的耳边,轻声细语了起来。
“你爸爸死了,你妈妈也死了,你现在又被那个假风水先生骗了身子,你还活着有什么劲?”
“这事明天就会传到你学校里,想想你堂堂一个大学生,竟然被一个风水先生骗财骗色,你的老师会怎么看你?你的同学会怎么看你?你那些追求者又会怎么看你?还有你那些一直等着看你笑话的所谓闺蜜姐妹,会不会开心的放鞭炮庆祝呢?”
“老师们会说,看啊!你这孩子现在才明白,已经太晚了,你让老师们失望了,所有对你的栽培,都付之东流了。”
“你那些追求者会说,看啊!那个自命清高的姜可情,竟然被一个骗子睡了,我们追求而不得的校花,只不过是骗子的玩物。”
“你那些闺蜜姐妹会说,看啊!那个表面上是个乖乖女的姜可情,其实是个人尽可夫的骚货,连一个骗子都可以睡她,还是倒贴的呢!”
“还活着干吗?用今后的一生,面对冷嘲热讽吗?还是要等别人吐到你脸上的口水自动风干?”
“你走错了一步,已经满盘皆输,翻不了身,回不了头!”
“死吧!事情到了现在这样,你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了。”
“死吧!你父亲的阴魂还没走远,你母亲的魂魄还看着你们,你死了,就可以和他们团聚。”
姜可情听了这些话,一脸的茫然,眼神之中,闪现出无限的凄楚,眼泪一颗一颗的掉落下来,嘴里却茫然的问了一句。
“我死了,我哥怎么办?”
“你死了,你哥才能真正的幸福,有人会照顾他,照顾他一生一世。”
“你哥其实命不是一般的好,只是被你们一家人拖累了。”
“你哥勤劳、朴实、善良、憨厚,每天上下班,早出晚归,任劳任怨,娘娘都看在眼里。”
“去年中秋,娘娘化身白兔,就是想看看合你哥有没有这一场夫妻缘分,结果你哥将白兔带回了家,还带进了自己的被窝。”
那吊死鬼说到这里的时候,姜亮忽然想了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去年中秋,加班费是平时的三倍,自己贪图那点加班费,一直加班到半夜,团圆饭都没回家吃。
回家的时候,在小道上发现一只白兔,纯白纯白的,可爱至极,就趴在小道中间,见到自己也不跑。
自己当时就下车将那只白兔抱回了家,原先是放在一个纸箱子里的,可那只小白兔自己跳上了床,自己也觉得可爱,就带在被窝里睡了。
第二天那只小白兔就消失了,自己当时只当是跑了,也就没在意。
直到那吊死鬼提起这件事来,姜亮才忽然想起,自己捡到白兔的地方,就是自己捡到狗头金的地方。
那吊死鬼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从那天起,娘娘就认定了你哥,只是后来耽误了一段时间,再遇到你哥时,你哥还没有婚娶,娘娘送给你哥的嫁妆,你哥也收下了。”
“可你父母非要阻拦,娘娘一动怒,就灭了他们,现在你又阻拦在他们中间。”
“只有你死了,你哥才会幸福,有娘娘在,你哥会金银如山,富贵无比。”
“你不是想让你哥幸福吗?那就听我的,来吧!跟我一起来,拿起绳子,打一个节,将头往里面一伸,就什么事都不用烦了。”
“再也没有人会嘲笑你,你只需要走一趟奈何桥,喝一碗孟婆汤,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姜亮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眼睁睁看着小妹神情呆涩的拿起了绳索,抛过房梁,搬了凳子站了上去,将绳子打了个结,脑袋往里面一钻,一脚踢到凳子,身体挂在绳索之上,来回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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