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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改名换姓(1 / 1)

我跟着沈叔去到东厢房,路上还在想着二哥的事儿,私心是想要沈叔给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二哥别受牢狱之灾,但念头一出来,我自己就否了,天方夜谭么,二哥的确是做了错事,需要受到惩罚,我怎么能将个人情感意愿强加到他人头上,找骂不是。

去到我先前泡花瓣的那个屋,桶没在,屋内只放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沈叔带我进去就让我坐在椅子上等,他抬脚又出去,没多会儿许姨就进来了,拿了一件她夏天穿的碎花半袖衫让我换上,我情绪低落,也没多问,懵懂的换好,屋里有烧的火墙,热气出来,不会感觉到冷,换完衣服,许姨一句话没说,转身就出去了。

我一个人在屋里坐了好一会儿,手机不停的进着短信,都是爸爸发的。

点开全是鼓励我的话,看着看着,那些方方正正字就像有了生命,幻化成一只温厚的手,从从屏幕中伸出,逐渐抚平我一颗焦灼的心。

许姨在我身边来回进出,我低头看着短信也没在意。

等抬起头,我才发现桌子上已经放好了卷纸白酒和朱砂。

另外还有一块别着长针的白布,清水符纸以及半碗红色的液体。

什么东西?

红酒吗。

我端起碗闻了闻,有血腥味……

是血?

“沈叔,这是什么血?”看到沈叔进来,我直接问道。

沈叔似乎出去收拾了一番,长袍都是崭新,关好房门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你不是要见小羽毛么,端着的就是,打个招呼吧。”

“小羽……”

我看着半碗血,“您给它杀了放血啦!”

“梁栩栩,不要用杀这个字眼,我是度化了它。”

沈叔斜了我一眼,“今晚我找你,就是要让它长久的陪伴你,保护你,不过你要是不答应,我也不强求,你随时可以走。”

“不是,您说的我没懂……”

我放下碗,真不敢细想这小羽毛是怎么被放血的,不落忍,“沈叔,您不会是让我喝了这碗血吧,鸽子血……能辟邪?”

沈叔微微挑眉,示意我仔细看桌面上的东西,“你也看了几本书,应该明白我要做什么吧。”

我有些莫名,脑中飞速的过滤数据,鸽子血,白酒朱砂,白布银针,符纸……

纹刺?

“沈叔,您要纹刺?”

我看向他,“不是,您要用这些给我纹刺?!”

沈叔满意的点头,“算你聪明。”

“我为什么要纹身啊。”

我脑子一嗡嗡,:“沈叔,我爸不让家人纹身的,那时候我二哥纹完回家,他被我爸拎着棍子追了三条街,全须全尾那都是二哥跑的快,我这要纹完,回临海废了就……”

“梁栩栩,你这孩子是真不能夸。”

沈叔摇头,“此纹刺的特点你忘了?隐,你拿放大镜都看不出来!”

“那也是纹了啊。”

我苦着脸,看向手指长的银针,“多、多吓人啊。”

打个预防针胳膊还疼呢。

这个……

“没办法。”

沈叔面无表情,“梁栩栩,你变成阴人之后,是不是感觉到右臂的力气明显不受控了?明明你只用了三成力,但是拳头打出去,造成的效果却是先前的数倍?”

我懵懵的点头。

这倒是。

不说先前一拳给刘老五家的外墙面砖头砸碎了,我还一巴掌将纯良的炕桌拍报废了。

但这些,并不算无中生有!

打砖头是因为我默相借了沈叔的气,炕桌是年头长木头酥了呀。

“纯良那桌子是两种木料制成,桌面是红曲柳木,桌脚是黄花梨。”

沈叔直接回我,“出了名的硬木料,纯良才用了几年,就被你一巴掌轻飘飘的拍碎了,你跟我说木头酥了,你就不怕红曲柳和黄花梨气吐血?梁栩栩,我敢放言在这,若是你依旧从旁处找原因,不认为自己力道大,那过不了多久,我这就会有人上门哭嚎告状被你打的腿断胳膊折了。”

看我惊讶,沈叔加了一句,“我可不是你亲爹,不会掏腰包帮你赔钱,真把人打坏了,你自己想办法去解决。”

“沈叔,我真……”

我动了动右臂,“手劲儿不受控了?”

一点儿没感觉啊!

沈叔点头,“你成为阴人后,体内阴气乱窜,又被鬼祟之物侵扰,横生了邪气,外加我借气给你,我这辈子灭了多少鬼,气就有多烈,几种气体相撞,你身体消化不了,使用出去,这力道就会不受控制,难以自如运用,我须用鸽子血镇压,以防你出门惹出祸事。”

说话间,沈叔展开了一张画纸,“这是我给你画的图案,如果你同意,我就把它刺到你右臂上,日后只有在你受伤、盛怒、酒后、大悲之际,图案才会显露,花纹一出,你右臂神力会立即恢复,力度亦可受你自己掌控。”

“哇,好漂亮啊。”

我呆呆的看着沈叔展开的画纸,纸很窄,长方形的一条,但不影响观赏。

画的是一朵盛放的牡丹,花朵在上,枝叶在下,花瓣自然舒展,灵动飘逸,雍容女乔艳。

枝蔓金钩铁线,大气而又傲然,跟我梦到的牡丹花一样的好看啊!

“沈叔,您这是属于什么画?”

不太像國画。

“工笔画。”

沈叔回我,“我小时候学过两年,本来我打算,让你自己画一张,也算是有意义,但你画的那个东西……即便刺完看不出来,我也下不去手,太儿戏。”

我脸一红。

想起我画的那朵圈圈小花花……

这玩意就不能对比,一看这正儿八经的画儿,我那圈圈套圈圈,的确跟闹着玩似的!

“沈叔,这么说您早就做好打算了,养小羽毛就是为了纹这个用的?”

那晚我和纯良看偶像剧有了矛盾,拍碎桌子,第二天和许姨出门赶集,倒霉了一上午,心情特失落的回来,种完花就看到了小羽毛!

“没错。”

“那为什么要等一个月才刺?”

我问道,“有什么讲究吗?”

书上没写呀。

就算是要走七数,四十九天。

也没到啊。

小动物这个东西,越养越有感情了嘛。

“我要观察小羽毛有没有病。”

沈叔无语的看我,“找人来抽了点血送去化验,一但你因为这个得了什么流感,岂不是问题更大?”

“……”

先生还讲究这个?

果然是中西结合啊。

“事情说清楚了,你做个决定吧。”

沈叔没耐心的,“快一点,我岁数大了,不能熬夜。”

我盯着桌面上的东西咬了咬牙,“纹!”

心里很清楚,到了这步也没拒绝的空间了。

我这人的确挺容易搓火的,出门要是跟谁吵起来,手劲儿一个控制不住,真给人整出残疾怎么办?没后悔药吃啊。

刺吧。

家人看不出来就没事。

“净身!”

沈叔干脆的站起,手指点蘸着清水对着我轻弹,同时诵念净身神咒,点燃符纸后一扬,纸灰飘飘荡荡的落回水里,沈叔中指在符水里一搅,净指一般,最后后用白布擦干咬破指腹,对着装鸽子血白碗又挤出三滴血,到这步他还不忘跟我说,“你放心,我跟小羽毛一同做的血液检查,没有传染类疾病。”

我没空说话,就见沈叔动作飞快,衣袂飘飘,刚柔并济。

滴完血沈叔就将朱砂和白酒各取一些混合在碗中,拿起画纸,沈叔用水在纸张后面殷湿,挽起我的老太太碎花半袖,从我手背开始,将牡丹画整个印到我整条手臂!

喔嚯!

我惊讶不已。

就说这画纸为啥窄长,合着是根据我手臂尺寸来的!

牡丹根部枝叶从我手背开始,枝蔓一路盘旋到大臂外侧。

他将纸张揭下来的刹那——

油墨还在我皮肤上,牡丹娇艳欲滴,活脱脱就是一个花臂。

丝毫不乱!

叶片大小有序,花朵雍容华贵。

我这种门外汉都看着惊叹!

沈叔重新坐回椅子上,银针在碗内点蘸,从我手背开始,快速的针刺。

痛感密集的传出,好在他刺的很快,开始时我还能忍住,为了转移注意力,我顺带讲了红英姐大爷家的事儿,“就是……红英姐想问您后天有没有空,让她大爷在头七那天露一面……”

“没空。”

沈叔干脆的回我,瞄到我额头疼出的汗,手上速度越发的快,“这种小事都来找我,我要是帮忙做了,日后这镇远山谁家丢了牲畜岂不是都来求我出去寻了?”

我不住的抽气,不知为啥,越往上刺越疼!

尤其到枝叶晕染的地方,沈叔就刺的很密集,那滋味儿,好像光脚踩烙铁,每一下都疼的滋滋儿的,直激灵,就差冒烟了!

“沈叔,红英姐也知道您忙,可她大爷这……哎呀,她也是没办法了,沈叔,您看您能不能……哎呀呀呀……”

我牙齿都打出了鼓点,

要晕了!

“我分身乏术。”

沈叔面无表情,“这种事我绝对不能开先河,你日后会认识的人多了,都因为认识你就来找我,认识纯良也来找我,那我能忙过来吗,规矩就是规矩,我在你这破了回,不就跟你拉钩了,得,哪是拉钩,我是掉沟里了,请回家一尊神,还得给你保命,给你纹刺,我真是嫌自己命长!”

“沈叔,你晚饭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说,我是好孩子,你庆幸认识我……”

我嘶嘶的回,汗水从额头淌下,流到眼睛里,蛰的我睁不开,“不能我犯了一回错误、您、您就呲哒我……公报私仇……“

沈叔又说了什么,我疼的浑身直晃,完全听不清了!

耳边都出幻音儿了,把你的心我的心掰成块,戳出眼,穿成串儿,再撒点胡椒面,拿去烤,羊肉串儿~

“喂,梁栩栩!清醒!!”

沈叔喊了两嗓子,见我没啥反应,不禁提腔,“我问你,你想去做这件事吗?帮你那个红英姐把她的大爷请回家!”

“什么!?”

我一个摇晃坐直,双目炯炯,:“我愿意!!!”

死而复生了!!

睫毛上沾满了汗珠,眼睛看出去,都是水蒙蒙的,但不妨碍我激动,“沈叔,我能行吗?!”

沈叔手上不停,微挑着眉头,“哎呦,不疼了?”

“毛毛雨啦!!”

我心突突的,一路火花带闪电啊!

“沈叔,可是我还没有慧根啊!没慧根就没的通灵能力!我怎么和亡灵沟通啊!难不成,您要咬破自己手指,去红英姐大爷的坟茔地前头晃荡,争取和红英姐大爷打个照面,商量他回家一趟?!!”

能成吗?

只要沈叔点头,我就去晃荡!

可以!

“呵呵呵呵~”

沈叔忽然笑起来,肩头一颤一颤,似被我戳到笑穴,手上的动作仍旧飞快,“梁栩栩,你这脑子是跟一般人不一样,总是多转两道弯,还经常弯到不相干的地方,书上没告诉你吗,亡灵已经上路,去到下面了,你到坟地晃荡只遇到孤魂野鬼,人家找你是叫亡灵归家,你要是把外鬼弄到人家里面,那不是添乱吗!”

“所以您……”

逗我是吧!

沈叔绝对故意的!

我脑袋一耷拉。

又疼了!

要不是胳膊在他手里,我都想拔腿就跑!

简直不像是把牡丹花纹在身上,而是种在我皮肉里!

把我的心你的心掰成块,戳出眼,穿成串儿……

“梁栩栩!精神点!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试试,我可以借你慧根!”

沈叔看向我,“正好看看你能不能将事情做的漂亮,借此机会,你也可以看看自己适不适合做先生。”

“真的!!”

我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配个乐就是石猴出世了!!

jiu~jiu~jiu!

情绪真是跟着沈叔走,让他拿捏的,心脏不强大点都受不住!

“激动归激动,你不要乱动!”

沈叔拽着我坐回去,“如果我收你为徒,你的本事将是我毕生心血,一点点慧根,我当然借的出,坐稳了!如果我刺的不满意,可是要毁掉重新刺的!”

“别!”

真怕。

我不敢动,伸着胳膊给他,“特别完美,真的沈叔,我觉得你没做先生都可以做画家,画的……呀!!”

“到花瓣了,关键地方,稳住!!”

沈叔加重语气,手上的银针加快,碗里的血已然见底,我疼的面容扭曲,穿的半袖都被汗给沁透了!

他刺的是我大臂外侧,按理说那地儿不能多疼!

可给我的感觉他是拿着一朵带刺的花硬生生的拨开了我的皮肤,种植到了肉里,那朵花在我的右臂里生根发芽,花枝簌簌而长,枝叶即将穿透手臂,花藤缠绕,含芳吐翠,我哗哗的流着汗,就在感觉花朵要从脑门溢出时,我忍无可忍的拽回手臂,身体一起,掌心用力的拍向桌子,“我太疼啦!!”

啪的一声响起,我掌心热辣发麻,震的我赶忙抬手又吹了吹掌心,回过神才发现,诶~我手疼了,这桌子没事儿!

纹丝未动。

“可以了。”

沈叔长长的吁出口气,眼神透出疲惫,“大功告成了。”

“完事了?”

我后知后觉的动了动右臂,真的不疼了,低头看去,整条手臂都渗出了血点,鲜红一片。

角度看不清全貌,我对着镜子侧身照了照,里面的小姑娘束着丸子头,面容苍白,身形清瘦,大汗淋漓,身上的那件老太太碎花半袖都湿淋淋的,而露出的右臂,在血点映衬中却显得极其鲜艳。

从手背开始,一朵上盘的血色牡丹似乎有了生命,苍劲的枝干,大气的花叶……

“不对啊沈叔,这花和你画的不一样啊!”

我打量了会儿就发现异常,看向沈叔,“你画的牡丹是盛开的,印的也是盛开的,怎么刺完成花骨朵了?”

血珠中的花朵微合状,多了羞羞答答的女桥艳感,少了华贵端庄大气相。

沈叔是不是半道刺坏了?

拿我练手呢吧。

这属于事故不?

我是不是得追究下沈叔的责任。

“这朵牡丹花就是你。“

沈叔面不改色,“你还没作为,花自然开不了,日后等你有能耐了,牡丹就盛放了。”

意思是……

纹绣自己能变?

我不敢相信,“刺好的还能开?”

“别人刺的不能,我的当然可以。”

沈叔拿过白布,对着我的手臂一擦,我哎了一声,如同橡皮擦过画纸,漂亮的一幅作品瞬间就从我手臂上消失了。

还挺舍不得。

没欣赏够呢!

对着镜子又照了照,没了血点,手背和右臂就剩些红印,完全看不出刺的牡丹了。

“沈叔,您说我要受伤、盛怒、大悲,这牡丹才能显现,受伤我懂,盛怒指的是多怒?”

我属于激不得那伙的,一般沾火就着,不得时不时就盛怒了啊。

“不清楚。”

沈叔撇了我一眼,“要不我现在给你一嘴巴子,看你能不能盛怒?”

“不用,开玩笑嘛。”

我讪笑几声,一打岔儿,心情间接拯救了点。

不那么郁闷了。

“记得不要喝酒。”

沈叔收拾着东西交代,“你发怒亦或者大悲都没事,起码你头脑是清醒的,喝醉问题就大了,闯下什么祸,自己都没谱。”

“我不喝酒。”

我摆摆手,穿上棉袄外套,“我爸说小孩儿不能喝酒,会变傻。”

“指的是你以后,成年人喝酒一样不好。”

沈叔收好东西走到院里,人看着有些疲惫,“行了,没事你就回去休息吧。”

“等一下。”

我紧了紧衣领,站到沈叔身前,“沈叔,我还有事儿要问您。”

“慧根?”

沈叔看着我,“等我休息一晚,明日再授你通阴运用之法,你不是后天才要去县里……”

“不是这个!”

我呼出一口寒气,“沈叔,我想问问,怎么才能让我对家人的妨害降到最低,我知道,我不能离家近,要跟家人拉开距离,可是我在这里,家里还是乱糟糟的,每个人都没落好,所以,有没有一种办法,能让他们一点都不受到我的霉气干扰?”

衰神附体真的很讨厌,沈叔借了命格给我,就好像把我领到了他的房子里做客,我有了个带灯的容身之所,可依然不是我的,我在沈叔的房子里就是客人,如同大胡子所说,是假命格!

我真正的房本已经被人盗去,过户成他人的了,世间没了我的房,但还有我这个人,我的出处还在老梁家,所以爸爸要烧替身减轻妨害,但这种方法,在我逐步学习后已经懂得,治标不治本。

霉运这个东西很讨厌,好比出门就被疯狗咬了口,你又不能咬回去,揉一揉伤口,要是出血了,就花钱打个狂犬疫苗,没出血,就祈祷下次别遇到这条狗。

我现在是走哪都被狗瞄着,它还认识我的味儿,跟我有关系的,它都咬,我打不走狗,能做的,就是希望家里人别再被咬了。

“你心里应该清楚啊。”

沈叔平着语气看我,“只要你改名换姓,你们家受到的牵连就会大大减小,聊胜于无。”

“仅仅只是改名换姓吗?”我说道,“那我愿意改!”

“是这样。”

沈叔呼出口气,“我在电话里跟你父亲提过,我说你想拜我为师,你父亲不赞成,但是他看你一直为此努力,他心软了,给我打来电话说同意你学道,因为他不想看他的女儿不开心,在他心里,他的女儿,是天底下任何东西一学就通的天才,做个先生而已,他女儿想踏道,凭什么踏不了?”

我说不出话,眼又酸了。

爸爸从来没跟我说过这话,我不爱给他去电话,就是烦他泼我冷水。

没想到,他已经同意了,还会跟沈叔聊这个……

“你父亲对你的爱,的确是一汪碧海,父爱如山。”

沈叔看着我,“但是呢,你家里人都犯一个毛病,剃头挑子一头热,好似你这种天才儿童都屈尊点头了,我要还不收,那是我沈万通不识抬举,我没眼光,我真的解释的口水都要干了,如果老天爷不赏你饭吃,我收你就是让你出去送死,梁栩栩,你明白吧。”

我点头,心酸又窝心。

要不是离开家,走出了舒适圈,我也以为,我是特别无敌的梁栩栩。

谢谢家里人。

我爱他们。

“所以呢,我在不确定能不能收你为徒的时候,就跟你父亲提过,可以以另一种身份名收留你,反正我名下也没真正的血脉,你可以像纯良一样,户口迁到我这,改我的姓氏,考虑到你辈分比较大,我不能收你做孙女,就做个养女,不用你养我老,在我闭眼时,为我披麻戴孝就行,但你父亲没同意,我也就没必要告诉你了。”

我半张着嘴,“沈叔,您要收我做养女?”

“是啊。”

沈叔颔首,“你父亲不同意,我想你也是……”

“我同意的!!”

我忙道,“沈叔,我愿意做你养女!”

冷不丁一听是很难接受,可这又不是真正的切断血缘!

想想沈叔对我的付出,甭说是做他养女了,就是让我顺带做了许姨养女,甚至嫁给纯良,啊,呸呸呸,这个真反弹啊,反弹,总之我是愿意的!

既然我人已经在镇远山了,要学道,正好还可以减轻家人妨害,一举两得啊。

沈叔惊讶,”你愿意?”

“嗯!”

我重重的点头,右臂都跟着灼热了,“沈叔,您指的养女不是一刀切断我和家人的联系吧,意思是,我只不过是多了个父亲,对不?”

沈叔嗯了声,“当然,我这人很变通,养女就是我名义上的女儿,换我门庭,随我姓氏而已。”

看!

这多好!

我立马表命心意,“沈叔,我愿意给您养老送终!”

沈叔腮帮子一颤,“这话……听着不大舒服。”

啊?

我酝酿了一下,“我将来肯定给您好好发送……”

“打住!”

沈叔掌心冲我,“你心里明白就行,别提醒我,我嫌晦气,换姓这事儿看着不大,可理论上,你就不是梁家的孩子了,你父母有些不好接受,他们不答应,我也不会强求。”

“我去劝!”

我说着,”沈叔,那假如我做了您养女,再做你徒弟,这俩事儿不冲突吧。”

“更名正言顺。”

‘啪!’

我拍了下手,妥了!

“那沈叔,如果我没做成您徒弟,只是养女,我还能得到您……”

“你要得到什么。”

沈叔警惕性十足,“还想要我家产啊。”

“不是!”

扯哪去了。

“我指的是道法,做您的女儿还能得到您一身本事么?”

曲线救國也行啊!

“道不轻传,法不贱卖。”

沈叔看向院外,神情悲怆了几分,“如果我收不到理想的徒弟,那我的这身本事就会随着黄土一同掩埋,世间无我这人,也无我这术法了。”

我无端跟着难过,“沈叔,我会是您徒弟的,最优秀的徒弟,如果您没等收我就被掩埋了,我也会想法子给您刨出来,将您的术法发扬光大。”

“梁栩栩,我突然想到,你那纹绣可以再添两个花叶。”

“啊?”

我脖子一缩,“别别别麻烦您了,早点休息吧。”

沈叔哼了声回到正房,见我站在原地,“你还杵着做什么,目送我啊,滚回去休息!”

我小心翼翼,“沈叔,我一直好奇,您有多少遗产?”

“那叫家产!!”

“您有多少家产?”

“没你份儿!”

砰!!

门框子好悬震下来!

我随着房门一颤。

不禁发出笑音。

沈叔啊,真好。

我梁栩栩的贵人运名不虚传!

转过脸,右臂微微发烫,耳朵突然灵敏起来,对着院门外微微眯眼,隐隐的,居然听到‘嗵嗵’!的打鼓声响,眼神扫过院墙内角,八抹颜色各异的光四处分散,接连虚晃!

这是……

我抽了口气,握紧双拳,罩门!

我居然看到了沈叔在院里布下的奇门遁甲!

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惊门、死门。

“八门若遇开休生,诸事逢之总称情,伤宜捕猎终须获,杜好逃亡及隐形,景上投书并破阵,惊能擒讼有声名。”

口中无声呢喃,光影虚晃,锣鼓声响——

我瞪大眼,有人在山下正在试探破阵!

试图放鬼魅进来!

我牙齿紧咬,顾不得开心会看到这些,心底有答案告诉我,这是纹身给我提高的灵悟,鸽子血里面夹杂了沈叔的血,自然有法力!

正房里的沈叔已经关灯休息。

我不可能冲出院门,那就是送死了。

默默的做了个深呼吸,我让自己忽略鼓声,抬脚回到西厢房。

许姨已经在她的房间睡熟了,意外的倒是纯良,他大概是想要等我,但没抵住困意,趴在我这屋的炕边睡着了,睡得还挺死,我扒拉两下他都没醒,嘴里还直嘀咕别动他。

按我以前,不,纹刺前,右胳膊很轻松就给他拽起来,然后给他提溜回屋子!

现在是没那技能了,单靠右手根本拽不动他,纯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睡得跟死猪似的,特别沉,我只能给他推到炕里面,找出一床被子给他盖上,这情形也别用褥子了,凑合睡吧,只当睡硬板床,对腰椎好。

洗完脸我还对着镜子撸起半袖看了看,睡一宿觉,可能红印就没了。

谁能想到,沈叔随便一个纹身就能压制住我的力气,要是我爸妈早知道能用这招,在我出生时就刺好,能省多少心?二哥眼眶子也不至于遭殃啊!

嘶——

不对!

懂事后我力气就能控制了,没最近这么夸张。

眼底的神色一暗,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成了阴人!

“栩栩姐姐?”

小杜鹃在红布下抖动着花枝,“你快拿下我的红布,你好像放光了,我看到了很绮丽的光!”

光?

我拿下红布,小杜鹃的花瓣因为激动都掉了两朵,“栩栩姐姐,是牡丹的光亮!我听到了声音,等等,好多仙子姐姐在朝我笑,她们说,她们说……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惊城,姐姐!她们叫你娘娘!你很快就要有慧根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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