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后世军队的画面,又一手创立了禁卫新军,朱由检现在对军队了解颇深,对大明军队的现状极为不满意。
内地各省军队不用提,除了白杆兵这样的土司兵,有战斗力的地方军队几乎没有。边军战斗力稍微强一些,但仍然非常烂。
最有战斗力的当属辽西的军队,毕竟是在和建奴交战的一线。然而仍然存在诸多问题,不过在孙传庭整顿下好了许多。
而皮岛的东江军,其战斗力较辽西兵差了太远,恐怕连未经整顿的宣大兵都不如。兵为将有、养家丁、侵吞军饷,其他军队有的弊端东江兵都有,军权都控制在毛文龙亲戚和义子义孙手中,整个相当于毛文龙的私军。
当然,这其中也有朝廷拨付钱粮不足的原因,但最近几年毛文龙只是龟缩在皮岛上,置朝廷命其进取旅顺辽南的命令不理,面对建奴毫无胜绩,再加上朝廷钱粮吃紧,哪有那么多财力供养一支没有战绩的军队?
不过东江军到底有两三万军队,近十万辽民,处置不好恐怕引发动乱。上一世孔有德引发的胶东之乱,以及为建奴马前卒的汉奸三顺王,让朱由检很是警惕,对如何处置东江军非常谨慎。
洪承畴当然想不到这么多,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又提出了一个建议:“既然来不及重整东江军,那便以东江军作为诱饵。”
“何为诱饵?”朱由检问道。
洪承畴道:“皮岛毕竟在建奴侧后,若是真的整顿了必然引起建奴警惕,建奴未必还敢倾力绕道蒙古来攻。所以不妨直接拿下毛文龙,或者干脆把他杀了,如此皮岛必然生乱。皮岛乱,建奴无后顾之忧,自然会倾力来攻,咱们只需要在登州布置一支军队,乘海船直扑皮岛,迅速整合皮岛军队,然后带着他们进攻建奴腹侧,定然能杀建奴一个措不及防,吸引建奴留守军队往镇江宽甸方向。”
这他娘的怎么和袁崇焕一样想法,都没把东江军当回事啊,朱由检有些无语了。
“若是东江军将领投降建奴怎么办?岂不是增强了建奴实力?”朱由检闷声道。
洪承畴则有些诧异:“怎么可能?”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毛文龙那么多义子义孙,真的会对毛文龙忠心?不过是靠巴结毛文龙出头而已。东江军和建奴厮杀了十多年,辽民和建奴仇深似海,若不是被逼到绝路,岂会投降建奴?
东江军若乱,也不是为了给毛文龙报仇,而是将领们为了争权夺利,只要朝廷善加安抚,下发赏赐,承诺改善辽民生活状况,整顿东江军又有何难?
相反,若是毛文龙活着,此人野心极大,已经把整个东江镇十多万视作自己禁脔,朝廷逼迫过甚倒是会把东江镇作为投降建奴的筹码。”
洪承畴分析着,到底是文官,其想法和曾经的袁崇焕没什么两样,也许在文官们看来,毛文龙和东江军确实可有可无。
不过朱由检却不愿这样做。
“毛文龙便是对建奴没有多少战绩,但其开东江,存辽民十数万,对大明也算是有功,功大于过。朕不能无故杀功臣。”朱由检摇头道。
毛文龙便是有再多过错,但因为有他,十多万辽民免遭建奴屠戮,从这点来说,便是大功!
对朱由检的选择洪承畴很无奈,也有些感到安慰,毕竟皇帝的仁慈对臣下来说也是好事。
“陛下不愿杀毛文龙也行,可以把毛文龙从东江调走,暂时不派出新的东江总兵,如此其部下必然争斗,建奴自然不会再把东江当作威胁。”洪承畴又提议道。
朱由检点点头:“这样挺好。毛文龙把东江军当作私兵,已经不适合留在东江,这样吧,把他调到浙江去当总兵吧。”
从荒凉的皮岛到富裕的江浙,对毛文龙来说算是不错的选择,只要毛文龙没有异心,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调任。否则拿下杀掉也是不冤。
“这件事便交给孙传庭去做吧,你替朕拟一份密旨给孙传庭。对建奴的战略暂时不要和孙传庭说,就说朝中对东江军和毛文龙不满意,要调走毛文龙再对东江镇加以整顿。为了避免皮岛生乱,可告诉东江百姓,朝廷会迁移他们前往台湾。”朱由检道。
“这主意好。皮岛荒凉无法种地,还要面临建奴的攻击,那里的辽民生活的苦不堪言,台湾虽远,但气候温暖土地肥沃,辽民必然愿意前往。有了奔头,自然不会愿意和人作乱。”洪承畴赞道。
“今年冬天这一仗,若是能击败建奴,夺回辽东的话,这些辽民自然不用迁移,否者迁到台湾也是不错的选择,起码朝廷不用再每年花费大量钱粮供养。”朱由检淡淡道。
接下来,二人继续商议冬季的战略。
袭击建奴老巢,涉及到太多方面,需要辽西兵配合,现在却又无法把战略告诉孙传庭。而负责出击的主力三万禁卫军,要从海路运到辽东。一次运送三万人,需要一支庞大的船队。
“陛下深谋远虑,早早就把周遇吉调到天津大沽掌管海防营,只不过周遇吉手中的船只数量还是太少,臣建议不妨任命周遇吉为登莱总兵,统管登莱水师,将来便可以调动登莱所有海船。”洪承畴建议道。
“可以。”朱由检道。
然后二人又商议很久,对涉及到的方方面面进行推演。
而此时,朝中争斗愈演愈烈,周延儒和温体仁联手,突然对施鳯来张瑞图等阁老发动了攻击。
除了不太管内阁事务的大学士徐光启,其他阁老都遭到了弹劾。
一时间,朝堂风云变幻,无数的弹章送到了朱由检案前,内阁阁老都被弹劾,纷纷上疏自辩,然后闭门思过。内阁事务几乎瘫痪了下来,徐光启不得不放下心爱的科学研究,回到内阁处理事务。不然朝廷根本就没法运作了。
眼看着局势渐渐失控,朱由检的目光不得不转移到朝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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