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叩见陛下。”皇家科学院商科几个教授联袂而来,叩拜行礼。
这些人原本都是阉党名下商行掌柜,阉党倒台后差点被打入大牢,朱由检特赦,把他们弄到科学院当教授,讲授经营管理之道。
论身份,他们自然不能和宋应星王徵那些人相比,但在经营之道上,都有其独到见解,在这个时代,算是难得的管理人才。
朱由检命他们平身,然后把自己的要求直接说了。
“陛下是要建立一家有很多股东的公司,首先要做的是明确权力和义务。既然是皇家公司,其他股东便只能分红,不得对公司经营进行干涉。”商科教授谭兴贤说道。
“要吸引中小海商加入,在财务上须透明,需要定期向股东公布经营情况。”商科教授茅良哲道。
朱由检摆摆手:“朕对这些不懂,你们回去自己商量,给朕制定出公司规划。”
三日后,几个商科教授再次来到宫中,把制定的皇家海贸公司规划交由朱由检审阅。
皇家海贸公司以皇家海贸商行为主体成立,吸收中小海商加入,具体的股本占比等核算皇家商行资产以后再行核算。谭兴贤和茅良哲主要给朱由检看的是公司构成运营机制。
皇家海贸公司设大掌柜一名,其下分设货殖、海运、外贸、保安、财监各部,各部设掌柜一名,其下再分数司,各设管事数额不等。
从海贸货物的采购,品级价格制定,货物存储保管,海外各地货物价格情报,海上运输指挥,武装商船护航等等,各种事情都有专人负责,各司其职。
“这样一家公司,若要运营起来,需要的人很多,仅凭臣等几个绝对无法支撑。臣建议可就地在福建招募人才。”谭兴贤建议道。
“可以。”朱由检点头道,“日本什么货物卖的最好,价格最高,吕宋佛郎机人最喜欢什么货物,只有那些常年出海的人才懂。可以从中小海商中招募这样人才,那郑芝龙手下这样的人也不少,都可以使用。”
“陛下,臣听说皇家海贸商行有郑芝龙三成的股份,”谭兴贤小心的道,“陛下恕臣直言,海贸公司以皇家商行为主体,皇家商行至少要在其中占九成股份以上,那么郑家在海贸公司中的股份也会在两成到三成之间,占额实在有些多。皇家公司体量将会非常的大,控制整个海贸也是指日可待,那郑芝龙只是武将,是陛下臣子,这么多的股份非其所应拥有。”
朱由检叹道:“当初朕决定参与海贸之时,只能借助郑家力量,否则根本插不进去手。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但朕为天子,金口玉言,既然已经许给郑家三成股份,便不能过河拆桥,不能言而无信!”
朱由检还未回答,茅良哲却笑了:“这事好办!”
“哦?”朱由检和谭兴哲皆看向他。
茅良哲笑道:“陛下,臣建议先成立皇家闽海公司,以现在的皇家海贸商行为主体,郑家在其中占有陛下许诺的股份。等到以后,可以在浙江再单独成立皇家浙海公司,在广东成立皇家粤海公司,这些新成立的公司可和郑家没有任何关系。”
“这办法好!”谭兴贤眼前一亮,“如此既没有对郑家毁诺,又直接分薄了郑家所得收益,以后海贸侧重点可向浙江广东转移。如此郑家也没话可说。”
朱由检开心的笑了起来,当即宣布,由茅良哲担任皇家闽海公司大掌柜。
“等到明年,再成立浙海公司,到时由谭爱卿当掌柜。”朱由检安抚谭兴贤道。
谭兴贤摇摇头:“陛下,臣对当不当掌柜没有太多想法,但有一件事想请陛下恩准。”
“爱卿说来听听。”朱由检笑道。
谭兴贤道:“陛下设立皇家科学院,其下又设商科工科农科诸科,集教学研究于一体。但以臣看来,设置实在太冗杂。商科工科农科,一是学习经营管理之道,一是学习农工之技,侧重点截然不同,没必要放在一起上课。
陛下成立纺织工坊,设立海贸商行,所图甚大、布局深远,将来需要越来越多人才,自己培养的人才用着才放心。故臣建议,分割皇家科学院,把教学研究分割开。可专门成立商贸、农工两所学校,分别招生授课。而科学院,仅负责研究先进技术,研究经营管理之道。”
朱由检想了一下,觉得谭兴贤所说很有道理,便道:“可以。既如此,便把学校和科学院分割开来,谭爱卿,你便做第一任商贸学校校长,回去以后,好好研究一下商贸学校应开那些专业,应授哪些课程,列出一个章程来报给朕,再择地修建校舍,秋季便可单独招生。”
“陛下圣明!”谭兴贤高兴地道。
“至于茅爱卿,你现在就要着手准备海贸商行的事,可从商科挑选人手,尽快出发前往福建,很快就要进入夏季,距离海船出海的时间没有多久了。皇家闽海公司今年可能来不及成立,你先做皇家海贸商行掌柜,先了解熟悉海贸的事情。
嗯,朕会从宫中派一些太监出任财监,放心,他们的学问都很好,在内书堂读书多年,都精通算术,不会帮倒忙,而且他们只负责管理账目,不会干涉经营运作。另外朕会派出锦衣卫密探作为你的随从,实际上帮你监控整个公司,这些锦衣卫三五年轮换一次,若是财监们有不法之事,你可通过锦衣卫告知朕,朕自会处置他们!”朱由检道。
海贸公司,涉及的金额实在太大,不派自己人进入其中朱由检如何能放心?真正的自己人,只有在宫中自小长大的太监,最值得信任。当然为了防止太监们欺瞒自己,朱由检又对他们权力进行了约束,并且派出锦衣卫密探进行监控。
这一层层制衡,为的是把皇家海贸公司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茅良哲自然明白朱由检的意思,忙不迭的答应着。同时也明白,皇帝既然把话说得这么透,未必不是在告诫自己,将来不可生出异样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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