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不要冲动,我知道你现在很想上台将他碎尸万段,不止是你,我也想,但是如今杀了他对救陈曼沙没有一点好处,反而会坏了大事,不要着急好吗?”
舒洛儿不知道自己牵强的说辞能否打动夏寒,对于他来说,江澜有时候很好劝说,但是相处多久以来,在他认识的所有人中,夏寒也是最能钻牛角尖的那个人,在某些事情上是绝对不会让步。
夏寒盯着擂台上的恩开和尚,道:“不可饶恕!”
“可你这样做不仅会毁了苏星的比擂,将他十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只为泄以一己私愤,还将陈曼沙的情报给抹灭,此法百害而无一利处,你可要认真权益,想清楚了再做,我不是不支持你,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也是知道的呀。”
舒洛儿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劝,戳了戳身边严今初,严今初哪里还有心思,听刚才恩开和尚的话语,这千人江湖豪侠中有许多魔教,可是自己这几日里却是一个都没有发现。这让他震惊之余不免有些懊恼,且听密室里太师父说,武当山上已是不同往昔,这才恍悟过来他话语中的意思。
“江老弟,为了陈姑娘,忍忍,这里还有许多魔人,等救回了陈姑娘,我便与你一同杀他个精光,如何!”
严今初的话让夏寒有些缓和,收了内力,这才让舒洛儿舒了口气,但是夏寒这一举动是令所有人都震惊,却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内力,就是台上的恩开和尚,也被夏寒发出的内力吸引,说话变得有些吞吐,不知道还有此等世外高人在,心想这江澜不过是江湖中的后起之秀,哪里料到竟然有如此高深内力,仿佛是比魔头还有过。
苏星见恩开和尚左顾右盼,捏紧手中鬼刀,突然上步挥砍一刀,想趁他不注意取他性命,如今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自然也是不与他客气,招数之间毫不留手。全是狠杀之招,恩开和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忙慌乱似逃,口道:“后生小子,出其不意不是这样的,尽学了你师父的招数,还说什么名门大派,偷袭人起来也是毫不留情面。”
“你算人么?你连畜生都不是!”
苏星口中骂着恩开和尚,手中鬼刀是一刻也没有停下,怒吼一声,提刀纵身砍去,使得全是雁荡刀法,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开眼界,苏星此刻招数与刚才完全不同,刚才若是比试,像是留有后手,如今鬼刀在他手中,像是毫无顾忌般横竖拼砍,流畅不断让人目不暇接,可恩开和尚也是穷弩之末,在被苏星揭露了真实身份后目的只在他手中鬼刀,也是对苏星丝毫不留余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短匕在手,绕着真气接得挥砍而来的鬼刀直撞得叮当响。
恩开和尚游刃有余,对苏星的攻击丝毫不慌,甚至很多次差点将苏星逼入绝境。
这让看台上的南少天急不可耐,急忙催促灵阳真人召集几大高手将恩开和尚绳之于法,好押了去让自己审问,可灵阳真人却是怎也不让,说苏星有胜之趋势,这样可以暂缓魔教的进程,也让武当有余地可以周旋。
南少天听了这话气的脸色红白交加,看着自己徒儿与功夫不俗的魔人厮杀,自己却是帮不上任何的忙,气愤之下当即飞出站定在擂台下方,背后是苏星与恩开和尚的叮当兵器交接,南少天全然不顾,环顾四周,这让灵阳真人心头一紧,生怕他会坏事,这等孩子脾性在关键时刻总是会捅出篓子。
“魔狗儿子听着!若是你今日敢出来,不龟缩在这人群中,我就敬你是个好汉,留你条全尸,倘若你不出来,我雁荡全门,必定在武林大会结束会蜂拥而至,去你老巢,夺你首级!”
南少天的话功力深厚,带着内力传遍四周,直真的四处看台木架直晃,许多弟子受不住,当场吐了出来,这气让恩开和尚即将得手刺入苏星腹部的招式中断,呼啦不注意吃了苏星一刀,又是冒出些鲜血来,恩开真人好不气恼,道:“你这师父,可真是个傻子,只会耍嘴皮子,却不知道被谁被打了回去,还在此耀武扬威,怕是死到临头,还不自知,魔教意不在武林,而是天下,岂是你们这些草莽贱民所能及的,整日便知道武林至尊,在我们眼中,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可知当下朝廷之害,可知当年少林灭魔之恨,大魏不复存在,武林也随之巢覆摧灭,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明白,整日大谈侠义,却不知道街上难民数量,实在是愚昧至极!”
恩开和尚的话对苏星并无作用,苏星低头继续挥刀,已经是杀红了眼,口中大口喘息,二人都将是气尽力绝。
“哼,多说无益,那便做个了断!”
只见恩开和尚突然退却数丈开外,脱离了与苏星的缠斗,仿佛是憋着什么招式,欲结束这场擂斗,只见他闭目下沉无名,口念不明禅经,双腿半支在空,双手作揖朝天拜祭,这个姿势,令所有人大惊失色。
“少林金刚坐!”
“怎么会!”
“糟糕!”
夏寒清楚,这时下卷真经的心法,不知道他是要幻化出何等之物,单从戾气看,肯定是凶狠,如同在药王谷的四怪般厉害,如此说来,这恩开和尚想解决的苏星。
苏星见状,也是转动鬼刀,想着夏寒曾经教自己的心法,过了数月,他已经是研究出更深的招式,只见鬼刀放出血红之气,是比鬼斩威力更大的存在。
“这,这是什么招式?”
江湖人人皆知,当年雁荡山有位少年,凭借手中银刀便将魔头杀的丢盔弃甲,虽然最后还是失败告终,但是雁荡山的佳话却流传了下来,这也是刚才灵阳真人一直阻止南少天干扰擂斗的原因,因为他相信,雁荡的人,终究是个硬骨头,是豪侠,有江湖莽气,也是抗魔的中坚力量,若是一直在南少天的襁褓中,是没有未来可言,因为自己与南少天终究是过去的人,不能够左右这局势,现在唯一能颠覆现状的,是夏寒,是严今初,是苏星,是这帮内心热忱的年轻人,只有他们的超越,才有武林的进步。
南少天闻声回首,却是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得目瞪口呆,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大弟子,那个天赋异禀的少年,也是拥有了鬼气刀法,可谓是雁荡之星,如今他害怕,他恐惧,在知道苏星的对手是魔教后,他甚至想让苏星直接宣布认输,因为他经历过,经历过伤痛,那种如同丧子般的痛苦,自己栽培出来的弟子因为斗魔陨落,不是因为雁荡山的名誉,也不是因为他流浪江湖,而后被一个叫江澜的后起之秀战胜没落,他害怕的是苏星如此,为此,他从来不将苏星比喻成明日之星,也没说过为他骄傲的话,这是他内心的梦魇,也是一直一来的第二个噩梦,如果自己当年将鬼刀传授给了他,或许,这世界上就没有魔教,反而是心生的武林至尊,他后悔过很多次,也自责过很久,甚至在他的坟前,他流下了难过的泪水,他一生之中做过太多措事,因为自己的固执,因为自己的守旧,也因为自己的脾性,他很失败,他不能将鬼刀带向更高的地位,如今他更是害怕,害怕苏星会有什么闪失,因为他知道,苏星是有天赋的弟子,是所有弟子中,最有造化的那个。
台上,苏星背后万鬼冲天,个个狰狞口舌,手中举持着七星鬼刀,和气压云,直将武当半边天遮住,黑压压的擂馆让所有人的呆住望天,这般斗法始终是来了,先前的技法过招不过是热身,严今初拍了拍额头,道:“这雁荡小子隐藏得深呐,不看还不知道,竟然有如此修为。”
舒洛儿不满严今初的话,道:“是师兄太低估了雁荡鬼刀,你可知道,曾经南少天可是一人灭了一个门派的存在,那时候鬼刀就像是夺命词,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你也知道,南少天曾经是个不择手段的狠人,做事不留余地,上来就是火力全开。用最狠的招式取胜。”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了,该有高深的对决了。”
严今初仿佛是参透了什么,盯着苏星背后的幻体自言自语说道。
苏星整个头颅往下垂落,身子飘在半空,距离擂台之地有半丈高,手中鬼刀还在源源不断的外出着鬼气,身后的内力聚集在半空,还不断的幻化出鬼像,个个杀气重重,夏寒重来没见过如此厉害的幻气,当今武林,也只有鬼刀才可以做到,因为人体内即便是再怎身后,也没有鬼刀吸附来的快,虽然很多时候是不能任由已用,但是可以凭借内力的多来弥补纯体内力少的缺陷。
万鬼嘶吼在天,整个武当都是争鸣声,让许多人看了不禁胆寒,即便是南少天,也咩有试过一次放出如此多的鬼气,他不知道苏星什么时候收集了如此多的鬼气,想来是个努力的孩子,经历了许多肮脏的事,如今也该放手让他自己高飞,自己干预不得。
南笙笙不知道从哪里看见了天上的鬼气,从远处跑来,看着擂台上半飘空中苏星,当下用手捂住了嘴巴,发出惊呼,背上的鬼刀如同受到召唤飞了出去,直接来到台上苏星另一只手中。
南少天大骇!惊呼道:“双鬼刀法,怎,怎么会!”
双鬼刀法,这不过是夏寒曾经对苏星的提点,他从未想过这方法可以实现,因为只是存在道理上的可能,因为他的鬼刀与南笙笙的鬼刀是同生石造锻得,灵性上有互相呼应的存在,这点他与南笙笙都知道,而后,夏寒曾与苏星说过一种可能,便是他的鬼刀与南笙笙的鬼刀可合二为一,达到双刀的目的,这关键在于他与南笙笙的气达到通流,但是真气通流,谈何容易,这是青灯禅经中的高阶心法,需要两人心神合一,才有可能成功,当初夏寒在禅经读到这心法时,也为这心法内容震撼,见南少天给南笙笙与苏星各自锻造了把鬼刀,且都能容纳真气,这才让他认为人的真气通流有了可能性,只不过是随口一提,却不曾想几个月后苏星竟然真的做到了,这让夏寒很是震撼,满眼的不敢相信。
南笙笙扯住夏寒道:“苏哥儿怎会用了这招数。”
夏寒无瑕回答南笙笙的问题,只转头努力挤出个微笑道:“放心吧,星哥儿稳赢。”
恩开和尚幻出魔鬼之息,相比较苏星不断的万鬼显得有些单薄,恩开和尚脸上的得意笑容也逐渐消失,他知道自己胜算不多,望了眼香炉,笑道:“武当还真是个死脑筋,要等香灭,可是他们不知道,这香也是武当的命运,无多了!”
恩开和尚身后魔气浑黑无比,是不是闪耀着红光,突然,恩开手中结一魔印,背后魔鬼试探性的打出十几道内力朝苏星攻来,苏星垂着脑袋,根本不靠眼睛去看就感觉到恩开和尚的攻势,当即双脚踩在两把魔刀之上,浮在半空,背后杀出十几个厉鬼,看样子都是死于鬼刀之手,但确实没了戾气,成为鬼刀的奴隶,对着魔气而上。
“砰!砰!砰!砰!砰”
突然两气相接,爆发出齐声轰炸,将擂台左右震动得摇晃,这场面犹如是战斗时的景象,许多弟子都怯懦的后退数十丈,有的直接是离开了擂馆。
南少天身上衣襟飘飘,站在擂台下方却是丝毫不惧,看着苏星身后的万鬼气象,内心替他无比骄傲。
“哼哼,竟然是两把鬼刀,甚好,甚好,看来男少天是通窍了,如今这世界上有了三把鬼刀,看来你师父很是喜欢你,竟然造出其余鬼刀,你可知道,历代鬼刀相传,就没有”
苏星不想再听他嗦,又唤出十几个厉鬼之气杀来,道:“闭上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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