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 88 章(1 / 1)

chapter88

宋泠神情愣怔了下,池舟白四年前因为拍了电影《七巧》,名声一落千丈,事业惨遭滑铁卢,商业版权也几近全军覆灭,和嘉明也解了约。

《七巧》当年算是一批黑马,尽管片子被定性成了色.情禁播片,但随着片子在t国的西黎国际电影节上获得提名后,在国内迅速引起讨论度,大众开始审视这部所谓被定性的色.情片。

文艺片有先天的优势,谈论人性的话题也永远是观众最津津乐道的题材。

说白了,《七巧》如果不是池舟白演的,大约也翻不起这么大的浪来。可对调过来,也正是因为有了池舟白的出演,《七巧》也有了更大的讨论度。

时间会淡化一切,冲动的快感和欲望,逐渐会被沉思和深处的价值意义所取代,更多的人认为,那部《七巧》是有文化价值意义的。

国内逐渐解了对池舟白的封禁,只是当一个人从巅峰跌落至尘埃最低处,要想重头开始,又谈何容易。

和嘉明又解了约,没有了资源,单凭一张脸,实在太难。

不过好在,这几年,池舟白在t国混得还算不错,虽然比不上国内的顶流级别,但好歹还算活跃在这个圈子里,影视,音乐,时尚都多多少少沾点边。

也算是她为自己开拓了国际资源。

倒也应了那句因祸得福的成语。

凡事无绝对,当以为自己走至绝境的时候,也许绝境的深处,也会有另一种风景。

宋泠低头看着手上的资料,往事忽然涌上心头,提起池舟白和《七巧》,忽然让她想起阿昭。

那个剧组,阿昭也曾在里面待过一阵子。

那段时间里,大概是她们少有的且是唯一温馨的时光。

可也没有多少时间。

其实算一算,她们真正在一起的时光,没有多少。

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在互相伤害。

时间过去了将近快四年,这四年里,宋泠一直没有她的消息,整个国内,她能找的几乎都找遍了,可还是没有一点点的线索。

她多想再见见她,抱抱她,亲亲她,告诉她,她很想她,很想很想。

落寞涌上心头,宋泠忽然没什么心情再看什么资料,她随手扔在桌上,淡淡道:“出去吧。”

纪明舒瞥见她的神色,知道她心情又不好了。

这几年来,她能够感受到,她不快乐。

自从沈昭离开后,她忽然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明明还是从前那个宋泠,可偶然一瞬间的时候,纪明舒会发现,她变得没有以前那样冷血冷漠了。

人总是在变,而宋泠的变化,全部来源于沈昭。

时间有时候并不是一件无情的东西,它除了给一个人带来伤痛与悔恨,可却也叫一个人慢慢沉淀,变得更加美好。

时间是修剪人生枝头的剪刀,虽然疼痛深刻,却会慢慢开出美丽的花儿来。

宋泠便是这样的,纪明舒忽然在想,如果生命里有些人注定会相遇,那么可不可以晚一些,如果她在这样的时候遇上沈昭,她们会不会就有很好的结局。

可哪里就有那些如果呢……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一生都在那里了。

纪明舒淡淡收回视线,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办公室。

宋泠坐在那里,慢慢抽出手边的抽屉,那里藏着一本相册。

她伸手拿出来,里面贴了很多的照片,全都是沈昭一个人的。

她曾有一段时间,疯狂地迷恋她,偷偷用手机拍了很多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偷拍的,角度怪异,有的甚至只有个背影,连侧脸都没有,还有的模糊得连聚焦都没有聚上。

宋泠将沈昭所有的照片全都打印了出来,装订在精美的相册里。阿昭没有给她留下任何东西,走的那天,连告别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带,也什么都没有留,她们见的最后一面,那样仓促,又那么狼狈。

翻开相册,一张一张,宋泠乐此不疲地细细看着,每一张似乎都能找到当时的场景。

这一张,是阿昭去听池舟白演唱会的那天晚上,她在酒吧喝醉了,她开车去接她,她靠在车上睡着了,等红绿灯的时候,她偷偷拍了她的睡颜……

这一张,是她第一次主动与她纠缠,累得沉沉睡去,深夜里,她睨着她卷翘的睫毛,觉得可爱又温柔,随手拍下的双眸……

还有这一张,那天她强迫她,结果她说来大姨妈了,结果弄到床上,她和她一起铺床,她弯腰半跪在床头,而她站在床尾,她拿着手机,忽然叫了她一声,她懵然回头,正好落进她的镜头里,这是一张难得的正面的清醒着的照片……

……

……

其实大部分都是睡着的阿昭,因为清醒着的时候,她不敢放肆,怕她生气。

有时候她在想,到底什么是爱,其实哪有那么复杂,她爱看见那个人,爱和她在一起,爱亲吻她的柔软的唇瓣,贴她温润的脸庞,爱与她耳鬓厮磨,爱她的一切……

爱而不自知,是世上很悲哀的事情。

那是一段还算温馨的时光,可她却忘了回味认清当时的感觉。

爱上阿昭,比她自认为地要早得多。

一双眼睛又如何呢,换一种角度,那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一见钟情。

手指触摸照片上的那张侧脸,姣好的面容,睡着的时候像只乖巧的梅花鹿。

她轻轻摩挲,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眷恋与思念:“阿昭,我好想你。”

——

t国,康庄公寓。

沈昭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飘着的大雪,呜咽的声音,仿佛是上天在哭泣。

窗户没有关,让风雪尽情肆虐地吹进来,拂在脸庞上,带着沁骨的凉意和潮湿。她扬了扬头看那灰蒙蒙的天空,下颌勾勒出修长的弧度,侧脸轮廓精致了些,是一种属于岁月沉淀的风情与优雅。

又是冬天了,这是她在t国度过的第四个深冬。

心里有一处空空地,那是一处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的空洞。

身后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窸窸窣窣地。

门被打开,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池舟白穿着羽绒服,带着口罩围巾将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地,嘴里呵着白雾开门进来。一抬头,就看着穿着吊带裙的人站在窗前,长长的波浪卷拖曳在腰后,风吹进来,荡起冷冽的弧度。她指尖捏着一根烟,烟雾渐渐升至上空,随后又消散在风雪之中。

池舟白换好鞋,默了默片刻走过去,随手拉过沙发上的披肩替她披上,又将窗户关上,声音淡淡道:“怎么又不关窗,上回吹得头疼的经历,这么快就忘了?”

池舟白默默拿过她手里的烟,拿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掐灭。

身后传来声音,温温柔柔地,“看雪景,看得一时入了迷。”

这四年来,她变了很多,可唯一没有变的,就是那道声音,依旧温润软哝,带着低徊的缠绵。

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就是被这道声音吸引的,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记得很清楚。

眼前的人,曾遭受了一段非人的痛苦。

四年前,因为沈昭的毒.瘾时而复发,她在照顾她的那段时间,知道了她遭遇的一切。

半年的时间里,她陪着她戒了身体里的毒,那毒真的好难戒,时而复发,冷不丁地蹿上来,叫人措手不及,再加上她严重的抑郁症,吃不下东西,吃了就吐,结果又引起严重的胃病。

因为那毒,她染了一身病痛。

连香烟,也成了她另一种的瘾症。

池舟白垂眸,长眸还沾着化了的雪,带着湿意,她轻眨眼睫,淡淡问:“道尔不是说,烟现在可以不用再抽了么?”

沈昭拢了拢身上的披肩,依旧站在窗边,她转过身来,看着弯身站在沙发旁的人,脸庞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轻声道:“成习惯了,我尽量改掉。”

那烟和旁的不一样,是道尔医生亲自给她做的烟草药疗,是当初辅助她戒毒.瘾的,没什么大的危害,但终究是药,依赖上瘾的话,长长久久终归不好。

池舟白坐在沙发上,懒散地靠在那里,抬头看向窗边的人,因为迎着光,她看不清沈昭的脸庞,她盯着那张脸看了好久,最后忽然开口:“我想回去了。”

沈昭一时没想起来,笑着问她:“去哪儿?”

“回江城。”

唇角的笑容忽然凝滞,沈昭有片刻的愣怔,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再次转过身去,不再看身后的人,却也再没有兴致看窗外的雪景。

她淡淡开口:“回吧。”

“你呢?”池舟白盯着她,将她所有的神情尽收眼底。

沈昭沉默,淡淡而笑,说:“我不回,你回去吧。”

池舟白嘴角轻勾,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似的,她追着问:“为什么?”

沈昭不语,唇瓣紧紧抿成一道细线,她低下眼睫,氛围一时变得让她不自在起来,她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话题,转身就要逃离。

可池舟白像是吃准了她要离开,早就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沈昭一转身,视线直直与她对上,她愣了愣,眼中有细微瞬间的慌乱。

池舟白睨着她的脸庞,开口问:“是因为宋泠?”

她不常和她讨论这种事情,也从不在她的面前提起这两个字,这两个字仿佛成了禁忌,只要一提起,她还是会乱了分寸。

可这一回不知怎么,池舟白忽然就不想再逃避了,她想看看,再深的伤痕,化了脓结了痂,究竟有没有变好。

沈昭抬眸看着她,如纸的脸庞在白色的雪景映衬下,白皙动人,眉眼淡淡如黛山,她收回视线,落至空处,说:“不是。”

“你还爱着宋泠,是么?”池舟白挑开那块疤痕,直达深处逼问她。

沈昭像是被人戳了痛楚,她抬头就迎上她,眼睛一瞬红得像个修罗,她盯着她说:“没有,我说了,没有。”

“那就接受我。”池舟白唇角扬起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带着些许无奈,她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如果不爱她了,那就接受我,只要你接受我,我就相信。”

沈昭沉默,眸子微黯,没有回答她的话。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眼前的人是她救回来的,她陪着她度过了四年,那是人生里最昏暗的四年。

那双眼睛里的光芒,曾经熄灭了,又是她好不容易点亮的。

眼前的沈昭,明明是她救赎的。

“昭昭,真正的放下从来都不是逃避,而是面对。”池舟白看着垂睫的沈昭,慢慢道,“和我回去,不管你还爱不爱,去面对一切,就算没有我,只当是面对自己的心,事情总有了断,你打算逃避一辈子吗?”

沈昭轻轻抬头,凝眼看着池舟白眼中的坚定,她努力翘了翘唇角,淡淡而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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