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药膏最初的清凉感逐渐褪去,手臂传来的阵阵灼热感似乎让安旭更加难捱,哼哼唧唧了一晚上,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含着泪珠睡去。
孩子受苦,阮圆和郭乾胤做父母的自然不可能放心去安睡,一直亲力亲为地照顾。期间阮圆见安旭痛苦不适的样子放心不下又叫来了大夫,确定这是正常的,只不过是孩子年幼可能娇弱了些才有这么大的反应,过了这阵就好了。
得了大夫的保证,阮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一晚上一直是玉兰随侍在侧。
玉兰见阮圆直起身子,立马问道,“小姐姑爷,这个时辰要么用了早膳再去歇息?”
“嗯,你去把玉竹叫来,让她领了知恩院丫鬟婆子来见我。”阮圆敲打了一下后背,眼中隐含着怒意。
停顿了下阮圆又继续说道,“等两个孩子醒来你暂且留这照看,你心细,别人我不放心。”
“只是小事不必这么兴师动众,安旭一向顽皮别人也看不住他。”郭乾胤知道阮圆很生气,不过自家儿子那泥猴般的性子即便是他也头疼得紧。
阮圆一脸不认同,“若是旁的小事我也就不计较了,若安旭哪天折了手脚或者摔了内伤,我也不是咒孩子,只是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出了意外却因没人发现而贻误了最佳的医治时间,岂不是要抱憾终身?所以我们不能心存侥幸。”
郭乾胤心说不至于,但他明白阮圆考虑的周全,也就不再多言。
知恩院里虽然只住了安淇和安旭两个小娃娃,看院内的一应配置都是全的,也有个小小的前院。
猪棒骨熬出的粥配着小菜用了半碗,阮圆才觉得僵硬的四肢有些缓和过来了,这时玉竹也领着两个婆子以及两个丫鬟进来了,半伏趴在地上。
不用多做介绍,当初这四人还是阮圆特意拨了来照料两个孩子的。
“小姐,老奴冤枉啊。”不待阮圆发问,其中一个更平头整脸些的老婆子哀戚戚地嚎叫起来,一时间四人皆为自己辩解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抄的阮圆的太阳穴突突地疼。
“闭嘴,邹妈妈,你来说说看有什么委屈。”阮圆是识得她们这几个人了,出言喝止了她们。
这个邹妈妈就是最先开口的,她见阮圆冷着一张俏脸,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小姐,老奴照顾小主子一直是尽心尽力不敢有一刻松懈,只是小公子成天里见不着人……”
阮圆最讨厌推诿之词,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那你的意思是安旭太过顽皮了?”
“老奴不敢说小主子的不是。”邹妈妈嘴上说着不敢,可那副委屈至极的做派……说完还偷偷抬眼撇了阮圆和郭乾胤,只是好巧不巧地被一直在看着她的阮圆瞧个正着。
邹妈妈快速地低下头,心里惴惴如擂鼓。
没什么好怕的,本就是小公子顽劣,成天跑东跑西上蹿下跳的,她这把身子骨哪里受得住。邹妈妈在心里这般给自己打气,越想竟越觉得理直气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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