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领着陈柏豪和郑筠向深处走去,很快找到了杨雄他们的所在地。
果不其然,六人是一人审一个杀手,下手都不含糊。
而在楚河叫停后,九人在一张四方桌前汇合,各自汇报着各自的情况。
杨雄:“嘴太硬了,毛都审不出来。”
黄志扬:“一样。”
关夏:“+1。”
罗岚:“有点眉目,他好像挺怕疼。”
姜淼:“这人意志不坚定,刚才还求饶来着,再打个把小时,应该能审出东西。”
李星光:“没法子,我打算尝试尝试别的刑具。”
听完六人的汇报,楚河沉默了。
他自己审的那个更不用说,应该是所有杀手的头子,嘴硬的很。
鞭子打了出去,惨叫归惨叫,求饶归求饶,让他说点状况他连嘴都不张。
堪称无懈可击。
“那还是有突破口的,实在不行……医院那边不还有十几个杀手嘛。”郑筠摸着下巴说道。
此言一出,楚河和陈柏豪对视一眼。
确实是有,但楚河之所以没有提审那十几个,原因简单的很,他们无外乎重伤、年迈、女性,其中就包括那个被楚河打穿手掌的女杀手。
不到最后一刻,秉承人道主义精神,楚河也是不乐意审讯那些老弱病残的。
“既然如此,就从罗岚那个下手。”
楚河心生一计,当即将胸口的领带彻底解下,一马当先的撸起袖子,走向罗岚刚才所在的那个牢房。
陈柏豪和郑筠一对视,杨雄和黄志扬挠挠头,八人立马跟了上去。
五分钟后……
“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罗岚不断挥舞着鞭子,表情相当狰狞。
每一鞭都结结实实的抽打在对面这个胡子拉碴的壮年人身上,鲜血很快渗了出来,形成一道道血痕。
楚河在一旁看着,等待一个时机。
他要和罗岚唱一出红白脸。
他是红脸,罗岚是白脸。
“啪!”“啪!”“啪!”
“啊!别打了…别打了…”
又过了两分钟,罗岚都打累了,气喘吁吁,停下来扶着膝盖休息了一小会,顺便回过头,用眼神征询了一下楚河的意见。
此时此刻,这个壮年人的精神状态已经相当萎靡,如同风中残烛一般。
他的眼里满是血丝,全然没有刺杀楚河时那股属于刺客的锋芒毕露。
看得出,罗岚的酷刑让他不仅受到了身体上的折磨,更受到了精神上的折磨。
楚河接到罗岚的眼神,心中有了决断,给了他一个小手势,意思是“继续”。
罗岚会意,站起来扬起鞭子想再次用刑,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他转过头一看,正是楚河。
“行了,我和他聊聊吧。”楚河给了罗岚一个眼神。
红白脸,开场了!
“……嗯。”
罗岚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脖子左转转右转转,仿佛还有些不情愿,可谓演戏演到底了。
他将鞭子扔到一旁摆满刑具的桌子上,自己则回到杨雄身边,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来休息。
楚河来到壮年人近前,说道:
“事已至此了,何苦强撑呢?”
壮年人没有直视楚河的眼睛,不是怕,而是不屑。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血沫顺着嘴边流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头大笑,笑声连绵不绝。
这笑声中,满是对面前这些审判者的不屑一顾,竟然有了几分“我自横刀向天笑”的豪情壮志。
可惜了,他是个反派角色。
“我尼玛!”
罗岚还想再加一把火,于是手持鞭子又冲了上来,鞭子一端几乎擦着壮年人脸颊飞过,却又被楚河推开。
“行了行了。”
楚河装模作样的拍了拍罗岚肩膀,演技几乎满分,隐隐有几分矜贫救厄的圣母婊气质。
当然咯,都是演出来的。
楚河可不会贱到怜悯打伤自己妹妹还想杀自己的仇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壮年人还在笑,笑到咳嗽两声,然后接着笑。
楚河一点也不慌张,而是凑近了些,低沉着声音说道:“你本来有机会逃出生天的,你们的援军本可以救回你们,可他们直接逃走了,果断的把你们抛弃了……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呃……”
壮年人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出现一抹错愕,随后不再大笑,而是面无表情,再然后眼中竟出现一抹失望。
看到他这副模样,楚河心中暗道一声“稳了”!
至于楚河为什么知道援军这回事,自然是他根据监控录像以及当时场中的情况判断的。
一些蛛丝马迹都证实了刺杀时他们拥有一支力量足够的援军,但这只援军却并没有支援。
那么接下来!就是楚河的个人表演时间了!
他打算故技重施,将在香江时审讯的手段再用一遍。
这套手段只有一个核心:商量!
适用于心智已经不坚定的人,硬的不吃,软的总能吃了吧?
而且他还有一个关键的益处,那就是失败了不亏,成功了血赚!
“你本来是能走的……”
“都怪他们……”
“他们抛弃了你……”
各种想法萦绕在壮年人脑海里,在被楚河击倒在地时,脑海中一直秉承着的“绝不透露一丝情报”的信念,此时竟在逐渐模糊!
“值得吗?”
楚河问了他一个关键的问题。
值得吗?
得吗?
吗?
这问题充斥着壮年人的脑海。
他双眼迷离,他的嘴巴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但他的心说话了。
“不值得。”
“嘭!”
壮年人是被楚河的一个响指点醒的。
“我只有一个问题,一个对你来说非常简单,对我来说可有可无的问题。”
“回答我,你就可以获得一顿饱餐,充足的休息,或者你可以随便向我提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楚河说道。
壮年人依旧没有回应,但他显然已经心动了。
“我的问题是,谁派你来的?”楚河问道。
壮年人诧异的看了楚河一眼,仿佛在疑惑他为什么会提出如此蠢笨的问题。
“我只是想要个准确的答复,非常简单,可有可无。”楚河解释道。
他当然知道是壮年人就是多伦多残党的一员。
他问这个问题,有别的用意。
“是谁?”楚河再度问道。
壮年人的瞳孔在颤抖,他心动于楚河给的好处,他快坚持不住了。
“饱饭?休息?要求?”
“别坚持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而已。”
楚河的话蛊惑人心,一遍遍回荡在壮年人脑海里。
“是……”
“是谁?”
“是何塞·卡尼萨雷斯。”
壮年人仅仅说了这一句话,却仿佛用光了全身力气。
他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目光变得黯淡无光。
“好!特别好!”
楚河大笑着点了点头,甚至还轻轻鼓掌。
何塞·卡尼萨雷斯。
这个人楚河有印象,他是多伦多残党的一个头目,是第二梯队的人物,换算成军衔怎么也是个将军了。
当壮年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后面观望的八人眼睛同时亮了。
“杨雄啊,辛苦你把这位先生放下来,戴上手铐,找件合适的衣服,他需要去医疗室消毒,还应获得一顿饱餐和一通睡眠。”楚河微微侧身吩咐道。
“是。”
杨雄没有第一时间走上去,而是离开牢房,去了外面,因为他手里没有手铐。
“稍安勿躁。”
楚河笑着安抚着这个可怜的壮年人。
随后,他领着八人离开了牢房,给了壮年人一片寂静。
离开牢房范围十米远后,楚河瞬间变得面无表情,甚至露出一起冷笑,他果断了下了结论:
“这人废了。”
此言一出,陈柏豪和郑筠都笑了。
而其他人就显得有些不明所以。
李星光不懂就问:“啥意思?”
“有些事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他回答了一个问题,接下来就会回答你们无数个问题。”
楚河拍了拍李星光的肩膀,随后向前走了几步,边走边说:
“走,下一家,我们去会一会姜淼说的那个意志不坚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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