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独孤休果然一早就进了宫,待他说明了来意时,大周帝皇面上流露出了古怪之色。
“又是云笙?独孤太子,那云笙不过是一介民女,模样也只能算是中上之姿……”大周帝为难着。
“鄙人对云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和她很是投缘,认定了非她不娶,还请大周帝能成全。若是大周帝能答应本宫的求婚,鄙人可以许诺,有生之年,绝不再犯大周领土,”暗太子暗道,小丫头嘴硬也罢,云霸河装蒜也好,奈何不过一道圣旨。
他要娶到了云笙,以她的聪慧和过人的医术,到时候再加上她身后的那名召皇级别的强者师傅,区区一个大周,根本不在暗太子眼底。
况且,空口无凭,他只是许诺大周帝有生之年,不再入侵大周,但大周帝的死活还不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大周帝却是没料到暗太子心底有那么多道弯弯,他干干笑了两声:“独孤太子,你来迟了。倒不是朕不答应你的求婚,而是昨夜,北冥王已经先你一步求婚了。他还带来了云姑娘与他的亲笔情信。两人情投意合,早已互定了终身。”
暗太子一听,神情骤变。
大周北冥王?
他想起了早前在殿堂上,那名抱着云笙离开的男子。
犹如当胸被人一拳重击,暗太子独孤休整个人都僵了。
他可以肯定,在昨日之前,云笙还没有婚约在身,可是一个晚上,不过是一个晚上,她就定了婚约?
该死的小丫头!
什么两情相悦,什么情信,全都是狗屁不通的玩意。
暗太子气得双拳紧拽,这会儿若是让他遇到了夜北溟,他必定将对方撕成了两半。
在他心目中,云笙已经是到嘴的嫩肉,哪知道,不过是数个时辰,这只肥鸭就拍拍翅膀走了,这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甚至不记得是怎样走出大周皇宫的。
拐过了皇宫回廊时,前方姗姗来了一人。
“独孤太子,”男子低沉的嗓音,让独孤休不由抬头一看。
秋日晴好,皇宫内的大叶梧桐下,大周北冥王夜北溟就如一尊上好的石雕,矗在了一旁,似是在等候暗太子。
夜北溟。
独孤休早前并没有留意此人,他本就狂妄,大周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没落的武道之国。
可因为那场婚事,却让他留意到了夜北溟。
他一眼望去,却发现,自己当初真是看漏了眼。
好一个大周北冥王。
人称无极五璧中,以法庙夏文煦和仙居神风王最是俊美不凡。
夏文煦人如其名,如春日和风,所到之处,一阵和煦之色。
仙居神风王,身有精灵血统,容貌仪态,宜男宜女,让人男女莫辨。
可今日一见夜北溟,即便是同为男子,独孤休却有种移不开眼的感觉。
夜北溟的容貌,传闻和已故的大周第一美女厉后很是相似,他的俊美,就如静夜,让人一眼望去,不知不觉沉沦。
暗太子在心底冷哼一声,“北冥王爷好快的手脚,不过王爷先不要得意,本宫的女人,从来不是其他人可以觊觎的。”
夜北溟听到了“本宫的女人”时,心底一阵不悦,他抬了抬眉:“独孤太子说的可是本王的王妃?承蒙独孤太子错爱,云笙,是本王的女人,和你没半分干系!”
夜北溟说的轻巧,可说话间,灰眸内杀机一闪而逝。
暗太子更是恼怒,他忽的身影一快,右臂之上,顿时生出了一片黑色的鳞片。
一拳重拳,砰然砸向了夜北溟的胸口。
这一拳,非同小可。
当日在宴席之上,亦是这样的一拳,拳风霍霍,就如蛟龙出洞,犹如长虹贯日,一击之下,周遭的空气像是被撕裂般,发出了阵阵涟漪。
亦是这一拳,让云霸河吃了个暗亏。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数里范围内,都能听到那一阵闷响。
回廊上方,琉璃瓦片尽数碎裂,如落叶般,从屋檐上滚落。
两人身旁的侍卫,只觉得心口一阵巨疼,像是被人当胸一刀刺入般。
再看夜北溟和独孤休,两人的肩膀已经撞击在了一起。
遥遥看去,两人的身形相合,面上都是如同罩了一层寒冰,看不出到底是谁受击,是谁主动出击。
暗太子的右手上,黑色的魔兽鳞片一片片的张起。
他的拳头直直地捣入夜北溟的心窝。
斗气从他拳内散发而出,可是,他的拳头却没有再往前进。
暗太子的右拳上,夜北溟的左手按住了他的拳头。
锋利的黑色鳞片,割伤了夜北溟的皮肤。
鲜血滴滴答答落下。
没有预料中的骨裂声,也没有拳头钻透血肉时的快感。
暗太子难以置信着,他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手,就如最纨绔的盾牌,挡住了自己最致命的攻击。
就连云霸河在冷不定的情况下,都要吃暗亏的一拳,这名看似文弱,在大陆上从来没有什么名气的大周王爷,竟然阻挡住了。
而且,还只是用了一左手就阻挡战略。
他在兽血狂化的状态下,竟然还无法打败对方。
一股寒意,迅速浇灭了独孤秀近十七年的骄傲。
“黑血麒麟血,并非是万能的。独孤休,记住了,云笙是我夜北溟的女人,日后见了她,连多看一眼都不准,否则,我势必抽干你体内的每一滴血,”冰冷的,犹如地狱幽冥般的男音在耳边回荡。
那一刻,独孤休有种感觉,自己仿佛处在了生死的边缘。
若是他有片刻的反抗,对方的就会捏碎他。
夜北溟松开了手,他很是坦然地擦干了左手的血迹,走了过去,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而已。
暗太子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
刚才的那一场相遇,并不是偶然,夜北溟在警告自己,他是为了警告自己,才和自己偶然“相遇”的。
夜北溟,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独孤休的面色阴沉,他望了一眼满地的狼藉,脑海中只有夜北溟的那句话。
皇宫的走廊上,夜北溟走了几步,一直到了冷宫附近,他才摆了摆手,身旁的两名侍卫知趣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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