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沈秦踉跄着离去,任沈娜如何哀求,都不见丝毫恻隐。
服务员好奇,偷偷打量沈秦,不料被沈娜发现,凶狠地瞪过来:“你看什么看,臭打工的!”
服务员惶恐,低头告罪:“对不起!”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赶紧追上去,继续求他。”张炯督促沈娜,抢先追了出去,步履仓皇。
沈娜紧跟上去,背影惶恐不安。
一轮明月,醉红在天边,月色下的江畔,倒映着辉煌的建筑,悠悠流向远方,给这座繁华都市,蒙上神秘的光沙。
苏申靠着保时捷帕拉梅拉,望着眼前风景如画,怎么看都看不够,直到沈秦踉跄出来。
沈秦身后,沈娜愁苦的哀求:“弟弟啊,我们都听你的,你千万别报警,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张炯紧随其后,哈头低腰,附和沈娜的话。
“叔叔,您没事吧?”苏申上去扶住沈秦,看向沈娜和张炯。
沈秦甩开沈娜,重心靠向苏申:“别管他们,上车!”
苏申略有迟疑,却还是遵命行事,扶沈秦走到车前,单手拉开车门,送他坐入车内。
“走!”沈秦坐稳,厉声发令。
苏申点头答应,回驾驶座启动,驾车缓缓离开。
沈娜想要追赶,可惜只有两条腿,不觉停下脚步,挺直腰板,满眼怨毒。
“换司机了?”张炯望着保时捷,眯眼着求证。
“就是那个小瘪三,想高攀我们家高枝。”沈娜尖声冷笑,“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搞我们,怎么办……”
“再想想办法,会有办法的。”张炯似有所悟,眼睛眯的更细了。
林芮家中,《卡门》选段的音乐,还在客厅回荡。
林芮血肉模糊,汨汨渗着鲜血,不知何时,她身上的浴袍被解开,露出雪白酮体。
尸体面前,男子表情扭曲,双手捂住裆部,身躯颤抖,显得极为挣扎。
“吼啊!”
忽然,男子面露狰狞,脱下裤子,兽性大发,扑到尸体身上,接触的瞬间,双手沾满鲜血。
猩红的颜色,刺激男子的意识,露出极度惊恐,吓得不断后退,爬起来提上裤子。
他望着手上的鲜血,情绪癫狂,到处擦拭,喉咙里呜呜痛哭。
他本想逃离,却舍不得林芮,内心反复犹豫,下意识来回走动。
随着时间流逝,乌云遮住朗月,夜空渐渐阴暗,清风也带着寒意。
林芮家的车库,被人用螺丝刀撬开,作案工具,还插在锁芯位置。
一个仓皇身影,提着黑色塑料袋,从车库闯了出来,许是他慌不择路,竟没有意识到,塑料袋已经破漏,掉出一块手表、一只翡翠耳环。
逃出不远,男子似有所感,忽然驻足原地,转身向后望去,发现沿途的鞋印。
短暂迟疑,男子跑上路边草地,沿草地,消失在夜黑中。
东海市的环城大道上,保时捷飞速奔驰。
窗外夜景划过,绚烂的霓虹灯光,有着万种风情,永外望不见尽头。
沈秦忍着额头胀痛,翻开公文包,取出一个文件夹,打开看过后,焦虑的情绪,好转了不少。
苏申通过后视镜,看着沈秦的动作。沈秦似有所感,与苏申眼神交汇,苏申猝不及防,赶紧正视前方。
沈秦放回文件夹,扣好公文包,沉吟道:“我有点法律问题,改天想问问你。”
“行,随时。”苏申很识趣。
沈秦看向车外:“你回去跟丫头说,明天早上,让她来公寓找我。”
“好的。”苏申抬头,发现沈秦有心事。
沈秦再度对视:“心怡的保时捷,开着趁手么?”
“因为要接您,就开了她的车,肯定比我那辆坐着舒服。”苏申听出潜台词,尴尬的解释。
“叔叔,我升职的事儿基本定了,这是单位的公示。”苏申化解尴尬,拿出手机,翻开高剑拍的照片,对准后座。
沈秦看了眼照片,不冷不淡道:“这么说,你马上就是东海市公安局重案支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支队长了,是吧?挺好,恭喜!”
苏申矜持道:“谢谢叔叔。”
沈秦不置可否,尖锐的审视道:“这身行头不错,你自己买的?”
苏申收起手机,手扶好方向盘,心虚道:“不、不是,是心怡送的。”
沈秦看向窗外,嘴角浮现蔑笑,车厢内的氛围,降到了冰点。
“你还是不肯跟我从商?”沈秦揉着太阳穴,缓解酒精的困乏,主动打破沉默。
苏申保持沉默,不知如何回答,轻轻抿着嘴唇。
沈秦有些不耐,加重语气:“我今天喝多了,跟你多唠叨几句,听不听都随你。”
苏申神情一凛,竖起耳朵倾听。
沈秦俯身前倾,扶着座椅后背,凑到苏申耳边:“心怡是我女儿,是我的掌上明珠,心头肉,你懂么?她的后半辈子、她的幸福,我得管!”
苏申表示自己理解。
“可是苏警官,也请你认清一个社会现实:现在是2%的人,掌握98%的财富,你升官又能怎么样,能挤进这2%么?能跨越这条鸿沟么?”沈秦宽厚的手掌,拍在苏申肩膀上。
苏申身躯震颤,鼓起勇气道:“我是一个刑警,这样的标准不公平。”
“公平?”沈秦冷笑道,“公平是强者对弱者的施舍。”
苏申想要反驳,却发不出声音。
沈秦无奈叹息,向后靠去:“这,白龙泉,后劲儿挺大,脑子神智糊知了……”
苏申压力骤减,声音轻微道:“叔叔您先休息,到了我喊您。”
沈秦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姿势,歪头昏睡过去。
河畔公寓附近,全是曲折的巷子、老派的瓦片房,散发着浓浓的“海派风情”。
公寓门口,保安把帽子扣在脸色,靠着椅子酣睡,趁着夜深偷懒。
忽然,他听见有动静,迷糊中抬起帽子,挺起背,循声望去,见苏秦扶着沈秦进来,再寻常不过。
“叔叔,小心脚下。”
沈秦醉得不轻,脚步虚浮无力,苏申搀着他,走进电梯,来到八楼,找到公寓门,抬起他的右手,用指纹解开电子锁。
沈秦酩酊大醉,手指被汗水浸湿,指纹无法使用。苏申无奈,只好找钥匙开门,再扶他进去。
走进公寓,里面布局很简单,两室一厅、厨房、卫生间,家具略显老旧,胜在干净整洁。
苏申送沈秦到卧室,扶他到床上躺下。刚躺下,沈秦口腔鼓动,嘴角溢出秽物。
苏申脸色微变,拿来垃圾桶,赶紧扶沈秦起身,轻拍他的后背。
“呕……”
沈秦终于忍不住,抱着垃圾桶,剧烈呕吐,酒气冲天,熏得苏申别过头。
呕吐完,沈秦舒服不少,重新躺回床上,苏申放好他的公文包,去洗手间,搓了条热毛巾,为他擦去秽物,盖上被子。
或是觉得不够,苏申再去厨房,打开燃气灶,放上水壶加热,抓了把枸杞,拿了五块冰糖,一起放入保温杯,等水壶煮沸鸣叫,倒好满满一杯,放到床头备用。
做完这些,确定没有遗漏后,苏申提着垃圾袋,轻声离开了公寓。
苏申不知道,在他走进电梯后,八楼的消防通道,被人推开一条缝隙,有人藏在黑暗中,露出鬼祟的目光。
目光幽幽如鬼,目送苏申离去。
金秋十月,初始动人。
林芮家的别墅区,吹拂着清晨的海风,伴随着温暖的阳光,远处海鸥鸣叫,仿佛天然乐曲,引人流连忘返。
每天这个时候,林芮的邻居,都会出门晨跑。
邻居路过林芮家,忽然停下脚步,发现前方地上,有一只翡翠耳环,她激动不已,以为是上帝恩赐,俯身捡起耳环,又看见不远处,有一块名贵手表。
邻居欣喜若狂,今天真是幸运日,再去捡起手表。
这时,邻居发现除了手表,还有模糊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林芮家,便循着脚印望去,看见半开的车库门,及门锁上的螺丝刀。
“Rachel?Rachel,你还好么?”
邻居意识到什么,不再喜悦,变得紧张,站在林芮家外,大声呼叫林芮。
林芮家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邻居壮着胆子,前去敲打林芮家,还是无人应答,随即走近窗户,趴着窗户张望。
“啊……”
隔着玻璃窗,邻居突然大声尖叫,发泄内心的恐惧,并连连向后退去,用尽全身力气,连滚带爬的逃离。
客厅里,林芮赤裸全身,头部血肉模糊,倒在血泊当中。
鲜血凝固发黑,如同地狱的颜色。
林芮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S市警察署内,明亮的办公室中,警员们正在忙碌,喧闹着,像菜市场似的。
陈子琦身着黑色制服,搬着两摞比她高的纸盒,吃力地挪向办公室外。
纸盒里,全是案件资料,分量着实不清,把她清秀的脸庞,压得变了形,细长的眉眼里,写满了执拗。
她是办公室里,唯一的华裔女警员,今年30岁,身姿匀称健美,背后扎着干练的马尾,巾帼不让须眉。
“啪嗒!”
大腹便便的探长Matthew,慌忙地冲进办公室,正好跟陈子琦撞上,纸盒受力落地,资料洒的满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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