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茗对老人的病态感到害怕,很不情愿留在这里,却也知道林熙这么做的理由,便耐着性子坐下陪老人说话。
随着时间推移,虞青茗很快发现,老人虽然样子害怕,却是个很和蔼的老人,说话也很有意思,便渐渐的放得开了,也不再感到害怕,反而觉得老人有些可怜。
“你们还是找来了,说吧,想知道什么?”
走出四合院,景雍并没有带林熙去附近的菜场,而是走到门外的老槐树下,迎着凉风习习,平静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他似乎早已有了预料,才会如此平静,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他虽从小家境贫穷,却没做过有愧良心的事,唯有骗当这件事,让他良心上过意不去。
但是,他真的没办法!
“从该说的地方说吧!”
林熙对景雍的平静,和理智感到惊讶,自己还什么都没说,他便知道自己上门来的原因,可谓机智通透。
不过林熙又很快释然,对于景雍来说,或许早就等着这天。
“上个月,你出差第二天,孟凡凯来找我,说我只要在绝当品的清单上签字,并忽略清单的名录,就愿意给我相当丰厚的酬劳,他总共给过我三笔钱,总价值九万。”
景雍说的很简短,是说了大概过程,却简单明了,将孟凡凯找他做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
林熙终于明白,孟凡凯为什么要拉景雍下水。
原因很简单,典当行的绝当品在移交给拍卖行的过程中,中间要经过数道手续,拍卖行那边暂且不提,典当行这边就要孟凡凯、景雍和林熙的联名签字。
当时林熙不在,就只有景雍签了字,才能移交给拍卖行。
而且景雍工作仔细,不好轻易蒙混,孟凡凯若想顺利骗当,且不引起别人怀疑,就只有把景雍拉下水。
可林熙却皱起了眉头,对景雍的供认感到质疑:“就这些,没别的了?”
“就这些,没别的了!”
“我知道他在做什么,去年也做过,那次也是我帮的他,不过那次,不是他给我打的款,而是我要求给的现金。”
“这次九万块,上次六万块,总共十五万块钱,这些钱都已经没有了,既然你找到这里来了,肯定也都查的差不多了,事实我都说了,你要怎么处理我都接受,不过请你,别把这件事告诉我妈······”
景雍的态度平静的可怕,似乎他做这件事之前,早就想好了后果,却依旧义无反顾的,选择做孟凡凯的帮凶。
最可怕的是,他竟早知道孟凡凯在骗当,却还要助纣为虐,这种做法行径,林熙真的很想不通。
不过景雍说的最后那句话,倒让林熙对他的看法,有所转变。
因为景雍的平淡,来源于他的性格,性格孤僻冷静,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好像没有感情,只靠理智行事。
这是他的真实情感,被掩埋起来的表象,比如他对老人的孝顺,就显得无比热烈明显。
沉吟片刻,林熙沉声道:“既然你怕阿姨伤心,又为什么还要那样做,我想这里面,不是没有原因吧?阿姨给我说了很多你以前的事,可见你并不是,那种见财起意的人。”
通过老人,林熙对景雍有了全面了解,但他还是不能理解,景雍为什么会成为帮凶,难道仅仅是为了钱?
听见林熙的话,景雍平静的面孔有了轻微变化,似乎在挣扎,又似乎在犹豫,却很快归于平静。
“原因很简单,我缺钱,你来我家也看到了,家况在贫困线以下,你也看到我妈了,她得了很诡异的怪病,没有医生能看好这种把那个,每天只能靠吃药维持生命。”
“那些中药价格昂贵,还要定期去大医院进行检查,还有我妹妹也在念书,若果不这样做,我负担不起······”
景雍说的很平静,林熙却能感受到其中的艰辛,甚至是比艰辛还要可怕的走投无路。
这种感觉他没有经历过,虽然他家以前也很贫困,却至少衣食无碍。
林熙忽然有些理解景雍了,虽然并不赞同他的做法,可若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谁不愿意做个好了?
而他对景雍的同情,也更加明显强烈,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所以他决定,帮景雍挺过难关。
“工作上的事情我问完了,该怎么处理都有规章制度,等后天上班了再说吧,现在嘛,我们该说说私事了······”
望着林熙的笑容,景雍怔了怔,显得很不能理解,他能和林熙有什么私事?
林熙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调查骗当么,可他都已经交代清楚了啊!
“私事?”
推了推眼镜,林熙笑道:“我今天是来做客的,你总不能怠慢了客人吧?边走边说吧,这件事对你很重要······”
林熙让景雍摸不着头脑,可他的直觉告诉他,林熙并不是在开玩笑,心中隐隐有激动。
景雍是个能把情绪控制住的人,此时却难以自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可他的直觉却无比强烈。
林熙已经走出几十米远,景雍连忙小跑着追上去,追问道:“你刚才说的,对我很重要的私事,是什么?”
林熙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不置可否:“要是方便的话,你先把阿姨的病情说给我听听吧,越详细越好,也许我有办法也说不定。”
景雍呆立当场,难以置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的确没有听错,林熙的确是说,或许有办法治好他目前的怪病。
可是,林熙怎么会治病呢?
景雍不同于普通人,虽然心中震撼,表面上却还能保持理智,林熙不会无缘无故骗他,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相信林熙,但他还是选择相信林熙。
就算死马当作活马医,也要相信林熙!
景雍再次跟上林熙,将老人的病情娓娓道来,原来老人以前并没有这种病,但自从生下他妹妹后,突然被这种怪病缠身,像是怀他妹妹的时候染上的。
开始的时候,老人只觉得浑身滚烫,皮肤灼热,用体温计衡量,表体温度在40度以上,42度以下,而且常年保持。
如果是正常人达到这个温度,轻则昏迷,重则直接被烧死,可老人却仿若无事,除了身体灼热外,并没有其他杂症。
给她看病的医生,还以为是老人身体特殊,引以为奇,啧啧称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老人开了清热解毒的药,每天不间断服用。
这种状态持续了两年,老人的病情急剧恶化,身体皮肤开始泛红,身形快速消瘦,最终成了皮包骨头。
而且身体的高温,依旧保持不退,仿佛身体里有火焰在燃烧,把她的全身血液当成燃料,每天都在燃烧体内精血。
不仅如此,这种病情到后面,连音容面貌都能影响。
具景雍所说,老人年轻的时候,是很漂亮、很典型的江南女子,但自从得了这个怪病后,声音渐渐变得洪亮,皮肤也变得粗糙。
甚至这两年,连腿部都失去了知觉,腰部以下看不见丝毫血肉,皮肤完全包裹在骨头上,别说是外人看了,就连他这个儿子,看了都觉得恐怖。
这些年,景雍想尽办法给老人治病,但无论看了多少名医,都拿这种病束手无策,市里和省里大医院,也去过很多次,连最尖端的医疗器械,也查不出具体病因。
只能得出结论,这种怪病极其罕见,不是由病毒导致,而是因为基因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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