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看林熙对铁锅好奇,正抓药的白秋荣笑着解释道:“那个灶台和铁锅,是师傅专门修来熬膏药用的,村民干的都是体力活,难免会有腰酸背痛,所以师傅会熬制膏药,为他们缓解痛苦。”
“不过每次熬制的膏药,都能用很久时间,所以这口铁锅和灶台,其实也没用过几次,上次熬药还是过年的时候呢,可能是药伯忙于疏忽,忘了打扫卫生了,林先生请别见怪······”
将锅盖放回原位,林熙抬头看了眼正在全神贯注抓取草药的白秋荣,笑着客气道:“三先生放心,我就随便看看,不过老先生的医者仁心,真是让人佩服啊,说起来,我学的那点浅薄医术,倒是给家师丢人了,不知道二先生中午能回来么?”
头也不抬,白春荣温和的笑道:“没想到,林先生竟然也懂得医术,不过术业有专攻,相信林先生应该不是专门学医的吧?反倒是我跟着师傅这么多年,连皮毛都没学会,想起来真是惭愧啊。”
顿了顿,白秋荣继续说道:“至于我二姐,如果没错的话,中午应该能回来,但也可能晚上回来,二姐在医术方面的天分极高,已经得到了师傅的真传,她对各种药材也是精益求精,能尽量采摘的,绝不会去药贩子手上购买,所以我也拿不准时间。”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林熙沉吟不语像是有心事,然后轻轻“嗯”了声,便开始继续参观,虽然他想当面道谢不假,但也不急于一时半会。
“哇,林熙你快来看啊,这里有山有水还有小树林,风景真的太好看了······”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童颜那丫头,正趴在廊桥的栏杆上,迎着凤凰湖面上吹来的微风,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什么。
彼时童颜,哪还有半分小老虎龇牙咧嘴要咬人的娇蛮模样,反而更像个无忧无虑的欢乐女孩,以至于连林熙都忍不住轻笑。
当然了,把无忧虑放在童颜身上,也可以用别的词汇来形容,那就是“胸大无脑”,但这只是开个玩笑,谁让她的胸脯那么伟岸?
走到廊桥上,这里的风光果然不同,除了微波荡漾和顺风和畅外,如果仔细看的话,凤凰湖水清澈明亮如同镜子,甚至能看见水底的水草,和游鱼在水草中穿行。
明明有数米,甚至更深的深度,看去却不过盈尺而已,将整个天空倒挂在湖面中,竟然分不清是湖水还是天空。
还有凤凰村背后的大山,同样被倒映在湖水中,山光水色浑然一体,随着水波荡漾飘然而已。
除此之外,如果从廊桥的左手边看去,全是凤凰湖的湖岸,还能将整个凤凰村尽收眼底,或许是凤凰湖被尊为“圣湖”的原因,以至于没人敢将房屋修在凤凰湖边,否则就是亵渎和大不敬。
不过此时看去,药炉矗立在凤凰湖上,倒显得十分显眼,毕竟整个凤凰村,唯独此一份。
“咦,这个石壁光光滑滑的好漂亮啊,就像是镜子似得,正好在药炉对面嘞,不过好奇怪啊,怎么感觉这个石壁不管在哪儿都能看到······”
再次循着声音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童颜跑到了廊桥右手边,同样趴在栏杆上看着对面,那座大约有十数米高的,宛若假山却又不失假山的石壁,颇为疑惑的嘀嘀咕咕,显然是很好奇。
早在昨天进村的时候,林熙便看见了这面石壁,如果是凤凰湖是凤凰村的圣地,那么这面石壁无疑是凤凰村的标志,因为不管在凤凰村哪里,都能看到这面光滑如镜面的石壁。
但因为这面石壁靠在山底下,从整体看应该是大山的一部分,而大山上又是怪石嶙峋,凹凸不平,唯独这面石壁截然不同,像是人工打磨似得。
但林熙看的出来,这面石壁绝没有任何人工穿凿的痕迹,全是靠自然风化形成,真可谓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颜颜,你小心点,要是掉下去可没人救你,我是旱鸭子······”
本来是好心提醒,却被童颜狠狠瞪了眼,娇蛮道:“要你管!”
又被童颜呛了句,林熙心中那叫一个憋屈,暗骂自己干嘛多嘴,真是吃饱了没事干闲的,然后也懒得搭理童颜,径直回到了药炉中。
“这里怎么有这么多蜡烛,长的短的粗的细的都有,还有带着刻度的,怎么觉得这些蜡烛好奇怪······”
刚回到药炉中,林熙便听到了吴幽楠的声音,似乎是在自问自答,又似乎在询问白秋荣,他往吴幽楠手中看去,只见在煎药区旁边的墙壁前,搁置着两张放置杂物的长桌。
而在长桌上面,还有两个小橱柜,彼时吴幽楠打开了右边那个,里面放满了红色蜡烛,就像吴幽楠说的那样,那些蜡烛可谓是骑行怪形。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蜡烛?
其实林熙也有猜测,凤凰村地处偏僻,还没有通水电,村民们都是自力更生,照明也是用煤油灯或者蜡烛,所以这些蜡烛,应该是特别准备备用的,避免麻烦罢了。
而白秋荣的话,也证实了林熙的猜测:“以前师傅还没得那场大病的时候,最喜欢在这里钻研医术,更是亲尝百草了解药性,经常废寝忘食忘了时间,所以这些蜡烛,多是为师傅准备的。”
说到这里,白秋荣的情绪忽然低落:“不过这两年,师傅也很少来这里了,这些蜡烛啊,都是二姐出去买回来的,她说进出一次不容易,就多准备了点,避免来回跑的麻烦。”
“至于那些蜡烛,为什么粗的细的都有,是因为二姐比较怕黑,所以她点蜡烛的时候,都喜欢用粗的,说是这样明亮点,而那些有刻度的蜡烛,则是给大哥准备的。”
“说起来不怕笑话,大哥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时间观念有点差,本来戴块手表就能避免的事情,他又偏偏不喜欢戴这些东西,说是戴着不舒服。”
顿了顿,白秋荣又像想起了什么,他抬起头补充道:“再过两天就是师傅的八十大寿,大哥也要从京都回来,所以那些有刻度的蜡烛,是二姐特别给大哥准备的。”
听了白秋荣的解释,林熙和吴幽楠总算释然,便也没再多看什么,她将小橱柜轻轻关上,并转移目光继续看向长桌。
就在这个时候,吴幽楠忽然惊讶道:“咦,这个烛台真漂亮,林熙你来看看,这个是不是古董,我感谢蛮像的?”
看到吴幽楠颇为兴奋的样子,林熙顿时觉得好笑,却没有表现出来,他朝着无忧安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在小橱柜旁边半米出,有一尊铜制的烛台。
那尊烛台造型古朴,大约有二十多厘米高,从底座向上分为三层,顶层为展翅飞翔的吉祥鸟,中间及底层不同方向,共装饰有七个可拆卸组合的灵兽灯盏,底座贴装饰浮雕,丰富而不繁杂,而在这么狭小的空间组成这么复杂的烛台,足可见其工艺的复杂程度。
事实上,林熙对烛台并不了解,也未曾听舒老说起过,但他通过天眼异能判断,这尊烛台应该是清代的,但却是仿的汉代烛台,毕竟只有汉代烛台,才会这么复杂和精美的装饰。
除此之外,林熙还在专业书中看过,用铜做烛台最早可追溯到战国时代,但从战国到汉代的铜制烛台,其造型不仅多样化,而且高大精美,比如非常著名的“长信宫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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