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林熙看到楚原聒放下了手中的物件,然后继续往前方走去,眼看着就要消失在朦胧的雾色中,他站在原地稍作沉吟后,竟然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决定回酒店补觉的事情。
林熙之所以会跟上去,其实心里也有小算盘,虽然小算盘并不怎么地道,但并没有任何一条说不能这么做,而且那边的几家摊位他也刚好没看过,既然来了都来,也就不差这一会的时间。
再者说了,有了楚原聒这个浸淫此道数十年的老玩家为他引路,说不定还真能寻到一件心满意足的老物件,这样不仅省了自己的功夫,还能节约眼光深处的青色光芒,而发现了真物件后,就算不能得到也能吸收里面的青色光芒为己所用,真可谓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而林熙最大的小心思,其实还是为了捡漏,有天眼异能在身,他并不怕会被打了眼。
不过林熙的做法倒的确不地道,颇有些跟踪的嫌疑,如果被楚原聒发现了的话,说不定还会被认为是哪里来的不良青年,而且他还从来没有跟踪过人,这项技能甚至可以说是漏洞百出,只能照着电视剧里的方法来装模作样。
好在楚原聒一心寻找心仪的物件,并没有发现跟在他身后的林熙。
不时,林熙蹲在距离隔着楚原聒四个摊位的摊位上,漫不经心的拣起一个小物件,放在手中不断地把玩,可他的目光却一直注意在远处的楚原聒身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疏漏了楚原聒的什么细节。
只见彼时的楚原聒在摊位上拿起一副卷轴展开,认真的端详许久后放回原位,然后又拿起一个鼻烟壶仔细的打量,过了一会又看起了一只笔洗。
很明显,楚原聒的挑选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可言,似乎只要有兴趣,都会拿起来端详一二,这种近乎小白的表现,让跟在他身后的林熙不禁皱了皱眉头。
因为即便是林熙的耐心再好,也对楚原聒的所有所谓有些无所适从,甚至在心中暗想,难道自己跟着他是跟错了?
这一刻的林熙,顿时忍不住的打起了退堂鼓。
可在经过再三犹豫后,林熙还是决定继续跟着楚原聒,毕竟楚原聒是浸淫此道数十年的老玩家,眼力和手段都不是自己这个初入古玩界的小白能够猜测的,虽然天眼异能只有自己拥有,但楚原聒立足苍溪多年,若说没有真本事就是打死林熙都不会信。
又过了大约半小时,楚原聒再次站在一个摊位前,双手抱起一只莲花瓶模样的瓷器看了许久,好几次都表现出犹豫不决的神色,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和摊主谈了起来,但不过短短半分钟时间后,他就放下了手中的瓷器远去。
看到这一幕,林熙顿时心中一动,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耐心的等到楚原聒依依不舍的离开摊位后,他眼疾手快的跟了上去,然后施展天眼异能向摊位上的那个莲花瓶看去。
果不出林熙所料,就在他施展天眼异能的下一刻,莲花瓶赫然在他脑海中分解,分解后的青色光芒如同翡翠一般浓郁,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可以说是林熙目前仅见,当那些青色光芒被天眼完全吸收之后,林熙顿时感觉自己眼光深处的青色光芒,再次趋于饱和,就仿佛前几天根本没有消耗过一般。
这真可谓是意外之喜,没想到临时的一个冲动,竟然带回了如此丰厚的回报,而那件莲花瓶瓷器的来历,顿时也呼之欲出,不仅是个老物件,而且还是老物件中的珍品无疑。
这段时间,林熙经过对天眼异能的反复使用,再次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如果物件的年代越久,那么分解的青色光芒就会越多,如果物件的品质越好,青色光芒的浓郁程度也就会越高,如果真是那种万里挑一的珍品,那么青色光芒就会变得浓郁如翡翠一般,青翠欲滴。
在完全吸收莲花瓶中的青色光芒后,林熙心中的喜悦顿时被疑惑代替,楚原聒明显已经看出了那件莲花瓶的来历和真假,为什么不一口气将它买下,反而还离开了呢。
不过疑惑归疑惑,既然你楚原聒了,那就正好便宜我林熙不是。
林熙并没有顾忌太多,在确定楚原聒已经走远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来到那个摊位上,但他没有拿起那件莲花瓶,反而将自己的样子做的很足,因为想要更好的侃价,就必须要从细节方面入手。
先从摊位上拿起几个玉石摆件端详把玩了好一会后,林熙的目光才终于落到了那件莲花瓶上,并将它的造型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那件莲花瓶高约25公分,口径约5公分,足径约5公分,瓶撇口,细颈,鼓腹,圈足。颈的两侧对称置龙耳,腹上部凸起弦纹4道,下部阴刻两朵莲花图案,灰白的胎,青绿色的釉,纹饰的立体感很强,花叶阴阳向背分明,刀锋可谓犀利,线条堪称流畅,别具一番风格,看起来颇具典雅优美的质感。
而林熙不知道的,这个造型的瓶式还有个名为“玉壶春瓶”的俗称。
将那件莲花瓶看过之后,林熙心中终于有了个底,然后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指着那件莲花瓶,以耳语问摊主:“老板这个莲花瓶怎么卖的?”
听到林熙的话,那摊主并没有急着说出价格,而是双目中闪过丝丝异色,继而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意味深长的说道:“小兄弟,我看你也别做样子了,想必你就是跟着刚刚那位老先生过来的吧!”
被人看破行踪,林熙心中顿时一惊,颇有一种被人说破心事后的修怒,不过转念他就释然了,能够混迹在鬼市这种地方的,无人不是人精,能够一眼就看出来自己的来历和行踪,并不算是什么稀奇事。
毕竟对于这些摊主来说,想要讨生活,眼观六路和耳听八方是最基本的技能,如果连这都学不会,也就别出来混了,赶紧回家抱孩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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