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培？”陈昕听得一脸迷茫,不过没有过多地关注，而是开口道，“我只是去帮忙，农村里的医生实在是太少了。自从当了你的专属医生我在医院里也没什么事做。所以有空我就过去了。”
温筱暖这么一听忽然想到曾经很流行的一个职业,赤脚医生。
这是很有国家特色的职业,在a记载的历史中，兔元65年全国有140万的医务人员，其中百分之七十在大城市，百分之二十在县城，只有百分之十在农村。
董大长老知道这种情况后很愤怒，曾在大会上吼出，“卫生部只给全国人口的15工作，而且这15中主要是老爷，广大农民得不到医疗，一无医,二无药。卫生部不是人民的卫生部，干脆改成城市或者老爷卫生部。应该把医疗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培养一大批农村也养得起的一声,由他们来为农民看病。”
至此，普及农村医疗卫生的工作在全国展开,一个“半农半医”的群体由此迅速崛起，靠着“一根银针,一把草药”的服务乡民。
“是帮忙去培训赤脚医生吗？”温筱暖道。
陈昕收拾医药箱的手一顿,细细琢磨这几个字,念叨着：“赤脚医生这几个字倒是挺有韵味,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原来现在还没这个说法嘛。
“啊哈哈。我就是随口编的……”温筱暖干巴巴地回应。
好在陈昕没有多想，他只说：“前段时间董大长老在会上提出指示，必须普及农村医疗卫生，因为现在医生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只能够因地制宜，上面给了两个解决方案，一个是从乡镇里面略通医术病理的高中毕业生里选拔，还有一个就是只要识字的农民也行。再给他们统一安排集中培训。”
温筱暖闻言皱起眉，21世纪的医生不但要学习五年以上，还要实习规培好几年才能看诊，这里的赤脚大夫只要几个月就速成，会不会不靠谱啊。
温筱暖这么和陈昕说，陈昕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没有办法。现在国内哪个岗位不缺人才，医学生是真的缺啊。好在从年底开始国家已经下达了一系列加强教育的文案，也新修了许多学校，以后应该会越来越好。至于你说的看病问题，他们掌握学习的知识比较粗浅，也就是应付一些简单病症，比如头疼脑热、摩擦损伤等小病，大病、重病还是得来正规大医院来。不过哪怕只是这些小病也能解决现在乡村看病难的问题了。你要知道农村人进城很麻烦的，不但要去大队上找书记开准许进城的条子，而且一路过来的泥巴路难走得很。这一路颠簸颠簸的，小病也得拖成大病了。”
温筱暖点点头，是很不容易啊。
她现在反正也没啥事做，便道：“大哥。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陈昕迟疑地看着她，眼神中似乎在说，你去能干嘛？
“我能帮忙啊！你别看我这样，一些基础的药理护理知识我也是很懂的。”温筱暖想了想，还从旁边的包里拿出来一些药品，这本来是要带给仇玟菓的样品，“我还带了一些抗生素和消炎药，万一碰到什么病也可以用一用。”
陈昕连忙接过温筱暖手中的药品，尤其将里面的药品的注意事项看了一遍，看完之后他看向温筱暖，目光有些灼热：“你这是从药监局顺来的新品？”
“呃……”
“了不起啊。最近国家发展的速度真是越来越快的。”陈昕也没有追问的意思，一脸满足，“希望这些药品能够早点量产。”
“啊。一定会的。”温筱暖道。
“那行。你和我一起去吧，左右不远。”陈昕将医药箱背起来，同时又叮嘱道，“你这药品是稀罕货，轻易不要拿出来。”顿了顿，迟疑道，“乡镇医院的医疗物资是比较缺乏的，你若是拿出来基本都是被硬征的命了。”
“……”这么霸道的么。
温筱暖点点头：“行。如果没有必要情况我不会随便拿出来的。”想了想，她从一大袋子里，将每款药品拿出一板放在家里，万一被硬征了，这里好歹能留一些备用。
温筱暖和陈昕一起出了门，两人走到公交车站准备搭车，没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滑到两人的面前，车门打开，熟悉的警卫员身影走了出来。
陈昕不觉得是冲自己来的，他看向温筱暖，发现对方也是一脸愕然。
“那个，你怎么在这呢？”温筱暖摸了摸后脑勺，她这次回兔元58年走的是家的通道，没有和刘胜男打招呼，应该没惊动任何一个人才对。
警卫员腼腆地笑了笑：“首长。我们是负责24小时保护您的。”
“那我之前怎么没见着？”
“为了不打扰您的正常生活，我们平时一般是在后面跟着的，只是今天见您似乎要坐车出远门，我们才现身。”警卫员解释道。
“唔……”温筱暖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道，“难不成你们一直守在我家门口吗？”
警卫员又腼腆地微微颌首。
“你这也太辛苦了吧。”温筱暖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性格，她劝道，“我周一到周三一般不会过来，你们可以好好休息。”
“请首长放心，我们的住所就在这附近，休息的很好。”警卫员很认真地回答。
“……那，行吧。”
光是见他的样子，温筱暖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劝不动的。与其为难他们，不如回头和莱理政他们说说，这警卫员左右是他们派来的。
温筱暖和陈昕一起上了警卫员的车，她余光看见自小车发动后，有两辆车一直隐隐地坠在后面。温筱暖指了指后视镜道：“也是我们的人？”
警卫员笑着应道：“回首长的话，是的。”
“……”这人还真多啊。
温筱暖莫名有种浪费资源的尴尬，她脑袋左右晃地看风景，小车一路开得飞快，路边的建筑物渐渐变得越来越矮平，水泥楼慢慢不见了，红砖房渐渐出现，与此同时每隔一段路就会看见大型机械设备正在挖来挖去，尘土飞扬。
温筱暖莫名有种看到21世纪各个城市大兴土木搞工程的场景。
她随口问了一句：“大哥，现在这到处挖来挖去的是怎么回事？”
“在修城-城-农-城的柏油路和水泥路呢。”陈昕显然对这个情况很了解，“董大长老说要想富先修路，说是这路就像是运输血液的血管，条条道路通常，心脏才会有活力，整个国家才会越来越健康。我最初也觉得这尘土飞扬的很讨厌，但后来发现好处了，修路只是一时尘土飞扬，但不修路那每次上街都会被扑得一脸尘土。更何况修了路以后，我们去乡村可以节约一个多小时时间，这要是把路都铺好了，只怕总共一小时就能抵达乡村了。”
温筱暖默默地否决，不，以后要是发展那么快，这乡村的地盘很快又要被划成城市。您要去乡村上课，还是得花很长的时间。
温筱暖又看向警卫员，道：“徐同志，你的这套棉袄是上面发的吗？”
“报告首长，这是我婆娘上周去百货大楼给我买的，说这是咱自己国家弄的羽绒服，我穿上试了，又轻薄又保暖，比以前穿得大袄子还要好呢？”
“哦，看来棉袄的生产线也能弄一弄。”温筱暖瞅了瞅，“最近手表，收音机就是那四大件有没有买？”
“我都和婆娘成婚那么久了，还买什么四大件。就买了个缝纫机够她乐的了。”警卫员说起这个话就变得有些多，“国家真的变得越来越好了，以前去百货大楼就是看看，过过眼瘾，实用的要票还很贵，不实用的也没那个闲钱买。现在不一样了，收音机、缝纫机不说，还有新出的那些布匹，料子又柔软又好看，最重要的是便宜啊，以前一尺布要几毛钱，现在贵的才一毛二捏。我婆娘已经扯了好几尺步，在家喜滋滋地裁衣服。”
“哎，这可真好啊。”温筱暖就喜欢听这些话，每次听到这些就觉得自己的付出没白费。
“可不是么。前些日子《民众日报》上面还刊登了未来十年的计划，说是要让我们和毛熊国老大哥们看齐，以后不住筒子楼或者大院子，人人都可以住在独立的宽敞的楼房，每个家庭都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家家户户都会有收音机、电视等家具，吃穿用度都不愁。”警卫员脸上满是憧憬。
“……”温筱暖感慨，兔元58年的人真是单纯啊，报纸上面说啥就信啥。不过有她在，国家还真能做到说到做好。
花兔国的公信力会变得无比的强大，民众若是能一直保持这种劲头，这个世界的未来会不会变得完全不一样？毕竟花兔国民众可是极为擅长制造奇迹的民族啊。
“是啊。国家也不知道让了多少利给我们。”警卫员很有当家做主的责任感，很认真地和温筱暖说，“首长。虽然外面没说，但我们负责保护您的都知道，国家日新月异的变化您肯定起了很关键的作用，要不董大长老和莱理政也不会千叮咛万嘱咐地照顾您。”
“没有没有……”温筱暖尴尬地摇摇手。
她手还没摇完，就听见徐同志说：“首长。您可不可以和董大长老他们提一提，现在国家还是发展的关键时候呢。物资我们真的可以忍一忍，先提着裤腰带先干建设，等武器、大炮、飞机和航母都发展起来，那才是可以拿钱享福的时候呢。好日子还长着呢”
原以为要被吹彩虹屁的温筱暖僵硬地收回手，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徐同志您放心吧。中央有分寸的，国家在发展也不能吸老百姓的血对不对？把日子过好，保持精气神地工作，就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了。”
徐同志听完也没有反驳，不过温筱暖见对方依然有些忧虑是神色，就知道他没怎么听进去。
温筱暖默默地在心中感慨：哎，人民群众太有觉悟，这队伍也不是很好带啊！
b市附近的乡村，一个身穿白大褂，背着一个印有鸡蛋大小红十字药箱的的女同志正在乡野间捶腿，看她那双脚趾都磨出来的鞋，就能知道她走的路有多少。
这名赤脚大夫身边还围着好几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叽叽喳喳的聊得好不热闹。
“王芳芳。前面是王芳芳同志吗？”
听见有人喊，年轻的赤脚大夫王芳芳站起身，讶异地看见村支书站在那，她不解地扭头道，“是。有什么事要找俺吗？”
村支书走上前几步，笑着说：“是叫你。这次从b市来了好几个医生，是来传授医术的，都是有能力有本事的人捏。你可是我们乡里最厉害的赤脚大夫，我喊你有时间的话过去听听课，再提升提升。”
王芳芳大喜：“真的吗？谢谢村支书。”
“和我还说谢啥？当初要是没有你，我儿媳妇只怕那道鬼门关就过不去了。你可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呢。”
王芳芳腼腆地说：“没有的。这是俺当医生的本职，没啥的。”
村支书笑着说：“时间就在一小时后，你稍微收拾下，那都是城里人爱干净。”
“哎。俺明白的！”王芳芳很清楚城里人爱干净，尤其医生。别看她裤腿脏兮兮的，但她衣服和手干净得很，自从做了赤脚大夫，知道有那么多看不见的病菌肆虐后，她就很注意了。
“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忙吧。”村支书背着手，慢悠悠地离开。
村支书一走远，麻花辫的姑娘们纷纷羡慕地重新围着王芳芳。
刘翠翠羡慕地看着王芳芳的脸：“芳芳，没想到村支书都这么给你面，你当上赤脚医生后真的变了好多啊。”
以前王芳芳家是有名的困难户，一个寡母拖着两儿一女，要不是临近b市，别人愿意给点百家饭，只怕三个娃早就饿死了。
几个月前来乡村宣传赤脚大夫的时候，没几个农民乐意，因为这赤脚大夫听着不划算，首先赤脚大夫没有固定的工资，只能拿大队里的一些补助，那微薄的补贴和工分根本无法解决他们的生活，因此参加的人不得不白天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夜里挑灯自学医学知识。实在是太累了。
当初王芳芳报名的时候刘翠翠还同情过她，觉得自家虽然也不好过，但好歹一口饭还是吃得起的。
但自从王芳芳成为赤脚大夫，在医治好几个同乡尤其是村支书后，待遇立马就不一样了。
逢年过节的，不需要王芳芳开口，稍微富裕一些的人家就会提着点小吃小喝地跑到王芳芳家里，平时有把子力气的也帮着王芳芳的寡母做点劳动，前些日子听说附近要开纺织厂了，要以前肯定没王芳芳家什么事的，但这次王芳芳的兄弟居然还蹭到了一个去工厂试试的名额，虽然还没板上钉钉，但已经很不一样了。
刘翠翠都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又为小姐妹高兴，又有些嫉妒。
陈桂花在一旁连连点头：“是啊芳芳。感觉你现在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啦。”
王芳芳难掩心中的兴奋，红着脸憧憬道：“不知道这次又会教什么知识，上回王叔家的病俺实在是看不太明白。这回得抓住机会好好问一问。以后俺还想去考个医学生好好再学一学。”
刘翠翠咯咯笑起来，羡慕道：“瞧瞧，芳芳这想得也太不真实了。”
王芳芳摇头道：“翠翠。这是卫生所的老所长告诉俺的，他说俺们是赶上好日子了，现在董大长老说全国都缺医生，只要是基层干得好的不管有学历还是没学历，以后都可以推荐到b市和s市去读医学科，好好为国家做贡献。”
“哇！”麻花辫们一脸艳羡。
王芳芳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喝了一大口水：“我先走了。”
“咋这么快？还没到时候呢。”刘翠翠还想多问几个问题，自然舍不得她离开。
“俺早点过去也能整理一下思路，好好想想有什么医学问题可以问。”王芳芳挥挥手，背着医药箱大步向前走去。
陈桂花笑着说：“芳芳姐真是有干劲啊！”
“是啊。”刘翠翠看着王芳芳离开的方向，她忽然觉得每天下地没啥意思，反正家里也只当她会是一盆泼出去的水，地里的收成和她都没关系。之前在上脱盲班的时候，她可是班里的班长呢，谁都说她比王芳芳要强啊，凭什么现在被比下去了呢。
她认为自己也可以拼一把，不就是不睡觉吗，每年搞双抢的时候，她每天做饭洗衣下地晚上还要缝衣服，没怎么睡，身体不照样还挺好的么。
刘翠翠扭头对陈桂花说，“你说俺也去当乡村大夫怎么样？”
陈桂花想了想，鼓励道：“翠翠俺支持你，按条件来说你曾经小学都读完了，比芳芳还是强呢，你要么也跟着去镇上医院，俺看你也能当个医生。”
刘翠翠低下头：“俺回头问问。就是柱子哥已经提亲了，不知道俺爸妈会不会同意。”
“那又什么不同意的。有门手艺嫁人岂不是让婆家高看一眼。”陈桂花鼓励道，“翠翠。你要是也当大夫了，到时候一定要先给我家看病啊。”
刘翠翠嗔怪地看她一眼：“说点好的。看什么病啊。俺们都别生病才好。”
陈桂花咯咯咯地笑起来。
温筱暖跟着陈昕来到乡镇医生培训班，土砖茅草房里坐了三四十个青年，一个个都手拿笔记本，用求知若渴的眼神看着在前方讲解病例的医生。医生每说一个病例，下面都会举手积极发言，然后整个班进行有理有据地讨论。
在台上上课的医生高兴，坐下面的赤脚大夫们高兴，就连温筱暖这么一个旁听生也很高兴。
怪不得古代都喜欢好为人师，这种挥斥方遒，处处有人捧场的感觉，妙，实在是妙啊！
温筱暖仔细打量了一下赤脚大夫，大部分还是男性为主，不过最前方最积极的是一位身着白色劳动服的女同志。
等陈昕下了课，温筱暖凑到那位女同志面前问道：“这位同志你好，请问你当赤脚大夫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王芳芳一听一愣，注意到温筱暖白净又漂亮的脸，光鲜的衣服，身后还杵着一位言笑晏晏的老书记，难免有些怯怯地回应：“首长好。我没遇到什么困难。”
温筱暖没想到对方一个照明就喊自己首长，有点懵：“那个同志，你不用喊我首长。就叫我温同志就行了。请问您的名字是？”
“俺叫王芳芳。”王芳芳心里有些慌，手指搅着自己的大辫子，“医生老师都特别好，俺遇到最大的困难就是好多病俺看不明白。其他的困难没有的。”
“没有吗？物资怎么样呢？”温筱暖注意到她的鞋破了洞，委婉道，“路是不是很难走啊？需不需要鞋子之类的？”
“不用不用！”王芳芳有些慌地连连摆手，“鞋子回去补补就能穿了。不用买的。”
温筱暖感觉自己在逼问对方一样，连忙住嘴，她扭头看向一直杵在后面的村支书，问道：“这位村支书，这些乡村大夫是怎么坐诊看病的啊？医院在哪里呢？”
村支书摸了摸旱烟，暗忖，这是哪里来的不知民苦的官哦，要不是见她态度和煦又是个女娃子，早就要一把旱烟喷过去了。
“乡村里哪有那么讲究。乡村医生就是背着药箱，走村窜户甚至直接到田间地头为农民们看病治病，他们也是辛苦呢，上回国家要求打疫苗的时候，多亏了他们一家一家讲解预防知识和疫苗的重要性，那真是一天都没吃上一顿饭，睡不了安稳觉哦。”村支书道。
温筱暖一听就觉得心疼了。医护人员救命救人怎么还那么苦逼呢。
她思索了一会，道：“村支书你看这样行不。凡是镇上学得好的乡村医生都给免费发一双鞋，做的时间越久，诊治的病人越多，按劳所得给他们送物资，像是白糖、肉罐头等，对啦，还有单车，只要是做得好做得积极的都能换单车。”
医生们真的太不容易了，温筱暖想竭尽全力对他们好一点。
“啪嗒。”村支书手中那支专门用来抽熊孩子的旱烟杆子掉了，“首，首长。你，你说真的？”
温筱暖点点头：“我是认真的。”
村支书一个大跨步冲过来，余光注意到警卫员骤然绷直又放松下来的身体，他自己是当过兵的，自然知道什么样的身份配备什么样的警卫员。
温筱暖的警卫员配置是村支书平生仅见了。
他不敢信，但他又觉得可以相信。
他紧紧地握住温筱暖：“首长。谢，谢谢！”
王芳芳听得晕乎乎的，仿佛一脚踩在云里面一样，眼前这位漂亮得像是仙女一样的女娃娃说的是真的？要免费送鞋子？以后还能算工分换白糖、肉罐头之类的？王芳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她默默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要是能换这些吃食，下地的时间那就还要再往后面挤一挤，先得把小弟的身体给补上来。
至于单车？那是什么新奇的车？王芳芳只会羡慕但绝对不会去用，她自己一双腿还好好的，干嘛浪费钱换车，不如换点吃食补贴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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