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伸过来吧,我先给你把把脉。”洪代珍毕竟年纪大了,还算沉稳一点,并不像包青痕那么急躁,面对王志却还是带着淡淡的微笑,颇是有些医者之风。
王志很是平静的伸出右手,将手腕轻轻的放在了桌上的脉枕上,看着洪代珍诊断。
洪代珍伸出右手,三根手指轻轻的搭在王志的手腕上,凝神听脉。
诊脉即切脉,俗称“号脉”,早期的号脉方法很是繁琐,要切按头,颈,足多处部位的脉动,后来才演变为只切手腕部的脉搏,称为“寸口”诊法。
就是在这寸口短短的寸许长脉动上,古代医家做足了功夫,耗费了很多心神才是整理出一套系统的理论依据。中医中将腕脉横纹向上一寸的这段脉动分成了“寸,关,尺”三部分。左右手的“寸,关,尺”部位分别对应不同的脏腑,可以反映不同的脏腑病变。
切脉可以说是中医里面最为重要和玄妙的一门学问之一,一个中医大夫是否称职,从切脉就可以看出深浅。切脉的部位,力度,指法都是很有讲究的。
中医里面有“望,闻,问,切”四法,前面三种是大夫对病情的初步了解,而切脉则用于最后的求证,作用不可谓不大。
如果说望诊是中医的最高境界,那么切脉就是中医的凭证和基础,是最后用药的依据和标准。
一般诊脉时大都会用三指,三指应呈弓形,指头平齐,以指腹接触脉体。布指的疏密要和患者的身长相适应,身高臂长者,布指宜疏,身矮臂短者,布指宜密,总以适度为宜。
三指平布同时用力按脉,称为总按;为了重点地体会某一部脉象,也可用一指单按其中一部脉象,如要重点体会寸脉时,微微提起中指和无名指,诊关脉则微提食指和无名指,诊尺脉则微提食指和中指。临床上总按、单按常配合使用,这样对比的诊脉方法,颇为实用。单按分候寸口三部,以察病在何经何脏,总按以审五脏六腑的病变。
不得不说,洪代珍的基础功夫还是很扎实的,无论是诊脉的手势和力度把握的都很到位,此时洪代珍三根手指在王志的手腕上不断的变换着力度,时轻时重,眉头紧皱,不断的思索着。
王志知道,这洪代珍是有些迷茫了,要知道诊脉时运用指力的轻重和挪移,是探索脉象的一种手法。
中医中持脉之要有三,就是举、按、寻。用轻指力按在皮肤上叫举,又叫浮取或轻取;用重指力按在筋骨间,叫按,又称沉取或重取;指力不轻不重,还可亦轻亦重,以委曲求之叫寻。
此时洪代珍的表现就是“寻”了,此时洪代珍不断的变化力道,眉头紧锁,可是有些拿捏不问了。
倒不是王志的病情和复杂,而是很让人疑惑。
王志作为内家高手和中医大家,想要将自己的脉象模拟成一种病症简直易如反掌,此时王志模拟的就是洪代珍自己病情的脉象。
洪代珍对自己的病情了如指掌,虽然说中医中有医不自治的说法,但是并不是说中医大夫就不了解自身的情况,要是王志刚才没有说什么,只是单纯的病患,洪代珍或许还会以为是巧合,可是王志刚才已经说了让洪代珍注意自己的身体之类的话语,明显是已经看出了洪代珍自身的病情,如今又出现这样的脉象,就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吧,到了此时,洪代珍要是还不知道自己遇上了高人,简直就可以找一块豆腐碰死了。
轻轻的松开王志的手腕,洪代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心情,有些不甘心的问道:“有什么症状?”
“晚上睡觉时胸口发闷,只能平躺不能侧身,总感觉身体里面有好像什么东西要往下坠。”王志轻声说道。
胡代珍听到王志的话,顿时脸色大变,站起身来急声问道:“大约多长时间了?”
“大约半个月了,一开始只是睡觉的时候有这种感觉,可是随着时间的加长甚至连平常走路和工作也有了这种感觉。”王志认真的说道。
“这个”听完王志的话,胡代珍半天没有言语,静静的盯着王志,王志所说的症状正是他的病情所在,甚至连时间和发展的情况也完全吻合。
“去医院检查,无论是B超还是胃镜检查都没有任何的异状,其他的各种检查也都正常。”王志看到洪代珍发呆,继续补充道。
洪代珍眼皮跳了两跳,感觉自己双腿有些发软,这到底是什么人,他是曾经去医院做过检查,没有任何的症状,不曾想对方竟然连这个也知道,难道是一直监视这自己,可是即便是监视这自己,这身体上的症状他又没说出口过,对方怎么知道的。
“这两天开始发现肚子很饿,想吃东西,可是看见食物又有些反胃,恶心,吃完了就堵得慌。”王志再次来了一棒子。
“噗通!”洪代珍再也坚持不住了,身子一软就瘫坐在了椅子上,甚至因为坐下去的太过突然,椅子差点倒地,被边上的包青痕急忙扶住,此时的包青痕看着王志的眼睛充满了凝重之色,他看得出洪代珍已经被王志震住了,眼前这么多患者等着,包青痕再有本事,武艺高强,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要不然可就犯了众怒了。
包青痕所顾虑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刚才王志和胡代珍的对话声音并不算小,边上的不少患者和围观的人群都听到了,只是这些人很是不解,他们只是听到王志再向洪大夫诉说病情,这洪大夫却是脸色变了又变,好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这可是勾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甚至一些前来看病的病人也顾不得王志耽误时间了。
“洪大夫,这病怎么治啊,这几天我可是很难受的,而且看样子还会继续恶化下去,我会不会有危险啊。”王志站起身来,急促的问道。
洪代珍这几天也是对自己的病情有些担忧,这病如今依然没有头绪,找不到任何的病因,究竟会不会严重,会不会危及生命?一直都是洪代珍担忧的事情,不过虽然担忧,却是隐藏在内心的深处,打算等忙过北海这些事情然后再找办法解决,却不曾想被王志一语道破心中的隐私,这可是把洪代珍惊得失了神。
要不这人常说越是有钱的人越怕死,洪代珍行骗这几年虽然算不上多么的富有,这身家也是不菲,原打算再过上两年就收手不干享清福去,自然是不愿意有什么意外,因此才被王志一番话唬地一愣一愣的失了分寸。
不过听到王志后面的话,洪代珍却是反应过来了,王志既然能够说出他的病情,自然应该有治疗之法才对,因此才想让王志去一边谈谈。
“啥,洪大夫这是怎么说的,别人治病都在这里,我怎么要换地方呢,难道我的病很严重吗?”王志自然是不会和洪代珍去一边谈的,要不这功夫岂不是白下了。
“就是啊洪大夫,这到底是什么病啊,也让我们知道知道,是不是很严重啊。”边上有人听到王志的话,有些好奇心重的急忙就喊开了。
“洪大夫,您就救救我吧,人常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这可是没做过什么坏事啊,一不偷二不抢的,也没骗过人。”王志哀求道,这话中的意味可就只有洪代珍自己明白了。
你借医行骗,如今得了这病算是报应吧。
听到王志的话,洪代珍再一次愣住了,久久不能言语,倒不是洪代珍后悔自己的行为,而是考虑改怎样让王志出手,如今王志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搞臭他,洪代珍自然是有些不舍了。
“哎!”看到洪代珍犹豫不决,王志叹了口气道:“既然洪大夫治不好,我就去找别的医生吧,花再多的钱也要看好啊,命没了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
说罢,王志站直身子,转过身就要离开。
看到王志要走,洪代珍顿时慌了神,耳边回荡着王志刚才所说的“命没了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这牙一咬,急忙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拦在王志的面前,向王志弯腰道:“请先生救我。”
洪代珍此时真的是顾不得许多了,这病已经折磨了他半个月了,除了身体上的难受之外,就是心理上也担忧不少。
洪代珍懂点医术,因此也查了不少资料,不过从很多古籍上查下来的结果都不一样,但是大多数都是重病,如今见到王志要走,洪代珍自然是不能不自救了。
他看的出来,王志今个已经看出来他的行径了,能够一眼看穿他病情的人,眼力自然不一般,要是他今天不有所表现,即便是过后求到王志的面前,王志也绝对不会救他的,如今就是要他在姓命和名声之间做个选择了,以洪代珍的姓子这选择题就无需考虑,自然是选择姓命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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