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利义材精神奕奕地看着众人,脸上带着几分肃然,道:“有鉴于藏匿倭寇的罪行,镇国府将要求日本国缴纳罚金,数目为五百万两金银,这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可谓有鉴于我们对于大明的伤害,本将军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善之处,只是既要筹措这么多金银,除大内家和武田家因为私通倭寇,而罚没他们的土地和金银之外,尚需大家一起筹措,幕府将先行拿出二十万两白银,和两千斤黄金。”说来也是奇怪,倭国什么都缺,却是唯独不缺金银。这里几乎有整个世界近三成的金银矿,所以在倭国,金银的价值并不算高,足利义材先行拿出的二十万白银和两千斤黄金,也绝对是一笔大数目,不过他却不是以身作则,而是幕府此前就已经被大内义兴所控制,所以这些金银,真要算起来,可以说是大内家族所有。现在足利义文做出此番承诺,算是借花献佛,既向镇国府表了忠心,也算是做了表率。可是大名们却是哗然了,这分明就是打劫啊,本来还是面无表情的众人,已经有人露出了愤慨之色。足利义材只是轻描淡写地看着他们一眼,随即道:“这是本将军的决定,到时请各家踊跃缴纳,若有不足,幕府将视其为倭寇的同谋,武田和大内就是榜样。”许多人听罢,足利义文的话却是犹如给他们投下了一抹炸弹,众人的脸色顿时面如死灰,偏偏又是作声不得。若如此,就相当于是倭寇了,不但受到幕府的打击,还可能遭受大明舰队的攻击,这样的结果,是绝对无法让人接受的。此时,只听足利义文继续道:“除此之外,为睦邻友好,镇国府与本国将进行长期的贸易,交易的地点,本国理应欢迎镇国府在此经营,有鉴于武田家族私通倭国,本将军将收回他的领地,将这份土地当做本国赠予镇国府的大礼……”贸易……是好是坏,许多人并不知情,不过赠予土地,无非就是割地罢了,好在这对诸藩来说,似乎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这个时代,倭国并非是铁板一块,各家大名,他们所属的藩镇本就是国中之国,只不过现在他们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一个新邻居罢了。对足利义材来说,这似乎不算很坏的结果,镇国府只要没有吞并倭国的野心,他甚至乐于割让速浪给镇国府,如此一来,镇国府在倭国就有了一个立足点,作为扶持他的一股力量,这有利于强化幕府的统治。足利义材之所以肯放心,倒也不是他天真浪漫,这实在和大明数年来对外藩的德政分不开,大明与诸藩国打交道,从没有表露出侵占领土的野心,即便是大中原王朝最强盛之时,却依然保留了高丽和朝鲜作为藩属,只这一点,足利义材对于镇国府是抱有信任的。大名们的心思就复杂了,后面两个条件,和他们关系不大,可是第一个条件,却令他们为难,不过大将军所说的,理应是镇国府的意思,这就非让人接受不可了。可有什么办法呢?难道就真的不怕成为第二个武田家族?足利义材在接受了大名们的礼仪之后,便动身去了港湾,登上了秦皇号会见叶春秋。足利义文到了秦皇号的时候,叶春秋正坐在舱中喝茶,足利义材便来到他跟前,恭谨地将事情的经过大抵说了一遍。叶春秋便露出笑容道:“果然,有将军襄助,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将军既然遵照了我们的约定,那么镇国府也将信守承诺,从此之后,任何人挑衅幕府,便是挑衅镇国府,请将军放心。”足利义材心里却想,今次召集了大名,搜刮他们的金银,许多大名都是敢怒不敢言,从此之后,一旦脱离了镇国府的保护,只怕本将军势必会遭致报复,将来足利家的幕府,怕是永世都需得到镇国府的庇护了。所以他显得很是诚恳,道:“能为镇国公效劳,已是欢喜无限了。”叶春秋请他喝茶,足利义材便道:“速浪藩的土地,从此便为镇国公所有,镇国公可有什么计划吗?打算屯驻多少舰船和兵马?”叶春秋呷了口茶,道:“这个倒是不急,这一次确实是为了剿贼而来,所以有些仓促,随员也是不多,不过虽是如此,日本和秦皇岛的航路倒是可以先行开起来,舰队可能要在这里耽搁一些日子,不过再过一些时候,我却要成行了,这里毕竟是异国,现在舰队离开大明太久,还需有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听到叶春秋说要先行回去,足利义文便猜出,其他的事,肯定是打算交代其他人去代办了。此时,足利义材苦笑道:“其实……若非是镇国公来到这里,足利家就完蛋了,镇国公可知道,原本倭国内部将会有一场混战?可是现在,事态可能要平息下去了,所以虽然我和镇国公曾经是敌人,可是对我来说,镇国公的出现,却是拯救了许多人。”“是吗?”叶春秋盯着足利义材,突然发现,这个幕府的将军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他显然对于时局有着清醒的认识,也大抵感觉到倭国的战国时代即将来临,也正因为如此,他自知自己实力浅薄,幕府已经无法维持,所以才会对做傀儡感兴趣吧。一个人能够识时务,其实已算是难得,毕竟这世界多的是不知好歹之辈。叶春秋站起来,带着浅笑道:“其实还有一个忙,还需劳烦将军。”足利义材连忙道:“镇国公但有所命,义材自然全力以赴。”他很是温顺地继续补上了一句:“镇国公将我当做家臣就可以了,其实不需要这样客气,我虽贵为征夷大将军,实则很清楚自己的境地。”“是吗。”叶春秋也不知该对他报以何种表情,只好道:“这就好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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