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公见到了朱厚照,如同见了鬼似的,他万万料不到,天子竟与叶春秋一同来,也是忙不迭地行礼,道:“草民见过陛下。”朱厚照笑脸迎人地搀叶老太公起来道:“朕就喜欢你,朕和你是感同身受啊,这叶春秋,当真可恶……”“陛下……”朱厚照自觉得自己寻到了同道中人,正待要和叶老太公一道狠狠将地叶春秋批判一番,谁料到他才刚开口,叶老太公便连忙打断道:“陛下,这话从何说起?春秋自幼就听话的,读书刻苦,做人忠厚,最重要的是,他还很有孝心,陛下若是不信,便寻人去河西打听打听,谁不晓得我家春秋乃是少年俊杰?且不论他的文章,单说这品德,却是高洁无比的,陛下啊,草民所说,句句属实,若有一句不对,便天打雷劈,万箭穿心,春秋好啊,绝没有陛下说的这样坏,哈哈……哈哈……他是最晓得君君臣臣的道理的,拳脚相向……陛下一定是误会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他是忠良之后,还请陛下明鉴啊,这其间一定会有什么误会。”朱厚照瞪大了眼睛,脑子有点发蒙,还以为找了个志同道合的盟友的,谁料这叶老太公翻脸比翻书还快,似乎还生怕朱厚照不信,这说话的时候,叶老太红竟还伸出食指和中指伸向天空赌咒发誓,大有一副绝无此事,若当真有,自己愿意割JJ的凛然姿态。朱厚照郁闷地道:“可是朕方才听到你说春秋气死人了。”叶老太公抿了一下嘴,而后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接着很认真地道:“陛下一定听错了,草民说的是,春秋是个好孩子。”朱厚照是个较真的人,一听,顿时有些恼火,道:“谁说的,朕明明听见了,这么多双耳朵呢。”叶老太公依然很肯定地道:“陛下,草民所言,句句属实。春秋对陛下的忠心,可昭日月。”叶春秋也是醉了,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朱厚照和自己的大父竟然争执起来,而且这争执的话头……这两个人一个较真,一个急于要遮掩,叶春秋便道:“好了,大父,不知……”“且慢。”朱厚照不肯罢休,道:“先让朕理论完了再说,叶太公,你是不是年纪大了……”后头的话没有说,朱厚照还是带着几分敬意的,总算没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接着便道:“来,朕进来的时候,你是不是说春秋总算回来了,若真有什么好歹,可教人怎么活是不是?”“对,草民是说过这句话,草民不敢妄言。”叶老太公老脸有些发红,他眼珠子转着,心里有些害怕,可是一想方才朱厚照说到君君臣臣,他便吓了一跳,春秋这是犯了什么天条啊,陛下让他学一学君君臣臣,这不是说他不忠心吗?于是他犹如古之谏臣一样,仰面忍着心中的畏惧凛然面对:“这话,草民认。”朱厚照便继续道:“然后你又说,叶春秋就算不为叶太公想,也该为他的夫人想是不是?”“没错的。”叶老太公颌首,活了一大把年纪,都差不多成精了,什么叫做虚虚实实,什么叫做避重就轻,叶老太公是信手捏来。朱厚照松口气,看来不是老糊涂,他便乘胜追击道:“此后你又说,他气死了人,已经成家立业,都快要做爹的人了,还不懂事,这话难道还是朕冤枉了他?”“陛下,草民没有说,草民冤枉。”叶老太公红着脸,满肚子委屈:“草民分明说的是,春秋忠孝两全,是个好孩子。陛下不信,草民宁愿请陛下把草民的心剖开来看看,草民不敢欺瞒啊,草民冤枉哪。”一大把年纪,居然开始抹泪了,眼泪毕竟是煽情的作用。朱厚照突然感觉自己竟被打败了,都说讲道理,可是遇到这么个叶太公,却是半分道理都没有,换做别人,朱厚照早就掀桌子翻脸了,可是见叶老太公开始抹泪,他只好道:“好了,好了,不追究了,先进去坐坐,乏了,要喝茶。”叶老太公一听,喜上眉梢,自觉得自己为叶春秋办了一件大事,忙是将朱厚照迎入了厅中,亲自给朱厚照斟茶,或许是觉得方才有些无礼了,少不得陪坐一边,说了许多好话:“陛下高额宽面,一看就是福相呢,这是有福之人哪,哎呀,陛下方才那一句妙语,实是教草民佩服,草民是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能一见天颜,实是三生有幸,祖宗积德了。”叶春秋怎么看他们,都觉得这两个人真真是活宝,也懒得理他们了,心里挂念着王静初,便匆匆地赶去后院。刚到自己的卧房门前,恰好王静初的近身婢女从里面出来。一看到叶春秋,秋香便惊喜道:“哎呀,少爷回来了。”她这样一叫,厢房里的小窗便推了开来,那刚刚就在窗边的王静初,一张俏脸便从窗里露了出来,直直地看向叶春秋,娇媚的美目顿时如夜空中的繁星般璀璨,那两边脸上的酒窝逐渐加深,从樱桃小嘴里轻柔柔地吐出两字:“夫君……”“我回来了。”叶春秋看着那张一直在自己心里如太阳般温暖的小脸,努力地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房间里。只见站在窗边,任由轻风吹着耳边碎发的王静初,唇边依然带着温暖如春的笑意,那笑意直达眼底,连眼眸也像是在诉说着她的柔情,她身上所穿的衣裙显得有些宽松,却依旧显得亭亭玉立。叶春秋可以想现在肚中的孩子还小,所以还不见王静初的腹部隆起,只是显然的,王静初比从前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光彩,她挽着高鬓,面上带着少妇特有的恬然,一见叶春秋进来,她便急急地走向叶春秋。叶春秋却是吓了一跳,怕她摔倒,连忙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她搂住:“小心一些,莫要摔了。”(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