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眼中露出炽热之色,不由道:“这些在朕眼里也算是神兵利器了,你竟锻造了这么多,这矛很好,若是配给镇国新军,必定如虎添翼。”叶春秋不由愣了,看看这矛,他自己并不觉得这矛有什么出色之处。当然,这钢矛比寻常的长矛不知要强多少倍,一方面,它不是木质,而是金属矛身,合金钢缔造,不但矛头锋利无比,而且矛头与矛身一体成型,是最佳的突刺长刃,最重要的是,他比木质的长矛还要轻巧,拿在手上,没有太多的份量,大小适中,握感也是极佳。可是叶春秋却还是摇头道:“陛下,臣倒是更喜欢这长戟。”叶春秋从武器中挑出一柄长戟出来:“陛下,臣倒是觉得用这钢戟更好,可刺,可啄,可钩,用法多样,变化无穷。尤其是对付骑兵效果很好!可以钩马腿,也可以把骑士从马上拉下来,如果结阵的话,威力更大。”朱厚照的目光便落在了叶春秋手上的长戟上,却是笑了,手指叶春秋道:“哈哈,叶爱卿,想不到你也有不懂的东西。”这一下轮到叶春秋懵逼了,不解地看着朱厚照道:“陛下何出此言?”朱厚照露出几分得意之色,道:“你是不知啊,虽然这长戟变化多端,可是你想过没有,正因为变化太多,缺陷却有两处,其一是虽可刺,却是刺无力;虽可啄,啄却也是无力,虽可勾,可是他未必勾的着,花样越多,就意味着不能专精其一,朕看过兵书的,若是这东西当真有用,为何到了而今,却极少人用长戟了?再者,就是练兵上头,武器变化越多,要操练的手法也是越多,正因为变化多端,才会使士卒难以选择用法,反而不好。反观这矛,虽只有刺,可是士卒们只需学习如何刺就可以了,其他的一概不管,前头有刀盾,刺了再说,有矛手,也是刺了再说,前头有骑兵,照样先刺了再说,所有人不需转念,抬手就刺,方能无往而不利。”这番话从朱厚照口里说出,让叶春秋很震撼。很有道理啊,武器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简单,操作武器的人最需要的是什么?是便捷!若是结阵起来,那么武官该怎么反应呢,总不能吼,前头的人刺,第二队人勾,第三队来啄吧,而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一声令下,然后万千长矛齐出,形成钢铁般的长矛林海,这才是真正克敌制胜的法宝。叶春秋这下汗颜了:“多谢陛下指教,陛下这样一说,臣也觉得装配长矛为好。”和朱厚照的闲聊,倒是大致地确定了武器的方向,匕首、君子剑、钢矛。这三样各有用处,匕首用于求生,甚至偶尔可以削一削果皮什么的,虽然这个时代没这么娇贵,想必也没人削皮;不过这东西胜在隐蔽性好,携带方便,可以出其不意。而至于君子剑,既是身份象征,特殊时候也可拔剑杀敌,居家旅行的必备宝刃。钢矛则主要用于作战,只为大规模的战争而生,叶春秋已经可以想象,在沙场上,一群训练有素的铁罐头们,手持着一根根吹毛断发的钢矛一齐冲杀的场景……朱厚照意犹未尽,接下来讨论的却是铠甲的问题,叶春秋带来了七八套板甲,制式各不相同,有的偏向于欧洲中世纪的铠甲,有的则为半身包裹,也有的与东方传统的夹片相结合,朱厚照要从中选择,倒是用了很简单的办法,一个个地试穿。第一个很快排除,穿戴太不方便。他穿着一套套铠甲出来,展现自己英姿:“如何,如何,朕这身行头,有没有总兵官的威风?”这七八套的设计方案,大致都是后世最成熟的一些方案,从护膝到护手,从护心到头盔,几乎一经穿戴,整个人几乎都覆盖起来,朱厚照兴致勃勃,命人道:“取镜来。”水晶作坊那儿,早就专门定制了全身镜送到宫中,几个宦官忙是抬着全身镜来,朱厚照看着浑身上下被包裹的自己,那金属的覆盖使他显得威武不凡,不禁自鸣得意起来:“这套铠甲,朕要了,不不不,叶爱卿,镇国新军就用这个,你命人打制两套,一套要在上头镀一层金的,给朕送来,你的……镀一层银的,朕乃是金甲总兵官,卿乃银甲参事,咱们兄弟……呃,君臣二人联手,将来朕要在大漠里吃鞑靼小王子给朕供奉的奶酒,要吃安南国供奉的占城稻米。”朱厚照舍不得将铠甲脱下,双手拿着君子剑,将剑尖顿地,把头盔上的罩子打下,然后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此时叶春秋已分不出他的表情了,只听他兴冲冲道:“你要记着了,镀金、镀银即可,不要打制纯金和纯银,金银不耐摔,也没什么防护,除了好看,别无他用,只需镀一层。”朱厚照还是很专业的,竟还知纯金和纯银的武器装备不实用。不过……叶春秋心里忍不住地想,把自己弄成这么拉风的样子,我若是和你一起上沙场,百分百离你远一些,这分明是自带嘲讽技能啊。叶春秋却还是应下,陛下喜欢就好了,这点本钱却还是要下的。朱厚照从未想过,原来这鼓捣武器装备,竟也如此有意思,忙道:“赶紧将这一百副兵甲打制出来,朕很希望镇国新军早些装备上。”叶春秋却是摇了摇头,带着淡笑道:“陛下,这可不成,虽然陛下已经初定了大致的方案,可是这些东西到底趁不趁手,却还需先让人试着用上这些装备操练个半月,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一些弱点和缺陷,再尝试着进行一些改良,等确定没有问题,再大规模制造才好。”朱厚照万万想不到,叶春秋的装备竟这样麻烦,而对叶春秋来说,自己必须严谨地去做这件事,这东西在官兵们上阵之后关系到自己性命,怎可有半分马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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