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蔡真脸上的愤恨之色,一旁的坛主犹豫了一下,道:“看来,得把其余的一些老兄弟都招来,他们和信众是不同的,留在身边,可随时寻个间隙对这小子动手,否则……”蔡真颌首点头道:“嗯,就如此,早知如此,就不该将他押到法坛来,给了他可趁之机,早早杀了了事。”他吁了口气,显得非常遗憾,一股巨大的仇恨涌上他的心头,令他又咬牙切齿,只是这咬牙,脸便又生疼得厉害。而叶春秋掐着无上老母出了圣坛,面如寒霜,他是在赌,赌这个无上老母对于蔡坛主极为重要。也在赌方才的一通暴揍,使这个蔡坛主对自己生出了忌惮之心。现在无论是自己,还是这无上老母或者是蔡坛主这些人,显然都在刀尖上跳舞,就必须得看谁更沉得住气,这就如干瞪眼的游戏,就看谁的决心更大,谁更‘不怕死’。这无上老母恨恨地看着叶春秋,叶春秋镇定自若,掐着她到了无人的地方,道:“敢问娘子,你的闺阁在哪里?”无上老母的俏脸发寒,却是踟蹰一下,仿佛想从叶春秋的脸上寻出什么破绽。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少年,明明就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孩子’,可是方才他的手段,实在让白莲教的几个核心知道了什么叫做痛不欲生,现在这小子时刻警惕,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无上老母能感觉到自己随时可能被叶春秋捏死,也不知为何,这个少年的气力竟然是这样大。可是偏偏,这个小子虽是暗暗戒备,脸上却又是轻松写意,镇定得有点儿反常,仿佛他不是在做一件随时可能杀头的买卖,而是当真将自己当成了是她的‘丈夫’,如此轻描淡写,漫不经心。哼……这是矫揉造作呢,还是此子当真是信心十足?见无上老母不做声,叶春秋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一些,无上老母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腕一股疼痛传来,没有怜香惜玉,也没有什么手下留情,这种疼痛使无上老母额上渗出豆大的冷汗,她只好咬着朱唇道:“左走。”叶春秋这才只是轻描淡写的点头,拉着她左走。这个小子……若是……无上老母感觉自己被制得服服帖帖的,竟是半分反抗的余力都没有,沿途遇到了一些武士,这些武士见到拉着无上老母的无上老祖,脸上露出敬畏之色,忙不迭的合掌为礼。叶春秋也不回礼,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只是扯着无上老母走过去。他这举动,非但没有使人起疑,反而给人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无上老祖可是仙啊,既然是仙,就本该接受凡人的敬拜,怎么可能还好声好气的呢?无上老母却是急得跺脚,心里已经起了无数个念头,但又无可奈何,等终于到了无上老母的‘圣殿’,这所谓的圣殿,虽然名字唬人,其实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屋子罢了。叶春秋走进去,而后将门窗栓死,方才将这无上老母放了,为了以防万一,又移了柜子堵住门窗,这才觉得心安了一些,他不再理会无上老母,已是有些乏了,便舒舒服服地躺在她的卧榻上。嗯,牙床锦被,竟蛮舒服的,这个无上老母,还是很会享受的啊。桌上还有一些瓜果,现在倒是不饿,晚上起来再吃。见叶春秋自顾自的要睡觉,无上老母一时无言,她警惕的看着叶春秋,突然道:“你叫什么名字?”叶春秋打着哈哈道:“姓叶,名春秋。”无上老母低声呢喃了一句,仿佛要将叶春秋的名字记住,刻在自己的心里,而后冷冷一笑道:“现在我可以放你们父子一起走,这里的事,就和你们没有什么干系了,如何?”叶春秋躺在榻上,却只是哂然一笑,走到这一步,他真的坚信自己走得了吗?呵……若是自己相信他们的话,那就当真傻了。这无上老母突然目露凄切之色,道:“你们将我一并也带走吧。”“什么?”叶春秋楞了一下。等抬眸时,便见无上老母的眼中带着泪光,道:“其实……我……我也是被那蔡坛主拐来的,我并不愿做什么无上老母,是他们威胁利诱我,说我若是不肯听他们的话,便要杀死我,还要杀死我的父母,我一介小女子,哪里做得了这样的大事,他们让我一切依他们行事,万万料不到,这些人狼子野心,居然……居然……想要造反谋逆,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们挟持了寿宁侯,为的就是借此要挟朝廷得到好处,等到朝廷满足了他们,他们便会抛下我和这些无知的信众,远走高飞,而我与这些信众自然就成了他们的替罪羔羊,等到朝廷的大军一到,都将要死无葬身之地。”叶春秋看着已是泪如雨下的无上老母,见她说得真切,心里想,嗯,这就解释得通了,一群人敢在通州作乱,势必是留了后路,这些信众,还有一些人,可能都是他们的挡箭牌,他们才是躲在幕后的人,借此要挟朝廷,得到了他们想要的,自然也就不留痕迹的逃之夭夭,而那些所谓的‘叛党’,则成了他们的替罪羔羊。这些人……实在可恨。若当真是官逼民反,叶春秋倒还敬他们是一条汉子。“你叫什么名字?”“我……我叫湘莲,从前跟着老父走街串户,耍把戏为生……”叶春秋点点头道:“你说要逃,怎么逃?”无上老母犹豫道:“蔡坛主他们已经引起了警觉,现在要走,只怕太急了,你先逼他们放走你父亲,等到他们渐渐放松戒备,或者朝廷各路大军压境之时,这里必定产生混乱,我们便趁人不备,一道逃出去,你……你是进士,朝廷的官兵见了你必不会加害,你若是……若是……”“噢。”叶春秋点头,觉得她的计划似乎颇有一些道理:“既然不能急,那就先走一步是一步,对了,给我削个苹果来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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