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敬云说。
“你是想证明——看,我还是一个有良知的,还是一个好人。”
“不要说你不得已,生命有太多不得已,没有谁比谁活的更容易”
“更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对你。”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们多年交情,却比不上一个女人?因为这,其实也是我曾经想要问你的,但不论我问还是不问,都无任何意义。”
江敬云冲着顾斯年笑了下,他云淡风轻的弹了弹烟灰。
“当年雅雅蒙冤入狱,我在想,我可以等,我盼她出来。她是这个家的核心,只要她还在,一切就存在。但如果她不在了,所有一切,灰飞烟灭,付之一炬。”
“后来雅雅在狱中精神崩溃,我在想,作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作为他们的大哥,我又一次失职了。”
“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小妹妹,阴谋诡计,这些东西明明是我早就玩烂的东西,可还是着了道,是我疏忽大意,我有责任。”
“我想如果雅雅一直好不起来,从她躺下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一件事,会有人为她走火入魔,能撑个一年两年不代表能撑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
“而一旦有人走火入魔,开了先例,那么其余人肯定也要被连累,会因为后续那些不可预测的影响走上灭亡。”
“而我所要面临的是失去,失去所有我所重视的一切。”
江敬云徐徐踏出一步,步伐稳定,他身姿挺拔,笑睨着顾斯年。
“你是不是认为你很无辜?就算再不济,我只针对关子韵就好,为何要对付你?”
“如果你疑惑,那证明你是真的幼稚。”
“让我来告诉你,我江敬云做事的方式就是如此。”
“你伤我一指,我要你生不如死!我的心不大,所以我睚眦必报。”
“因为你的虚假供词,因为你对关子韵的袒护,我家中兄弟十来人,还有我们的小妹妹,都险些万劫不复。”
“你无辜么?你活该啊,顾斯年。”
他依然在笑盈盈的。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看在多年交情的面子上,我友情提醒你一句。你肚子里的种,不是宋青兰的。宋青兰不过是将计就计。”
“你自己被人当个玩具轮了,自己却不知情?”
“你看,多可笑。”
他又笑一声,像是在怜悯顾斯年。
“不经历风吹雨打,一朵温室里的花儿,关子韵她错就错在,放任你自由,却不曾教会你如何在这个社会里谋生。”
“就算你不遇见我,你也会遇见任何一个其他人。”
“是你的天真幼稚,孩子心性,自以为世界纯白,是这些东西,害了你。”
最后,他掐灭手中香烟,笑着转身走向等待在旁边的江雁洲。
他听见来自身后的嘶吼。
是顾斯年的嘶吼。
痛么?
那四百多个日日夜夜,看见家中兄弟勉力振作,浑浑噩噩的拼命死撑,他的心比这更痛。
当看见家里的小妹妹像个活死人,不会说话,不会笑,不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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