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脏乎乎的袄子上满是血污,但宁可焐出一身热痱子,他也愣是不肯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少年沉默,但眼神凶狠。他咬紧了牙,一只手被绳子绑着,绳子另一头拴在房梁上。他摸了摸自己怀里,攥紧了拳头。
“丫丫,你别死。”
“丫丫,你再等等我。”
“就快能回去了。”
少年眼珠子通红通红的,他怀里揣着药,这药片捂在怀里,贴心口放着,都快被焐的融化了,但却比少年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无论如何,他得把药带回去。
可是这么久了。
大概,已经来不及了。
而只要一这样想,少年就心如刀绞。
都怪这些人,都怪这些人!
少年愤恨地咬着牙,眼神里头阴晴不定的,那模样极为狰狞。
……
天朝地大物博,口音繁杂。就比如南云腾冲这边地带,其口音方言和临江省差异化很大。
总的来讲,临江省除了个别方言,比如秃露反帐,膊勒盖儿,嘎哈,旮旯,其口音是很贴近官面普通话的。
这年头普通话普及率不高,顾斯年请来的山里人是一名中年大婶,这大婶满嘴方言,齐素雅精通多国外语,天朝方言也懂一些,但南云这边的方言,她听的很是发懵。
幸好顾斯年在这地方住了多年,能充当一个方言翻译。
带上这人还真是带对了!
“咱们还得多久才能到?”
两辆车一前一后,齐素雅,江雁洲,苏幕戎,楚厌宸,这四人轮流开车,眼下这辆车中开车的人是江雁洲,负责带路的大婶坐在副驾驶,齐素雅和顾斯年坐后头。
山里未修路,道路很颠簸,昨儿又下了一场雨,土道变得很泥泞,车轮滚过沾了不少大泥巴。
顾翻译问了问大婶,然后说:“按这个进度估计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能到了。”
主要还是因为开车比较快,要不然光靠两条腿一步一脚印的进山,怕是得走上好几天。
忽然颠簸一瞬,齐素雅感觉自己整个小身体都要腾空了,妈哒齐爷我飞起来了,小屁股都离开车子后座的椅垫了,被颠的上天了。
咚地一声,天灵盖撞在车棚上,然后身子一歪,居然被那一颠,颠得坐在了顾斯年腿上。
吱呀!
前头正在开车的江雁洲紧急踩刹车,飞快地回头看向后座,依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顾斯年瞠目,两只手举高,他瞅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小女孩,一脸无辜,又很尴尬。
我真的啥也没干?雁哥快点相信我!
顾斯年可怜巴巴地看着江雁洲,就觉得,某人眼神好像冷飕飕的,那棺材脸更像棺材板了。
后头那辆车也停了,楚厌宸,苏幕戎,还有小孩白剩雅依次下车。
江雁洲突然停车,后头三人以为是出了什么突发状况,还以为是车子抛锚之类的。
“怎么怎么了?”
小孩白剩雅一脸焦急的担心问,然后唰地一下捂住自己的眼睛,可是手指缝却裂开一些,偷偷摸摸的透过缝隙看向车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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